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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都北部的十里之外有一处卷龙江,江北常年驻守了二十万精兵,为的就是护卫云都,若是朝中有人心怀不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边便能就近调动人马前来护驾。
江北大营的驻军首领原是先帝的心腹白家人,可自七年前白奕自请去了西北戍边以后那部分的兵权也放了出去,只是秦菁万没想到时至今日那道本是为云都设置的保护网反而成了困死他们的天罗地网。
洛王有备而来,就算这两天她一直守在安宁殿看着祁贵人生孩子无暇他顾,可是城门守卫的通报会拖到这时候才来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殿下准备怎么办?”管海盛见她不语就小心翼翼的试着打破沉默。
怎么办?无非就是大势已去,还能怎么办?
“公公还是先回宣儿身边去吧!”秦菁心里冷笑一声,脸上表情淡漠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别让他乱跑,我晚点就过去。”
在宫里呆了几十年,管海盛也是个聪明人,揣度到她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就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看着他出了院子,李嬷嬷这才脸色发青的凑上来焦急道,“公主,怕是要不好了,您快些拿个主意吧!”
“我知道!”秦菁低低的应了声,扭头看一眼身后的安宁殿吩咐她,“祁贵人这边嬷嬷留下来看着吧,好好照顾她,这两天她也受苦了。”
“这个自然,老奴明白!”李嬷嬷应道,待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秦菁已经转身对晴云道,“我们也先回去吧!”
“是!”晴云小声应着,福了个身跟着她转身出了院子。
“哎!”李嬷嬷张了张嘴,但见她身姿萧索的那个背影心里一酸手又垂了下去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下半夜降了霜,地面上都是薄薄的一层,秦菁打发了随行的仪仗只带着晴云主仆两个徒步往回走,她开始平静的思索一些往事。
因为宣儿心智不足的缘故,当年为了防止他继位后外戚干政霍乱朝纲,满朝文武联名上书要求杀母留子以绝后患,为了保全儿子的皇位,萧文皇后饮恨自缢而亡,但先帝多疑仍是不放心,继而又大力打压了萧文皇后的母家。
萧家是名门望族,时年秦菁的外祖父萧澄昱已经是三朝元老官拜一品的礼部尚书,同样是为了护住外孙的地位,老人主动请辞告老还乡,萧氏一族被迫迁出京城。
一年后先帝因病暴毙,因着当年他对萧氏一族的承诺秦宣得以顺利登上帝位,成为九五之尊,而秦菁这个皇帝嫡姐亦是今非昔比,成了整个大秦皇室里最为尊贵的女人。
其实秦菁明白,虽然表面上他们是给了她一个垂帘听政的名头,实际上却是架空了他们姐弟的实权,身在高位这么多年,她体会最多的却是高处不胜寒的绝望跟无奈。
更何况当年因为夺位落败蓝太妃跟洛王一直心有不甘,这两年两人羽翼渐丰又隐隐有卷土重来之势。
每日里陪着宣儿批阅奏折也养成了她在政治上敏锐的观察力,秦菁不是感觉不到近两年朝臣之中的中的异动,只是现在失去母家的支撑宣儿又是这么个状况,她能怎样?勉力支撑到这一天只希望宣儿后继有人能在一定程度上稳固他的地位,打消朝臣的顾虑罢了。
用她母后的生命跟外公一家的富贵前程为代价为宣儿换来的这个皇位,她誓死都要守住,不容有失。
所以对祁贵人肚里的这个孩子秦菁是倾尽了所有的心血报了太大的希望,只是万万想不到满怀希望的盼了十个月等来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秦洛已经把这座皇宫围困了整整两天,现在尘埃落定他没了顾虑,最迟等到天明应该就会动手了吧。
什么皇帝?什么嫡长公主?过了明天她要拿什么再去护住宣儿的周全?如果她的母后还在,如果她的外公还在,他们怎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这样想着秦菁不禁苦笑出声,抬起头前面赫然已经是她富丽堂皇的寝宫。
这座宫殿是她自小便就住着的,十年前她大婚之日先帝降旨又在宫外为她起了一座驸马府,被花轿抬出宫门的那一刻她一直以为可以跟苏晋阳天长地久的过一辈子,可是兜兜转转几个月她便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终究属于别人的东西都长久不了,果然这里才是她的“家”她的归宿。
“公主!”一直守在门边神色慌张四处张望的侍女苏雨已经快跑着迎上来。
她的脸色阴沉十分的不好看,秦菁有些发愣,脚下步子停住顿了一下苏雨已经走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驸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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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好苦逼的女猪脚╮(╯_╰)╭
章节目录 003驸马
打发了晴云跟苏雨下去休息,秦菁独自一人跨进乾和宫的大门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偌大的寝殿里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琉璃或者色彩明艳的幔帐,可是这里的摆设越多越华丽秦菁身处其中就越发觉得冷清荒芜。
她迈过高高的门槛跨进门去,苏晋阳果然是回来了,正一个人坐在卧房的圆桌前提着个酒壶面无表情的自斟自酌,琉璃的灯罩将烛火的颜色渲染的很通透,映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脸部几近完美的轮廓。
事实上他确实是个非常俊美脱俗的男子,最起码在初见他时秦菁是这样觉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像是一缕明亮的阳光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照进她的心里,然后就生了根的疯长。
而现在——
虽然容貌未曾改变,秦菁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在他身上再找到当初那种安定而美好的感觉了,不知何时起他的性格开始变得孤僻,整个人也都跟着阴郁起来,现在让秦菁每次看到他都会有一种森森的寒意从心底里冒出来。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其实秦菁一直记得,就是在秦宁死掉的那个夜里。
她知道他一直就不喜欢她,而在那一夜他看她的眼神突然之间就彻底从冷漠变成仇恨,他说是她杀了他心爱的女人,神情暴戾完全不肯听她一个字的辩解。
这座偌大的宫殿建的富丽堂皇,秦菁抬头四下看了看,虽然他回来了,可她依然觉得很冷。
她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他一眼然后就默默转身往后殿的浴房走去。
苏晋阳冷眼旁观看着她如游魂般轻飘飘的背影突然嗤笑一声,“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回来?或者怎么回来的?”
