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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小王爷,非是老奴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实在是……”
“你适才的话我已听到,但不知这位姑娘的赎身钱要多少?”
沈于飞与林鹤轩对视一眼,在彼此目中看到一分了然。
另一厢,老鸨却是大声道:“不多,一万两。”
“好办。”秦珏瀚转而对林鹤轩笑道:“君子成人之美,便算小王贺喜鹤轩兄抱得美人归,这银子,我帮着出了。”
“哗”人群中再次响起一片哗然之声,然比这哗然之声更响的是老鸨那一声吼。
“小王爷,是一万两黄金!”
……
人群一寂,续而便是如水滴了热油锅,噼里啪啦的响起一片轰轰的热议声。在这样热烈的声音中,响起一声冷而尖利的怒吼声。
“你怎么不去抢钱庄。”老鸨还未张嘴,那个声音又接着响了起来,“你是打小喂她吃龙心了还是吃凤肝了?一万两黄金?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过了,踢得这么三五不着调,睁着眼睛吹大话!”
老鸨瞪了眼,指着那个挤过人群正骂骂例例走到跟前的人,“你……”
“你想好,一万两银子,我这就当面点清给你。你要是嫌少,成,你就把她杀了,拆了,看看她身上那几两肉能不能卖出一万两黄金。”
第十五章
“你想好,一万两银子,我这就当面点清给你。你要是嫌少,成,你就把她杀了,拆了,看看她身上那几两肉能不能卖出一万两黄金。”
含雁双手掐腰,横眉怒目盯着张了嘴半天忘了言语的老鸨。眼角的余锋却像刀子似的狠狠的剜向相拥着的那一对“狗男女”身上。
林鹤轩在看到含雁出现的那一刻,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在人群里搜寻。然,他寻遍人群,却不曾看到那抹身影。由不得,眸中便有了些许的寡欢。
“你是哪里来的小蹄子……”老鸨张嘴便卖。
含雁瞪了眼睛,“嘴巴放干净点。”
老鸨被她一喝,又怔了怔。
秦珏瀚蹙了眉头,上前看了含雁道:“你怎么在这,你家小姐呢?”
含雁福了福身,轻声道:“见过小王爷。”
对于秦珏瀚的问话,含雁选择了回避。
秦珏瀚似乎不想放弃,他次问道:“是三小姐让你来的?”
含雁撩了眼一侧立着的林鹤轩,点了点头,略提了声音道:“小姐说,二爷怕是没带齐银子,使了奴婢送银票过来。”
“她到真是贤慧!”秦珏瀚冷冷一哼。
含雁的头越发的垂得低了。她想说,是啊,我们小姐可贤慧了,还说要把栖云轩收拾出个房间来呢!可是,想到临来之前蓝雨薇的历声向嘱,最终只是淡淡的撇了撇嘴,给了一个嘲讽的笑。
“含雁。”林鹤轩几步上前,“姨娘呢?”
“回二爷,姨娘在嫁里。”
林鹤轩听着含雁冷冰冰的声音,当然能猜到她的不快。蓝雨薇来和不来本就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微撩了眼看向奏珏瀚,“小王爷,真巧!”
