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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比那时候更糟糕了,似乎再那以后她身上就没发生过什么如意的事,可假若就此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真的默默产生了一种特殊抗体,抵抗一切失落、悲伤、沮丧,她是不是根本不会因为谁无心的一句话或者举动就莫名地烦躁不安、难过……
换种说法——麻木,她认为她在感情上已经麻木很多年了……
甘擎方才的飞车已经吓得甘信半死,这会儿快到市区了,她还开的那么快,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甘信在后面叭叭叭地鸣笛,甘擎从后视镜里看见甘信探出个头正在喊:“不要命了你!!”
甘擎一步步减缓车速,在马上融入主干道的之前减成正常速度。
时间正好到了六七点左右,甘信似乎成天有数不完的饭局,姐弟俩分道扬镳。
甘擎没忘记今天是星期五,要去“科园”和墨兆锡幽会,可她今天着实没什么心情。
在楼下,她看见了一个人影斜倚着车门抽烟,火光明灭,青烟迷蒙。
他身上有股不一样的味道,除了烟草浓浓的辣,洗完澡后还有一股大男孩一般的清新,她在那个人独特味道的被子里睡了多少晚,被他占有过多少次,在一起相处多少小时?
今后应该怎么办,真的任他一点点渗透自己的生活,让自己一再因为他而思绪混乱吗?何仲回来之前,一直相安无事,跟谁都是,可自那以后,似乎都在变化。
甘擎把车开过去的时候,在昏黄朦胧的车灯中看见墨兆锡抬起眼直直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扒皮穿骨,看个清楚透澈。
“对不起。”甘擎从车库出来,直接走到墨兆锡面前,“我……甘意生病了,我今天很不想……”
“嗯。我从甘信那里知道了。”墨兆锡吐了口气,没有闹脾气,将烟头捻灭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箱,慢慢踱步回来,“甘擎,是不是因为我前天来过,破坏了你的原则,所以你今天才打算反悔?”
傍晚的灯火通明,周围有来来往往的邻居走动,墨兆锡唇边勾起的笑有些艰涩,居然那样另她心疼。
甘擎平时不算伶牙俐齿,但至少说话干净利落,可在他那惨兮兮的微笑面前,竟然变成个结巴:“也不……不……不全是。”
墨兆锡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喑哑地保证:“好——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甘小擎,从今以后,不是星期五,我绝不会再来烦你,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吗?别这么无精打采,我今天不……不逼你就是了……”
甘擎低头绞着手指,包滑到了手腕上,似乎心中的什么也跟着垂下来,尘埃落定。
墨兆锡看她神情不对,微微挑起她的下颏,眯着一双眼睛:“你笑一笑啊,我喜欢看见你笑的样子,虽然你哭起来的模样也让人特别想好好疼一疼。”
甘擎听出来他那急躁黏腻的语声里蕴含的意思,哭笑不得,撇开脸。“你让我笑,我就笑啊,你以为我是牵线小丑?”
