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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都在等着杜鹃生孩子,杜鹃自己原本倒没有什么紧张情绪的,现在被这么多人等候着,压力自然也来了。
翠儿这几天,直接被谢文婧嘱咐不许出来,就怕她见到母亲生孩子,受到刺激跟惊吓,翠儿离生产还早着,不能受到惊吓。
此时的徐寅,也在担心文婧,听文婧说过的,她娘应该就在这几天要生了,娘也在默默替她祈福。不知道文婧是不是在紧张无措?很想陪在她身边。
自从跟文婧那次在麦地分手之后,又有好些天没有见到文婧了,知道她为了堵她恶毒祖母,无情祖父的嘴,特意捐了杭州,苏州两地的种粮。也获得了两地知府馈赠的第一孝女的牌坊。
徐寅摸摸自己手下的书,这是自己为文婧撰写的江南第一孝女,将文婧每个孝举都一一描述出来,为的就是想让文婧,获得更加响亮的名声。
文婧孝名越是响亮,对文婧来说,越是一种保护,大周的名声极为重要,名声响亮到了一定程度,连知府都不敢招惹的。
但自己还不知道文婧的意思,文婧应该是想要这样的效果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高调捐赠种粮。
“娘,不知道谢家大夫人如今平安的生了没有?”
徐寅提出话题,想引得娘自己提出去看看,顺便自己也跟着去才好。真的很想见文婧。
“娘也不知道,娘昨天还去法净寺替她求了平安符,希望她能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
徐寅的娘最近被自己儿子女儿逼着好好休息,脸色看起来红润不少,双手也多了些光华。视力也恢复不少。
“娘,既然你为她求了平安符,那我们今天不如将平安符送去给她?”
徐寅见娘竟然没有要去谢家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
娘虽然有些担心文婧娘,但娘一向愿意默默担心,也不善当面表达,既然求了平安符,自然应该送给当事人才更好嘛!徐寅如此想。
“这?也好!彩儿,去买两斤红糖,我们去看看谢家恩人生了没有?寅儿,你一会就在家等着,我们去去就回来!”
徐寅的娘算是半推半就的答应去看看。
徐寅娘也想过要去看看的,但却感觉自己不应该多去谢家,他们家是积善之家,更是给了自家天大的恩情。
如此恩情应该牢牢记在心里,而不应该以此恩情为借口,接近多接触恩人家,有种高攀的感觉。
若是儿子高中举人之后,自然可以多接触,甚至是多报答,但现在自家毕竟还是这个村子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外地人啊!一切还是谨守自己的本分为好。
很是稳妥,也很是卑微的徐寅娘原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默默给文婧娘祈福,也不愿亲自去看看。
结果被自己儿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怎么说那边也是在要紧的时候,去关心一下,也是要的。
“娘,不要给我银子,我自己有,我这些天,天天去城里,给一家酒楼掌柜的算账!顺便还做了两个好吃的菜,挣了二两银子,还没拿出来给娘呢!买两斤红糖足够的。”
徐彩看着自己大哥,嘴角上扬的厉害,大哥又想见谢文婧了,鼓动娘去看看,结果娘是答应看了,却没让大哥跟着一起看!大哥傻眼了吧?
徐寅娘听到女儿这么说,也没多在意,女儿自己挣点银子存着,便存着。女儿也大了,需要给她自己买些东西。好在儿子那次写字挣得多,现在还有两百几十两没动呢,足够好几年的用度了。
“你自己挣得就自己收着吧!拿着去买!”徐寅娘还是拿出一两银子,交给女儿。
一斤红糖,要500文钱的样子,一般妇人生产之后,都需要红糖的。普通百姓之家,生产孩子,有能力的一般也就准备一斤红糖罢了。
徐寅娘也想到谢家应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事物,根本不缺这点红糖,但这是自家一点点心意,空手去看她总是不好的。
徐彩见娘硬要给自己银子,没办法只能先拿了。其实自己手里不是二两银子,而是两百两银子啊!那也是谢文婧给的。
可惜的是,自己去城里天天转悠,也没找到什么好生意可以挣钱的。
两百两,倒是可以买一个城里偏僻一点点的小小铺子,可买了做什么买卖?做烧饼还是做包子卖?一旦做了买卖,还不是把娘拖下水跟着受累?
