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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旁看着焦得友,一字一句的说到:“梁姑娘本应叫狄月下,她是狄青大人病重之托,是我未婚之妻。”
焦得友“啊”了一声,随后问道:“狄大人病重,那大人现在可好?”
王旁见他表情不似假装,回答到:“狄大人已经过时,难道你不知道吗?”
焦得友是真的不知道,狄大人在京城之事他还去拜见过,但狄青去了陈州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而焦得友又忙于生意,为这两艘船所用木料,要常往来与五溪蛮之地(今四川盆地及周围地区)现在突然听到狄青去世焦得友先是一愣,随即望着那前面船在燃烧,竟泪如雨下。这种无声之泪比那嚎啕大哭更让人感触,男儿有泪不轻弹,若不是伤心到极处,这大汉不会如此。
焦得友没有哭天抢地,而是用一种无声让王旁知道,此人与狄青甚有渊源。二人沉默一会静静的看着大火烧船。
焦得友的情绪也平复的差不多了,王旁问道:“焦公,可与我岳父有旧交。”
焦得友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狄大人若是有王公一半性格,我父不至于死于那韩琦之手。不过这事怪不得狄大人,他尽力了。”
王旁听了一惊问道:“请问令尊是?”
焦得友用袍袖抹了一把脸,指着二人喝酒的位置:“今我观火畅饮。”王旁见他这么说,与他坐下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焦得友说道:“我父名焦用,与狄大人是结交兄弟,也是狄大人的部下。”原来这竟是大宋兵发五路讨伐李元昊时的一段旧事。
当年韩琦五路兵马讨伐元昊之时;狄青升任真定路副都总管。某日韩琦在府上设宴;为了活跃气氛;请来一个歌伎白牡丹。白牡丹给众人轮番敬酒;到狄青这里;她带着七分揶揄三分轻蔑举杯:“我敬斑儿一杯!”;她是故意嘲笑狄青入伍时脸上所刺的涅文。
当时韩琦也是觉得白牡丹过分,觉得脸上过不去,下令打了白牡丹一顿。过了几日狄青府上设宴,有一位文臣刘易,宴会上“优人以儒为戏”,刘易认为这是狄青授意的,勃然而起,摔碎了盘子,破口大骂,“黥卒敢尔?”。
没多久后;狄青的老部下焦用押兵路过定州;他乡遇故知;两人就推杯换盏;喝了一阵子小酒。就在此时;有卒徒跑到韩琦那告状。说焦用一路上克扣供给、欺负他们……
本来此事可以先调查一下,更何况焦用前有军功,而且又是狄青的部下,即使处罚也要狄青说话,却不料韩琦下令,斩了焦用。
狄青知道后;赶紧去韩琦那里给故人求情。韩琦不答应。狄青站在门外台阶下;低声下气道:“焦用以前有军功;是个好男儿!”
韩琦冷笑着回答他:“东华门外;状元唱名;那才是真正的好男儿;焦用这种货色;也敢称作好男儿?”说完这话;韩琦令人当着狄青的面;就下令杀人,焦用竟因一士兵的告状被斩首。
狄青看着自己古人被斩,独自在门前孤零零站了许久;直到有人提醒:“总管;您站得太久了!”
