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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昂道,“不行,是她把我推下来的,让她把我拉上去!”
“你——”旋舞眉毛一挑就要跟他翻脸。
“旋舞!”秦菁冷声喝住她。
旋舞噤了声,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的往楚临面前递过去一只手。
“哼!”楚临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拿眼角的余光瞟着把手搭过去,本来是该搭她的手,却不想就在两手相握的前一刻,他突然桃花眼一勾。
秦菁瞬间暗叹一声不妙,然则为时已晚。
只见他猝不及防的扣住旋舞的手腕用力一拽,旋舞本来是等着他搭手过来就发力将他提上来,哪曾想他是有心使坏,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又是噗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
旋舞的身子往里一歪,楚临倒也没有真昧着良心看她遭殃,顺带着托了她一把没让她大头朝下跌下去。
旋舞从水中扑腾着站起来,一时间像是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直愣愣的杵在那,整个人都懵了。
楚临倒是觉得见这丫头吃瘪是件难得的稀奇事,顿时眉开眼笑,一点也不见刚才那股子气势汹汹的模样。
“一人一次,这回扯平了。”心满意足的一撞旋舞的肩膀,这回他也不用人拉了,自己攀着石桥就要往岸上爬。
旋舞被她一撞,回过神来,低头一见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模样,突然鼻子一酸,眼泪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往水里掉。
许是从小习武摸滚打爬练就出来的性格,她哭的时候也不出声,只就肩膀抽搐着眼泪一串一串的往外滚。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头次见她掉泪,一时间全都没了声响。
半晌,晴云木楞楞的唤了声,“小舞?”
彼时楚临正兴冲冲的往那石桥上挂了一般的身子,觉得周围气氛有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
这池子虽然是鱼池,但是建了也有些年头,里面积了不少的淤泥,他扭头便见那少女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水里,衣服浸了泥水狼狈不堪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衣裙下面玲珑的体态,同样沾了污秽的脸孔上,冲出两行泪痕,再没了一点平日里那种带点俏皮带点桀骜的笑容。
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一撞,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点?
虽然开始也不过就是个玩笑,想要逗逗她,但她毕竟也只是个女孩子罢了。
岸上的都是秦菁的人,因为今天得了楚奕的吩咐不让人进来打扰,院子里的下人也不多,加上门外进来帮忙的俩侍卫,总共也就七八个人。
旋舞站在水里,楚临心里一阵懊恼,忽然觉得她暴露在众人面前的身段儿很刺眼。
往后一瞥,他立时又跳回水里,脱了自己湿淋淋的外袍裹在她肩上,弯身从水里把她抄起来,抱着往岸边走去。
旋舞哭的正厉害,一时也忘了跟他唱反调,就是不住的抽搭。
秦菁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眼底颜色沉了沉,不动神色的支开了周围的人,又悄悄吩咐晴云,“进去取两件干净衣服来。”
楚临把旋舞放在石桥上,自己也湿淋淋的爬起来。
旋舞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就是不住的掉眼泪,一串一串的不住往水里滚。
楚临心里想着这丫头看着瘦巴巴的,哪儿藏了这么多的泪,但还是有点心慌,低声下气的赔不是道:“我就是开个玩笑,逗你玩儿的,你别哭了成么?”
他这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旋舞的眼泪顿时掉的更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也一把甩开。
楚临这辈子也是金尊玉贵没给女人认过怂,这回当真是束手无策,蔫蔫儿的蹲在旁边,半晌无奈,只能扭头去向秦菁求救,“嫂嫂,你好歹替我说说话啊?是我小气,我错了还不成吗?”
“你也知道自己小气?”秦菁幸灾乐祸的一扯嘴角,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冷嘲热讽,“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儿个晚上本宫的这个丫头可还救过你的命呢,你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楚临自觉理亏,急的满脸通红,小声的嘀咕道,“谁知道这丫头这么个脾气,昨天晚上还牛气的跟什么似的,杀人都不眨眼,我还以为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今天被水一泡怎么就化了?早知道我说什么也招她,我把她供起来。”
他这边喋喋不休,唠唠叨叨,全然不觉声音有点大。
“谁要你供起来?我又没死!”旋舞听着更是大光其火,噌的一下跳起来,转身就走。
楚临蹲在旁边被她推了个踉跄,急忙就去追,不敢碰她的身子就去扯袖子,一边扯一边苦着脸告饶,“小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我真不知道你那么见不得水,不不不,是说错了,是我不该拖你下水,我给你赔不是?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你要觉得气不过,干脆再把我推下去一次得了?”
他说着就往水边一站,狠狠的一闭眼等推落水。
身份尊贵的龙子龙孙,他倒是实诚的很,即使昨夜旋舞救过他,但是能放下身段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来的——
大约也是天下奇葩了!
他这么一干脆,旋舞反而愣住,再看一眼他那悲壮的表情,终于破涕为笑。
楚临如蒙大赦,听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心里那根绷着的弦一松,一屁股坐在了桥梁上,大口的喘气,“可累死我了!”
秦菁忍俊不禁,笑着调侃,“人都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今天也算给你长长记性。”
“臣弟受教,多谢嫂嫂!”楚临撇撇嘴,一脸的似笑非笑。
晴云从屋里取了两件披风出来,给旋舞披了一件,秦菁接过另一件扔给楚临,“赶紧的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了凉。”
“嗯!”楚临裹着披风爬起来,走了两步脚下突然一顿,像是想要回头,但一犹豫还是直接抬脚出了院子。
秦菁目送他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才想起来好像没见到灵歌,“灵歌呢?今天怎么好像没见到她?”
