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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员却说,商场里有监控录像,记录下了一切,而且商场已经报警了。
在易秀莲最窘迫的时候,我走到收款处,按照商场的规矩付了十支口红的钱,然后对领班说,那女孩是我的女友,脑子里有点毛病。
既然给了钱,领班也就偃旗息鼓了,走到巡视员身边,耳语了几句后,就放走了易秀莲。当时易秀莲还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好,才让商场放了她一马,但当她走到商场大门的时候,就被我拦住了,我向她出示了那张写有十支口红价格的商场收银条后,她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她问我,为什么要帮她。我只是淡淡地答道:“因为你很漂亮,身材又好,我想和你交往。”
平心而论,我之所以想与她交往,就是看中了她漂亮、年轻、身材好,而并非真正地喜欢她。在与她恋爱的时候,我一直处于居高临下的姿态,但说实话,有时候我也在幻想,如果我真的喜欢她,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她呢?
或许,冯自强Ⅱ的人格,就是在我幻想的时候,便开始悄悄地滋生了吧。
但至于冯自强Ⅱ为什么会如此嗜血,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是从那份手记里对冯自强Ⅱ有了一点了解,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格,或许还一直潜藏在冰山之下,等待着我的发掘。
13
我答应,暂时不会让那篇报导见报,才让李林奇稍稍宽了一点心。他长叹一口气后,说:“要证明一个人是双重独立人格,确实不容易,看来我应该改变一下研究方向了。还是像薛医生做的那种研究,才简单轻松啊。”
我诧异地问:“薛医生在做什么研究?”
李林奇不屑地笑了笑,说:“薛医生做的研究,其实也算不上简单,她正试图探讨周遭环境对人的心理影响。”
他的这句话,我有点听不太懂。
李林奇向我解释,在二战时期,纳粹军医曾经做过一个臭名昭着的实验。他们蒙上俘虏的双眼,然后说要割开俘虏的血管,让其血流殆尽而死。但事实上,纳粹军医只是割开俘虏的毛细血管,同时在一旁打开了一个水龙头。血很快就止住了,但水龙头却一直在流水,最终俘虏死了,尸体所表现出来的体表特征,与失血而死的死者完全一致。
薛医生就是做的类似的研究,并写出了很多叫好又叫座的论文。
比如说,薛医生最近做的一次实验,就是集中了一群人,封闭在一个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的房间里,每天只以关灯和灭灯来体现出白天与黑夜。不过,薛医生把灯光交替的时间,定在了二十五小时,或是三十小时。这样一来,房间中的志愿者们,生物钟就被调节成了二十五小时或是三十小时。志愿者们离开封闭房间后,过了很久,都无法适应二十四小时的自然时间交替,长时间无法入睡,直到一个月后才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听了这个实验案例后,我诧异地问:“这样的研究到底有什么用?”
李林奇笑了笑,说:“如果这项研究用于现实生活,那就不得了啦。睡眠时间比常人少几个小时,就意味着可以多工作几个小时。在密集型劳动的工厂里,多工作几个小时,就意味着数不清的真金白银呀。”
临走的时候,李林奇挠着头,说:“其实说实话,薛医生的研究,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据我所知,她的研究往往都得花费大量时间,进行长期准备。做科研工作,是没有捷径可走的,什么都不容易。”
我的心情非常低落,回到家里后,我的心情变得更加低落,因为在家里的那台传真机里,收到了那位精通电脑的同行传来的账单。
我看完账单上的数字后,旋即下了楼、在楼下自助银行的自动存取款机里,我按照账单上的数字把钱转给了那位同行,同时还多转了一笔钱给他。
14
你玩过拼图游戏吗?无数凌乱的碎片撒满一地,你需要利用眼睛和手指,还有大脑,把碎片拼凑成完整的图片。
拼图游戏的技巧,就在于寻找到最关键的一块碎片,即整体画面中最具特征性的图案,再由此延伸,寻找与之相邻的其他碎片。只要找到关键碎片,就能逐渐解开拼图游戏的奥秘。
你玩过多米诺骨牌吗?把一块块骨牌竖立在地面上,每块骨牌的相隔距离不得大于骨牌的高度。只要推倒第一块骨牌,所有骨牌就会接二连三地逐一倒下。
不过,如果抽掉其中一块,整个多米诺骨牌就没法再玩下去了。
多米诺骨牌,其游戏的核心本质,就是布局。布局会花费大量时间,形成链条式的长龙,但游戏一旦开始,就会如咬合紧密的齿轮一般,尽管持续的时间很短暂,但只要一开始,就会直到每块骨牌都倒下来后才会停止。
15
“冯先生,你是说,你觉得自己是双重独立人格的病例?”男人婆一般的薛医生,坐在她的办公桌后,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我更正道:“曾经是。”
我坐在她对面,向她逐一述说着自己的经历,从到精神病疾控中心来刺探陈青云的状况,到我来到香山街二十九号七楼C座,然后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保管箱里找到的冯自强Ⅱ的手记,再由从同行那儿得到的信息找到了郊区的那间出租屋,最后我再次来到罗马假日洗浴中心,在保管箱里看到了那只粘满鼻子与小指的肮脏面具。
我把冯自强Ⅱ的手记交到了薛医生手中,毫无任何隐瞒。
自从与李林奇在快餐店里交谈过之后,我就愈发相信体内曾经存在着那个可怕的割鼻杀人狂冯自强Ⅱ。我觉得自己需要找到一个倾诉的渠道,才能排解出心中淤积的烦闷心情。
所以我找到了薛医生。我认为,冯自强在我体内曾经如冰山一般潜伏着,而薛医生又与易秀莲有过一年多的接触,起码她能够认清冰山浮在水面上的那一部分。
薛医生是我心目中,最能理解我的专业人士。不过,她接过冯自强Ⅱ的手记之后,却只是随意翻了翻,然后说:“我觉得你去找李医生倾诉,效果会更好一点。毕竟在我们这家疾控中心里,只有他曾经对双重独立人格做过相关的研究。”
