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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正当两个人在花园之中饮酒畅谈之时,互听士兵来报告,国相的辇车已经到了梁王府外了。
这国相竟然配备辇车,可见如今梁乙埋在朝中的权势。王旁心里难免有点紧张,梁乙逋站起身来:“高兄与我一同去见国相!”
“不必了,不必了,我在这静候佳音!”王旁推却着,心里想着光听说儿子拜见老子的,怎么这个梁乙埋反其道而行之呢。
“走吧!想必父亲听说大理来人了,肯定会惊喜,去年的时候角厮罗联合大宋,竟然攻到了兰州。父亲郁闷交加还得了一场大病,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报仇了!”
再推脱肯定是不行,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王旁心一横,也许十多年过去梁乙埋已经忘了王旁的模样也说不定。
两个人迈步走到厅堂,梁乙埋已经在厅堂之中,他正欣赏着迎面挂在墙上梁乙逋新题的诗词,听到脚步声回头过,看到儿子梁乙逋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还带着笑容。等他看到梁乙逋身后的王旁,忽然梁乙埋大叫一声:“鬼啊!~”接连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直到身后顶到了主人左右座椅之间的方桌上。
“爹!你怎么?”梁乙逋急忙冲过去拉着梁乙埋,梁乙埋瞪大眼睛用手指着王旁:“孩子,你身后有……有鬼!”
梁乙逋朝王旁怂了一下肩膀:“父亲病愈之后,偶尔会癔症!”
“爹,他是人,我让他跟我来的,他就是大理的使者。”
王旁不动声色的上前行礼:“参见国相!”
梁乙埋看看儿子,这才放下心来:“你果然是大理使者?”
“正是,在下大理使者高雨!”
梁乙埋稳住心神,试着走近王旁,见王旁无异样,他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像,太像了!”
这会王旁的心比他跳的更快,但他脸上带着笑容:“国相你说我像谁?”
“像个死鬼!”梁乙埋恨恨的说道,死字说的格外重!
王旁心里一惊,莫非这十四年中自己已经死完了?唉,不管怎么样,既然过了第一关,想办法会大宋之前肯定有很多关要过,上天保佑你个雷劈的未来人,以后爷只能再叫回高雨了。
第三章 假银票
大敌当前容不得王旁有半点走神,幸好这时候梁乙逋打破的僵局:“爹,您怎么来了!”
梁乙埋大摇大摆的在朝主坐走去,他没回答梁乙逋的问题,而是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一转身:“王旁?”
看到对面的年轻人一脸茫然的看了看高雨,梁乙埋接着问道:“高雨?”
“正是在下!”
梁乙逋这才满意的捋着胡子坐下,王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幸好这几天和梁乙逋聊天的时候被叫高雨叫多了,甚至他自己潜意识中也越来越熟悉高雨这个名字。也许未来人说道对,人的思维是多维的,越关注一方,磁场就会慢慢消弱另一方的影响。
“我听到了士兵的报告,正好皇上和太后也得到了宋朝发兵的消息。这次来一来是顺便看看你,另外咱们也要尽快商议应对之策。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咱们往边境走走。看看这永乐城他们是要如何修筑?”
梁乙埋说完话转头又对高雨说道:“宋朝国君欺人太甚,熙宁五年,宋军大举进攻吐蕃,占据熙(今甘肃临洮)、岷、洮(今甘肃临潭)等州地。这吐蕃人一点不长记性,竟然熙宁六年,又让宋军占领了熙、河、洮、岷、迭、宕六州。去年宋军联合吐蕃余部,竟然攻打到了夏朝的兰州。你说着吐蕃人的角厮罗是不是不长记性?”
“太可恶了,记吃不记打!”高雨愤愤的说道。
“这么下去对我夏朝可是十分不利,去年西夏大将李清劝说皇上将河南之地归还宋朝,皇上浆染采纳了他的意见。幸好太后及时发现,杀掉李清,李清余党西夏统军禹藏花麻写信到熙州,请求宋朝政府乘机征讨梁氏,但宋廷没有答应。嘿嘿,你知道为什么吗?”