“哦。灵歌跟着太子殿下去了衙门!”晴云一边给旋舞擦着头发一边道,“殿下怕郡主起来吵了您,一早就把她一起带着走了,灵歌跟过去照看郡主。”
就说刚醒来那会儿她怎么觉得有点不习惯,原来是白融没来闹,楚奕倒是想的周到,直接把那丫头给调虎离山了。
秦菁无奈的笑笑,见旋舞一身湿淋淋的就道:“那你去吧,赶紧的带旋舞下去洗洗,换身衣服!”
白融不在,下午秦菁又回房小憩,睡了一下午,傍晚起来的时候灵歌已经带着白融回来了,而楚奕那边说是事情还没处理干净,晚上就直接在衙门办公,不回这边了。
楚原逃走之后,这边城里一再作势,大张旗鼓的搜人。
当然,也跟当初他们秘密搜寻楚奕那时候一样,并没有声名要找什么人。
总之是摆出一副上天入地挖地三尺的架势,不死不休。
而同时,楚奕也让人八百里加急上了折子递送回京,把这边的事情详细的对楚明帝交代了一遍,只是奏折上他却并未言明楚原逃出生天一事,只说他是在做困兽之斗的时候被坍塌的房梁坠落不小心给压死了,同时找了一具面目全非身量和他差不多的尸体出来,并着黄安等人的尸首一起运回帝京交差。
祈宁城这边,叶阳安当初虽然受伤却无大碍,为做戏躺了几天之后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两天趁着楚奕在时他连夜重新整顿了军队,把因为这次叛乱折损的一部分人马招兵补上,另外楚奕在递进京的折子上也为他请了功,请求拨放一批库银粮草下来填充军备。
为了处理这些事,楚奕在府衙和军营两地来往忙了一天一夜,第三天一早才折回驿馆睡了个昏天黑地。
日暮时分,他从床上爬起来,精神养足了就有点闲不住,再想着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京路上可能就不方便了,于是就摸着要出门。
隔壁院里住着楚临,他便走的很小心,蹑手蹑脚的刚摸到门口,迎面门板突然被人大力一撞,紧跟着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闪电扑来。
------题外话------
哭死了,昨天说涉黄,我改啊改,改了N遍,好不容易把关键字都留着给你们发挥想象力了,结果今天起来发现又打回,说说暧昧段落过10%违禁,然后我又拼命的删删删奏成了酱紫了,宝贝们你们凑合看吧o(╯□╰)o
卷五:江山不悔 第十章 借刀杀人
那一道扑进来的白影,是绒团儿。舒咣玒児
门外拖着个大枕头站着的,是白融。
楚奕眉头一拧,看着站在门外仰头看着他的女娃,就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只是却又不甘心就此退回去。
父女俩,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脉脉相望。
一个仰着头天真无邪,一个低着头,拧眉沉思。
跟着白融过来的灵歌看在眼里,急的额上直冒汗,可是犹豫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还是楚奕妥协,弯身尊在了白融身边摸了摸她额前软软的刘海,“大晚上的跑到这里做什么?”
白融眨巴着眼睛看他,一脸的无邪,把拖在手里的大枕头又往前拽了两下,简练干脆的吐出一个字:“睡!”
白奕皱眉,飞着眉毛去看她身后惴惴不安的灵歌,是个询问的意思。
灵歌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默默的摇了摇头就垂下眼去不再看他。
那意思很明显,你们父女的家务事,还是自己解决去吧。
楚奕蹲在门口不想动,夜里的风很有些凉意,又觉得这么把孩子堵在门外不地道。
白融人就那么一点点,那么大个枕头拖着一路过来,早就辨不出模样。
他两指拈了那枕头嫌弃的往院子里一抛,然后才不太情愿的伸手要去抱白融,商量道,“送你回去睡觉?”
心里想着这也算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回头把孩子哄睡了,他也就可以死皮赖脸的到对面屋子蹭张床。
他探手过去,白融却小肩膀一抖,不自在的扭了扭没让他碰。
楚奕有点头疼,她知道这丫头对他日防夜防戒备深的很,也不敢硬来,只能赔了笑脸软语相劝,“怎么了?大晚上的,不是睡觉吗?我送你回去。”
“睡!”白融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的越过他去看里屋的床。
白奕循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眉头不由拧的更厉害,“睡这里?”
白融的看看他,神情像是有点忐忑,再不是那天在马车上气势汹汹墩他怀里时候的那种悲壮架势了。
楚奕也觉出了小丫头今天似乎是有点不对劲,担心之余就把她揽在怀里抱起来。
“哎——”灵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楚奕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示意她先走。
灵歌犹豫了一下,在两人进门后帮着带上房门才转身回了秦菁那里。
楚奕把白融抱进去放在床上,白融露着几颗米粒牙甩着小胖腿就开始四下里打量,怎么看都不是兴致很高的模样。
楚奕坐在旁边捏了捏她的脸,“你今晚要睡这儿?”
白融垮下脸来,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小眉毛也有点往中间收拢的架势。
楚奕的眉心已经拧成了麻花,“怎么了?你娘不知道你来我这?”
白融不答,苦着脸,歪着头,那神情明显是在纠结什么的样子。
她越是什么都不说楚奕越是不适应,几乎就要抓耳挠腮了,还不能发脾气,“你娘不知道?我带你回去找她?”
他伸手要去抱她,白融小身子往后一倒,就势又一滚就滚到了最里面叠好的被子上趴着。
她半边脸埋在被子里,只露了一只眼睛出来往外瞟,一边闷闷道,“我睡这!”
楚奕一直摸不清状况,连句重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