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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实际上,张家岭旱地改水稻地后,绝对要超过了两千五百亩水田,另外有两百多亩棉花地。牛头山里面的农田也没有算在田册里面,大概有八百亩水稻地和一千二百亩种着棉花、黄豆、芝麻的山坡地。
整个牛头山有九座小山丘,全部是张家岭的柴山,面积超过了两万亩。
这么大的面积,就算以前人口六百多人的时候,还能穷成这样,张春觉得有些天理不容。当然,张家并不穷,从残存的后院的建筑,和张春变卖的金银首饰来看,不仅不穷,而且富得流油,仅仅变卖了后院找到的首饰就卖了三千多两银子。这只是张家的被毁前的不到百分之一的财产。
如此多的农田,张春只能将成年男男女女集中起来,由张秀清带着统一进行劳作。
二十三个十一岁以上的孩子,没有参加劳动,而是一边识字,一边训练,担任了张家岭巡逻盘查的任务。强子他们的护村队解散了,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壮劳力了。
张春和春丫所有的精力都被这五十六个孩子给缠住了,农村的孩子早当家,特别是经过了家破人亡的变故,六七岁能够记事的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们都很听话,如果叫这些孩子全天下地干活,他们也是要干的。但是张春不愿意,孩子就是希望。所以张春决定要教这些孩子读书识字。下地干活也是要的,不过只是在最近的水稻地中划出了一百亩,每天都让春丫带着孩子们出去干半天活。
十一岁以上的孩子,上午下地干活,下午由春丫带着练拳,晚上才学习识字。
十岁以下的孩子,大的要照顾小的,上午下地也只是传授一些基本的农业知识,顺便识字。下午都在临时搭建的教室里玩耍和学习。老师就是张春。
事实上,所有的这一百多人,识字的只有张春一个人,春丫只认得一些简单的字,基本上也是个文盲。
二十三个大孩子中,真正能够坚持锻炼下来的,只有十五个人。剩下的八个女孩子太瘦弱了,不过她们几乎包揽了所有孩子的洗衣服做饭的活儿,她们从五六岁就开始做这些事情,所以非常熟练。
张春疲倦地看着在沙地上写字和玩耍,以及在院子中间站桩练拳的孩子们。心里是满满地希望。
院子里的两棵桂花树并没有完全烧死,砍掉了枯枝后,在短短的几个月之间就长的非常繁茂。七月,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芹姨带着八个女孩子熬了绿豆汤,准备给下地干活的人送过去。
“少爷,面没有了,不行卖一点粮食,买头驴回来,没人推磨呢。”芹姨给张春倒了一碗绿豆汤。
“外面粮价涨了吧。”
“涨了好几倍,我们的粮食还多,要是转手能赚很多银子,我们这些人少吃一点没关系,这些年都是饥一餐饱一餐地过来了,当不起每天三餐的福分。”芹姨成了张春在内院的管事。
“粮食涨价了,那就是缺粮。今年夏粮的产量不会高,再卖粮食怕是撑不到秋收。等等吧,熬过这几个月,再买两头水牛。”张春疲惫地闭上眼睛。
“哪里是缺粮,吴家和李家多的是粮食,其它家都有粮食,都等着粮食涨价呢。北边张家的媳妇买粮食晚了,听说变卖了所有的首饰也没有买多少粮食回来,都是镇上的娘家送了一些米油,才每天没断顿。她们家人口少,饿不死人,不过水田怕是种不了多少,听说要都改种豆子和芝麻。”芹姨没有离开,而是再次和张春提起了金鸡岭的张家。
以前张家岭和金鸡岭的张家有很深的矛盾,但是张扬氏却很得两边的人心。
“之前不是送过去两百多斤大米过去,怎么还是过不去,她们没几个人啊。”
“是五六个女人怀上了。”芹姨神色黯然。
“嗯?”张春吃了一惊,连忙从竹椅上直起身,看着芹姨。被土匪糟践的可不仅是金鸡岭的女人,张家岭这边也有很多。
“我们这边也有十多个怀上了,只是现在看不出来,地里活多。现在生活好,大家以前没吃没喝不是一样撑过来了,这就是女人的命。”芹姨收了张春喝过了的碗。
“那到时候,金鸡岭那边就真没人了,她们没几个男人。”张春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们那边现在就一个男人,成天起早贪黑,几个月下来,我看撑不住。”芹姨明显有说情的成分在里面。
“秀爷爷,他们怎么说?”张春知道这种事很可能还是张秀清他们先知道,并托芹姨来说情的。
“再过几个月,小天他们也满十五岁了,能顶好劳力了。金鸡岭他们的地不多,才四五百亩。”芹姨低着头将碗洗刷了,放到篮子里面,已经有几个女孩子背着装了绿豆汤陶罐的背篓要下地了。
张春眼睛闪了闪,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家里还有多的红糖没有。”
“红糖不多,太金贵。盐买得早,还能匀出来一些,那边吃咸菜过日子呢。”芹姨抬头笑了。
张春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下,说:“看看两边怀孕的女人有多少,我们这边伙食好一点,还是匀一点红糖过去,盐也给一点。把粮食也点一下,三餐不能少,算算日子,如果有多的,送过去一点。秋收以后再说。”
第五章 三岁小媳妇
张家岭除了开垦出来的土地以外,南边是南河,北边是北广湖,东边是牛头岭把南河与北广河分开,南河的发源地在石女山,北广河的发源地就远了,要到几十里外的紫林寺。西边北广湖的分支沿着金鸡岭绕了一个弯汇聚到南河,南河也是绕着金鸡岭半圈汇入云龙河。金鸡岭张家就在金鸡岭的背后。
