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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儿?”冰染的声音夹杂着怒火。
再用力,还是挥不动刀。
“火儿,连你也要阻止我?”冰染苦涩道。虽然,她根本从未打算过真要杀了他,但是火儿的阻止依旧让她有种背叛的感觉。
御流觞微惊地看向冰染,“小染?怎么了?”
冰染杀气微收,双颊飞上两朵红云,刚才……他叫自己什么?
一直以来都不习惯别人的亲密,不习惯别人的关心,现在回想起那几天自己近乎疯狂地粘着御流觞的情景,她第一次感到窘迫。
说来奇怪,与他做更亲密的事情之时都没有感觉到不适,却只因为他一声亲昵的呼唤而泛起异样的感觉。
御流觞没有察觉到冰染细微的神情,看了看废墟之中仍旧在痴痴低语的红发男子,转向一脸复杂的冰染,“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冰染说完便一脸冷漠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刚走没几步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自己的衣摆。
转身,垂眸……
白色亵衣的裤脚被狱火冥镰钉在了地上。
御流觞颇感兴趣地看向那把异常有灵性的镰刀,它又想做什么?
这对主仆的种种行为实在是令人费解好奇!
狱火冥镰一闪一闪发出虚弱的光芒,哀求一般。
冰染面色一沉,“不可能。”
狱火冥镰立即激动地竖起来跳跃了几下。
“我说过,不可能。”
狱火冥镰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做装死耍赖状……
冰染斜睨它一眼,“火儿,不要得寸进尺。”她不可以再心软。否则她的计划只会前功尽弃。
狱火冥镰的刀柄处竟突然狂喷出两股泪泉出来,大有泛滥不绝之意。
冰染面色微慌,但立即又镇定道,“若你不放心,可以去陪他。”
狱火冥镰的泪泉顿了顿,随即又更加汹涌地喷了出来,伴随着狂跳。
“我没有不要你的意思,只是不想勉强你。”
御流觞看了大半天,越看越有趣,“小染,你在和它说话吗?”
冰染微微点头。
狱火冥镰在疯狂哭闹,战尧站在一旁疯狂擦汗。
会哭会闹会装死的镰刀,吓死他了!跟猎姬相处太久,没有强悍的神经果然是不行的。
“走吧!”冰染不再理会狱火冥镰,更看都不看红发男子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等等!”御流觞不悦地走过去,毫无预兆地突然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又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两块布料,细心地将她赤。裸的小脚包裹起来,然后脱下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对上她怔怔的神情,御流觞嘴角一勾,揶揄道,“感动吧!”
“这次怎么不砍我了?恩?”
冰染不说话,跳了下来,“因为火儿不在手上。”
对于她的回答,御流觞哭笑不得。
。
“啊啊!他他他他他……他在干什么?”
冰染刚刚走离几步远,战尧突然惊慌失措地看向红发男子的方向。
冰染只看了一眼,低咒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过去,夺过红发男子捧在手中正要往嘴里送的东西,一下子扔出好远。
那样小小的身子发出惊人的咆哮,“白痴!说了多少遍不要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都抱在怀里!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跟他走!最重要的是,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你想死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成全你!”
御流觞敢说,这是冰染除了被催眠以外说得最长的一段话,情绪最激动的瞬间。
她果然认识那个奇怪的男人!
为什么突然有种危机感?这个深夜里突然出现在爆炸现场,唯一存活的男人,到底是谁?
“什么东西……?啊啊啊!”那被冰染扔出去的东西好死不死正巧扔进刚赶过来的御流光怀里。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血肉模糊,七窍流血,瞪大双眼的死人脑袋。
御流觞的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战尧的心里此刻也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当他看到那个红发男子抱着一个死人头颅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差点吓得疯中凌乱。
“娘亲──”红发男子由眼眶泛红到泪眼汪汪,由泪眼汪汪到小声啜泣,由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终于整个扑过去,两个人一起摔在了脏乱的废墟里。
“娘亲,夜儿终于找到你了!娘亲,夜儿好想娘亲!娘亲,有坏人要吃夜儿!娘亲,娘亲,夜儿好饿,好饿……”
后背被他扑得重重着地,擦到尖锐的石砾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冰染吃痛地皱起眉头,“闭嘴!”
她快被吵死了!
“娘亲!”那厮丝毫不在意冰染恶劣的态度,看着她,傻笑得万紫千红总是春。
“不许叫我娘亲!”一听这个称呼,冰染的脸色立即飞流直下三千尺。
“娘亲~”他可怜兮兮地扯她的衣角,泪痕红邑鲛绡透,为什么娘亲不许他叫,他好委屈。
“你还叫!姑奶奶不是你娘!”她气得日照香炉生紫烟。
战尧一怔。对面说话那人是谁?
御流觞一呆。我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御流光一喷。这个世界玄幻了!
“娘亲!抱抱!”浑身脏乱狼狈的红发男子撒娇地扑进她的怀里,人面桃花相映红。她白色的衣服已经被蹭得完全看不出本色。
“你再敢叫一遍试试!”就算不杀了他,也要揍得他落花流水春去也。
“呜呜,娘亲,好凶!娘亲,抱抱!”那厮哭得肝肠寸断,梨花一枝春带雨。
一旁的狱火冥镰实在看不下去了,跳了出来。
算了,就让他抱抱吧,你看他可怜得不像样子。
“不可能。”冰染毫不留情地推开红发男子。
红发男子立即爬起来,刚要粘上去,冰染厉呵道,“不许跟着我!”
红发男子神色一滞,眸子里的泪光立即涌了出来,转啊转的不肯掉,可怜兮兮,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
第019只 如此灭火
御流光激动地蹬蹬跑过去问了一句很欠揍的话。
“姐姐,这你儿子?孩子他爹是谁啊?”