他怎么回来的?所有的宫门都被秦洛跟蓝太妃的人封死了,只有他可以来去自如,其中藏了怎样的猫腻不是很明白么?
很多的事她都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爱他所以她愿意装作什么都知道,然后他就觉得她很蠢,不可理喻。
而事实上她真的很蠢,明知道他不爱她也永远都不可能爱她,还要这么死心塌地的守着盼着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苏晋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重重砸在秦菁的胸口上,顷刻间她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像是被什么狠狠碾压过一般疼到骨髓里。
秦菁身子剧烈一颤,下意识的抬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回转身涩涩的笑了,“十年夫妻,这就是你要给我结局?”
“这场夫妻不是我要与你做的,你有怎样的结局也是自找,与我无关。”
苏晋阳冷冷的看着她,他也觉出了这个女人在他眼里的陌生,她已经不若当年那般骄傲轻狂,以前若是遇到这样的事她铁定是会抓着他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尖叫或者哭泣的。
想到之前种种,苏晋阳厌恶的皱了下眉,然后仰头灌了一口酒。
他抬手取过放在旁边的酒壶想要再倒,秦菁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桌前毫无预兆的伸手挡住了杯口。
因为始料未及,苏晋阳壶里的酒就倾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指枯瘦,关节处有些明显的凸出来,再加上惨白的肤色映衬着十分的碍眼。
酒水滑过秦菁的指缝汩汩流到铺着红色缎子桌布的圆桌上,苏晋阳看着眼前与他记忆里完全不同的那只手有些微愣,过了会儿他才抬眸看向她。
她整个人都藏在那件华丽的凤袍下面,下巴尖尖的瘦的甚至有些可怜。
苏晋阳这才恍然记起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她一次了,他搜肠刮肚的试着想了下她以前的样子,可是他想不起来。
秦菁的脸色惨白,死死的咬着唇看他,良久之后才似是妥协了认真问道,“你们会要宣儿的命么?”
提到秦宣她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苏晋阳也终于找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他面无表情的从她脸上移开目光,“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谁的江山谁的皇位对他而言其实真的都没有关系,他只是想要摆脱这个可恶的女人,仅此而已。
苏晋阳的话冰冷绝情,秦菁的理智溃散,突然一把握住掌下的酒杯疯了似的用力甩了出去,杯子砸在墙壁上,碎瓷片溅的到处都是。
她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痛苦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声的吼,“苏晋阳,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
严格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撒泼耍狠,苏晋阳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缓缓由桌旁站起来,把她瘦弱的身体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的眸子冰冷不带情绪,冷静的反问,“你说呢?”语气出人意料的温柔,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秦菁打了个寒战,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爱他给了他所有的爱就可以弥补,可是她用了整整十年时间却发现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领情,也从来就没打算原谅她。
她欠了他什么?不管他信与不信,关于秦宁的死秦菁都觉得是有必要再跟他解释一次,可是这一天她真的很累,累到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况且三年前苏晋阳自请离京到现在没有只言片语,一场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身体里面紧绷的神经就在那一瞬间完全的松懈下来,秦菁嘲讽牵了牵嘴角,然后往后几步从他的阴影笼罩下退出来转身进了后面的浴房。
浴房跟寝殿是连着的,中间只隔了一条光线晦暗的走廊,沿路没有点灯根本看不清路,但却丝毫没能阻碍到秦菁的脚步,她目不斜视一步步走到回廊的尽头。
浴房里的热水是苏雨提前准备好的,秦菁推门进去,水雾缭绕顷刻间扑面而来,终于让她在这冰冷的冬夜里找到一丝温暖,身子一软的同时后背虚弱的抵到身后的墙壁上。
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等到觉得身上又恢复了些力气秦菁才又重新睁眼,双手撑着身后的墙壁站起身来,一件一件除掉身上繁复的凤袍。
浴房的地面是用黑色的大理石砌成的,被温水氤氲着暖暖的透过脚心一点一点的攀爬上身体,秦菁下到池子里,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埋进温热的池水里,温热的水浸染到皮肤上融入血液,身上也跟着慢慢的暖和起来,可是她依然觉得冷,跟周围的环境都无关,就是心里的某个角落结了冰,那种森森的寒意透出来她猛地打了个寒战就痴痴的笑了。
睁开眼,苏晋阳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进来,正蹲在水池边上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藏在水下的身子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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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清,自己打个滚先~
章节目录 004不配
苏晋阳的眸光沉得很深,像往常一样带着一丝让人完全看不透的情绪。
他们夫妻十年,即便关系处的一直不甚融洽却也有过不少次的肌肤之亲,但是因为心里一直存在的隔阂加重了陌生感,秦菁仍然不习惯这样坦呈在他面前。
她埋在水下的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