焦得友将故事讲到此处,又是泪下:“我从未怪狄大人,多年之后做了枢密使的狄大人,见的到我时说:韩琦韩枢密和我的官职一样;我和他最大的差距;只是一个进士及第而已。”
“来喝酒!”他擦了泪,朝王旁又举杯。
王旁举杯,敬了焦得友一杯:“我到不知道两家有如此渊源,即使如此想必焦公能理解我为何烧船。”
焦得友叹到:“岂止是理解二字能表达!我这些年可心经营,也无非是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那韩琦。可惜,可惜”
“有何可惜,如今焦大哥如此大家业。”
焦得友说道:“可惜,官商不同路,相互利用而已。可惜我也没一纸状元文凭。”
王旁听他这么说,一皱眉,:“大哥不用叹气,自古做皇上的有哪个是状元出身?”说罢大笑焦得友眼睛一亮,此处没有旁人,他说到:“兄弟说话可要小心啊。”
王旁嘴角一挑:“皇位不在我眼中”
焦得友不明白王旁的意思,王旁志在穿古越今无障碍,做了皇上比现在所虑更多,他见王旁如此狂,笑着说道:“你年少轻狂,也难道有此勇气,只不过你这烧船算是和赵公爷结下梁子了。此时你打算如何”
王旁看看还在燃烧的船,部分掉落水中燃烧这的木块,发出滋滋的声音,船已经快散了。码头上的村民,正用长竹竿赶着还带着火星的木块,以免碰到他们所在的这艘船上。
“没想那么多,先烧了那赵宗实的气势。”
焦得友说到:“其实王公子完全不必如此,回去和梁姑娘即日完婚就是了。”
王旁说道:“我也想过,只是怕狄大人守丧时间未满。”
焦得友:“你这人不怕的时候胆子挺大,规矩人定的,再说难不成眼看着有事,那拿老规矩框治不成?我要是狄大人怕在天之灵也不安心。”
焦得友的话正说到王旁心里,二人此时已经如兄弟般。他说道:“今日初见,起初小看了兄弟,若有冒犯不要往心理去,那个烧就烧了,算哥哥身上,错才我不知梁姑娘身份,冒然接下此信。”
王旁一笑:“那怎么行,船是我烧的,我即敢惹就敢扛,你就说我船收了;领了赵公爷赠船心意,但是烧船是为了赵公爷名节。”
焦得友有些怀疑:这个?这样说可好?
王旁说到:大哥尽管照说,若是那赵宗实赖船款,都算在小弟头上。
焦得友看王旁烧船,已见他气魄,他不再推辞,反而拍拍他们所坐船:“好,那这艘船,算我给我妹妹的陪嫁,兄弟拿去就是了。”
王旁一听回头看着他:“焦兄这是何意??”
焦得友大笑:“一艘船算什么,你看看船坞之中那几艘,都是岳父留下的家底。你若是一把火能都给烧了,我就打点打点家底,干脆找一清静所在,颐养天年,也省的和那些衣冠禽兽打交道。”
王旁知道他心中有仇怨,韩琦现在已经是枢密使。便说道:“我已知,什么叫家财万贯,焦大哥的实力我已经领教,只不过这无功受禄我自然不受,更别说同大哥一样入赘。”
焦得友哈哈哈的笑起来:“你倒是想的哪里去了,我说给我妹妹,不是说我妻子的妹妹,我父既然和狄大人结交之亲,狄大人的女儿自然就是我妹妹。你护着我妹妹,我还能说什么。这是做大哥给妹妹的陪嫁。你还敢推脱吗?”
王旁见焦得友为人仗义,自是不必说,忙起身一躬身谢道:“我不推脱,大哥要知道我心意,月下已经没什么亲人,有您这么一个大哥,想必她会非常开心。”
此话说的焦得友也感动,焦得友想自己也没什么亲友,才入赘周家。虽然富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富裕,但是总觉得身边缺少至亲。钱是小事,王旁为月下想的是让月下高兴,焦得友也是欣慰。
二人商量,明日装船,焦得友同王旁一道回京城,为王旁和月下完婚。两个人越说越热乎,王旁借机提起余大年之事。
焦得友说道:这小子我倒是经常见,也是厚道之人。
二人便唤余大年到船头,说起提前之事,余大年倒是厚道,直说这些年周家老爷子没了以后都是焦公掌管才越做生意越大,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入赘。现在只想跟着公子做事,只要周家二小子不嫌弃,等他缓缓就娶过门。
