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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虽然没有过明确的记载,不过,没准儿就是某个立在楼上的女子,向卫玠投了个比较大的水果!结果来了个高空抛物,把卫玠砸了个一病不起……嗯!没准儿扔的是榴莲!〃谢道韫正在不负责任的YY着:〃不过现在好像没有榴莲嘿!〃
〃阿兄!〃可怜的小谢玄,高声唤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到谢道韫的注意,他又舍不得手中的竹蜻蜓,一时间竟是急的要哭。
〃啊?啊!买了!〃谢道韫这回听到了谢玄略带哭腔的呼唤,拍板买下。
谢玄一路上摆弄着那竹蜻蜓,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儿,两只眼睛也是月牙形的,显然是十分开心的。
〃一个竹蜻蜓就敢卖十文钱?(注一)他不如去抢好啦啦!〃谢道韫撇着嘴念叨着〃无商不奸〃,再看向街道两旁穿着〃奇装异服〃的商人们,竟也不觉得多么碍眼了。
〃阿兄!你不是说要给青杏儿姐姐买些玩意儿么?要买些什么呢?〃小谢玄忽然想起了此次出门最为重要的事情,凑到谢道韫身边眨着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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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据网友分析,东晋时候的一贯钱(即一千文钱)的购买力,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两千人民币。本书就按这个来啦~~
and~前文有错误!东晋时的都城应该是叫做建康的,前文一直都打成建邺了……虽说其实都是一个地方……汗……
PS:查史料真的是一件令人纠结的事情……求推荐票票安慰~~!!
旧时王谢堂前燕 第二十一章 胭脂铺中邂逅缘
给青杏儿买什么?这真的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青杏儿如今已是十三岁,早已脱离了喜欢竹蜻蜓的年纪,而且她如今卧病在床,太费力气的事情还做不了。孔明锁、九连环什么的,那也不是女孩子家喜欢玩儿的东西。至于刺绣嘛……
谢道韫仔细的想了一想,似乎每次都是弄梅在绣,青杏儿在一旁盯盯的看,还真没见过青杏儿自己动手的时候……
想来想去,谢道韫还是带着谢玄进了一家胭脂铺子。毕竟是女孩子嘛,终归是爱美的!
见有客到,胭脂铺的掌柜笑呵呵的迎了上来。那掌柜扫了一眼谢道韫二人,又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仆从,知道是来了大主顾,心中有了计较,这脸上的笑意便更加浓厚了。
“两位小郎君,可是要选些胭脂水粉?”
不能怪这掌柜的眼拙,认不出谢道韫是男扮女装。且不说谢道韫此时才刚刚七岁,正是分辨不大出男女的时候。就算是她以后长大了,女扮男装时显出一些女儿态来,怕是不熟悉她的人也不会将她当做是女孩儿的!
缘何?要知道,晋人崇尚的美放之今日来讲,那便是中性美!形容男子美貌时,多用“玉人”“璧人”比之。相传,一代玄学大家何晏,天生肌肤胜雪,魏文帝疑其傅粉,便在盛夏之时赐给他一碗热汤饼(即面片汤,估计跟现在的面条差不多)。何晏不疑有他,当即便吃了,稀里哗啦的流了许多汗,便拿衣袖拂拭。若是何晏果真是傅粉的,此时便该显露原形了吧!可是,即便如此,何晏的面色仍是皎然如月色当空,俊美无暇啊!
除此之外,更有那晋时名士张翰所书之诗《周小史》,更是写道:“翩翩周生,婉娈幼童。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尔形既淑,尔服亦鲜。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盼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
如此美人儿在目,焉能辨其雌雄乎?
再者,魏晋时男子多傅粉熏香。更有甚者,如上文所述之何晏,更是喜着女装,手不离镜,每轻移几下莲步,便停下来顾影自怜一番!
想来,即便等到谢道韫长得大些,再穿戴上那飘然大袖衣衫,怕是只有再造卫玠风流之事,又哪里会引得旁人怀疑性别呢?
