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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世子这点大,都能克制自己情绪,而自己妻子却还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如今的朝堂波诡云谲,也只能将她放在金陵,远离这里了。
谢文婧得知世子的事,还是管家回来回禀的,世子回来之后,就气鼓鼓的瞪了谢文婧一眼,没说话就走人了,这孩子显然还是十分抵触有人替代他母妃的。
还不错,到底是将自己的话记住了,尽管这孩子对自己还十分抵触,好歹能在外面克制住脾气,孺子可教呢!
太子回去之后,气得要死,父皇偏心的紧,竟然借题发挥,把太子妃弄个如此罪名,她心里能好受?毕竟她跟她母亲都是为了自己才那么做的,若是次辅任佑明对何镕挤兑起来,自己在内阁收拢的这两人自己就打上了。
“琳琳,别难受,儿子是你的,谁也不能替代,父皇这是借题发挥呢!至于何侧妃,她一辈子也越不过你,本宫的身边,唯有你能比肩。”
太子一回到东宫,第一件事就是安抚太子妃,安抚完太子妃之后,太子又急忙跑去太子妃娘家,接着安抚太子妃亲爹,次辅任佑明,不能让他打击何镕。
太子没有料到的是,他这么着急安抚太子妃,却将何侧妃给刺激了。这一次何侧妃也一样去的琼林宴,也目睹了太子妃的领罪过程,皇上都嫌弃她不能胜任太子妃,要太子将世荣交给自己带。
这说明皇上看上的是自己,若不是太子妃挡着自己,太子妃的位置就该是自己的,自己哪儿也不比任琳琳差,她有内阁爹,自己也有,她长的美,自己也不差。
唯独自己生的是女儿,她生的是儿子,可现在她生的儿子现在归自己了,不就算是自己有儿子了?只要自己牢牢抓着机会,这一次就是任琳琳翻船的时候。
当太子觉察到何侧妃的企图时候,气得不轻,狠狠扇了她几巴掌:“贱人!你若敢起什么心思,本宫现在就能杀了你!从现在起,没有本宫允许,你不得踏出此殿一步。”
太子发泄之后,忽然想想,自己还得去警告一番何镕,别搅不清,本宫不得好,跟着自己的人,一样也不得好。
琼林宴之后,徐寅等人进了翰林院,见习三年政事,顺便做做皇子的侍读,编修大典等等,成琨则从这里面走出来,正式走马上任,做了吏部考功司郎中,兼职十三道监察御史。
吏部为六部之首,皇上自然要把成琨放在吏部镀金,等时机到了成琨自然就成了吏部尚书。
十三道监察御史,虽然只是七品,当却可以纠察百官,还可以代天子下巡,时常临时兼任钦差大臣。一旦被委任为钦差大臣,到了地方,哪怕二品的边疆大吏也得被管制,人家必要时代表的可就是天子。
谢文婧爹跟三叔到底被分派出去,两人各自做一地知府。谢承玉任绍兴知府,谢承进任嘉兴知府,两地相隔倒是不算远,也是皇上有心给两人兄弟能互相有个照应。
这两地贾商云集,也是米之乡之乡,皇上将两人安排到这,也希望他们能为大周管理好两处富裕之地,能为大周多添赋税。
这两地虽然富裕,但上缴赋税却极低,关键是这两地的田地大都是官田,被当地士绅把持,民田很少。
官田赋税极低,甚至低到十抽一的地步,甚至有的官田不要交税,而民田,虽然是十抽三的赋税,但民田的数量远不如官田的数量。
当地百姓无田地的,靠着租种官田,给贾商做工,也能度日,这两处的士绅贾商,可以说家财万贯,但所交赋税却极低。
贾商的赋税定的也是是十抽一,竟然跟官田一样的低,理由是不与民争利。再说了大周儒家羞于谈商,最后商税定的居然能比民田低这么多。
等后来大周的皇上反应过来,却争不过满朝堂的儒臣,他们站在儒家道义的制高点,搬出大周始皇祖训,再搬出不与民争利的口号,愣是把大周几代皇帝给逼退,再也动摇不了十抽一的商税。
说起来这些儒臣各个道义满天飞,真正做得清高的真没有几个,谁家没有官田,谁家没有经商,不然按照师祖皇帝制定的俸禄能养活一家几口人?
