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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骄狂的,那就不是他谢奕想要担心的事情了。
虽然谢道韫不曾在葛洪面前说起,但葛洪在谢府之内,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管教谢道韫姐弟二人却是愈加严苛了。
虽然小谢玄天天叫苦,但就连他都知道,葛洪是真的用心想要将他们姐弟二人教成人才。
一面是全然不顾风评和颜面,伴着黑脸关门放狗。一面是一言不发,默默的用行动答谢对方之行。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谢道韫都会在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感慨,感触到魏晋名士骨子里的羁绊和不羁。
中正雅集虽然比正常的雅集多了许多意义所在,但也是全民皆可参与的盛事,并没有什么严苛的限制。平民百姓想来自然都可以来,即便听不懂考校士子时,那中正官口中的之乎者也,但远远的看上一眼士族官人,却也是十分难得的事情,更何况,听说晋陵太守府上那位小娘子今日也回来……
雅集举办的位置是山顶的一块平地,这里视野宽阔,又有流水在侧,实在是一个流觞曲水的好地方。
参加雅集者与旁观者还是有一条界限的,太守府的官吏往通向山顶的路面上一站,有帖者入,无帖者回。
“头儿,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前两年也没见有这么多人啊?”负责防卫的太守府的兵卒有些疑惑的看着下面的百姓。
“我说你就算是刚从外地回来,也应该听过城里流传最广的故事吧。”
“什么故事?哦是不是关于咱家小娘子的?”这兵卒有些恍然大悟。
“可不是”一说起是自家的小娘子,那兵卒的头头也有些骄傲的扬了扬脖子,“这晋陵城里,谁不知道咱家小娘子的事迹?笠泽智斗顾家郎,寿宴一首咏酒诗。咱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小娘子做的那首诗,如今可是在我这肚子里装着。当然也不止是我,就连隔壁六婶家那六岁的小孩子都会背”
“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来瞧韫儿小娘子的?”兵卒有些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下面三五成堆的人群。
“可不是嘛所以你小子今天可得给我打起万分的精神一会儿大人他们就好过来了,万一有登徒子什么的,你可得给我看好喽”他用手点了几个方位,那些方位无一列外的都席地坐了些混混似的人物。
“头儿您忘了,以小娘子的身手,难道还怕这些无知愚民么?”太守府的人都清楚谢道韫姐弟二人的事迹,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谢道韫姐弟的训练,但却与那几个贴身护卫讨教过,知道他们的身手。听说小娘子和小郎君每日都是与他们对练的?这么一年一年的练下来,即便是花架子,怕是也有几分实力了吧。
“嘿我却忘了”这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嘿笑道:“咱家小娘子,还是个文武全才的”
他们聊天聊得自在,却浑然没有见到旁边的一个青衫男子,已然将他们的对话丝毫不落的听了去。他站在平民一侧,并没有往山顶走去的想法,想来并不是是参加雅集的人。
他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目光看着山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只是偶尔有女子的目光看到他的容貌,便低低的惊呼一声,这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文武全才么?”青衫男子低声喃喃的念着,唇边那原本就带着的一丝微笑愈加浓烈起来,看向山下的那平淡如水的目光中,也隐隐多了一分期冀。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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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守府两名衙役的思虑明显是多余的。
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登徒子或许不少,但敢在一任太守的眼皮底下,调戏太守女儿的事情,明显是不可能发生的,更何况,谢道韫的身边还跟着郗路、郗弓这样的角色。
“小娘子,昨天您胆子也太大,与那黎奴见面也就罢了,竟然还将属下支走,万一有个闪失……”这正是上山的路上,郗路走在谢道韫身边,趁旁人不注意,正皱眉说着话。
“这不是没有闪失嘛。”谢道韫耸了耸肩,学着罗福往日的样子,笑嘻嘻的说着。
原本谢道韫姐弟二人是想扶着郗氏上山的,二人走上前后,却被郗氏笑着骂了句“为娘哪有那么老”,便悻悻然的退了下来。
而今谢道韫见前面的郗氏由丫鬟扶着,倒也走的自如,便放下了心来。
“小娘子,属下说的不是玩笑话,也请您不要当玩笑来听”郗路有些气恼,连带着面色都多了几分阴沉。
谢道韫劝慰道:“路叔你也看到了,昨天黎前辈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希望你在场啊。我若是不将你遣走,他必定是什么都不肯说的。而今他说也说了,我也什么伤害都没有受到,那就成了。”
郗路的眉头皱的更深,嘴角抖了一下,沉声道:“是了,还有这一点小娘子您和那黎奴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出来之后竟然一句情形都不肯向属下透露,您……”
他想要说些担心的话语,却又觉得以谢道韫的头脑,怎么也不会被人骗了去,一时竟是语结。
谢道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内心中却不由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无法抑制的感慨着。
她昨天的确与黎奴见了面,而有趣的是,黎奴似乎也对谢道韫有些兴趣,并没有拒绝。
虽然在两方面的追查下,也没有找出那夜射箭人的踪迹,但黎奴似乎并不如何担心。
“那人的目的既然是挑拨谢顾两家的关系,一击不成,自然不会就这样放手,他还会出来的。既然如此,咱们又何必去找他?等他自己现身便是。”黎奴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说着,一面又接过谢道韫双手奉来的一盏茶,微微笑了笑。
黎奴的笑容自然称不上好看,但笑容里透露出来的信息,确实让谢道韫和郗路一喜。不论如何,看起来,黎奴并没有把自己当做敌人看待。
来来回回几句没有营养的寒暄之后,谢道韫便提出了那个在她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黎前辈,您那天晚上的手段……”
郗路当时忙着去追人,并没有见到黎奴出手,但事后也不止一遍的听人讲过,自然也是啧啧称奇。可令谢道韫诧异的一点是,郗路并不知道黎奴那时的手法叫做“点穴”,也从未听说过什么“内功”。郗路唯一知晓的,便是那日曾经与谢道韫说过的,那些没有什么责任感的所谓“江湖传言”。
听得谢道韫发问,黎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仿若不经意的看了郗路一眼。
“路叔,”谢道韫会意,“帮我和黎前辈,去对面街市那家铺子里买两张饼可好?”
