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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秦菁过来,众人忙不迭旁边退了退,给她让了路出来。
秦菁也不客气,目不斜视的跨进门去。
“本宫不请自来,还请苏统领不要见怪!”她径自走过去,先是对苏晋阳略一颔首,然后不等他接话已经眉尾一挑,斜睨一眼跪在床边的梁大夫道:“听你方才的意思,就是说国公夫人是被人下毒毒害至此了?”
她刻意加重了“被人”两个字的音调,尾音略略一压,不知怎的,梁大夫听来便是心头一跳,有种被什么东西凭空罩下,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不是——”他下意识的反驳,声音虚弱。
“不是?不是什么?不是中毒还是不应该是被人下毒?难不成国公夫人还会自己服毒想不开吗?”秦菁冷声斥道,语气不怒而威,说着却是话锋一转,对秦宁道,“府上的大夫既然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和婉你还是回头就打发来了的好,省的他以后自不量力,诊错了症,那就后悔莫及了。”
那大夫万没有想到她一进门便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发难,背上冷汗直流,再不敢多置一词,只就伏在地上不敢妄动。
秦宁怔了怔,一时有些反应不及,秦菁却是已经移开目光转而对苏晋阳道,“既然大夫怀疑国公夫人的病症另有原因,刚好林太医也在这,不如让他给看看吧。”
林太医的医术虽然不及杜明远,但在药物方面的造诣却是非同一般。
苏晋阳心系国公夫人的安危,自然不会决绝,略一思忖便是点头往后让开床边的位置,颔首道,“那就劳烦林太医了。”
“治病救人,医者的本分,苏统领不必客气。”林太医道,走过去往绣墩上坐下,随手把药箱放在床下脚踏上,开始给国公夫人搭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只有秦菁的目光是若有似乎的停留在秦宁脸上的。
大约是对自己这次的布置很放心,秦宁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镇定,除了伪装出来的那一份焦躁之意外,并不见得多少惊慌和闪躲。
林太医微闭了双目,神情专注的替国公夫人把过脉,眉头也是一皱。
秦宁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心安的情绪,周妈妈却是先入为主的急忙一步上前道,“这怎么可能,一大早从夫人起床就是我亲手服侍的,既没有见过外人也没有碰过外人的东西,怎么会这样?”
“是啊!”秦宁也面露狐疑之色的慢慢说道,“周妈妈是外祖母身边的老人了,最是衷心不过,若是有人要对外祖母不利,也不容易得手的。”
一屋子的愁云惨雾,每个人都在拧眉沉思。
半晌,一直缩在秦菁身后的绿意突然愕然的抽了口气。
她这抽气声有些恶意的浮夸,静默无声的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瞬间吸引过去。
秦宁不悦的瞪她一眼,“做什么一惊一乍的,没有规矩!”
“郡主恕罪!”绿意急忙跪下告罪,顿了顿才迟疑着开口道,“奴婢——奴婢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说着,却是瑟缩着拿眼角的余光去看秦菁。
察觉到她目光的落点,所有人都尴尬的别开眼,毕竟——
秦菁的事,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你有话说来听了就是,倒像是本宫拦着你不让你说话一样。”秦菁无所谓的轻笑一声。
“是——”绿意心有余悸的避开她的目光,稍坐犹豫这才大着胆子开口道:“之前国公夫人刚进府时就觉得身子不适,郡主让送了夫人来这院里稍事休息,当时长公主也在这里,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坐了好一会儿,还是——还是殿下亲自给国公夫人递的茶!”
秦菁的为人一向傲慢,会突然对国公夫人这般殷勤,确乎就很有些不同寻常了。
众人的脸色千变万化,精彩纷呈,就连苏晋阳也跟着投来一道询问的目光,只有秦菁神色如常的淡然一笑,反问道,“所以呢?”
绿意被她处变不惊的气势压迫着,心里突然一跳,还是硬着头皮道,“奴婢——奴婢当时注意到,长公主在端着那茶盏的时候,特意用袖子掩了递给国公夫人的!”
周妈妈勃然变色,秦菁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已经抢先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宫借着给国公夫人递茶水机会在她的茶碗下了药了?”
“奴婢没有这么说!”绿意道,语气逐渐有些凛然,“奴婢只说出自己看到的。”
“那好啊!”秦菁不置可否,面色从容的突然抬手一指外间正对着门口的那张桌子道,“本宫和国公夫人当时就坐在那里,桌上的两只茶盏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想必是还没人动过吧。和婉,既然是你的丫头要指证本宫,那便也顺便让你的大夫去验一验,那茶到底有没有问题。”
“公主表姐我——”秦宁怔了怔,讪讪的回头去扯苏晋阳的袖子,“晋哥哥,我没有怀疑过公主表姐——”
自始至终都是绿意在说话,她是无辜的,清白的!
秦菁目光冷然,讽刺的看着苏晋阳。
两个人,四目相对,苏晋阳的目光亦是沉郁而微凉。
半晌,他开口,声音漠然道:“去看看!”
涉及到鲁国公一家,他便会习惯性的感情用事。
秦菁冷笑一声,往旁边别过眼去。
周妈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再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样子,又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秦宁一阵为难,咬着唇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对一直跪在旁边没有起身的梁大夫道,“过去看看吧!”