想着倒卖一些粮食,可看看人家倒卖粮食的,全要运船运去外地的来回运的,自己一个人也这么干?不可能啊!
买几亩水田租赁给人种着?现在的水田,人家全是种的玉米,还是满地的玉米,听说那个产量比小麦高很多,顿时联想到去年甘薯的泛滥成灾,简直到了不值钱的地步,忽然感觉买卖水田也不合适,不挣钱不说,说不定还会累着娘。
怎么谢文婧挣钱就跟捡似的?轮到自己怎么就没出可捡了呢?
死活凑上一家酒楼,掌柜的被自己哭的心惊肉跳的,才不得不好心收留自己,一个月的月钱,才100文。还得每一天都给他算两个时辰的账。
钱真特么的难挣啊!
对!这次跟娘去谢家,见到谢文婧的时候,要不然问问她怎么捡钱的?
谢文婧挣钱挣得,多到把钱到处捐的程度,徐彩不得不佩服她这点,确实有资格包养大哥,呸呸,是借钱给大哥。
徐彩一边拿着银子,一边去买红糖。
其实娘真没必要花这银子,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嘛!算了,不买是不行的,娘是要这点心意,懂的。
徐寅果然是傻眼了,娘竟然不带自己去?让自己一个人在家等着?
“娘,若不然,我也去?很长时间没有去陪谢老爷练字了?”
徐寅不死心的垂死挣扎。
“谢大老爷这时候哪有心思招呼你练字?你承了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就要多为她想想。
你一个少年,时常去他们家,会给人说闲话的,谢大小姐也不容易,才这点大,就要承担这么多。
要救他爹,要防着她祖父祖母,还要挣钱养家,最恨的还是那个赵家,竟然将这么好的姑娘退婚,还在扬州故意污蔑她的名声。
这个时候,你更不能给她舔乱了。
若是你将来高中了,再好好报答她吧!”
徐寅的娘最后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徐寅很想问问清楚,娘,我可以以身相许的报答文婧么?
娘这么说的意思是这样的意思吗?
徐寅最后还是没敢问出来,等吧,这个时候跟娘说这个太早了。
娘跟妹妹心里唯有自己的学业,只有自己尽快高中举人,娘跟妹妹才不会如此担心自己把心思用在别处。
好在文婧还小,也没有婚约在身,更是和自己心心相印,自己再不会跟前世那样一个人苦苦思念了。
只是,给文婧写的这书要怎么办?
徐寅抬头,远远瞥到妹妹从田间回来,把心一横,天生妹妹是知道自己跟文婧的事,索性就托付妹妹问问文婧的意思。
徐寅娘看到儿子见到女儿回来去迎接的时候,也不在意,只当儿子一向关心妹妹。
“小妹,把这个拿去给文婧,问问她的意思。”徐寅将收在宽大衣袖里的江南第一孝女拿出来给妹妹,没办法,只能求助妹妹了。
自己在跟文婧麦地偶遇之后,曾偷偷又去过几次,一次都没有再遇上文婧,还差点遇上村民,还好,没有被人认出来自己就跑了。
要想光明正大去看文婧,娘也不答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知道文婧看到了这个,会不会在今晚到她家麦地去?她娘要生了,自己也没把握文婧会不会跟自己心意相通的过来啊!
“江南第一孝女?你写的?”徐彩接过大哥塞过来的书,看了一眼,诧异的问。大哥竟然还有时间花在这上面?