郗路怎能不知这是让自己避嫌,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慢条斯理喝着茶水的黎奴,又看了看笑容可掬的小娘子,没有移动脚步。
谢道韫将钱袋都摸了出来,却发现郗路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知道郗路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谢道韫觉得心中温暖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怨念。
她瞪着郗路,一瞪再瞪,终究还是郗路败下阵来,悻悻然然的接过钱袋,转身下楼。
黎奴看着郗路奔下楼的身影,知道他是准备早去早回,不由得笑了笑。
“前辈现在可以说了吧。”谢道韫语速飞快,心里寻思着,早知道倒不如让郗路去城北买些东西回来,最起码花费的时间还长些。
黎奴看着自己眼前的茶盏,哑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
谢道韫微微诧异,不明所以。
“小娘子长居深闺,虽说这几年有过习武的经历,身边的人也尽是二三流的货色,按理来说,绝没有可能听说过‘内功’这两个字。”黎奴抬起了头,看向谢道韫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压力。
像郗路、郗弓这种角色,随便扔到江湖上的某个地方,那也都是头领般的人物,可到的黎奴口中,竟成了二流的货色。
谢道韫如今却没有什么时间来追究这个,她对着黎奴的目光,知道对方是不可能被自己的三言两语打发掉的。她略微沉默,却找不出什么特别完美的借口。
在黎奴这样的人物面前,若是没有最为完满的借口,那所应该选择的绝不该是退而次之的答案,这样,只会死得很快。
所以谢道韫没有冒险,这有可能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单独面对黎奴这种人的机会,若是简单的被人看出自己说谎而被拒之门外,她会后悔一辈子。
“你就当,”谢道韫舔了舔嘴唇,忽然发现真实的说法反而比谎言看起来还怪异,她摇头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你就当我是生而知之。”
原以为会让黎奴愤然离开的话语,却得到了谢道韫无法想象的结果。
黎奴缓缓的放下了茶盏,用十分深邃且复杂的目光看着谢道韫。后者一时不能分辨那目光中的意味,只觉得其中有些愕然,有些欣喜,有些感慨。
谢道韫自然不明白黎奴那目光的意味,但却可以很轻松的知道,那目光中或许什么都有,但绝对没有敌意。
没有敌意,这事情就有的谈。
心情有些放松,谢道韫舒了一口气,拿起自己的茶盏有滋有味的品着,忽然发现这家茶楼的茶倒也不比自己家的逊色多少。
眼角竟瞥见正匆忙往回赶的郗路,谢道韫不由得苦笑一下,心想这厮护主的心思还真急迫,自己这面的话只谈了两句,竟是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对视上了。
正想着怎么能够用最短的时间,询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却听黎奴忽然开口道:“这件事情,我自己没法定下来。”
“嗯?”谢道韫完全没有听懂黎奴的话。
黎奴却没有多解释什么,他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谢道韫面前,道:“小娘子什么时候有机会,不如去会稽一游。到城中找中华医馆的王掌柜,他也许会为你解答你的问题。”
“什、什么医馆?”
“中华医馆。”
谢道韫彻底懵了,她有些怀疑,这个年代的人给医馆起名字,无外乎“回春”、“圣手”之类的名字。谁会把自己的医馆的名字叫做“中华”,这种说古风不古风,说未来不未来的名字?
“名字很奇怪吧。”这次却是黎奴笑了起来,“第一代掌柜刚到会稽时办起的医馆,之所以起这个名字,说是为了纪念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文明。”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文明?”谢道韫有些不适应黎奴这突如其来的文艺腔,但却觉得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心中开始有些期冀于兴奋。
“黎前辈,你口中的这个第一代掌柜,他……”谢道韫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噗噗直跳,这种紧张到了极致的感觉,似乎只有在自己前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才曾经感受过。
“第一代掌柜啊,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黎奴的语气中带了些感慨,“听长辈们说过,应该是春秋战国的时候了吧……”
这句话刚一入耳,谢道韫就有一种被雷击的感觉,怔怔然的坐在那里,脑中有些空空如也。
郗路终于赶了回来,见谢道韫浑身上下没少一根头发,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将两张看起来就不好吃的油饼往食案上一放,有些气哼哼的重新跪坐到谢道韫的身后。
“嗯,今天就这样吧。”黎奴看着谢道韫二人笑了笑,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黎奴面容上笑出来的菊花,今天竟显得格外生动柔软,“多谢小娘子的款待,请别忘了老奴说的事情,老奴这就告辞了。”
黎奴佝偻着背脊行了一礼,从食案上拿起一张郗路买回的油饼,一面吃着,一面离开了酒楼。
谢道韫看了看黎奴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