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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含雁不安的上前想要阻止。
蓝雨薇摆了摆手,对赤宵道:“还烦请前面带路。”
赤宵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蓝雨薇示意轿夫跟在赤宵身后,心里却有些后悔,早知,便该跟林鹤轩一起走。不过转念又一想,秦珏瀚要拦她,又岂会在乎林鹤轩在不在场。
一盏茶后,轿子停在同春楼外。
含雁上前打起轿帘,扶了蓝雨薇往外走,蓝雨薇到是愣了愣,没有想到秦珏瀚会将她约在这繁华之处。但转而一想,不由便松了口气,即是约在这处,想来秦珏瀚应该不会再乱来。
“三小姐请。”赤宵见蓝雨薇站在原处出神,冷了声音提醒道。
蓝雨薇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朝里走。
一号包厢,秦珏瀚正站在窗门处,冷眼睨着一身白色兰草提花长衣,梳着厚重平髻,只在发间戴了一朵浅蓝色的绒花的蓝雨薇。
秦珏瀚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门里,但他却一直那样站在窗前。乌黑深邃的眼眸随着蓝雨薇消失在门内的刹那,黯了一黯,但转而唇角边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
赤宵将蓝雨薇领到门口时,便往边上退了退,作了个请的动作。
蓝雨薇点了点头,抬手放在门上,略为用力,门被推开。
一眼便看到了窗户边背身而立的秦珏瀚,她抿了抿唇,提步入内。含雁紧随其后,想要跟上,不想赤宵却抬了手,示意含雁在外等候。
“小姐……”
蓝雨薇背对含雁摆了摆手。
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窗户边的秦珏瀚缓缓转过身,对她撩唇一笑。
“数日不见,三小姐神色越发清减了。”
蓝雨薇扯了扯唇角,神色清冷的在桌子边坐下。
秦珏瀚对她的淡漠视而不见,找了个正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半响道:“前几日想上门拜祭太太的,临时有事,等再赶回时却已经晚了。”
“谢谢。”
蓝雨薇便想到了萧遥说的被人盯上的事,想来那个盯萧遥的人便是秦珏瀚吧?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秦珏瀚拿起酒杯替蓝雨薇斟了杯酒,蓝雨薇抬手制止道:“对不起,小王爷我为家母守孝。”
秦珏瀚撩了撩唇,扯出一个浅浅的笑,“三小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小王爷过奖。”蓝雨薇将那杯酒推到一边放下,安静的看着秦珏瀚,好整以遐的等着他再次出手。
秦珏瀚却是一笑,取了一边的茶壶,又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蓝雨薇,“既是如此,三小姐便请喝杯茶吧。”
蓝雨薇接过,笑笑放到一边,“谢谢,我现在不渴。”
她是打定主意了,这里的东西她不碰,省得再着什么道。
秦珏瀚又岂会看不出她的戒备,他只是眉宇蹙了蹙,神色便如常了。举了手里的酒盏对蓝雨薇一举道:“小王向三小姐致谦,上次是小王鲁莽了。”
蓝雨薇挑了挑眉头,先礼后兵?!
“小王爷言重了,上次的事我已忘了。”
秦珏瀚点了点头,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为了表示小王的谦意,小王想帮三小姐做件事。”
蓝雨薇怔了怔,不解的看向秦珏瀚。
“二太太死得冤枉。”秦珏瀚幽幽的道:“三小姐难道不想为太太报仇血恨?”
蓝雨薇点了点头,“当然想。”
“那好。”秦珏瀚看了她,淡淡一笑道:“我来帮三小姐,如何?”
蓝雨薇默了一默,都说要想得之必先予之,秦珏瀚无端示好,必有所图,图的是什么?蓝雨薇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秦珏瀚,“条件呢?”
“三小姐真是个痛快人。”秦珏瀚淡淡的挑眉,斜撩了蓝雨薇一眼,乌黑的眸越发的黑,“蓝雨薇,林鹤轩真的那么好吗?”不待蓝雨薇出声,继续道:“好到,你心甘情愿为妾?”
蓝雨薇眸光一转,半抬了脸看向秦珏瀚,“似乎也不是那么好!”
