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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蜥蜴飞快地从割到的蕨类植物的根茎处爬走了。
丽质就指着被蜥蜴啃掉的嫩芽说:“不是说蜥蜴吃肉吗?”
张春把那只蜥蜴抓住。拿起来:“这可不是蜥蜴,是变色龙的一种,你看它身上的颜色在变。这也是我们以前没见过的。也没看见相关资料啊。”
那只变色龙张嘴要咬,被张春用小指顶住了它的下颚。
丽质用照相机被变色龙拍了一张照片。就要用手摸。
张春皱了一下眉头,把它放进草丛。那只变色龙居然躺在地上装死。
张春看了一下手指说:“这东西身上分泌液体,可能有毒。要是皮肤破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这种动物吃蕨类植物的嫩芽。还是不错的发现。”
“有毒?”丽质问。
张春点点头:“不过不要紧,小玲。”张春叫到。
水玲从树上拧了一条小蛇跳下树,跑过来:“做什么?”
张春说了变色龙的事情,给她看手指上的粘液:“不能抓时间太长,这粘液有毒。”
张春走到旁边的水沟边把冲洗手指。
水玲叫道:“别洗啊,我也要试一下。”
张春不高兴了:“小孩子手嫩,不能玩这个。长大了才行。”
水玲的眼睛滴溜溜直转。丽质就训她:“别打歪主意,不许离开我们的视线。”
水玲不怕张春,但是挺怕丽质的。乖乖地喔了一声。
路边的树林以一株古樟树为基础,这株古樟树以前在院子中长大,下部的枝干被砍掉了,所以非常高。后来房子被拆掉了。所以中间长出了一根枝干,已经十多年了,非常粗大,是第二层树冠。树下还装了一株梧桐,一株橡子树,一株冬青。梧桐的年纪最大,不过被压制在樟树下。橡子树次之,是野生。冬青是后来栽的,只有七八年的样子。梧桐和樟树上爬满了藤萝,有些是寄生的,但是有些不是。下层还有些耐阴的灌木,以及杂草,最底层原来大部分都是麦冬,现在被蕨类植物侵占了一半。最下面是苔藓和地衣。
树上的雪都化掉了,其实落在最下层的雪并不多,很多都是动物们活动的结果。
比如上串下跳的水玲就是骚扰最多的一个。不停扰动苔藓的可不止水玲的小铲子。除了一些动物以外,还有来树林里考察的学生和散步的行人。他们多半会拿着棍子或者铲子在草丛里翻一下,只是人们的常识。好处很多,可以赶走蛇类,最重要的是,把落叶翻进泥土,加速腐烂,防止森林火灾。
这种的动作时间长了,让树林下面的泥土十分疏松。
“苔藓地衣是近几年的引进的。以前有,但是不多。它们把水分全部截留了,你看,如果不翻动,下面的土壤是干的。”张春用棍子拨了一下土壤。
水玲嘻嘻笑:“哪有不翻动的。”水玲指着不远处两头肥猪带着十多个小猪,它们在草丛中觅食。
“那些猪把树林里弄得臭死了。还有小羊,小鹿,小刺猬,小兔子,小狐狸,小獾。”水玲板着指头感觉数不清,就说:“好多好多,干的地方少,湿的地方多。有些大树下面还有小水坑,你要不注意,肯定会踩进去。水是从水下面留下来的。”
水玲得意地晃着脚上的鞋子,非常干净,没有沾上多少赃物。
“你怎么知道有小水坑的,肯定踩进去过。”丽质笑着说。
水玲的脸就臭了:“那是很久以前好吧。”
“很久吗,我看见你昨天还洗鞋子来着。”丽质不依不饶。
水玲扳着指头算:“快一天没有了,只差几个小时。”
张春哈哈笑了说:“别逗她。不过这说明没有扰动,森林里的水流动性也很差,恐怕集中在大树的根部。”
水玲点头。
张春张开双臂生了一下腰身说:“有一点是好的,就是这可是万物的生息。这样的空气才是大自然的空气。”
张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然后说:“也有臭气,去吧那些猪赶走。”
丽质噗嗤一下笑了。水玲却挥着小铲子跑过去吓唬那些猪。
这里的猪是放养的,所以已经和野猪混种了。有些野性,那头公猪挡在前面和水玲形成了对峙。这头有两百斤重大家伙在十来岁的水玲面前就是庞然大物。
不过被水玲一脚踢在鼻子上,头一晃,又被一脚踢在腿上。公猪前腿一软。不过水玲哭丧着脸回来了。
原来那头公猪正好前半截身体扑进了一个小水坑。
水溅起来,水玲躲了一下,没躲开。保护了半天的小棉袄上弄上了几滴脏水。
张春和丽质都幸灾乐祸地笑:“看吧,得意吧,自己洗。”
第二十七章 农林矛盾
张春和丽质是翻过了好几个山头,才跟着一个林场护理山林的工人到了聂畈,这是一个二十多岁从林学院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叫做聂彦。他认出了张春和丽质。
“林业产品,很多价格压得太低。物价局认为只消耗人工成本。可是相对于农业,除了农业税收以外的收入不少。为什么林业就只定人工成本?不是说定的人工成本不高,而是说这不合理,存在农业和林业以及工业的差异。”聂彦激动得涨红了年轻得面容。
因为他终于可以在一个足够说得上话的人面前讲自己的想法。
张春说:“那你可以将一下你家的收入吗?”