不是吧?如果李林奇遇到我这样主动坦承曾被另一套人格附体,肯定会如获至宝,把我奉为上宾,好好对我进行一番研究。可薛医生却将我拒之门外,这不能不让我感到失望之极。
我眼中含着泪光,说:“薛医生,我不太相信李医生,我觉得他太浮躁了……而您更为沉稳,也更为专业……薛医生,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奉承话人人都爱听,薛医生也不例外,虽然她那张与男人没有太大区别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缓和的神情,但她却还是冷冷说道:“冯先生,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顺其自然,一切都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接下来要做的一步,只能由你自己来决定,旁人不能给你任何帮助。”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似乎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我缓缓站起来,喃喃道:“我觉得,我应该去一趟警察局。不管怎么说,冯自强Ⅱ利用我的躯壳,杀了那么多人,他必须得到法律的惩罚。虽然我与他无关,但我们毕竟用的同一具躯壳,就算我是无辜的,我也愿意替他接受制裁。”
“可是,你确定警方会相信第二人格这种说法?”薛医生终于有点动容了。
我苦笑道:“不相信也没办法,就算要判我死刑,我也没意见。谁让冯自强Ⅱ是我的另一套人格呢?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我感觉薛医生似乎长出了一口气。是她叹了一口气吗?
关上办公室的门,我偷偷摸出手机,调到拍照功能,然后伸到门板上方的玻璃窗上,对着室内拍了一张照片。离开疾控中心后,我调出这张照片,看到男人婆一般的薛医生,正抬着头,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
16
我招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我那位精通电脑的同行的工作室中。
他已经查过账户,确认收到了昨天我转给他的那笔款项。
他驾轻就熟地把我手机里才拍好的照片,转入电脑之中,很快电脑液晶屏幕上就出现了薛医生的图片。同行看着薛医生的照片,微笑着说:“这种没有女性特征的面孔,是最适合进行乔装打扮的了。抹点腮红,描描眼线,戴个假睫毛,再镶副美瞳,套个假发,绝对可以变成一个美女。要想让她变成一个老太婆,当然就更容易了,换其他的腮红、眼线、假睫毛、美瞳、假发,就能变成其他人。”
作为侦探,我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同行笑了笑,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个软件。这是一个可以在图片上添加各种各样装扮的实用软件,比如他按一按鼠标,就能让屏幕上的女人脸上多一抹腮红,再按一按,还能多一套假发。
根据我的描述,同行只用了几分钟,就让液晶屏幕上的薛医生变成了另一个人——是那天我在香山街二十九号公寓楼大堂遇到的那位扫地大妈。
同行又多花了几分钟,让薛医生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一次,屏幕上出现了我的模样。也别说,薛医生除了比我矮一点之外,装扮成男人,如果只是略看一眼,还真有点像我。至于身高差异,根本不是问题,现在内增高鞋,连一些出名的明星都在使用呢。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房屋中介门市部的监控镜头里,能够看到我的身影。
至于在香山街二十九号七楼C座,还有郊区那间出租屋里找到的我与易秀莲的合影,载入同行的电脑里放大之后,他立刻就确定,这两张照片均为电脑合成照,用PS软件制作出来的,虽然做足了细节,但仍有几处与背景的契合处存在生硬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被串起来了。
最初令我想到,在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有可能是个局,其实来源于李林奇医生的一句话。他说,他是做科研工作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绝对不会发表任何具有观点性的结论。正如薛医生提到的那样,他并不能完全排除陈青云那份手记没有伪造的可能性。
既然连他这个搞科研的人都没百分百肯定陈青云就是双重独立人格患者,那么我这么一个与科研无关的普通人,又如何能够确定自己曾经被另一套人格附身了呢?更何况,那个附身的人格,还是嗜血的割鼻杀人狂?
如果这是一个局,那么这个局就进行了长时间的准备工作。最起码,从一年前,就有个人开始进行疯狂的无差别连环谋杀案件。凶手随意选择受害者,在受害人体内注射氯胺酮,割掉鼻子、小指,又用刮胡刀割断受害者的喉管。
与此同时,我与易秀莲相识相恋,虽然在恋爱的时候,我并未付出真心,但我与她相识的时候,正是割鼻杀人狂开始第一桩案件的时候。
这个局,在一年前,只是进行准备工作。直到一年后,才渐渐开始发挥威力。
一年后,因为偶然的原因,我来到医院探视易秀莲。向医生询问易秀莲状况的时候,薛医生无意中向我透露了易秀莲以前的住处。而我正是在那个住处里,找到了洗浴中心保管箱的钥匙。然后,我开始渐渐怀疑自己曾被割鼻杀人狂占据过躯壳。
看似许多偶然,我才开始怀疑自己曾经拥有另一套嗜血的独立人格。
但是仔细想想,这一系列偶然,却仿佛一颗颗咬合紧密的齿轮开始转动,又如冥冥中一双看不见的手引领着我,试图让我相信冯自强Ⅱ的存在。
首先,薛医生真是无意中向我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