结果毫无疑问地接受了冰染一阵刀光剑影的眼神厮杀。
灰溜溜地缩回去了。
这白痴居然把圣巫国的邪王,体内寄宿着蛇帝的溟夜当成她儿子,实在是天才白痴!
她可以不趁人之危,却不能保证别人。
若是御流觞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怕是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就算极少有人见过溟夜的真面目,但不能保证御流觞体内未知的那位神帝不会给他警示。
所以,她赶走溟夜倒是有些心软的嫌疑了。
◇◆◇
“松手!”
溟夜紧紧揪着冰染的衣角不肯放,倔强地摇头,一副手砍了也不松开的样子。
“松手!”
摇头。
“松手!”
摇头。
最终的结果……
一刀砍下去,衣角砍断了。
反正那衣服不是自己的。
◇◆◇
溟夜站在她的身后,想要上前,终究又是不敢,身影单薄,如风中落叶。
狱火冥镰挡住冰染的去路。如果它现在是人类的样子,一定是副疑惑询问的神情。
冰染轻叹一声,“是他,我不想瞒你。以后要怎样,你自己决定。”
狱火冥镰“嗖”得一声横着悬浮起来,主动推冰染坐到刀柄之上,然后小心地朝着与溟夜相反的方向前行。
冰染愣了愣,随即眼眶有些酸涩,温柔地摸了摸狱火冥镰,“火儿……”
“呃?就这样走了?”御流光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红发男子。真是越看越可怜,越看越心酸,越看越委屈,再看下去连他都要不忍心了。
多可怜的孩子,冰染还真是狠心呐!难不成是后娘?一定是这样!否则她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呢?岂不成妖怪了!
话说回来了,她什么时候不怪了,要真是什么时候不怪,他一定会不习惯。
◇◆◇
“你怎么跟来了,宴会那边如何?”
真是感动啊!御流觞居然还记着宴会呢!
御流光翻了翻白眼,“你跑出来之后,君莫离紧跟着追了出来,两边的头儿都跑了,宴会还怎么继续!自然是散了,各回各家!”
“他追出来了?那他人呢?”
“不知道,他速度比我还快的啊!应该快找过来了吧!”御流光迷迷糊糊地答道。
御流觞蹙眉,君莫离是朔月国的太子,若是在灸黎国出了事,谁担当得起,到时候这个唯一的盟国也会破裂。
正要质问,战尧出声道,“属下已经劝太子殿下先回去了,不过,太子殿下好像对冰染姑娘很关心,千叮万嘱找到了人一定要立即通知他。属下看他的神色,好像是与冰染姑娘相识的。”
“哦?”御流觞神色莫测地挑了挑眉。
一旁以相同速度悬浮前行的冰染并未插话,淡淡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问我?”
御流觞愣了愣,“问什么?”
“后面的家伙。”
“哦!他吗?”御流觞回头看了看一路小心翼翼尾随的红发男子,道,“我若是问你,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叫你娘亲,你会回答我吗?”
冰染没有说话,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因为知道她不会说,所以他也不问。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真的很体贴,也懂得如何与人相处的默契。这个男人她不讨厌,或许,与他结盟也不会太糟糕。
溟夜,你最好快点给我恢复正常!这样的溟夜,实在让她没有战斗的欲望。
◇◆◇
“喂!冰染,你就让他这样跟着?”御流觞不时地看看身后那个一副乞丐模样的男子。
冰染突然跳了下来,拔出战尧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向身后的溟夜,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手臂上又多了一道裂口。
夜色渐退,黎明初至,微凉的风吹过,溟夜半个袖子掉落下来,可以看到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滑到修长的手指,慢慢滴落。
“娘亲……痛……”溟夜的身体颤抖着摇摇欲坠,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刚才的大爆炸耗费了他太多的灵力,加上多日滴水未进,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不要再跟着我!”已经见过太多他柔弱时候的样子,冰染告诉自己,这一次,她绝对绝对不会再心软。
从不为女子容貌所动的御流觞不由得露出欣赏的神情,居然觉得此刻她冰冷残酷的模样美得不可思议。
◇◆◇
狱火冥镰瑟瑟地躲到身旁的御流光身后,御流光以为它要对自己不利,刚要拔腿就跑,竟然发现它刀身软软地耷拉了下来,一副蔫蔫的,伤心的,需要人安慰的样子。
御流光小声凑过去对狱火冥镰说道,“你主人还真是有够狠啊!你也这样认为对不对?说实话,你是不是也经常被她这么虐待?”
狱火冥镰冲着御流光的脑袋“咣当”一声砸过去,烈火烧着了御流光的头发。
“啊啊啊!”御流光狂跳着大叫起来,“小刀刀!人家可是关心你!”
此时,一大朵雨云飘到了御流光的头顶,雨水哗啦哗啦倾倒了下来,御流光整个人从头湿到尾。
“可爱主人姐姐,我回来了!”
金子笑嘻嘻地飞了过来,“哈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刚好为王爷灭了火!”
御流光滴完了水,开始滴汗,“你用什么鬼东西灭的火?”
“水灵珠啊!千草美人送我的!”金子大言不惭地说道。那分明是他自己看着闪闪发亮,非要抢过来。
御流光移开身子,溟夜狼狈的身影立即闯进金子的视线。
金子嬉笑的神情骤变,顷刻间面无血色,怯怯地躲到了狱火冥镰的身后。
于是就形成了御流光,狱火冥镰,金子,三个排排站的画面。
金子的声音有些打颤,“火儿,怎么回事?那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狱火冥镰开始飙泪。
金子尖叫起来,“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去劝主人收留他?那你不如把我拔光了毛,挂到魔界城门上示众一万年!”
狱火冥镰一下子燃烧起来,威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