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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谢玄倒听得十分明白,百家争鸣嘛,正常正常。点了点头,谢玄想起了一个早就想要问的问题:“阿姐,到底什么是内力啊?”
“内力?内力其实就是身体细胞之间的作用力。”谢道韫说着自己这些日子修习内功的体验,“而内功,就是疏导这些作用力,使之为我所用的法门。”《小说下载|wRsHu。CoM》
谢玄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道:“啊是不是就如同治水一般,不可堵之,而须导之?”
“真聪明”谢道韫笑着揉了揉谢玄的脑袋。
得了阿姐的夸奖,谢玄便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像是赢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十丈开外,跟着过来的王凝之看着这一幕,不知缘何也笑了起来。
“凝之哥,你是不是喜欢韫儿姐?”司马道福的声音忽然在王凝之身旁响起。突然性的被人点破心思,王凝之唬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捂说话人的嘴。转身到一半儿才反应过来说话人是司马道福,只好循着礼法收了手。
“郡主别乱说话,王谢两家是世交,有的时候当然要多关心几分。”王凝之将拳头握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说着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谎话。
“哦——”司马道福长长的回应着这个答案,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凝之,忽然起了些耍玩他的心思。
之前刚刚骑马撒欢儿了半晌,到达目的地后,司马道福又不顾劝阻的玩了一会儿尚且有些凉的溪水,此时的司马道福算是休息时间。
“凝之哥,你想知道韫儿姐喜不喜欢你不?”眼珠一转,司马道福又想出了一个鬼主意。
王凝之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急忙摇头摆手的出言掩饰道:“不是都说了么,我没有那个心思的。”
司马道福十分灿烂的笑了笑,给了王凝之一个且安心吧的眼神,便向着谢道韫那边跑去。
“师父”二话不说,司马道福带着哭腔的扑到了谢道韫怀中。
谢道韫见这个冲着自己飞来的物体是个人物,也不敢侧身避让,只好用身子接住,谁知却接住了一个鼻涕虫。
“这是怎么了?”大部分的女眷们都在林子里,谢道韫这边也算清静,所以司马道福可以随便胡闹,并不害怕被大人们发现。
“师父”司马道福如同一个眼泪袋子般抬起了头,双眼通红,脸上也是两片酡红,“王凝之,王凝之他……他轻薄我”
谢玄从司马道福刚刚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头疼,看到司马道福哭出眼泪时就已然惊愕,此时听到这句话,便直接转为了石化状态。
王凝之还处在半迷糊状态,他没有想到司马道福二话不说的就撞到了谢道韫的怀中,而且以他如今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司马道福在谢道韫怀中,并看不出二人正在做些什么,也听不到二人的对话。
“说什么呢?”谢道韫皱眉,有些无奈的询问着。
“他,他摸我脸,还想要解我衣带来着。”司马道福这个年纪,又哪里会知道所谓男女之别,他只是说着那日他在母亲房外偷看到的一些东西,面色的红晕倒也不是完全的伪装。
“哦。”谢道韫微微蹙眉,像是已经信任了司马道福的说法,并且正在十分认真的为司马道福想主意。
“这样吧,”谢道韫打了个响指,拍了拍司马道福的后背,认真的道:“他王凝之敢轻薄你,你便也轻薄回来吧”
这回轮到司马道福发愣,她呆在那里半晌,直直等到王凝之已经走到了谢道韫身边,并且带着十分风度的行了礼。
“师父,”司马道福继续开动她的小脑筋,“我什么都不会啊师父啊,方才你说的那个提议,你现在就帮我演示一下可好?”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乱世中的和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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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当然不会那么无聊的去轻薄王凝之,小孩牙子的胡闹又何必去理会?
司马道福见无人理她,便也恹恹的没了兴致,转而开始鼓弄起谢玄的衣角来。谢玄尴尬,说了几句,司马道福自然不听,反倒揪着谢玄的衣服,玩的更加起兴了。
“兄长信奉天师道?”谢道韫看着身边的王凝之,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的问道。
“家父信奉,且时常拜祭,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便跟在身边,倒也说不上什么信或不信的。”王凝之并不知道司马道福与谢道韫之前所说的、有关轻薄的话题,所以倒也不至于如何尴尬。
清风在耳,溪水在侧,*光在眼,陌上花开。这样的时节总是太过温婉了些,软腻的让人想起旖旎的春情,慢相思,慢了相思。
王凝之如今对谢道韫的感情,倒也说不上爱或是不爱,只是保持在男女故有的界限内,时常得见又愿意相见罢了。
其实说起来,古人最为可悲的不是物质生活的匮乏,而是精神生活的空虚。所谓婚姻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便嫁了,娶便娶了,又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法,只要差不多,不闹死闹活的,便也将就着过了。所谓爱情,不过是《诗经》中那关关雎鸠的吟唱,不过是那《上邪》里冬雷震震夏雨雪的壮烈,但诗文终究只是诗文,谁有能当真呢?
也许在某个时光中,会有一位异性进入自己心房,为这平平淡淡的生活里增添一抹亮色,隐隐约约的感知到某些酸酸甜甜的存在,若存若亡。但那毕竟是朦胧的,就仿佛老子笔下的道之为物,惟恍惟惚而已。
没有经验便不会感知。王凝之每每见到谢道韫时便会有些欢喜,又会在偶尔神游的时候想到她的行状,他自然不知道,这样便叫做喜欢了。
往日,他细细想来,也觉得有些影影绰绰的念想,但每每深加考究,这些东西又那样不翼而飞了。这些事情让他费解,但也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欢。
司马方也曾经因这件事情调侃过王凝之,还说什么若是有意,便知会一下建康的家中,让长辈们张罗一下。王凝之当时表面上淡淡一笑,但内心中却是颇为不屑的。他只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小心思,哪里到得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虽然偶尔找着借口接近她,也只是慰藉一下心中的念想罢了,哪里有什么婚嫁的心思?