“不巧。”秦珏瀚笑了道:“早前便听人说,林二爷要为玉仙姑妈赎身,小王特意赶来相贺的。”
林鹤轩挑了挑眉头,淡淡道:“哦,小王爷好雅兴。”
秦珏瀚秀致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哪里,小王是特意来恭贺鹤轩兄抱得美人归的,至此坐享齐人之福。”
林鹤轩给了秦珏瀚一个皮笑肉笑不笑的神情。
两人这边厢你来我往,另一侧,老鸨正上前扯了小玉仙,哭嚎着,死活不撒手。小玉仙频频拿眼看向林二爷,呜呜咽咽的哭得好不叫人同情。
林鹤轩偷空看了看含雁,含雁撇了头,有心不想上前,可想起临来之前蓝雨薇的那声嘱咐,只得硬了头上皮,帮着小玉仙,将老鸨扯了开。
“你……”老鸨指了含雁,返身便喊了人来打。
“我家小姐说了,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指头,她就将你这贵喜院拆了。”含雁冷声道。
老鸨双眸泛红,吼道:“她敢,她以为她是谁,一个等同贱婢的姨娘……”
“住嘴。”含雁上前一步,素手一指,点了老鸨的鼻子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家小姐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敢再说一个字,姑奶奶我撕了你这张吃屎的嘴。”
老鸨被含雁骂得一愣,反了,从来只有她骂人的份,什么时候轮着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了。抬手便朝含雁的手打去。
含雁冷冷一笑,在老鸨的手伸出来时,飞快的将手缩了缩再伸出,下一瞬间,便听到老鸨一声干嚎。
便见那胖胖的手掌心上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扎得直直的!在阳光下发出“呈亮亮”的寒光。
“她拿针扎我!”老鸨指了含雁喊道。
含雁扯了扯嘴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针扎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来打我的好不好?”
“你……”
“你什么你,死肥猪。”含雁瞪了老鸨。
“你敢骂我肥婆!”老鸨怒了,她纵横贵喜院十几年,谁见她不是笑盈盈的一句妈妈。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这样羞侮过。
“啊!”老鸨发出地动山摇的一声吼,抢经蒲扇大的手便要朝含雁招呼过去。
含雁机巧的一把扯了小玉仙往身前一推,嘴里道:“玉仙姑娘,我们小姐,好心让我拿银子来替你赎身,可看来这肥猪是宁可要你的尸体也不要那一万两银子。你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只好麻烦你再死一次。”
什么叫麻烦再死一次?小玉仙尚不曾明白含雁的话,便觉得脸前刮过一冷风。总算是那老鸨收手收得快,手掌擦着小玉仙的脸挥了过去。
“二爷……”小玉仙软糯糯的一句话,酥掉了在场男人一颗心。
林鹤轩堪堪上前,含雁已经一步迎了上去,“二爷,我们小姐说了,凤凰哪怕掉光了毛,它还是凤凰。鸡呢,飞上了梧桐枝树它还是只鸡。你好生掂量掂量吧!”
扔下一干目瞪耳呆的人,含雁拍拍手便走。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又走了回来,直走到小玉仙跟前,站定,大声道:“玉仙姑娘,我们姨娘说,二爷他救了你一命,你无以为报,以身相许,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见姑娘是个深明情理通晓是非的,定不会让这死肥猪来为难我们二爷,以至于让二爷为了姑娘被老爷太太责罚,与奶奶生了狭隙以至伤了感情。”
“姨娘说,姑娘不幸沦落风尘,可想来本也是个慧福双全的,想来怎么做,比我们更明白”
含雁一气儿说完,想了想,对着小玉仙做了个十足的全福礼,这才袅袅婷婷的走了出去。剩下傻了眼站在那的一干围观人群。
秦珏瀚眼睁睁的看着含雁上了青油小轿,小轿晃吱晃吱一路向前。他扯了扯唇角,眼里划过一抹寒芒,蓝雨薇你在玩什么?
“妈妈,你当真不让我走么?”
最先回过神来的小玉仙凄戚一笑。
“拿银子来,一万两。”老鸨一声吼。到得这时她再不明白过来,她就白混了这些年的江湖。
听得老鸨的这一声吼,众人忽的才想起,刚才那位姑娘不是说送银子来的么?人呢!
便在这时,一个轿夫打扮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二爷。”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众人眼睛一亮,难不成适才的是姨娘,这回出面的是奶奶了!