王旁见余大年倒是有志气,又出银两让他正式去周府提亲,余大年看看焦得友,焦得友笑道,“我那妹子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况且我也不会寒酸陪嫁让妹妹受苦。”
焦得友多有钱,没有人知道,但既然黄河流域造船第一家也算是“船王”。王旁怒烧一艘船,竟捡个船王舅哥,可说是塞翁失马。不过,即使是不让赵宗实损失钱财,回京城完婚,也是拒了赵宗实。明摆着告诉他,老子不为你所用。
第八十四章 掌西煤南茶
准备出发这几日,王旁倒是更加忙碌,他叫来殷世杰,将所有煤价格细化,嘱咐殷世杰将每一种价格分成五等,观察周边价格,或是周边价格浮动到达最高一等,就按他规定的数量卖出。如果价格到达最低一等,就按他规定的数量收购。
王旁此举,就是要控制周边煤炭的价格,他手中有况,不怕价格高,而且这样低买高卖可以让资金流动起来。
又嘱咐李建,开到巷道可以适当根据人工情况调配人手,有牛转盘向上运输的量和速度都有提升。但仍严嘱咐安全第一。
三天时间货物已经装好,分两路运往京城,王旁与焦得友乘船,余大年跟旱路牛车。顺黄河东去沿途看两岸已是一片葱绿,王旁甚是心情舒畅。
焦得友倒是替他有几分担心,但见王旁和没事人一样,也只好硬着头皮听天由命,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觉得王旁做的对。
王旁向焦得友请教到:“从此到汴京大概几日?”
焦得友说道:“几日用不了,走水路并不绕山路,我给你的人力都是常年做运输的船夫,他们可以在黄河之上日夜兼行,你我今日就可以到京城。”
王旁听此言心情更加舒畅,这船平均时速一二十里,从此地到汴京水路不过一百来里地再行几个时辰,就可以到京城了。
焦得友更是比王旁熟悉水路,得知王旁在西北水门外设置煤场,也是佩服王旁思路和眼光。船行从到将近京城西北水门外,焦得友指着金水河北面正在建的一偏棚舍,和码头问道:“若无可说此处?”
王旁见地点与自己嘱咐未知相差无几,便命人靠过去,有船夫跳下去询问,果然见何里钵从里面出来迎接。何里钵对王旁来的速度很是吃惊。
王旁先未回府,直接带焦得友到王安石府,向父亲禀明准备完婚之事。王安石早盼着王旁早点完婚,不然月下住在梅耶府也是好说不好听;又闻听王旁烧了赵宗实所送的船,心中也是一惊,这孩子果然胆大。但事已至此以后凡是小心就是了。
此事王旁到不急于告诉月下,现在也由不得月下,况且王旁深知月下性格:尤其是焦得友讲述狄青之事,王旁越发觉得月下性格是随了狄大人。看似坚强,若摘下面具,真的如面涅的一样。
也难怪人家说狄青是面涅将军,在朝中处处受气。
这样的气王旁可是不受,择吉日定到五月中旬,现在已经农历四月底,二十多天足够了。王旁领焦得友让他们兄妹见面。自己顾不得舟车劳顿,先奔向包拯府。拜见过义父,详谈了一两个时辰,这才回府。
王旁刚到府上陆慎言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按照王旁要求,陆慎言将茶类详细分类:
一类是散茶,就是炒后自然状态的茶叶;一类是片茶,就是把采下来的茶芽通过蒸、揭、拍、焙、穿、封等制作工艺加工成片状,“片茶蒸造,实捲模中串之”;一类是腊茶:“唯建、剑则既蒸而研,编竹为格,置焙室中,最为精洁,他处不能造。”就是把茶芽蒸后,碾成膏状,压成茶饼,饼中间留有小孔,焙干后10饼串为1串。这种产于建、剑州的团茶、饼茶,又称“腊茶”、“蜡面茶”,实际上也可以说是精品片茶小陆又将品质和价格分类,这腊茶分16个等级,片茶55等,散茶59等;这价格买卖也是分门别类。最高买卖间利润可达700多文一胯。(1弮或1镑、1胯是多少呢?按镑本为腰带上的扣板,作为量词,当是与其大小相近,即“方寸小夸”,类似现代的火柴盒大小,而且文中说明是仅够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