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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为何?除了他们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在其中?这些都是谢道韫不知晓的问题。
如今对谢道韫来说,梅三郎和会稽王就是面前的一座巫山。只是这巫山被厚厚的**遮了,偶尔露出一些不疼不痒的倩影来,但关键部位却丝毫不显,着实有些折腾人。
“最恐怖的敌人从来都不会反穿着内裤在你面前晃荡,只有那些隐藏在黑暗里,让你看不清、摸不明的杀人者,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
这是谢道韫前世刚入行时大叔对她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
而如今在谢道韫面前,梅三郎与会稽王所谋之事便是如此。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所图谋的是什么,便如同你明明知道黑夜中有一把枪,却不知道这把枪上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所指的方向一般。
就是因为如此,谢道韫最近有些静不下心来。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急着让李兴从粮帮消失。
“小娘子,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饶了小的吧,千万别拉小的见官啊”
小手段被拆穿的男子不住的叩着头,瘦弱的身体在春风里颤颤巍巍,丝毫没有感觉到*光的和煦。
谢玄听得好笑,倒也不觉得这衣衫破烂的男子的行为如何不妥,反而觉得出了这个主意的人的确有些小聪明。他对那男子道:“你那同乡倒也聪慧,竟想出了这么一个逃税的主意。可是看来你还不知,我爹爹已经不在晋陵当太守了。离得远些的州郡守卫或许不知,但出了会稽再往晋陵去,那些守卫就不可能不知道了。就算如今你没有被我们碰个正着,再往前走,怕是也难以逃脱。”
男子闻言一惊,又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便一个劲儿的磕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郗弓见没有危险,便也懒得理会,向后退了半步,闭目养神,只是身子仍旧挺得笔直。
“阿姐,饶了他吧。”谢玄看男子可怜,伸手牵了牵谢道韫的衣袖。
谢道韫揉了揉谢玄的脑袋,对那男子道:“别跪着了,起来吧,这种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只是……你得稍等一会儿。”
说罢,谢道韫转身向郗弓吩咐了什么,郗弓点头应下,翻身上马向着牛车车队的前方追去。
谢玄在一旁听到了阿姐吩咐的事情,也不明白谢道韫要做些什么,歪着脑袋挠头。
男子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他似乎听到方才这位小娘子说不追究了,可是为啥他们还不放自己走呢?男子想问又不敢问,便只好顺着谢道韫的意思站起身来,束手束脚的站在那里,两只手都不知该如何放着。偶尔眼角瞄向那仍旧贴着布条的包袱,看到那明晃晃的、自己压根儿不认识的几个大字,男子就觉得自己的胆一阵突突,焦躁的不行。
还好这漫长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郗弓就带着砚台、笔墨打马而回。
“小娘子,您要的东西。”郗弓低头双手奉上,又吩咐身后的人磨墨。
都是护卫出身,连带着郗弓,谁都没做过磨墨的活计,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竟没人动弹。
“我来吧”谢玄此时猜到了谢道韫的用意,很是开心的掳了掳宽大的袖子,向护卫们讨来了牛皮带里的水后,蹲下身子开始磨墨。
谢道韫笑了笑,问那男子道:“你那包袱里是绢布?”
男子一怔,还以为谢道韫的意思是让自己拿出来点白绢做买路钱,虽然心疼,但总要比抓去见官的好。一念至此,男子便急忙点头。
谢道韫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一把就撕下了那包袱上写了字的白布,随手扔至一边,又命男子取出了一丈白绢。
男子正纳闷谢道韫怎么只要这么点绢布,便听谢玄在一旁道:“阿姐,墨磨好了。”
“嗯。”谢道韫接过谢玄递来的笔,略微沉吟后,在那一丈白绢上随手写了几个字。
“阿姐,你的字又有进步了耶为什么我每天都练习,却怎么也赶不上你呢?”谢玄看着白绢上的字,撅着嘴郁闷的道。
“最近习武,忽然对书道上有些了悟。今日试着写一写,的确还算不错,正好路上给你讲讲。”笑着说了,谢道韫便将笔随手交给身旁的郗弓,也不再赘言,这便上马与谢玄离开了。
郗弓拿着笔,看着谢道韫打马追上牛车车队的背影,眸中似乎有些隐隐的闪动。
“各位、各位郎君……”男子被弄了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别我们只是护卫罢了,可不是什么郎君。”小娘子离开了,这几名护卫便也不再不苟言笑,笑着与那名不知名的男子打起了哈哈。
“小子,你走了大运了这回可是我们小娘子亲手给你开道,以我们小娘子的名声,就单单这幅字就顶的上你那十匹绢布的价钱了”有护卫拍着那男子的肩膀道。
见男子仍是伸着脖子,一脸迷茫之色,有护卫便解释道:“小子,不识字吧。这上面写的是‘上虞祝氏送晋陵顾长康绢布十匹’你想想,有了这个东西,就连晋陵城的守卫也不会再收你的税了,你大可以好好做你的生意。而且啊,我跟你说,到了晋陵之后,你把这张写了字的布条往街上一摆,说是谢家道韫小娘子亲手手书,还可以再赚上十贯八贯的。我家小娘子在晋陵的名声可是极好的”
男子一拍脑门,这才明白方才那为小娘子为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立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竟不知到该说些什么了。