轿夫挤过人群,跑到林鹤轩跟前,“二爷,含雁姑娘说,既然小王爷已经送上了玉仙姑娘的赎身钱,那您就不好拂了小王爷的美意,她这就将那银票还了姨娘。还请您一定要记得谢谢小王爷。”
轿夫的话一落,人群中响起“扑哧”一声轻笑。
秦珏瀚蹙了眉头,看向那个强忍着笑朝自己走来的人,挑了挑眉,“沈三爷。”
沈于飞抱拳道:“小王爷破费了,在下做东,同春楼开一桌席,贺鹤轩兄纳美之喜,同时谢小王爷仗义疏财。”
“不必了。”秦珏瀚挥了挥手,“改日再叨扰三爷,今日有小王还有事,先行告辞。”
“行,那便改日再聚!”沈于飞从善如流道。
秦珏瀚对林鹤轩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早有下人拿了银票去与小玉仙办理赎身的事宜。
围着的人也跟着散了,一切妥当,一抬小轿晃悠悠的进了林俯的后门。
……
沉香榭。
蓝雨薇一手扶了袖子,一手慢悠悠的磨着墨。她的左侧,容妙鱼手里握着枝羊毫,正一笔一划的抄写着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女诫》,一边不时的回应着蓝雨薇的话。时不时的抬头笑一笑。
“都是婢妾不好,害了奶奶。”
容氏手里的笔停了停,续而依旧沉稳着一笔一划的继续,一边道:“妹妹,你快别怎么说了,都说不怨你,是我自己大意了。”
蓝雨薇笑了笑,“奶奶当真不生婢妾的气?”
“平时我哪得静下心来写几个字,好不容易借着这机会,练练字,谢你都还来不及,哪里就说起了怪不怪的话呢!”容氏放了手里的笔,将新写好的纸递到了一侧玉枝的手里。起身道:“说起来,今天是爷纳那位玉仙姑娘进门的日子,妹妹可要去看看热闹?”
“不用。”蓝雨薇摇了摇头,笑道:“婢妾已经使了丫鬟去送上一笔大礼。”
“哦!”容氏闻言一怔,使了个眼色给玉枝,她则是温婉一笑,迎着蓝雨薇道:“什么样的大礼,说得我也好奇了呢!”
“也不算是什么大礼。”蓝雨薇将手里的墨放在一侧,理了理袖子,与容氏一并朝一侧的木架走去,待容氏洗好手,她则快速的取了架子上的毛巾递给了容氏,一边道:“其实就是送了笔赎身的银子去,婢妾想着小玉仙必竟是头牌,只怕那贵喜院的老鸨不会那么轻易放玉仙姑娘走人的。便使了身边的丫鬟送了笔银子去。”
容氏擦着毛巾的手便顿了顿,脸上的笑也僵了僵。看向蓝雨薇的目光便带了几分探究,“妹妹你不生气?”
“生气?”蓝雨薇疑惑的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这进门才没多少日子,爷他就……”
蓝雨薇连忙摆手,一脸惶急的道:“奶奶,婢妾明白的,一切以子嗣为重,爷就算是再多纳几个也是应该的。”猛的像是意识到说错话,又连连道:“奶奶,婢妾没别的意思,婢妾嘴巴真的很笨,不会说话。”
容氏笑了笑,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就那么让你害怕?”
“没有,没有。”蓝雨薇连忙摆了一个谄好的笑脸,“奶奶最是个宽厚的人,婢妾怎么会您呢。”
容氏笑了笑,返身朝院子里走去。
正午的阳光将那些青绿的枝条打上一层亮亮的光,万物勃勃生机。然,落在她的眼里,看到的只是又一片等枯萎的生命。
容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头看着跟出来的蓝雨薇,“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蓝雨薇压下心头的冷笑,温婉道:“奶奶说笑了,我们是亲人,是比朋友更加密切的亲人。”
“亲人!”容氏眼底泛起一抹嘲笑,忽的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疲倦。
“奶奶,表少爷来了。”
有小丫鬟前来回话。
容氏忽的便抬了头,目光朝蓝雨薇看来。
蓝雨薇连忙道:“婢妾出来的得早了,该回去了。”
“妹妹,我这表哥也不是外人,你可要见一见?”容氏忽然道。
见你妹啊!你们俩偷情,我这一千瓦的电灯泡在这亮着算什么!脸上却是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改日吧,今日出来得早,人也乏了,春困也犯了。”
容氏笑了笑,“那我送送妹妹。”
蓝雨薇连忙相拦,容氏便也不再坚持。蓝雨薇喊了外面侍候的铃兰,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朝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