云龙河与南河之间全部是沼泽河滩地,地势低洼,长满了芦苇,每年洪水一来这里更加是汪洋一片。
牛头岭是绿源山的余脉。在南河,北广河,云龙河之间时隐时现,绿源山那边是小李家湾,小李家湾过去才是紫林寺。而石女山那边就是名符其实的山区,是山民们控制的地方。
三条河流中,南河算是一条季节河,它从石女山流下来后,大部分时间是在湖里,只有旱季才显现出来。
北广河就长多了。但是它的周边都是开垦的农田,水土流失要比南河严重多了。所以流入北广湖的水是混浊的,只是过了北广湖才清澈了起来。当然夏季涨水的季节除外。
云龙河是一条大河,它是汉水的支流。而云龙河与汉水之间是传说中的八百里周湖,也就是传说中云梦泽的一部分,从潜江到沙洋,到大柴湖,一到雨季就是浩浩荡荡汪洋一片。不过现在虽然湖泽众多,但是也有很多村庄和农田。
清河则是汉水的另一条支流。离这里很远,靠近汉口了,不过很多时候汉水也被叫做清河。
牛头岭过去,还有一块平地,那是小李家湾李家的土地。这次的土匪就是从小李家湾过来的。小李家湾据说已经找不到人,活着的人退到大李家湾去了。土匪没有走难走的牛头岭,而是沿着北广河洗劫了李家和吴家后,直接杀到了金鸡岭张家,然后有一部分土匪从金鸡岭流窜到张家岭。这股流匪除了在张家大院损失的人以外,扫过牛头岭的三个小村子后,回到大山里去了。另外大股的土匪在天门县烧杀抢掠一番后,退到了潜江的湖区去了。
牛头岭有三个小村子,每个只有四五家到十来家人家不等,是一些杂姓,平时就靠张家和李家保护,没有多少防护力。这次只有十多个女人和孩子活了下来。这还是土匪们被张春的盒炮子吓坏了的缘故。
金鸡岭的情况更加严重,得了芹姨传过去的消息,金鸡岭张家就来人了。
来的是金鸡岭张家幸存的小媳妇张杨氏和从清河本家招回来的女婿,一个很老实的中年人,原来叫张道义,现在改名叫张明义。
张春其实应该叫张明春。张家岭和金鸡岭张家的字派大同小异,都是清河本家分出来的旁支。清河道字辈与南河明字辈是一辈人,这也是张明义被过继到金鸡岭显得理所当然的原因。
事实上,张家岭张家后世也是这样继承下来的。不过现在张春活着,才没有落到这个局面。
张明义是一个言语不多,很壮实的老实人。正因为这个人可靠,张凤兰才把他介绍给张扬氏。张杨氏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女子,很年轻,二十七八岁。因为金鸡岭的男人死绝了,女人们都没落到好,很多直接被土匪们抢走,留下的都是土匪们看不上眼的。张杨氏躲在地窖里逃过了一劫,她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金鸡岭张家老小只剩下了十来个人,清河本家本来想把人全部接走,但是张杨氏坚持留下来,金鸡岭张家在清河的本家是张姓的一个小家族,本身日子也不好过,也没有支持多少钱粮。
不过张杨氏这次来,居然是要把三岁的女儿张丽质许给张春。
张春吓了一跳。
张春知道这个时代人的婚配很早,很多十四五岁就结婚生子。但是三岁的张丽质许给八岁的张春,张春还是觉得一时难以接受。
“大伢儿,这门婚事其实是你家大姐让过来问问,她的意思是同意的。丽质虽然比你小一辈,但是在清河本家,两家就是小房,隔得挺远的,到了这里就差了一辈了。丽质这孩子你也看得到,长得不差。这都是一个姓,李家湾的李姓是大姓,北广还有吴姓,张家的日子不好过。虽然云龙杨姓是我娘家,不过有事总是一个姓要好。金鸡岭张家小,只有四百多亩土地,平时就很难。现在只能相互帮村,不然张家的基业难保。”
张扬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原本就是杨家的小姐,温婉中带着几分无奈,态度十分诚恳。当然她说的重点不是两个孩子成亲合不合适,而是两家在云龙可能会面临的困境。
开始还怕张春听不懂,但是很快,张扬氏就知道这孩子不断懂,还能顺着话语思索。
张扬氏说张凤兰同意了不是实情,不然,张凤兰一定会回来传个话,恐怕只是说可以过来问问。
三岁的张丽质确实很漂亮,似乎集中了所有小女孩的优点,不过她太小了,相貌还没定型,也完全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张扬氏一个大家小姐嫁给的是金鸡岭张家的二公子,据说是个快要考秀才的英俊男子。从夫妇俩给女儿取的名字就知道,这两口子不简单。不像张春,现在还没有大名,只是小名叫大伢。
张春原本对这件事极为厌烦,他尽力支持金鸡岭张家,不是图什么报恩,更加不愿意因为两家的困难而搞什么荒唐的联姻。可是张春在见到丽质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看得出来她很得父母宠爱,张扬氏脸上都有了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的颜色。丽质完全没有,这使她比张家岭所有的孩子都来得健康。
“喜欢我吗?”张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抱着逗三岁,瓷娃娃一样的张丽质。
张丽质嘴巴里含着张春给的一块冰糖,先是点头,后来看了看母亲,就抱着张扬氏摇头。她可能不知道许配给人是什么意思,但是要离开妈妈却是知道的。而且张扬氏似乎一路上把来的目的跟丽质灌输过很多遍了。
“娘,我不要离开你。”
张扬氏的笑容不是那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