“当然不是。”墨兆锡着急撇清,几乎没怎么思考,反手穿过车窗,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甘擎觉得非常眼熟的纸袋。
“墨兆锡……这是……”她低头咬了下食指关节,抬眼看他,“你不会又重买一条那个雨伞项链了吧。”
“嗯。你等等……”
墨兆锡不慌不忙地把外面的纸袋丢开,里面是个比上次那个礼盒型号大很多的一只,他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慢慢掀开,而甘擎在看到眼前的一件件亮闪闪的小东西时,所能做的只是把牙齿合得更紧,让自己感受到疼痛。
墨兆锡一个一个拨着礼盒里的饰物,耐心地介绍:“呐,以后你项链丢了呢有两只耳坠,耳坠丢了呢有手链,手链丢了呢有脚链,脚链丢了呢还有项链……项链再丢……”他手指摩挲角落中的那一整套雨伞饰物里的最后一枚钻戒,缓了缓语气,“还有这个戒指,虽然我觉得戒指最好不要再弄丢了……总之,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希望——你的身上每天都有件可以为你遮风避雨的伞,让你的心情阳光起来,如果你那么糊涂还是弄丢了,哈,别担心,我再帮你找回来。”
27
27、【更新啦】。。。
甘擎在床上摆弄那个礼盒整整一个晚上,墨兆锡说,这是他昨天回到出差去的那个城市,找精品店的老板死皮赖脸才缠下来的,还厚颜无耻地把脸颊递过来,让她亲亲他的脸,感觉一下那里到底有多厚。
甘擎当然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小区楼下真的亲他,眼前泪光摇曳,夜色凄朦,却禁不住他逗,笑着赏给他一个不轻不重的小巴掌。
想收回来手时,墨兆锡忽地按住她,眼色一变,深沉又凝重地直直看着,吻了吻、舔了舔她的手心。
又刺又痒的触感让甘擎尴尬极了,她迅速把手扯过来,转身恨不得捂着头逃回家。
跟上次墨兆锡送她项链时截然不同的是,甘擎这次并没有想太多就收下了礼盒,他花费那么多心思,经历那么多的周折,每句话都是玩笑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诚恳……她似乎只是……不忍心看见他被拒绝后而伤心难过的样子……
甘擎把礼盒放进衣橱中间收纳小物件的抽屉里,靠着镜子,像电脑启动一套自我保护程序一样,告诉自己,对于墨兆锡现在给予的一切如彩虹般美丽而虚幻的东西,她只能暂时保存,这样才不会在失去的时候感到难过。
甘擎回来的这段时间,除了那周墨兆锡自动自觉的离开,下一周,他突然有个紧急的案子要谈,临时出差四五天,算下来,他们大概有十几天没有见过面了,而甘擎每天除了在“墨滴”分店和合作商之间奔波,还要惦记母亲和小侄子的病情,周末的时候回B市料理在修养中仍不闲着的杨颂英。
也许真的是有些上年纪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是个常年不爱运动的病秧子,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容易疲劳,刚工作的时候,为了保持身材,她还兴冲冲地和同事们一起办过一家很贵的瑜伽馆金卡,结果,到头来,她整整一年只去过三四次,根本起不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她锤锤酸痛脖子和僵硬的肩膀,在下午三点最容易困倦的时候,盯着显示器上的数据努力眨眼,内线忽然进来:“甘副总,您的弟弟和侄子来找您。”
甘擎精神一振,从办公椅中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老腰:“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门缝里露出个探来探去的小脑袋瓜儿:“姑姑在吗?姑姑?”
“意意!”甘擎蹲下来,笑逐颜开拍拍手,“姑姑在这儿呢。”
甘意嘻嘻哈哈地几个小箭步就扑上来:“姑姑,意意都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甘意的眉毛里和眼角还有几粒没脱落的水疱留下的痂,甘擎看得心疼,轻轻摸摸,把孩子抱起来:“想,姑姑天天都想让意意的病快点好起来,然后带你去吃巧克力冰激凌,好吗?”
甘意在她家住的时候,几乎每天路过小区门口便利店的时候都吵着要吃巧克力冰激凌,因为甘擎对巧克力这个字眼和味道还处于敏感时期,加上考虑到小孩子不宜多吃甜食,她无情地拒绝了小家伙好几次了,这回怎么也得补上。
甘意撅起小嘴,鼓捣几下甘擎散在肩膀上的头发,神神秘秘地把小手扩成一个圈在甘擎耳边低声说:“姑姑,那个‘坏人’也来了,爸爸刚才要给我买巧克力冰激凌,坏人太坏了,他跟我说他要跟我抢!”
“说我坏话呢?小甘意?”
那懒洋洋的声音飘进耳朵里,甘擎抱着甘意的胳膊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酸疼、脱力、颤颤的,真的是年纪大了吗,好悲哀。
“‘坏人’来了!”被抓包的甘意迅速把头藏进甘擎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没羞!没羞!跟小孩抢冰激凌吃!”