若真靠俸禄,谁家也不敢纳妾,谁家也抬不出几台女儿的嫁妆,更别说还有仆役丫鬟成群的伺候着,说不定他们连出门的马车都坐不起。
这是谁的明白的,可谁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这样怎么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兼并土地,怎么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纵容家人经商?要不然谁能靠着俸禄养活一家人?
个别如刘云超这样穷的连女儿嫁妆都置办不起的一品大员,纯属他脑袋进水,放着好日子不过,带着一家人吃咸菜,白读这么多年书!
书中早就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156 畸形
可纵然是你一个人清高,也拿全天下的朝臣没有办法,先帝倒是下狠心治理贪官呢?结果虽然死了几十个大臣,可死的最多的还是抓了大臣的厂卫。
那么多大臣就是被厂卫打死也不肯承认贪污了,被活活打死,不过是一个人的事,死于厂卫之手,还能被天下儒生敬仰自己宁死不屈的气节,文人的骨气长存。
畸形的儒道啊!一边鱼肉乡民,一边高唱孔孟经义。还能被后人敬仰,皇上没钱的时候,很想一锅端了这些吃着鱼肉,享受精细生活的大臣。
可惜天下大臣都这样,皇上心里有数的很,想从大周官员里面找一个不贪的,根本不可能,刘云超这样廉洁的大员,属于国宝级别的。仅此一个。
皇上想到官员的俸禄,很想提高俸禄,抵制贪污,可皇上更担心,俸禄提上去了,贪污依旧,那俸禄还提干嘛?
想想皇上还想退而求其次,只要能将当地赋税提上来,能让大周百姓都安居乐业,大臣们过得靡费一些,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谁让自己祖宗把俸禄定的这么低?
先祖始皇为了笼络士子,不仅仅给每个中举的举人免费提供俸禄,鼓励其专心读书,还将举人名下的田地变为官田,免了举人多少赋税不说,还刺激的多少举人中举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忙着读书考会试,而是忙着接受乡亲委托到他名下的民田。
长此以往,民田还能有多少?大周赋税还能收多少?更可恶的还是贾商的收入极其丰厚,但就是因为贾商的背后,其实还是士子,贾商的赋税能高上去才怪!
整个朝廷政事,全是由士子处理,尽管皇上心里有数,可也无法对整个士子集团发出无差别攻击。
“你们两人,此去绍兴嘉兴,在安居百姓的时候,尽量提高两地上缴的赋税,对于蓄意逃税的,尽管查,尽管抓。出了事,朕兜着!朕相信你们不会被两地士绅贾商拉下水。”
皇上不仅仅对着两人的秉性极为清楚,也知道他们两家原本就算极富的,还不至于像穷狠了的士子一样,很快被人拉下水。
再说谢文婧这个媳妇,很是懂大局的,她一定不会让她爹跟三叔陷入贪污里面。
希望他们两人在绍兴跟嘉兴能打开口子,这对大周赋税来说,极其重要,皇上倒是安排过很多寒门进士到这样的富裕之地呢,可惜,竟然无人能逃出被腐蚀的结果。不过是多少不同而已。
“文婧,回去吧!爹这么多年,才真正而立,你放心,爹不会辜负皇上的期待,一定治理好绍兴。”
谢承玉虽然不舍女儿一个人在燕京,可这一次皇上居然微服到自家,亲自跟自己兄弟交代两地的问题,给出了方向。更给了自己底气。是以,谢承玉也豪情万丈起来,要好好干一番事业,不负皇恩,也给文婧长脸。
“是啊,文婧放心,三叔在嘉兴,能跟你爹互相照应,你别担心我们,好好照顾好你自己,若是可以的话,你安安心心待在武王府,谁也不敢到武王府找你麻烦。”
三叔也很不舍文婧,但文婧是武王妃,不舍也不行,好在皇上跟自己兄弟说会照看文婧,自己这才放心一点。
也是,文婧现在把武王府的暴虐名誉,洗刷的很是干净了,连武王杀的那些婢女,都被按上了细作之名,武王现在倒不是暴虐行为了,而是依法诛杀细作。