直到今日被司马道福的一句“喜欢”点破,王凝之才有些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自己如今这缱绻莫名的心思,便叫做喜欢了么?
偏头去瞧,便看见谢道韫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话。有些慌乱的收敛心神去听,这才听到谢道韫所问的问题。随意的答了,心思仍旧纷乱。
王凝之看到谢道韫微微偏头,问向自己道:“若是兄长你守一城池,府衙兵役、兵器全备,你是积极应战,还是带着全城百姓祈祷,期盼三清道尊派兵来救?嗯,是自救,还是祈求?”
“怎么?”王凝之微怔,“韫儿妹子对兵事感兴趣么?”
谢道韫笑着摇头,道:“兵事我不懂的,只是好奇,随意问问。”
这么一问又如何能够随意,毕竟史书上的王凝之就是因此死的,而历史上的谢道韫也是因此才最后孀居于会稽,孤苦终生。
王凝之略微沉吟,蹙了眉头道:“对方兵力几何?我城内兵力又如何?我方是孤城独立否?周遭有己方军队能救援乎?敌方是有道之主乎?我这一城内,百姓们对待敌军的态度又如何?韫儿妹子你这假设给的太过宽泛,实在是不好回答。”
谢道韫微微愕然。王凝之这接连的几个问题虽然看似随意,毫无章法,但又一句句的问在了实处。的确,守城何其难也,当然不是随便把兵力往城墙上一堆就可以继续的,还有敌我等多方面因素需要考虑。只要一个细微处的条件改变,就很有可能成为整个战役的突破口。
摇了摇头,谢道韫反问道:“且先放了那些条件不提,只说若是兵临城下,你是守还是不守?守还有生路,不守便只能寄希望与鬼神,你当如何?”
此时王凝之却笑了起来,他道:“守城便还有生路?这生路难道不是拿百姓的性命换来的么?以千人之命换我一人苟活,那又有什么意义?”
谢道韫哑然,她怎么也没想到,生于如此乱世,满目皆是疮痍的王凝之,骨子里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和平主义者。
就听王凝之微叹一声,接着道:“夫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非圣人,安敢持如此利器?老子说战胜应以丧礼处之,何其明智也。其实我一直都不大明白,人与人何必争来夺去,什么开疆拓土,不世之功,还不都是用一条条的人命换来的?虫豸尚且苟活,为人者何不贪欢?”说到这里,王凝之又是一声叹息,竟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看着身前的流水,细细思索起来。
谢道韫愕然,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将这位同学引向了宇宙的终极问题去。
见王凝之那皱眉苦思的模样,谢道韫知道中国不可能就这样被自己激发出一个马克思来,只好蹲到了王凝之身旁,开解道:“其实哪有那么多可想。为何要争,那是因为不得不争。你想,若是你与一友人都饿极了,再不吃东西便要死,这时候,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馒头,你当如何?”
王凝之眨了眨眼睛,很是诚恳的回答道:“一人一半。”
谢道韫绝倒,捂着自己的脑门继续道:“只能一个人吃,吃的人便能活下去,吃不到的人便会立即死去。”
王凝之沉默下来,眉头深皱,明显是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
谢道韫微笑,知道人性是终究不能改变的东西。即便老子口口声声的说着“不争”的好处,可问题是,老子“不争”的目的还是为了“争”。只是方法不同,利用了一下曲线救国罢了。
“我不知道。”这是王凝之最终的答案,“可若是为利而互伤,人之异于禽兽者几何?”
“仓廪实方能知礼节。”谢道韫回答。
王凝之起身,慨然一叹,又向着谢道韫一揖表示受教。他笑着道:“韫儿妹子果然聪慧,如此年纪便可以引玄入儒,又是文武双全,日后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谢道韫尴尬的挠头,急忙表示自己只是粗通皮毛而已。
此时,谢玄和司马道福早已胡闹着跑的远了。
谢道韫自己郁闷着,心想自己明明想要问一下那个关乎生死的大问题,却被他七拐八折的绕到这里来,此时若是再问,却也无趣了。
二人闲着无聊,便沿着溪流漫步,郗氏和刘氏在一旁的林子里休息,远远的看见了二人的身影。
“韫儿和凝之,若是真的能成,倒也是一段好姻缘。”刘氏状似无意的随口说着,一面注意着郗氏的表情。
“你也知道的,人家都说王谢、王谢,就好像咱们谢家和王家真的亲密的如何如何。但局外人看着热闹,咱们局内人却是明白的……哎,现在这溪水还凉着,可别让思儿乱泼,凉着了可怎么办。”后一句话是郗氏对身旁丫鬟说的,丫鬟闻言急忙应下,前去传达主母的吩咐去了。
见思儿恹恹的被从溪水旁领回来,郗氏才安下了心,接着道:“乌衣巷是个太辉煌的地方,前东吴的人才不知有多少从那里走出去。但即便是在厉害的人物,也免不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当然了,咱们这些女人自然用不着担心这些东西,朝堂上是男人们的天下,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且由他们耍着。但问题是,把朝政二字说到底去,不外乎就是‘人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