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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娘也跟着看到了慕容复见文婧的整个场景,可以说,之前的那个慕容复一直表现的卑谦,极少见人,即使不得不见人的时候,也极为自卑的低头。
还没有看过像今天这样,他竟敢抬头直视文婧?在文婧问他要不要跟随她的时候,慕容复连看都不看女儿这个救命恩人,就一口答应,太不正常了。可惜文婧不说,猜也猜不到。
“我没介意文婧,是对那个慕容复有些心堵。还以为他会一口回绝文婧的,没有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快,有些迫不及待的,叫我不舒服。”彩儿郁闷的跟娘解释着。
谢文婧带上赵秋声离开之后,便特别嘱咐了两个侍卫,死死盯住他,只要胆敢有异动,杀!
赵秋声一路被人指指点点,也无所谓,自从全家死后,自己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杀了谢文婧为全家报仇,如今仇人近在眼前,机会随时会有,自己何惧旁人指指点点?
谢文婧刚刚带着赵秋声踏入武王府,就听管家说,太子的两个幕僚投奔武王,武王在正德堂见他们。
太子的人?在燕王一家被杀之后,忽然投奔武王?
谢文婧脚步有些凝滞,管还是不管?太子的幕僚变节投奔是真是假?武王会不会被人坑?
自己若是管,那就是女人干政,不管,心里实在担心,不仅仅是谢文婧担心,管家也担心,这可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管家真担心武王被那两人说动?
太子的人,有那么热容易就背主的吗?武王身边的人,无一不是跟随武王多年的,能贴身跟着武王的,都是陪着武王出生入死来的,太子的人,在不知真假的情况下,一概不能用啊!可这话自己不能说,只盼王妃能说说去。
“滚!别叫本王杀了你们,就凭你们两人,也想糊弄本王?都滚,本王心情好,今天不杀人,还不快滚!”
就在谢文婧站在正德堂院子门口的踌躇不定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咆哮,是武王的彪悍之声,听到这谢文婧心里松了一口气,武王真不傻,还知道太子的人,善用阴谋诡计,不接触为妙。
松了一口气的谢文婧,得知武王不会接纳这样的人,转身欲返回。就在此时,谢文婧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惊人消息。
“王爷,小人跟随太子八年,对太子的事,了如指掌,太子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心狠毒辣。
他为了给江南筹集赈灾款项,害死了几条船上的几十个人,为的就是要扬州赵家背负渎职罪名,最后逼的赵家倾家荡产,太子拿了赵家这么多银子赈灾,不仅仅获得了皇上的肯定,还获得了江南百姓的赞誉,王爷,小人还知道很多很多太子的卑劣行径,只要王爷诚心接纳小人,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仁一脸诚恳的跪在正德堂院子中央,武王则是一脸铁青,武王的旁边还有几个贴身侍卫,也有几个先生打扮的人。
“王爷,不若留着他们,就算不相信他们,但他们知道太子的底细,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
起码武王此举,可以叫人知道,武王心胸宽广,足以吸引其他有识之士的投奔,尤其是连太子多年的幕僚都奔着武王投奔而来,可见武王在大周,应该是众望所归了。”
其中一个先生,表情有些凝重,眼里也是算计。
“不妥,正因为此人跟着太子多年,如今忽然变节,安能可靠?此时燕王全家被炒,太后跟皇后都在黄龙寺养伤,太子现在必定绞尽脑汁自救,如何能轻易信任太子的人?就不怕他们携毒而来?”
另一个先生打扮的人,站出来阻止,眼里也满是算计。
张仁忽然瞥到正德堂院子门口的武王妃,顿时急速转头,对向谢文婧:“王妃,请留下小人,小人的一家全被太子控制,小人只求王妃救救小人一家,小人什么都告诉王妃。王妃,小人知道,皇长孙上次生的水痘,其实就是太子一手策划的。”
“此话当真?”武王忽然青筋暴露,显然动了真火,一直有这样的猜测,现在从太子身边的人口里听到确实的消息,如何不恨?一时间,武王两眼赤红,几欲吃人。
谢文婧不得不抬脚进入正德堂,太子的人不愧是太子的人,脑袋都打了千万的结呢!竟然轻易勾引出了武王的真火,还不知道武王真火起来会干什么蠢事!