高雨摇摇头。
“哈哈哈!”梁乙埋竟然手舞足蹈自己高兴起来:“告诉你吧,因为宋朝靠着熙宁年间变法,确实有了钱。可变法哪这么容易,一旦停下来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哼,估计国库早空了。这次要修什么永乐城?天大的笑话!我看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王旁并感觉到惊讶,自己一句玩笑想看赵顼怎么失败得竟然实现了。
梁乙逋一旁问道:“爹,我也研究了当年王安石提的那些新法,真是不错的办法,只不过我觉得他失败就失败在天时和人和之上。天时不到,只怕是难以推行。”
“说得对,不过你还忘了一点,王安石不过是赵顼的棋子,你看看现在,从官方到民间都骂王安石是奸臣乱党。所以啊,还是咱西夏党项人,做事敢担当。”
“爹说的对!大宋的皇上真不仁义!”
“太他妈不仁义了!”砰的一声,高雨一拳重重的捶在身边的桌子上。
“高雨啊!你这次来西夏算是来对了,我已经派人给大理宰相送信,表示愿意合作。你且在我朝多留几日,看看我们如何灭了大宋的威风!”
呸,高雨暗暗的啐了一口,就你这尖嘴猴腮的奸人样,还想灭大宋威风。真奇怪梁乙埋长这么难看,他儿子反而倒是挺俊俏精神的,真白瞎了这孩子的气质。可高雨又想,赵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算是看清了赵顼的嘴脸。想到这,他起身说道:“国相,在下愿意去趟延州,亲自为国相探听大宋发兵的虚实。”
“哦?”父子俩都诧异的看着高雨。
“国相是不是还担心我的真实身份?”
“父亲,我觉得没问题,而且我可以和高兄一起去,我们乔装打扮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梁乙逋说道。
“你到是可以,不过他长得太像王旁了。”
“爹,您怎么了,那王旁都死了十多年了,再说了我觉得我看人不会有错的,这人肯定没问题!”梁乙逋在替王旁争取着。
见梁乙埋还在犹豫,王旁笑了笑:“我的身份你过几日就知道了,但军情不等人。既然国相不放心,那我就再等几天。”
梁乙埋点点头,目前他还找不到王旁的任何破绽,而且就算是到了延州到处都是西夏人的眼线,想必他也耍不成什么花样。唯一一点担心的就是爱子的安慰,他关切的看着梁乙逋一副父子情深的样子,虽然梁乙逋不是他亲生,但自打从梁落瑶的手中报过梁乙逋的那一刻起,梁乙埋就拿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他一直坚信的这是李谅祚私生子这一爆炸性的新闻,而取代现任皇帝李秉常的一颗定时炸弹。
梁乙逋阳光一笑,攥起拳头反手捶了捶胸脯,沉闷的咚咚声:“爹!你放心,那地方我平趟!”
好大的口气,看来私下里梁乙逋没少穿着汉服乔装改扮出去溜达。
“对~你平趟”梁乙埋想说,没有那些暗中保护你的人,你平趟个屁啊。但是他瞄了一眼高雨,还是把这话忍了回去。
边防哨卡想混入延州哪是这么容易?不过梁乙逋有办法,第二天两个人就起程上了路,边境有专门接头走私盐商的人。扮成走私盐商的梁乙逋和高雨顺利的被接应到了大宋的境内。
过了关卡就好办了,两个人身穿汉人服装,谈吐举止也像是汉人的文人书生,出了长的帅气一些,就再没什么招人注意的地方了。不过这种招人注意倒也无妨,毕竟在汉人严重,西夏人多事黑灰的脸色,高高的颧骨,和粗野党项人的形象,他们的文质彬彬反而成了掩护。
延州的州城,除了城墙显得有些斑驳破旧,和当年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区别,两个人顺利的进了城。牵着马走在延州的街道上,王旁隐约觉得身边总有目光在看自己。
“没事!自己人。”梁乙逋淡定的说道。
不是自己人才好,越是他们自己人高雨反而无法脱身。
高雨问道“我说,咱们干什么来了?”
