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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薇不知道林鹤轩想的是什么,她只是想不到林鹤轩真的会来,真的会那样不顾一切的救她。她不知道是高兴在死前在自己容貌未毁之前见到他,还是该伤心,这样好的男人,她却要死了,这个好男人要属于别人了。
她哭得伤心,几欲晕劂。
“雨薇,你别哭,”林鹤轩被她这样的憾哭声,哭得心都碎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沙哑着脖子反复解释:“我得了消息,就赶来了。我一直都在追,一直都在想办法,真的……”
蓝雨薇慢慢的止了哭声,抬头看了他,“你怎么会赶来?烨哥儿他……”
“烨哥儿没事,你放心。”
蓝雨薇点了点头,“谢谢你,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林鹤轩略略揽了她的腰,催动马匹,“你永远不需要跟我说谢谢,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蓝雨薇知道这话也许不是最动听的,但却是他最真心的。只可惜……她的眼泪再次无声落下,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从前她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爱他,跟他好好相处,却都被她浪废了。
蓝雨薇依在林鹤轩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只觉得浓浓的倦意潮水一般袭来,全身再无半点力气,却又因着自己的来日不多,扑天盖地的悲伤一潮一潮的涌来,使得她只想再次放声痛哭。
“你别伤心了……我不在意。”林鹤轩低了头,将蓝雨薇又往前带了带,恨恨的道:“你等着,今晚我必然要叫他死在乱刀之下,这件事便再无他人知晓。”
蓝雨薇怔了怔,明显的感觉到林鹤轩说的某件事似乎与自己所想的是两码事!杀秦珏瀚,他可是淮南王世子,这……她蓦然的抬头看了林鹤轩,“杀他……”
林鹤轩一眼便看到了她的担心,安抚了她道:“放心,不会让人查出来的。这附近惯常有流匪出来劫杀商队。”
那边秦珏瀚从马上跌落,他当机立断割断了系马镫的牛皮绳,动作敏捷地在地上滚开,好歹没有被马压住或是被马蹄踩着。
埋伏在地坑里的人已经跳出来,抡刀就砍,他匆忙中只顾得举起匕首往上一格,另一边又是寒光闪到,他原以为他怎么也躲不过这一刀,他的部下却是反应敏捷得很,很快护住了他。
“杀光他们。”他历声一喝,吼出一嗓子之后,匆忙寻找蓝雨薇的身影,却只看见两人一骑飞速跑开。那个身影何其熟悉,他曾经在脑海里,无数遍的描摹了很多次,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控制不住的拿他与自己相比。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然此刻由不得他多想,他带出来的人虽然都是淮南王俯精锐,可设伏的人是萧遥的追风侍卫营,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一场混战下来,倒下的大多数都是他这边的人。
“拼了,拼了才能活。”
秦珏瀚对他的那些手下高声喝道,他则策马朝蓝雨薇他二人奔来,远远的那滔天怒火似要燃烧天地似的。
“林鹤轩,有本事跟小王打一架,别躲在后面偷偷摸摸的。”
林鹤轩拍马便要上前,蓝雨薇却是往后靠了靠,依在他怀里。
“我累了,带我去看烨哥儿吧!”
林鹤轩一怔,这个机会是一举铲除秦珏瀚的好机会!
“走吧,他就算该死,也不能死在你的手里。宫里的娘娘不能不管,林家的几百口人命不能不管。”
林鹤轩还在犹豫,蓝雨薇已是扯了把马背上的毛,双脚狠命的踢了踢,轻声道:“驾。”
二人一骑,便远远的离了开。
而眼见便要追上来的秦珏瀚却被横刺里的一骑给拦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越走越远。
……
淮南王俯。
淮南王妃听了来人的禀报,半响没有出声。
等到她再出声时,声音便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一样。
“下去吧。”她摆了摆手。
来人身子顿了顿,最后还是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锦华富贵的房子里,淮南王妃似一尊玉雕一般,长久的坐着,半响没有出声。
门外侍候着的许嬷嬷不时的探头朝里看,一屋的死寂,吓得她大气也不敢透一声。
“嬷嬷,该掌灯了。”小丫鬟看着黑下来的天,轻声道。
许嬷嬷瞪了小丫鬟一眼,“去,去,去,一边去。”
小丫鬟吓得一个踉跄,便缩手缩脚的退了下去。
“嬷嬷!”淮南王妃忽然喊道。
许嬷嬷连忙屏声凝气的走了进去。
“什么时辰了?”淮南王妃喃喃的问道。
许嬷嬷听到淮南王妃还算宁和的语气时,不曾松口气,反而越发的提了心,她自小侍候淮南王妃,自是知道这位王妃的脾性。常人遇上大悲大喜之事时,只怕多多少少要失态几回,可这淮南王妃却当真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便是得到隐卫来报说世子遇袭,生死不知,王妃自始自终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慌乱。
“快戌时了。”许嬷嬷轻声道。
淮南王妃幽幽道:“快戌时了啊,还没传晚膳吧!”
“老奴这就去传。”许嬷嬷连忙道。
淮南王妃点了点头,像是突然发现屋子里很黑似的,轻声道:“怎么没点灯呢?”
“老奴这就叫人去点。”许嬷嬷连忙返身喊了侍候的丫鬟,“来人啊,掌灯。”
“是。”
丫鬟们鱼贯而入。
许嬷嬷正欲退了下去,令人传膳,淮南王妃却忽的道:“王爷呢?王爷在哪?”