太子果真是厉害的,切切实实的卡住了武王的三寸,武王极为护犊,得知世安曾经是太子精心所害,武王一怒之下,也许真中了太子的阴招。
“你来干什么?滚!”武王忽然瞥到谢文婧进入正德堂,顿时怒火也迁延到了谢文婧身上。
“管家,此人满口胡话,竟然诬陷当朝太子?燕京谁不知道太子如玉,谁不知道太子宅心仁厚?谁不知道太子为了赈灾,连自己的衣着都及其简朴,人称布衣太子!
太子又如何能如他所诬陷那样,陷害赵家,草菅人命?更不可能用他自己嫡长子的命来毒害皇长孙,你如此诬陷太子,又蛊惑王爷愤怒,失去理性,一怒之下从而伤害太子,再害的武王被人直指不悌,你其心可诛!管家,绑了他去大理寺,告他诬陷太子之罪!”
谢文婧忽略武王之怒,电石火光之间,谢文婧忽然感觉到,太子此举,恐怕是在博取大周朝臣的同情的同时还能给武王也按上造反之罪。
随着燕王造反失败,太后等同于被软禁,皇后也算是名声尽失,一样被软禁,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但太子又不是束手就擒的人,这样人,连自己亲儿子都下的去手,何况是他手下的幕僚?
他的幕僚是如何肯为太子舍弃一家人的,谢文婧不知道,但不可否认,太子在玩弄人心上面,武王实在是拍马不及!
也许武王也舍不得用自己的属下一家人的命来谋害他人,他不屑!可若是这样的武王面对如此肯舍得的太子,恐怕真的是要皇上庇护了,不然武王安能无恙多年?
也许太子东宫里面,正等着武王杀入皇宫内血洗东宫,而太子巧合的可能在皇上身边,介时武王怕是连造反之罪都被朝臣按上了吧?还是在燕王造反不久敏感时期?
虽然皇上会维护,但满潮堂的腥风血雨应该会是少不了的吧?武王不仅仅背负不悌,同室操戈之名,也能按上造反的罪名。
太子果然是心思深重的,也许他没有实力建立他自己的军队,但有那么多民心,只要机会合适,他必能将武王跟世安除之后快,自己绝不能答应。
哼,太子既然想玩弄人心,无需武王,本宫奉陪!
正德堂的人都惊呆了,武王妃的威风,他们都听说过,殿前教子,暴露太后一点红,干的是干净利落,死人过百上千。
今天太子幕僚忽然跪求王妃,没有想到王妃竟然直接认定他诬陷太子,蛊惑武王不悌,跟随武王的人,顿时心惊肉跳,差点被此人坑了。王爷刚刚确实有失控迹象。
一想到王爷要是怒火冲天的杀去太子东宫,会被朝臣如何攻击?太子既然能出此计策,必定不会在东宫束手待毙,更何况东宫还是在皇宫之内?若是被朝臣按上造反之名,可真正就麻烦大了,燕王可是造反刚刚被杀的啊?
“王爷,小人还知道皇长孙的母妃是谁杀的,正是太子安排的人,小人都知道啊!”张仁忽然被管家拎着,顿时着急了,再转头对向武王,也不求王妃了。
武王果然暴怒而起,把剑就要杀人。谢文婧看的武王如此,心惊肉跳,如此武王,谁能拦得住?
“父王息怒!”在武王如此暴怒之际,幸亏世安飞奔而来。
世安本是跟着徐老师读书,总是惦记母妃何时归来,安排人等着母妃,却听到母妃进了正德堂,便坐不住的飞奔过来,有些小担心父王跟母妃。徐寅自然也担心的跟着而来。
“父王,母妃的事,可不可以交给孩儿处理?孩儿长大了,想亲自处理,可不可以?父王?”
