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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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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莎、秀慧等一帮当地女青年在一旁听了,羡慕地说:“多好呀!这些知青,都一对对的,就在这嘎哒成家吧!”

男知青傻傻地笑了,女知青嗔骂她们:“去你的,要死呀!”

  
 42、入团受挫 '本章字数:131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18 17:29:16。0'
眼看快过年了,好消息不断。

县商业部门到知青当中来招工,这是下乡后的首次招工,没有人争这个名额。

也许是大家都认为应该推荐最好的知青,那当然是知青点的负责人施卫疆,谁能跟他比呢?

也许是有的知青并不在乎这次招工,尽管没有人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但起码从知青中招工这种做法,让大家看到了以后的种种希望。

对被推荐了的施卫疆来说,能招工去县城拿工资,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他是个实在人。

临时队长老吴笑嘻嘻地对知青说:“怎么样,不要以为在农村没前途,将来招工都要从农村找人,你们就好好干吧。”

生产队团支部讨论我的入团申请,会上全体通过。

但这并不算数,让我填了一张入团志愿表,并让我参加了支部会。

在会上,有个支委提醒我:不要因为父亲至今还没有恢复党组织生活而产生思想包袱,要正确对待群众。

我知道他们去调查过我父母的情况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思想包袱,怕只怕组织上对我们这样的人更有思想负担。

不好的消息也有。

知青点杀过年用的猪时,把一头近300斤的老母猪杀了。

最叫人叹惜的是,开膛破肚时,从老母猪的肚子里流出12只小猪胎,都有尺把长了。

有人埋怨杀猪的老全头:杀了这么多年的猪,这老母猪怀的崽子都这么大了,难道也看不出来?

老全头埋怨养猪的高朗:老母猪怀不怀崽,喂猪的都不知道,我能分得清那肚子是膘还是崽呀?

反正这过年吃猪肉,大家心情不会好过。

心情最不好的是我。

交了入团志愿书后,大队总团总支没通过。

其他知青觉得有点奇怪:一起下乡的知青里,领队的没通过,倒让三个女知青入了团。

但我并不感到意外,那天小队团支部会上,已经有支委提醒我,不要因为父母还没有恢复党组织生活而背上思想包袱。说明他们在讨论我的入团问题时,这是障碍之一。

我能做什么呢?那晚,我想了很久没睡着。

最后,我提醒自己,能不能批准我入团是别人的事,但坚持不坚持理想是自己的事。

对一个家庭曾经受到冲击,至今还没解决的人来说,具备这种心态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就能调整过来。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解释。

那晚,被批准入团的两个女知青在食堂里想安慰我,我表现出来一点不自在,这并不是因为我对入团的事心里想不通,而是我心底里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

下乡后,我依然保留着中小学的习惯。那时男女同桌之间要划上三八线,现在,我和女知青之间除了必要的劳动和学习外,平时没有什么往来。

其他男知青会让女知青帮忙洗衣缝被。我是一个例外,缝补洗涮从来都是自己动手,没求过女知青。

也因为我的例外,女知青平时就说我“官架子太大,严重地骄傲自满。”

那天晚上,张春芳问我“有没有失去信心?”李晶霞也关切地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是指入团的事,难道她们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我从来都是十分坚韧的吗?

我掩饰自己心里的不痛快,说:“没有。”

沉默,直到她们离开。

我确实感受到了她们为我的好,只不过因为我心里的大男子主义,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表示我对她们的感谢。

我想,大概在她们心里,又加深了对我“严重地骄傲自满”的印象,

我的沉默很快被打破了,第二天,团总支书记找我谈话,说“大队召开新团员入团宣誓大会时,你要代表全体青年发个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除了对已经入团的知青表示祝贺,对自己的将来表个决心,我还能说什么呢?

  
 43、缝脚后跟 '本章字数:1555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18 14:07:53。0'
三九寒冬,气温骤降到零下四十度,下起了大雪。

屯子里的人都缩在家里不出门了,他们坐在热炕上,靠在发烫的火墙边,抽着大喇叭烟,嗑着瓜子,唠着家常。

但边境线进入一级战备,全体武装民兵都在连部集中住宿,分三班潜伏和巡逻。

夜里,我和蔡景行巡逻至头道沟,突然遇到了“大烟泡儿”。

我不知道东北人为什么把这种雪后的暴风比喻得像抽鸦片烟儿一样?

但“大烟泡儿”确实令人恐惧,连野狼这时都会找地方躲起来。

刚开始时,凛烈的寒风打着尖厉的唿哨,把刚下的积雪吹起,滚滚而来。接着风越刮越猛,积雪飞腾而起,刹那间天昏地暗,一片迷茫,将视线全部淹没,与沙尘暴极其相似。

整个天空漫卷着极细极细的雪粉雪尘,如烟似雾,打在脸上却像针扎般疼。

风卷着雪,像沙子一样堆积,很快就埋了沟,盖了路,在我们巡逻的前方竖起了一道雪楞子,就像一堵墙。风继续扯着积雪从雪墙上漫过,发出呜—呜—呜呜的声响,凄凉而仓惶。

我听老乡说起过,碰到“大烟泡儿”时,一定要就近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暂避。好在头道沟也有个知青点,我们就在那里等待风停。

呜呜的“大烟泡儿”一直持续到天亮,风终于累了,渐渐停下。我们走出屋外一看,天格外晴朗,蓝蓝的没有一点杂质;四周异常清寂,默默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条条雪楞子,趴在田野里、路沟旁、屋脊上。