谢道韫向着掌柜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要家中女眷用的胭脂,掌柜的帮忙找找好的!”
“这位小郎君您且放心!”那掌柜笑着应道:“我们家的胭脂都是上好的红蓝花所制,再经多重调色而成的!全建康仅此一家!前些日子,谢家的一位夫人还订了六盒那!”掌柜的一面说着,一面引着众人往店中深处走去。到得一处为贵客准备的香案旁,便朝着谢道韫姐弟两个微微躬身,请他们入座。此时,正有店中小厮奉上茶水来。
“谢家夫人?谢家哪位夫人?”
从那掌柜口中说出的话,谢道韫听来只当是自吹自擂,左耳进右耳出罢了。而谢玄却以为是真有其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询问。
那掌柜被问得一愣,再次看向谢玄时恰巧瞥见了停驻在店门口的牛车。那牛车之上所刻着的,不正是谢家的家徽么!
这可真是风大闪了舌头!那掌柜尴尬的笑了笑,再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指挥着小厮们翻腾胭脂去了。
“咦?掌柜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们,是谢家的哪位夫人所订的呀!”这边,小谢玄却是不依不饶起来,引得谢道韫掩嘴而笑,就连他们身后的仆从们,一个个都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
最终还是谢道韫拍了拍谢玄的肩膀,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这才止住了谢玄的继续发问。
那掌柜捧着一个锦盒转身,刚好见到了谢道韫的举动,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的神色。他将那锦盒放在香案上,轻手轻脚的打开,道:“这可是从南边拿来的!用的制法也是会稽的古方!别说是在咱们建康城中,就算是在会稽当地,此物也是难寻的!”
谢道韫见那掌柜仔仔细细、生怕碰坏一点的动作,便知道他所言非虚,这盒胭脂定是难得之物了。还没等谢道韫说话,便听做在她身边的谢玄冷哼了一声,道:“貉子的东西,有什么好用的?难不成,我们北方人还做不出胭脂么?”
西晋末年,中原大地战火连绵不断,于是乎一部分士族和民众渡江避乱,这才渐渐形成了东晋政权。而正是因为中原士族的南下,不可避免的侵犯了当地士族的利益。虽然当时的宰相王导采取了“绥抚新旧”的政策,以缓和南北士族矛盾,但实际上,这种矛盾却是根深蒂固的埋藏在了士族的骨子里。
南方士族管北方士族叫北伧,而反过来,北方士族就唤南方士族为貉子!所以谢玄才有如此一言。
那掌柜闻言哑然,知道自己对方是谢家子弟,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说的可是犯了这些个士族的大忌讳!饶是他平素口齿伶俐,如今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谢道韫眉头一皱,不由得思虑道:“玄儿不过五岁,只是在家中尊长的耳濡目染下,就对南方士族有了如此的敌视之意,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就在谢道韫向着如何缓缓的劝解谢玄的时候,就听得一泠然之声从门口传来:“这位小郎君所言不妥!难道小郎君你吃鸡蛋,还要分是北方的鸡所下,还是南方的鸡所下么?”
谢道韫只觉这声音如何十分清灵,豪不似自家叔父那传遍了大江南北的“洛下书生咏”,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公子脚着木屐翩翩而来,小冠单襦,大袖飘飘。待得那男子走的近了,谢道韫看向他的面容时,饶是她二世为人,自诩心志有异于常人,也不由得一怔,几乎要惊呼出声!