秦珏瀚一时错愕,稍倾,他勾了勾唇角,眸中虽仍有疑问,但神色却是带了几分淡淡的欢喜。
“哦,这话有点意思。”
蓝雨薇默然一笑,却不深说。
秦珏瀚举了手里的酒杯把玩一番,半响淡淡道:“既然心有不满,为什么不离开呢?”
“无他,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奏珏瀚狭长的眸微微一眯,睨了蓝雨薇,“什么样的恩必须以身相许?”
蓝雨薇垂了眉眼,仍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原也不需要以身相许,可谁让我身无长物,只余此身呢!”
“哦?!”
秦珏瀚浅浅一笑,目光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蓝雨薇。蓝雨薇压下心头冷笑,任其揣摸观察。本来嘛,彼此都是带着面具的人。你有阴谋,我有计谋,为的都是达到自己的目标。所不同的只是,谁收获的利益更大!谁的筹码更足,能使对方即使有怀疑却不得不压下怀疑从而精诚合作!
秦珏瀚的目光缓缓舒展,他虽然不知道蓝雨薇的态度转变是因为什么。但是他自信,只要蓝雨薇能给他一个靠近的机会,那么可以预见,蓝雨薇最终的选择会是谁!
“三小姐是打算一辈子以身报恩吗?”
蓝雨薇挑了挑眉头,默然不语,但瞳眸深锁,可见是在思考。
秦珏瀚也不逼他,只笑意淡淡的把玩着手中的酒盏。
良久,蓝雨薇幽幽道:“小王爷当日说的话可作数?”
秦珏瀚眸光一亮,但很快便被他压下。
“自然作数。”
蓝雨薇再次默了一默,稍倾起身道:“还请小王爷给我时间再想想。”
“好。”秦珏瀚点头道。
蓝雨薇屈身一福。
秦珏瀚摆了摆手,蓝雨薇转身朝门口走去。
只到蓝雨薇重新坐回轿子,轿子晃晃悠悠抬起。
向来沉默不多语的赤宵却轻声道:“世子,你不觉得三小姐的转变太突然吗?”
秦珏瀚点了点头,但稍即又道,“也许她对林鹤轩失望了吧?”
赤宵狐疑的看向秦珏瀚。
“她当初答应如林府为妾时,必是与林鹤轩有过条件的,便是要林鹤轩护住颜氏和蓝锦烨,可是颜氏死了。”秦珏瀚冷冷一道:“她心里或多或少对林鹤轩总是会有点看法的。”
赤宵恍然道:“那为何……”
“女人嘛,总是喜欢拿拿乔乔。”秦珏瀚无所谓的道:“她是聪明人,以她的身份入林府是低嫁。可若是应了我这是高攀。女人总是喜欢被捧着的,再说了,她对林鹤轩说不定还有几分想法,也罢,便让我们帮着她掐断她最后的奢望吧。”
赤宵低了头,“请世子吩咐。”
秦珏瀚摇了摇头,“林府的事,自有人会去做。”
赤宵便默了一默。
“还没有找到瑾王萧遥?”
赤宵抱拳道:“回世子,已经找到了,在贵喜院找到的。”
秦珏瀚眉宇间便有了一抹戾色,冷冷道:“贵喜院?”稍后凉凉一笑道,“那跟失的的两个时辰,他去了哪?”
赤宵抹了把头上的汗,喃喃无语。
秦珏瀚一个转身,目光如刀的自赤宵脸上扫过。
赤宵被他那样的眼神一扫,背脊生寒,头越发的低了。
“安排一下,我要跟他见一面。”
……
林府。
蓝雨薇才刚换了身衣裳,喝了杯茶,便听到门外小丫鬟的声音响起。
“见过嬷嬷。”
蓝雨薇蹙眉,使了个眼色给含雁。含雁几步上前打起帘子,笑了道:“嬷嬷来了。”
余嬷嬷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姨娘还好吧?”