风,把雪楞子吹得硬梆梆的,人踩在上面都陷不下去。

如果说“大烟泡儿”是东北冬天里一直有的自然现象,那么,知青点男宿舍门前的“尿墩”却是东北一种新景观了。

最冷的冬天,男知青起夜是不出门的,他们把门推开条缝,拔出鸡鸡就撒,撒了冻上,冻上了再撒,几天下来,门前长出一个尖尖的“尿墩”。也有老乡称呼它为“尿甸子”的,因为它颇像草甸子里的塔头。

不过,这“尿墩”用大镐轻轻一刨就没了。只是有的知青懒,好几天不刨,门都推不开了。还有的把自己害了,出门时不小心踩在它的边上,“卟哧”就是一个跟头。

至于有人说东北撒尿冻在鸡鸡上,那是瞎话,没有的事。

当然,在那儿防冻是特别要当心的。

我有一次去挑水时,小心翼翼地站在已是冰坡的井畔,伸手揽过轱辘把,手被铁把紧紧地沾上,原来我忘了戴手套。这时,不能猛拽手,那样铁把就会咬下你手心里的皮,只能慢慢地等手心的温度暖了铁把,才好一点点把手拿下来。

女知青李晶霞第一个冬天就冻伤了脸,脸上冻得发白,有点像是烧伤,然后水肿,起了水疱,疱液清亮。有人误传冻伤后要用雪水擦,这是完全错误的,像她的脸冻成这样,就只能用常温的水,或者稍微有点温度的水洗,否则就会破坏脸部冻伤的表皮,留下终生的疤痕。

除了手和脸外,脚的防冻也很重要。

我们一开始去供销社买毡垫,但没用几天,脚汗、雪水一浸,毡垫就不暖和了。

后来在水库干活,工地边上的山沟里有许多乌拉草,老乡教我们用“乌拉草”当鞋垫。这种草茎叶细长,一簇簇丛生,我们将它割下,用木头锤打松软,放入鞋中垫上,透气防潮,特别保暖。而且一天一换,不用花钱。

回到生产队后,找不到乌拉草,老乡就教我们用苞米叶垫鞋,效果略差,但总比三天二头买毡垫要实惠多了。

张春芳的脚,垫什么都不行。

她的脚一到冬天,后跟处就会裂开,裂口有寸把长,深达六七毫米,能见到里面的红肉,还渗出血来,走路时疼痛难忍。

听说这在医学上叫什么“皲裂”,很难根治。她用了很多办法,热水浸泡、抹雪蛤利油、贴橡皮膏,都没用。

生产队的地远,每天来回要十来里路,走不了路怎么行?

她最后想出一个办法,自己给自己动“手术”。

用缝被子的针和线,穿过裂口两边的皮肤,一针一针地,共缝了五针。

旁边其他女知青看得心惊胆颤,但张春芳说:“裂口旁边的皮肤都发硬了,没感觉,不痛的。”

第二天,她照样来回十来里,去地里干活。

“手术”很成功,慢慢地,裂口竟弥合了。

这事让男知青知道了,都佩服她的坚强,有人开玩笑,唱起了《江姐》里的歌:

“线儿长针儿密

含着热泪缝脚跟缝呀缝脚跟……”

  
 44、二百年前知青 '本章字数:187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19 16:08:18。0'
蒸气弥漫,看不见人影的走廊里,放满了盆、锅和准备炒的菜。

为了知青的年夜饭,刘大爷已经足足准备了三天,今晚,他精神抖擞地穿起围裙,站在火炉边上,正式为知青炒菜。

当我端着热菜进去时,那里已经是喧声嚷嚷,热闹非凡。

南北炕上,放了四张桌子,每张桌上摆了两瓶酒,屋子中间,小火墙“呼呼”地窜着火苗。

有几个男青年见端来了菜,便站起来,给老乡代表敬酒。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农村过年,男知青围着老乡不断地劝酒,老乡也不推却,“呵呵”地笑着,一口干了。

女青年们都很平静,她们有点想家。秦燕喝着杜斯酒,小声对别人说:“这酒真好喝。”她出身不好,父母早就离异。她和妹妹跟着母亲长大,从小谨小慎微,从来不知道酒是何味,第一次喝着这种很甜很甜的果子酒,感到和果汁没什么两样,一杯又一杯。

杜斯酒很甜,却有后劲。她觉得热了,人也很兴奋,一个人从这一桌跑到那一桌,给别人敬酒。过了一会儿,她头晕难过,走路也不稳,心中有点恐惧,想起了上海的母亲和妹妹,独**回宿舍大哭。

我和施卫疆怕出什么事,跟过去看。一群女青年也围过来,听到秦燕哭着喊妈妈,全都跟着一起哭了。

不知道是谁写了“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挺准的,要不想家,难呀。

我心里也跃起了亲人的脸庞,走出门外,在寒风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看见天上的星星一闪一亮,院里的几棵大杨树在灯光映射中,像慈祥的老人一样点着头,窗户玻璃上映出了男知青喝酒欢笑的身影。相比女知青,男知青没心没肺的,倒也快乐!

一早,关彦昌找我到他家去过年。

这是队里安排好的,大年初一,知青都到老乡家去过年。

有几户老乡没分到知青,意见很大,闹到队长家责问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关彦昌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只是边走边回头看我,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好像怕我丢了一样。

他家很干净,就父母和他三人。

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辣椒、黄苞米、青干菜,挑水的桶整齐地倒扣在木栅栏上,劈好的柴禾码得像房子一样高。

六七只大白鹅见生人进来,“昂昂”地一起叫,屋门马上推开,一位满脸笑容的大娘伸出头来,大声地说:“唷,来啦,快进屋吧!”

我赶紧叫一声:“大娘新年好!”

她喜滋滋地应着:“好呀,好呀!”

进屋,一位佝偻着背的大爷也从屋里出来,头上一顶旧毡帽,苍老的脸上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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