世安紧紧按住父王拔剑的手,就怕父王真的不管不顾的杀向东宫。如今的皇长孙,随着江南一行,跟着徐老师,跟着外祖父学了很多人情世故,如何又听到母妃处置太子幕僚的话,心里顿时明白母妃的意思,便急忙阻止父王不能中计。
“哼,本王不过是吓唬吓唬,此人就如此不中用的说了这么多,如此之人,本王不屑,我儿既然想练练手,便给你吧!”
武王竟然骤然冷静下来,剑入鞘,退开一旁,冰冷的看着自己儿子如何处置。
谢文婧顿时浑身松了一大口气,武王这样子太吓人了,他吓得不是太子的幕僚,而是自己,好不好?幸亏世安及时赶到,幸亏。不过武王收敛的也过于速度了,难道果真如他说的那样,故意的?
“吴管家,此人意图诬陷太子,送去大理寺审理,本殿下可以随时作证,去吧!”
世安沉着脸,果断的吩咐,却叫武王的脸黑漆一片,这,这分明是谢文婧刚刚处置之词,好不好?儿子竟然拆老子的台。给谢文婧长脸?
武王身边其他人见吴管家使人绑走了太子的幕僚,再看看武王一脸的漆黑,顿时做鸟兽状,各自退下,武王心里的火憋着呢,谁站的近谁就倒霉,准得成王爷撒火的人。
谢文婧自然也感觉武王有些憋屈的怒火,咳咳,世安这孩子处置的不错嘛,干嘛怒视自己?就因为世安说的跟自己一样,你感觉没脸了么?
“母妃!”就在谢文婧想撤了的时候,忽然看到刚刚沉稳坚强的孩子,满脸泪水的奔向自己,谢文婧的心忽然一抽,孩子到底是被那个人伤害了,刚刚他能压制心里的悲伤跟怒火,已属不易,现在却是忍不住的表露出来了。
“世安!”谢文婧蹲下来,张开怀抱,紧紧拥抱这个孩子,给他温暖,给他力量,却无法说出什么来安慰他。
武王铁青着脸,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儿子竟然如此投入谢文婧的怀抱,更是让他心痛难当。
心痛自己跟儿子痛失妻子母亲,也心痛儿子对谢文婧的依赖竟然超过自己,想到这些,武王狰狞的脸几近变形。
“母妃,太子叔叔,他是不是要逼的父王进宫造反?”窝在谢文婧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的世安,终于抬起来头,问出心里的疑问。
“不论他有没有这个意思,只要你父王带人杀人皇宫,满潮堂的人都可以认定你父王造反,而燕王造反刚刚落幕,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敏感的时期,绝不能让他人将你父王跟燕王一样定论。
那样的话,皇上会很被动的。他要面对满潮堂对你父王的喊杀之声,即便到最后能维护你父王,也许也是经历过朝廷的腥风血雨。
而今后,你父王的身上,自然会被人打上造反未遂的印记,这个印记将来也许会成了敌人对付武王府的一把利刃,所以,世安今天做的极好。
母妃为你感到骄傲,世安虽然小,但能克制自己情感,母妃以你为豪。世安将来是要做人上人的主子,你的情感若是被人轻易掌控,对你来说便是灾难。
幸而世安能收敛心中情感,让敌人无懈可击,母妃今天很骄傲很骄傲。”
谢文婧一边轻柔擦着世安的眼泪,一边及其骄傲的表扬着孩子。徐寅在一边看着,心里微微发酸,世安这个孩子给了自己太多惊喜。
惊喜这个孩子的聪明睿智,惊喜这个孩子的沉稳早熟,惊喜这个孩子的坚强果断,惊喜这个孩子对文婧的儒慕之深。
而一旁的武王,若是可以,自己真想将他取而代之,这样,自己便是文婧的相公,便是世安的爹,该多好?可惜自己连愤怒武王的感觉都不能有,若是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