“姨娘还好,谢谢嬷嬷关心。”
蓝雨微起身,上前迎了余嬷嬷,“嬷嬷怎么有空来了。”
余嬷嬷笑了扶了她,“姨娘还快歇着,我也就是趁太太午睡的功夫过来看看,坐不了多久。”
蓝雨薇喊了铃兰上茶,她则陪着余嬷嬷轻声的说着话。
“说来也真是祸福难料。”余嬷嬷摇了摇头,拍了拍蓝雨薇的手轻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人死不能复生,自己的身子骨还是要保重的。”
蓝雨薇眼眶红了红,点头道:“嬷嬷说的是,只母亲生养我一场,我想替她守一年的孝,还请嬷嬷到太太跟前替我说说。”
余嬷嬷叹了口气,这换成是原配夫妻,三年的孝也是要守的。只姨娘却是不讲究这些的。想着蓝雨薇之前的身份,心底生起一股怜惜,轻声道:“我会去替你说说的。”
蓝雨薇便含了泪道谢不已。
“听小丫鬟说,姨娘今天回府的时候还去了趟同春楼。”余嬷嬷笑了道:“其实有什么想吃的,跟丫鬟们说一声,若是丫鬟们侍候不好,你只管使人来跟我说便是了。”
蓝雨薇神色一变,转而便低了头柔声道:“嬷嬷说的是,我记住了。”
余嬷嬷眉宇间闪过一抹疑窦,端了茶盏轻轻的啜了口。又再坐了会儿,眼见蓝雨薇没有再说起的意思,便起身告了辞。
蓝雨薇起身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
才转身进了屋,含雁便恼道:“这算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来看望小姐的,弄了半天却是来打探消息的。”
蓝雨薇蹙了眉头,神色间也有了些许不悦。摆了摆手道:“别说了,到时传来传去不好。”
含雁点了头,按下不提。
余嬷嬷回到赵氏屋子,赵氏摆了摆手,屋里的丫鬟全都退下。
“怎么样?”
余嬷嬷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赵氏蹙了眉头,身子往后倚了倚,望着窗外姹紫嫣红的美景,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端着茶盅的手便晃了晃。
余嬷嬷见着不由得吓了一吓,有心想退下去,可忆起赵氏平日的历害,又打消了那想法。
“二爷呢?”
余嬷嬷松了口气,轻声回道:“二爷去沈三爷那了。”
赵氏手里的茶盏拾起便往地上扔了下去,吓得余嬷嬷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大步。溅起的茶水还是将她的裙面打湿了几点。
“太太……”余嬷嬷颤了声音,轻声道:“这不是还没弄清楚吗,要么老奴再去问问。”
“问什么问?”赵氏历声喝道:“去将二爷给我找回来,招惹的都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终算是反应的快,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余嬷嬷眼见赵氏发怒,忙噤了声,眼角却不时的朝赵氏瞥去。
忖道,太太这是怎么了?二太太平素便是不对付的,好端端的今天来坐坐说说话,说起二老爷在同春园看到蓝姨娘,当时也没见她什么情绪啊,怎的这会子却是这么大的脾气?
“太太。”余嬷嬷想着蓝雨薇那猝然消瘦的成了个锥子的脸,叹了口气,上前劝道:“您真是糊涂了,二老爷是怎么样的人,蓝姨娘又是怎样的人?您不相信她,难道连二爷也不信吗?”
赵氏那一摔心里的邪火便去了一半,又听得余嬷嬷的话,浑沌的思维便又清醒了几分。
“你不知道……不知道……”赵氏摆了摆手,“若是正常的见客,为什么连个解释都没有?”
余嬷嬷劝了道:“许是怕生误会呢?太太别多想了,等二爷回来,再问问便是。”
赵氏叹了口气道:“二爷回来了,让他到我这来一趟。”
“是,我这就让秋果去府门口候着。”
这一等却是到戌时,才看到林鹤轩的身影。然,秋果却不好将林鹤轩请去赵氏园子里,只因林鹤轩是满身酒味回来的。走路都都走不稳,若不是从安扶着,怕是摔在地上便不动了。
“爷,去哪个院子?”
林鹤轩抬手胡乱的一指,从安便抚了林鹤轩朝栖云轩走去。到不是他自作主张,林鹤轩指的也是沉香榭,可谁都知道二奶奶容氏闻不得酒味,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