墨兆锡哪知道“害羞”是什么东西,在他的理解里,这个词儿只是给女性准备的,甘擎的眼神闪烁,明显地对他左躲右闪,额头和鼻尖都有点冒汗了,看吧,这才是“羞”的表现。
“哎哎,小甘意,谁没羞,你多大了,怎么还往‘姑姑’怀里钻?”说着,墨兆锡就把车钥匙揣兜里,一脸不高兴地把紧紧挂在甘擎脖子上的小崽子往下摘,“来,来,下来,黏你爹去,你爹想你想的都吃不下去饭了。”
“我不,我不,我想‘姑姑’!”甘意扭着身子不肯,搂着甘擎脖子的肉胳膊箍得越来越用力。
在这俩人你来我往的斗争中,最惨的是甘擎,她的颈椎这几天本就僵硬酸痛,再被甘意这么使劲一勒,她感觉自己的颈子马上就要断掉。
“墨兆锡,你一边去!”甘擎彻底炸毛了,怒火直烧到头顶,脸颊晕红,“你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和小孩子闹什么啊,你——”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甘信悠哉游哉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求知欲顿时旺盛起来:“欸,什么情况?”
甘意来回瞅瞅对峙中的墨兆锡和甘擎,很识相地扭了扭,从甘擎臂弯里下来,朝甘信走去,当起了小叛徒,很镇定地说:“爸爸,‘坏人’吃我的醋了,他也想叫姑姑‘姑姑’。”
甘意聪明又敏感……甘意……也很大胆……
甘擎这么想着才能把刚才在窘困的状况找个纾解的窗口。
墨兆锡是陪甘信一起录完节目之后一路把甘意接到公司来的,甘擎不难猜,墨兆锡没这么巧正好星期五和甘信来找她。
果然,磨蹭到了快下班,这两个大麻烦精和一个小心肝儿也没打算走,甘擎看着坐在沙发上各自忙各自的三个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意意?”
三人一起抬头,都是一副懵懂的表情。
甘擎无奈地翻个白眼:“我叫的是甘意。”
甘信“切”一声,继续翻他的报纸,而墨兆锡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似的,眼珠一动不动,微微眯眸看着她。
甘擎噎了口气,避开那太过浓烈的视线,看向甘意,一下子变的温柔说:“意意,姑姑答应带你去吃冰激凌,一会儿我们就去好不好。”
“好。”甘意答得很痛快,其实也不能叫他叛徒,谁让他是小孩子,吃和玩比任何事物都有吸引力。
甘擎见话题引诱的顺利,便顺水推舟接着问:“然后,到姑姑家去住,好不好?”
“不好——”
墨兆锡本来想说话,被甘信先抢去:“住你那里干嘛啊,我和儿子好不容易相处,他得跟我回家。”摸摸甘意的头,话题扯的有点远,“男子汉,不能总睡女人的家。20岁以前,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房子,但二十岁之后,你就要靠自己的双手供出两套房子。”
甘意似懂非懂,无意识抓抓脸上还没掉的痂:“唔……”
“意意,爸爸告诉你好多遍了,现在是特殊时期,痒也不能抓。”现在的甘信俨然成为一成功的慈父,面部线条从未有过的柔和,把甘意的小手从他脸上拿下来,“你不是男子汉吗,男子汉,就要学会心字头上一把刀——忍,还要学会能屈能伸,卧薪尝胆,懂了么?”
甘擎无言以对,抱上双臂,啼笑皆非地等着小甘意的反应。
小孩子最诚实,也最善良,为了讨好爸爸,听爸爸的话,甘意乖觉地点头答应,嘴里却口齿不清晰很着急地说:“爸爸,爸爸……我听不懂,嗯,男子汉痒的话,可不可以让姑姑吹吹……”
甘信当即绝倒。
墨兆锡头一扭,讪讪笑:“小甘意,我给你吹吹怎么样,嘿嘿,我吹的风肯定比你姑姑的大。”
甘意对“坏人”没有躲之不及,反而不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