许嬷嬷心“咯噔”乱跳了一拍,王爷,王爷在怡心院呆着,这要是实话实说的回禀……许嬷嬷半响不敢吱声。
淮南王妃淡淡的撩了撩眼睛皮,对许嬷嬷道:“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了,去请了甘侧妃来。”
“王妃……”许嬷嬷犹疑的看着淮南王妃。
“怎么了?”淮南王妃看了许嬷嬷,“你现在越来越会当差了,问你王爷在哪,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让你去请人,你也半天挪不了步子……”
“扑通”一声,许嬷嬷跪在了淮南王妃跟前,“王妃息怒,老奴这就去。”
淮南王妃冷冷一哼,撇了头。灼亮的眸中,映着两簇烛火,烧得她黑漆漆的眸子泛着血似的腥红。
“这是怎么了?”
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
屋子里的人起起行礼,“见过王爷。”
“都下去吧。”淮南王踩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来,也不知道是他人太胖的缘故,还是他有着心事,步子似乎很是沉重。
“是,王爷。”
屋子里的丫鬟下人,悄然的退了下去。
淮南王在淮南王妃身侧落坐,看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执手取了酒壶,替淮南王妃满上跟前的酒盏。
“我很久没陪王妃饮酒了。”
淮南王妃探出玉一样的手,持了那酒盏,忽的便挽唇笑了笑。
淮南王看着她如花般妍丽的笑,脸上的神色便僵了僵。
“惜华……”
淮南王妃端了酒盏,对着淮南王举了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淮南王持壶为她满上,那壶便隐隐的颤了颤起来。
“王爷,将甘侧妃也请了来吧。”淮南王妃轻声道:“说起来,王爷、臣妾,红玉三人似乎难得在一起把酒言欢呢。”
淮南王俯国字形的脸上两条卧蚕眉便拧了拧,半响叹了口气道:“瀚儿的事,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淮南王妃截了淮南王的话,淡淡的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要是就这样没了,他也不配是落惜华的儿子。”
淮南王一窒,续而笑了笑,“是啊,我忘了,他是你一手带大的,他怎么可能……”
淮南王妃笑了笑,截了淮南王的话,“王爷,你还没说好不好呢?或者我派人将皓儿也请了来,如何?”眼见淮南王神色越发难看,淮南王妃笑得更甜了,“皓儿和甘侧妃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
“惜华。”淮南王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涨红了脸道,“不怪她,是我……”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淮南王妃轻脆一笑,睨了淮南王,“侧妃替我侍候照顾王爷,我感谢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呢?在王爷的心里,我便是这般小鸡肚肠没有容人之量的么?别说侧妃替王爷诞下子嗣,便是无所出,只要承了王爷的雨露,我也要好生安置她不是?”
淮南王妃一番话下来,淮南王的脸上分不清是红还是紫了。
“来人!”淮南王妃高声道。
屋外便走进一个身形高挑的丫鬟。
“王妃。”
“去,将甘侧妃请来,便说王爷不惯旁人服侍,请她来侍候王爷。”
眼见丫鬟便要退下去,淮南王才刚要张嘴,淮南王妃已是举了酒盏,对淮南王道:“王爷,请。”
淮南王叹了口气,想着自己来之前交待过甘红玉,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出现在王妃面前,想来丫鬟去请,她一定会找个借口推拖。便定下心来,陪着淮南王妃吃起了酒。
果不其然,半盏茶后,丫鬟来回报。
“王妃,甘侧妃病了,起不来,说是等她身子好了一定来向王爷王妃赔罪。”
淮南王便偷偷的松了口气,小心的拿眼看淮南王妃,这一看,才发现淮南王妃也正拿眼朝他看来。淮南王心虚的瞥了眼,淮南王妃冷冷一笑。
“既是这样,我过去看看吧。”淮南王妃站起,“甘侧妃尽心尽力侍候王爷,这怎么突然就病了,王爷让管家去宫里请个太医来吧。”
“惜华……”淮南王妃一把按了淮南王妃,淮南王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淮南王哆了半天的唇,半响咬牙道:“你不仅有瀚儿,你还有静儿和辰儿。”
淮南王妃目光一寒,笑意却是不减。看了淮南王道:“臣妾愚笨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还请王爷明言。”
淮南王吸了口气,心知自己不把话说透,淮南王妃不会罢休。
“她是上了宫里玉碟的。”
淮南王妃冷冷一笑,“我自然知晓。”顿了顿道:“可是这跟我去看甘侧妃有什么关系?”话落,详作一惊道:“呀,莫不是王爷以为我要对甘侧妃不利?”
“你……”淮南王想说,你不正是这样想的吗?可话到嘴边看到淮南王妃那明亮的像是星子似的眸子,那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很多年前,正是自己对着这像星星般闪亮纯洁的的眼睛说,“惜华,我这一生就只娶你一个,若是有违此言,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原来如此。”淮南王妃冷冷一笑,撒了淮南王妃的手,“你便这般心疼、在意她?”
淮南王摇了摇头,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十几年的相处,多少总有些感情,更何况甘红玉在他跟前,从来就是小意奉承,又颇知他喜好,凡事总能投他所好。再说,这之间不是还有个秦玉皓吗!
“惜华,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吧!”淮南王吸了口气,幽幽道:“不要为难红玉了,当年,是我醉酒失德……”
“够了。”淮南王妃扬声喝道。
她抬了头,冷眼看着烛光下淮南王略显痛苦的脸。这张脸曾经肆意飞扬,这张脸曾经令她不顾一切,这张脸亦曾经让她伤心欲绝。如果,如果可以,她真想拿把刀划花了这张脸。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拿今后的几十年来换回她这前半生一回错误决定。
淮南王妃咬牙,看着淮南王,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愿以将来作交换。我这一生最后悔最痛苦的一件事,便是嫁给了你!”
淮南王“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墩子上。他睁大了那双精锐的眸,直勾勾的看着淮南王妃,半响颤了声音道:“惜华……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否定我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