郗弓见这些护卫聊得开心,却也根本不参与到其中,拿了砚台和笔墨打马便走,一句话未说。护卫们见郗弓的背影,以及牛车车队远远的尾巴,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急忙一个个上了马,向前面赶去。
男子看了看不远处扬起的尘沙,又看了看包袱上那张新的布条,挠着头叨咕道:“顾长康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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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影子会尽力码,但是即便今天出来,恐怕也会很晚了,不建议等,明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那你便轻薄回来
影子鞠躬感谢仪婉、冉伶、风樱翠铃的粉红票
大家假期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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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康自然就是顾恺之,如今还是那个说话奶声奶气,没事儿拿着一根毛笔在别人的衣服上到处乱画的小屁孩儿。
自打谢府搬离晋陵,顾恺之就没少拽着娘亲的衣角,满脸无辜的询问“思儿妹妹哪去了”。而当他得到了“思儿妹妹以后会很少来的”回答后,他便会经常偷偷的溜出家门,屁颠屁颠的跑到晋陵太守府的府衙门口,仰着脑袋让门口站着的护卫去唤思儿妹妹来。
这一来一回的,自然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谢道韫随手书了顾长康的名字,也只是因为晋陵顾家令他印象最深的,只有顾长康这小屁孩儿一人而已。反正只是借用一个名头,守城的护卫们自然不会去深究,也不会耽误那卖绢布之人的逃税之行。
她自然不知道,那个卖布人真的依照着谢家护卫的说法,将谢道韫手书的字迹拿到晋陵去卖。而这绢布几经辗转后,最终也机缘巧合的流传到了顾恺之的手里。而多年以后,这位痴绝少年,竟真的拿着那块破布,去上虞祝家很是认真的询问道:“你们那时候给我的绢布我没有收到,如今我人在这里,你们是不是再给我十匹?”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笑料,现下不提也罢……
东风着意,先上小桃枝。如今的会稽山的好山好水都被谢家人霸占着,一壶浊酒,半分桃花,满座衣冠胜雪。
主人客人随意而坐,不分主次,不谈俗物。三两句风月宝事,一二篇玄妙文章,开口闭口都是精深玄妙又无处不在的道之为道,睁眼闭眼便是复归自然的惬意与悠然自得的名士风流。
谢安正随意的坐在溪边的大石上,有些舒服的半眯着凤目,听着身后的仆从向自己汇报路上的事情。
“哦,这么说,韫儿借了笔墨过去,竟是为了帮那人逃税?”谢安听着有趣,睁开的眼眸中带了笑意。
旁边的客人问他笑些什么,谢安微笑着答道:“小孩子家胡闹。胡闹的紧了。”
谢道韫当然不觉得自己是在胡闹,她如今正与谢玄在一处,拿着嫩枝充当毛笔,在河畔的细沙上一面划着文字,一面向谢玄讲解着这几日她领悟到的东西。
书画一途到得一定程度后,便不再是单单依靠勤奋苦练便可以继续进步的了。每到这个时候,天分与顿悟往往就成了推动书画层次前进的主角。一迈步便是一个进境,若是达到了便豁然开朗,若是迈不出这步便只能望其项背,说到底,这也是一种残酷。
天分在己,但顿悟却可以在他人。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话语并非全错,自然也并非全对。有些东西是需要引导的,比方说顿悟一途。
“武功中有势,书法中亦有势。内功中的势要积累后方能磅礴大气,不发则已,一发便如同江河奔流入海,波澜壮阔,其实书法也一样。你看,这个竖便是如此,在此积力,在此卸力,积力如山,卸力如瀑。便如同那起承转合的美感,都在这一积一卸之间。”枝叶与细沙最可模仿毛笔的手感,谢道韫一面讲解着一面随手写出几个字来,又道:“不过说起来,这一积一卸的这时机也是要准确把握住的。其实这就像是出招伤人,你这一拳打出去,若是早了,敌人还没步入你的攻击范围内,杀伤力自然减小,可若是晚了,很有可能敌人的拳头已经率先打中了你的身子,你就会受伤。写字也一样,若是积力太过,则不免显得赘余,可若是积力不足,又显得柔弱,卸力自然也是一样的……”
谢玄在一旁细细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很是认真的模样。
春水最是怨春迟,几处早莺叽叽喳喳的闹着春色,不远处主客的朗笑声时时传来,一旁女眷们的欢声笑语未曾停歇。泉水倥偬,拍打在小石上便迸出几滴清亮的水滴,溅到肌肤上,舒爽宜人。
“其实布局也是一样的。人体的七经八脉早已固定,这是不可改动的,但人却可以使用内力,让内力在经脉中按照自己的意向来行动。这样一来,简单的通道就拥有了多种多样的可能。就像是笛子,一共只有那么几个孔,但却可以奏出万万首不同的调子来。写字也一样,”谢道韫接着道:“横竖撇捺便是经脉,不可变动,但如何组合便是书写者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谢道韫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说到底,这些也都是一些废话,都是宇宙间最基本的道理,就算是不与武功相联系,也是能够想的明白的。只是我这些日子练功,总觉得内力在体内运行的线路是带着一种美感的。该走哪条经脉就走哪条经脉,一旦走错了,这美感便也会消失无踪。若是真的让我说,我也说不明白那种隐隐约约的美感是什么,若是说的玄妙且恶俗些,那便是‘和谐’二字了吧。”
谢玄眨了眨眼睛,明显是有些听不明白。
谢道韫要偷笑了笑,道:“你且慢慢的想,慢慢的明白就是。我说的这些也不一定对,只是一些自己的感悟。不过话也说回来,这艺术一道,哪里有什么对错之分?咱们北方士族欣赏不了南方士族所书文字的所谓古朴拙素,他们也欣赏不了咱们北方书法的潇洒自如。这又该如何比较?”
这话谢玄倒听得十分明白,百家争鸣嘛,正常正常。点了点头,谢玄想起了一个早就想要问的问题:“阿姐,到底什么是内力啊?”
“内力?内力其实就是身体细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