旧时王谢堂前燕 第二十二章 对坐清谈不识人
既是胭脂铺子,那其中必然会有一丝异香弥漫。这香气在房中弥漫着,又被偶尔吹进的秋风这么一荡,入得人的鼻中变成了清凉与温软的交着。
而那宽袍大袖的少年,便踏碎了这一地的暗香而来。
足下的尺屐轻叩着地面,那声音轻灵空渺的仿似空谷幽兰的曼妙。衣绝临风,彰显着一股晋人风骨中独有的张扬。虽然那张容颜还有些稚嫩着,但却丝毫不妨碍那浑然天成的洒脱之情从中满溢而出。什么剑眉星目、高鼻薄唇都是老生常谈,哪里当得起这翩翩少年嘴角轻扬的一笑,薄唇启阖间便是长卿漫世般的玩世不恭。
玩世不恭……
谢道韫看着那张容颜,已然呆了。因为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在了谢清手上,早已死在了另一个世界中的人。
他是他么?不!恐怕不是的。
说起来,谢道韫心中的那个他,和眼前的这个少年容貌并不相仿,甚至是差异极大的。只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那种举止之间自带着的洒脱漫世之情却是相同的如此淋漓尽致。
仿若天边云卷云舒的幻彩,辉煌着随风荡去了,只余下残留在眸间的莫名。
谢道韫虽然有些痴着,可旁边的谢玄却有些坐不住了,他打量了一下那位少年,见他行止不俗,便知道对方必定也是士族子弟。但这少年说话间并不用洛生咏,而且还对方才谢玄所说的南北士族之矛盾嗤之以鼻,谢玄不由得心道:“想来,这为小郎君怕是南方士族的吧!所以才会反驳我方才的言论!”
谢玄如今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虽然家中教养不俗,却也无法改变孩童的秉性。再加上晋人视清谈辩论为雅事,谢玄如今不由得起了些将对方驳倒的念头。
他瞧了一眼兀自沉湎与前世记忆的谢道韫,见后者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态度,便有了些胆子,正襟危坐,向着那少年微微躬身,用上了浓厚的洛生咏,道:“这位郎君此言差矣!鸡犬焉能与人相比乎?”
未待胭脂铺中的掌柜相请,那少年已是走到了谢道韫姐弟二人的对面,一撂前襟,跪坐下去。他见谢道韫直盯着自己瞧,虽然心中微感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颔首,权作招呼。又见那小小孩童模样的谢玄开口和自己辩论,不由得哑然一笑,心中生了几分兴趣,便笑道:“不能比!的确不能比!”
谢玄闻言一乐,以为对方是被自己拿住了关节,无言可说就此认输了。却听那少年接着道:“世人熙熙,皆为利趋。世间往往,皆为利往!只有人,才会因为利益而在暗中争得你死我活,面上却是云淡风轻。这位小郎君可曾见过家中鸡犬为了吃食而争抢,以至于到了杀戮对方的地步么?当然不会了!可是人却会!所以说,人不如鸡犬多矣!”
谢玄不过刚刚五岁罢了,清谈辩玄之事也是听得多,自己说的少,如今竟遇到一个言词刚劲的少年,又哪里是其对手?
谢玄辩无可辩,不由得微觉尴尬,有些求救般的看向谢道韫。
谢道韫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虽说如今身体上已不若前世强劲,但心志却更加淡然了几分。方才虽然因为那少年的举止而恍惚了半晌,如今却已是收敛了心神了。
她见谢玄哑然,便微微一笑开口道:“这位郎君此言不妥。家中鸡犬自有人来喂养,又哪里会由得它们饿死?既然不论是争还是不争,都能够果腹,那又何必再费如斯力气?这位郎君曾见山间飞禽否?它们无人喂养,得食极难,果腹不易。试问,若是两头恶极的野狼共同盯上了一个猎物吃食,它们会不会像阁下口中的人一般,拼的个你死我活呢?”说到这里,谢道韫不由得心有所悟,微微叹息了一声,摇头笑道:“所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所指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那少年听得谢道韫侃侃而谈,起先还是面带微笑,而后却慢慢收敛了笑意,蹙眉深思起来。待听得谢道韫口中那“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八字之后,不由得面色大变,震惊之中隐隐有沮丧之意。
谢道韫发了一通感慨之后回过神来,见对面的少年面色凝重,自己身边的谢玄也在皱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