“是你说的要来探听一下的啊!”
“咱们这么溜达着怎么探听,你没听说过,想听八卦就到酒楼菜馆,你这样的身份肯定没去过那地方吧?”高雨朝他挤了挤眼。
“我这身份,在外面只吃自己带的东西,万一被人认出来,在酒菜中下毒,那就麻烦了。”梁乙逋说着,拍了拍挂在马鞍下面的包裹。
高雨笑了笑:“相信我,我不会给你下毒,今天我请你!你看,前面有家酒楼,咱们里面歇会!”
延州的街道虽然有些变化,但是王旁知道过了这条街道就到了州府衙门,自己在延州的府宅就在衙门的后面,只要说服梁乙逋在这吃饭下榻,自己就能找机会甩开他。
酒楼的伙计看见有客人来了,忙过来帮忙牵马带到后面去喂料,其他伙计将两个人让进了酒楼。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伙计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招呼着。
“好酒好菜送上来!顺便找两间上房!”
“好您了,上等酒席一桌,上房两间!”伙计吆喝着,声音高高的甩着强。
“您二位来的真巧,刚好有上房两间,不过这几日正巧马市开市,客人比较多,您看能不能定下来房间啊?!”
高雨明白这是怕吃霸王餐或者定了房间又不住,当着梁乙逋不能食言,他掏出银票往桌上一放:“押在柜上!”
伙计说了声谢谢您呐拿着银票向柜上走去,梁乙逋小声说道:“高兄,实不相瞒,这延州我来了几次,每次都是偷偷去听听曲儿或者说书,还真没在延州的店中住过。”
“那你这次着了,你跟我在一起保你吃住洗浴一条龙,全方位享受体验!”
还没等梁乙逋明白高雨话里的意思,掌柜的拿着银票走到他们面前:“二位客官,不好意思,这银票是假的吧?”
“这,这怎么可能?”高雨有些惊讶:“你们这里有没有银行啊?!”
“有,过了衙门就有银行!”掌柜的老实的回答。
“你拿这银票到银行一验,就知道真假。”高雨自信的说道。
掌柜的一脸难色:“客官,您能不能给我换换!要是手头实在不方便,你们二位定一间房?”
酒楼之内还有几桌客人吃饭,离得近的听得真,好奇的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太栽面了,自己有没有断袖之癖,跟个男人住一起算什么?他身上还有点碎银子,足够付店饭前,但他就脾气上来了,一拍桌子说道:“难道本……(差点说成本王)本大爷给你的银票能是假的吗?”
“算了,高兄,银子我这有!”梁乙逋怕惹事,自己是西夏人怎么说都有点心虚。
“不行!这可是一百两!”高雨拧了上来。
掌柜的还没遇到过这情况,他摊着手刚想说什么,一旁有人站起来凑了过来:“你看着银票的字号!”掌柜的对凑热闹的人说道。
“这是真的!”围观的人群中忽然站出了一个人,年纪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掌柜的你没见过这大票的铰子,这是真的银票,上面写的太保银行,有专门的纹印和编码,只不过这年轻人拿着就有点奇怪了。”
“吴老爷子,您见多识广,您说说,是真的我就留着……”
“是真的,不过你不能留着!”
众人听了都是好奇,姓吴的喝口酒说道:“当年我南下邕州,那会儿赚钱真快啊!当年我也有这样的银票……““切~吹牛!”围观的人看着这吴老爷子破衣烂衫的样子哄笑道。
姓吴的老爷子,似乎不理会这些人他,他回忆着说道:“当时太保银行出的就是这样的银票铰子,只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自从太保银行被朝廷接管,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