徐寅看到小妹脸色忽变,顿时额头冒汗,坏了,小妹怕是又当自己偷偷想着文婧,耽误学业了。
“小妹,你也听到了文婧祖父祖母要状告文婧不孝的事吧?文婧救了我一命,这是事实,文婧帮着我们家解决了最实际的困难也是事实。
现在文婧遇到难题了,难道要大哥做那忘恩负义的人,眼睁睁看着她被坏人状告不孝?
大哥写了这个,就是问问文婧,要不要把这个传扬出去,让文婧孝名不仅仅传诵在苏杭两地,更要文婧的孝名传遍江南。
若是这样,文婧祖父祖母还能状告她不孝?全江南的人也不答应,是不是?
小妹,大哥这些天,可是有娘看着好好读书,一刻也没敢放松的,大哥保证,今年一定高中秀才,若不然,大哥答应你,将来什么都听你的。嗯?”
徐寅不得不对着自己妹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拍着胸脯保证,这次一定考中秀才!
“这是你说的?要是你今年还是没有考中秀才,你就不要再想着谢文婧,哪怕她嫁人,你也答应我,不许想着她?”
徐彩想想之后,还是答应给大哥传递一次书,好在不是情书之类的。不然,哼,早给你扔了!
答应归答应,趁势也提出自己要求,这可是大哥自己说的,不是自己逼大哥的。
一直就担心大哥天天虽然是看着书,但脑袋里想的可不是书,而是谢文婧就坏了,大哥既然能这么保证,自己当然不能错过。
“一定一定,若是今年不能考中秀才,大哥一定什么都听小妹的!”徐寅顿时连连接着保证。
只要妹妹肯给自己传给文婧,今天晚上文婧有一半可能会到她家麦地,自己再去等她一次。再去见见文婧一次。亲口问问文婧的意思。
名声在这个世道,不仅仅需要口耳相传,需要布善义举,需要官方褒奖,更需要有广泛的书籍源远流长的传扬,经久不衰的歌颂,才能让名声既够响亮,又够广泛,更够持久。有力度。
“好,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徐彩追加一句。
“自然自然,大哥怎么会说话不算话?不过,等大哥考中举人之后,你可不许拦着大哥喜欢文婧了。”
徐寅才说完就感到后悔了,干嘛惹妹妹着急上火?
果然徐彩一听到大哥这话,顿时嘴角抖动。大哥喜欢谢文婧喜欢到骨头里了啊?
大哥若是因为喜欢谢文婧,奋发图强的考中举人,也不算坏事,前提是考中之前,大哥不许多想她。
“等你考中举人,我才懒得管你!”徐彩还是没舍得打击大哥太狠。
若是自己强求大哥,现在不许想着谢文婧,不知道大哥还会不会乖乖呆在家里看书?就算不是为了我跟娘看书,为了他心里的那个谢文婧看书,自己也认了。
徐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还好还好,小妹还是通情达理的。
当徐寅的娘跟着自己女儿一起走进谢家,便感受到了谢家的紧张气氛。
“请跟我来。”杜妈带着徐寅娘跟徐彩,一路静静的走向杜鹃那边,正好小姐也在那边。
“徐夫人?快请进来!”
被众人保护着的杜鹃,最近几天很是无力,不就是见红?又不疼又没破浆,自己都差点被圈起来了。
自己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全都这么紧张干嘛?
正好百般无奈的时候,忽然瞥到门外的徐夫人母女。
徐寅没跟着一起来?
不对,自己生孩子,徐寅跟来不合适,自己想见那孩子都糊涂了。相公也十分看好徐寅那孩子,若是他将来能高中,女儿又看得上他,那就好了。
“一直记着大夫人就快要生了,昨天特意去法净寺为夫人求了个平安符,祝夫人顺顺利利生个大胖小子。”
徐寅娘不好意思的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求来的平安符,也示意女儿将带来的两斤红糖奉上。
“太感谢夫人的一番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