“我们家只有三口人,林场给我们发基本工资,每人每月一百八十元,除了工资就是和收购林产品的钱,一年大概七八个月吧,去年全年收入三千多元,还不如基本工资高。可是我们分管这片林区面积很大,产量不算低,收获季节很劳累。”
“除了这,没有了吗?”
“没有了啊。”
张春想了想说:“不对啊,应该你们还有分给你们的农田啊。”
“没有了啊,分开了,以前我们家分了农田,可是后来林业工会从农业工会脱离出来,农业工会认为林业工人同时拥有林场和农田,这不公平。所以把农田全部划出去了,林场是林场,农村是农村。林业算是工人,农村算是农民。林业的税收由林场交税。农民只交公粮就可以了。”
张春皱了眉头。
“你家的林产品是怎样销售的?”
“因为种类太多,所以林场统一收购,集中分拣包装后销售给加工厂。”聂彦指着一个五六家人家的小村子。一条公路延伸到了这里。这五六户人家几乎权势木质结构的房子。不过修建的非常漂亮。
“很漂亮,你们用木材建造房屋啊,为什么不用红砖。”
“以前就是红砖的房子,后来因为木材太便宜,木材建得房子住得舒服,就都换成了木头房子了。”
下山就是一个大池塘,山上的泉水流淌下来十分清澈。池塘的水流入山间的小溪。小溪两旁都是水稻田。山坡上的平缓地有些梯田。上面种植着小麦和蔬菜。
“山坡上的菜地是你们的吧?”
“不是,林场的工人没有土地,我们在房前屋后弄出了一些菜地。林场的党委说工人阶级要像工人阶级的样子,还不允许弄。一直说要铲除菜地,我们反对,所以才保留了下来。”
“工人阶级。”张春有些生气了。
丽质捏了捏张春手,张春才笑了笑问:“你是党员吧。”
聂彦笑了:“我是党员。是这里的小组长。开党委会的时候,我们几个小组长反对。拆除菜地的决议才没有通过。”
“你认为农业和林业分开合不合理?”
“分开是必然的趋势,这个大家都认可的,只是我们觉得这样一刀切是有些问题,再就是我们的价格统得过死,对林业压制的厉害。再有工人工资分了好几等,林业工人的工资为最低等。物价局认为我们的生活资料自产,而工矿业的生活全部靠购买。所以他们的工资要高。林场的领导班子就说农业林业彻底分开,林业工人的工资和工矿业工资一样高。所以才出了这么一个决议。”
“那你了解渔业和牧业是采取什么方法?”
“和林业差不多,最厉害的时候说要从我们五家人中分出一家来承包这个池塘。因为环境所反对才没成。因为环境所认为这个池塘太小,养活不了一家人。”
“你们的意见呢?”
“当然不行,这个池塘要养活一家人也可以,但是得加大饲养量,那样水就没法喝了。镇党委说可以打井喝水,用自来水。井水和自来水没有现在的泉水好喝诶。我们当然不同意。”
其实这个绿树环抱的池塘面积不小,加上是活水。水质确实非常好。几个人蹲在池塘的石阶边喝了一口。丽质的眉眼就笑了:“这水质很好。”
“当然了,特别是引进了苔藓地衣和蕨类植物后,水质经过了很多次的过滤,水变得纯净了很多,里面的微生物量没有增多,还减少了。动物们也很少下来喝水。因为山林有足够的水给他们喝。”
“你们也不做养殖业?”
“不做,山林的动物很多,必须控制他们的种群数量,我们吃不完那么多。可是不能光吃啊,最近出来了一种电视机,八千多元一台,我们家两年都买不起一台。电视机厂说现在的成本就这么高。电视机厂不赚钱,要等到产量上来,成本才降低。”聂彦叹了口气道:“家里兄弟姐妹少的,老人可以支持一点,我们这些人和外地户就买不起了,电视台还收费啊。”
张春点头道:“这确实有些难。”
“我们也知道电视台要收费,这建设设施,电线电缆,都需要钱。所以才说林产品太便宜了。”
“我看不是林产品便宜的问题,电视机的价格会下来的。但是不是说除了电视机就不卖别的了。而是强行分农民和工人阶级的问题,强行剥夺老百姓土地的问题。”张春已经非常不高兴。
不过他还是转移了话题:“你们的护林工作做得非常不错,一路上走过来,让人惊叹。”
聂彦得意地说:“那是,那要看我们是做什么的。”
聂彦对自己的专业非常自豪:“我们小组写的温带地区地衣对水质净化的影响,那是连蔡院长都给我们颁奖了的。”
聂彦的妻子范曼不在林场,而在镇环境所工作,家里的老母亲是范曼的母亲。范曼是江西人,战乱让她失去了父亲,在南昌师范学院读书,之后考入了新民研究院。后来在聂畈林场实习。很周正的江南妹子。
环境所是国家公务人员,而且有协调各行业的职能,所以工资定得很好,权利也很大。骑着自行车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帮学生过来。看得出来几个林场的小组长对学环境的学生还是有些羡慕。
他们都没有请林场和环境所的高级干部,似乎对党委的意见也挺大。
其实一个月前,林业厅、监察厅的人已经来过一次,但是他们的意见没有在这里的人大、政协和党代会的任何文件上提及。他们就认为这些人太官僚了。总要给一个说法吧。
现在张春和丽质到了,虽然不是最高当权者,但是说影响力,那可没人比得上张春。
学环境专业的,大多数都在环保厅下面的环境所以及各研究所工作。范曼一直在政府机构工作,所以看得透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