“是,郡主!”梁大夫抹了把额上冷汗爬起来,穿过人群走到外间,当着众人的面取了银针去试之前国公夫人用过的那碗茶。
银针入水,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在他把那针从茶水里取出来的时候,空气中一过,上面却是迅速凝结出一层银灰色的暗斑来。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梁大夫更像是吃惊不小,急忙把那阵放在一方雪白帕子上端着呈送到里屋的苏晋阳面前,垂首道,“姑爷您看,这茶水的确是有问题。”
苏晋阳的眼神一深,像是愣了一瞬。
秦宁却是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慢慢抬头看向秦菁道,“公主表姐,你——你——”
她的目光复杂,惊惧有之,悲痛有之,失望之色更甚。
秦菁的目光微微一沉,却不见半点心虚的模样,反而唇角跟着泛起一丝讥诮的笑意从容说道,“不过是一杯茶水罢了,能说明什么?”
秦宁皱着眉头,痛心疾首的不肯接话,只是眼里蓄了泪小鸟依人般偎依苏晋阳身边。
苏晋阳神情淡漠的看着秦菁,一字一顿的开口,“你要怎么解释这杯茶?”
“本宫需要解释吗?就因为这茶是过了本宫的手递给国公夫人的,所以国公夫人现下躺在这里就是本宫的责任?那你怎么不问这茶水又是从哪里来的?”秦菁反问,继而神色一厉,目光凛冽直逼他身边秦宁道,“这里是荆王府,从茶盏、茶叶到泡茶水,乃至于往上送茶的下人都是荆王府的人,如果本宫触了一下那茶盏就要被冠以害人之责,那么和婉表妹是不是就该直接被送去大理寺言行拷问了?”
她这样骤然发难,言辞激烈,不留半分余地。
“公主表姐你——”秦宁咬着唇,一副不甚委屈的模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是我害了外祖母不成?”
“怎么就不成了?”秦菁口齿伶俐的反问,“本宫金尊玉贵的皇家公主,又与国公夫人无冤无仇,甚至私底下连点往来都没有,这样都能被人指认为杀人凶手,你苏夫人为人孙媳,又与国公夫人多有往来,想必需要彼此起冲突的时候也不少,凭什么就不能包藏祸心置人于死命?”
若说秦菁和锦绣公主之间有过节还说得过去,但若是说到鲁国公夫人——
那真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杀人动机不成立的话,即使明面上的证据再怎么有力,也没人敢于把这样一个罪名加到秦菁这个正当盛宠的一朝公主身上。
“你——你血口喷人!”你秦宁怔了怔,悲愤的落下泪来,转身一把抓住苏晋阳的衣袖仰起满是泪水的眼睛看向他道,“晋哥哥,公主表姐她这是故意污蔑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我怎么会害外祖母?”
“是啊!”绿意马上也是愤然的开口辩驳道,“是啊,姑爷,小姐的为人您最是清楚不过的,她生性柔弱善良,平时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会杀人?更何况还是国公夫人!”
她说的义愤填膺,再配合上秦宁那个楚楚可怜的模样——
的确,这样的女子,轻灵似水,看上去连把刀都拿不稳,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胆量杀人的主儿。
“嗯,这话也有道理!”秦菁听来竟是深有同感的点头。
众人的目光颇为诧异的移过来,却见她眉宇间带了丝戏谑表情的一扯唇角继续道,“和婉貌美,怎么看不像是存了害人之心的歹毒妇人,但是你这个丫头的长相,在本宫看来却是不讨喜的。既然她无嫌疑,那么就是你这个奴婢存了不轨之心,做下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了?”
“长公主您这是什么道理?怎么能把这样的重罪强加到奴婢身上?”绿意瞠目结舌,话一出口又马上察觉自己失言,慌忙捂住嘴巴——
这话,便是秦菁照着她之前的说辞推衍而来的。
秦宁脸上表情僵了僵,死抿着唇角,并不开口强辩。
秦菁胜在气势,而她,越是沉默便越是有利。
“怎么大家都没有话说了?”秦菁嘲讽一笑,目光在苏晋阳那夫妻二人之间转了转,最后却是望定了一直立于床头关切的注意着国公夫人情况的周妈妈道:“本宫方才见周妈妈似是欲言又止的有话要说?”
“是!”周妈妈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同时却是目光古怪的看了秦宁一眼。
这个周妈妈的鲁国公夫人的陪嫁,对国公夫人忠心耿耿,她原来也是打了一张亲情牌,所以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在周妈妈面前,想让她在护住心切的情况下为自己出头——
毕竟如果只是自己荆王府的人一力指证秦菁,难免惹人怀疑,如果由鲁国公夫人身边的人开这个口,就要公允许多。
方才众人进门时,这周妈妈的确是表现的甚为急切,却不想后面竟然完全沉默下来,而这时候她这么阴阳怪气的看自己这一眼又是什么意思?
秦宁心里一颤,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但面上却不敢多露端倪。
周妈妈走过去,对着苏晋阳和秦菁各自福了一礼,这才面色不善的开口道,“表少爷,您外出的时候夫人曾经受邀去过您的府上,后来回到国公府便病下了,大夫嘱咐说是她服用的汤药需忌茶水,所以这些天夫人的饮食中已经停了茶水了。今日也是一样,长公主递过来的那杯茶,夫人一滴都没有沾过。”
秦宁愕然一怔,脚下险些一个踉跄。
她突然便有些明白——
秦菁应当是早就知道了国公夫人忌口的事,否而以她的谨慎,在明明知道自己对她有所企图的情况下,是断不会刻意惹人嫌疑,还是碰国公夫人将要饮用的茶水的。
而她自己不察,在方才联合绿意指证她的时候,表现的就未免牵强和急切了。
被周妈妈一提,其他人也都跟着露出了然的表情——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尽数集中在那验毒用的银针上,不曾注意,那杯茶,的确是满满当当没有饮用过的迹象。
然则此时秦宁最担心的却不是如何解释国公夫人中毒一时,而是——
周妈妈说国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