现在又查出来那些婢女家属,受贿了人家巨额银子,武王府现在再没有一点暴虐之名了。世子也很乖巧,皇上很高兴,这样下去,文婧在武王府也能好过一些。
“嗯,我会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真正遇上事,先保护好你们自己!”谢文婧哽咽的轻轻道。
“文婧说的是,遇事不要逞能,忍一忍,多想一想,特别是地头蛇,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惹。把府衙里面的衙役捕快都练出来,关键时候,能保护你们。
钱也不要舍不得话,你在他们身上肯用钱,他们才肯为你们卖命。若是他们没有心为你们卖命,你就找机会换了他们。
爹虽然没有做过官,可爹和很多地方官接触过,他们哪一个身边的护卫,不都是高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能保护好自己,也不能做好事,人好好的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谢老爷第一次语重心长的为两个儿子打算,之前虽然被救回来,但谢老爷几乎不出自己院子,觉得没脸见两个儿子。
现在两个儿子奉皇命去绍兴嘉兴提高赋税,这可是得罪人的事,谢老爷不敢这么说,也只能不断叮嘱他们保护好自己,把自己身边的护卫都练出来,花多少钱也在所不惜。
昨天晚上在家里的时候,谢老爷第一次拿出扬州家产那边的银子,一个儿子给了一万两,剩下的就给蔓儿跟她孩子,原本是打算全给蔓儿跟她孩子的,可蔓儿坚持要拿出来一些,不然心里不过意,去那么远的地方任职,钱总是缺的。
谢老爷眼眶也湿润了,想到了早几年的时候,自己对承举那个儿子当官,付出的不仅仅是银子,还有心血,可终究还是这样的收场。
谢承玉两兄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爹眼里的暖意,心里无不酸涩,对爹的嘱咐唯有点头答应。
“伯父,叔父,你们不要牵挂这边,我会时常过去照看祖父跟文轩的,也时常会给你们去信。”
徐寅一家人过来送行,这是徐寅到了燕京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见到文婧的面,尽管上次游街的时候,遇上了文婧,可惜只听到了文婧声音。
徐寅过来送行的时候,没敢多看文婧一眼,只是用眼角余光,看到文婧,可此时此刻,由不得自己跟文婧多做交流,哪怕是眼神的触碰,也不能,只能生疏的面对。
“嗯!”谢承玉眼睛盯着徐寅,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眼里的意思,谢承玉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嘱咐徐寅,想叫他多照看文婧,可又怕他多照看文婧,如此矛盾心情,竟叫谢承玉面对徐寅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伯母,我,我可以带着我娘去王妃的昌平,租点田地种果树么?”
徐彩自从住在燕京,每一天看着母亲,忧郁的眼神,都很担心,大哥终究没有辜负娘。可大哥却失去了心爱的人,大哥苦,娘也苦。大哥苦,还能把精力发泄在朝堂,每天忙着也好受些。
娘却每一天都陷于忧郁之中,这是大哥跟娘之间解不开的结,要么大哥从此放下文婧,好好再娶一个妻子,可大哥根本不会这么做。
要么娘放弃对大哥的奢求,任由大哥如何做,别再盼着他再娶妻子,大哥跟娘之间才能放下芥蒂。
自己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将他们稍微分开一些,让娘也稍微忙碌一点,别那么忧心,这才是徐彩想着去昌平做点小生意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