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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宏愣住了。
几天后,安宏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把萧琳托付给萧姑姑,她搭着陈航的车去了火车站。
“下火车会有人来接你,租的房子已经搞定,只是要与一个女孩合住,费用不高,一个月只要400块,至于工作,我有个高中同学在一个建设公司做技术员,好像是叫丰源建设。他可以安排你直接进去工作,你专业对口,又有实习经验,应该能很快上手。一开始工资可能不高,做熟了以后一个月三、四千肯定有,你可以先做起来,等适应了那个城市,再跳槽也行。”
“好的,谢谢。”
“对了,秦月这段日子表现很不错,乖乖吃饭,乖乖吃药,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就好。”
“到七月初,她就可以出院了。”
“哦。”
“安宏?”
“恩?”
“你怎么了?”
“没什么。”安宏额头抵着车窗玻璃,再一次看这个城市的街景。
这个熟悉的城市,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属于这里了。
安宏并没有掉眼泪。
她只带了一点点行李。
记忆,才是她最珍贵最沉重的行囊,装在她的头脑中,终身都不会忘。
第十一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超级长的第十一章终于结束了,未揭开的谜底后文都会有,姑娘们不要急。。。
我。。。写哭了。。。。因为晓君。。。。
、不会再有了
回忆是枷锁,也是永远的财富。
它能把人压垮,令你裹足不前,也能让人奋进,令你充满希望。
每个人都不应该惧怕回忆,因为那都是你自己经过的岁月,不管是好是坏,都应勇敢面对。
路云帆靠在沙发上,看着白色薄纱窗帘前安宏的背影,他很想走去她身边将她圈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她的名字;他很想让手指穿过她蓬松的长发,闭上眼睛嗅闻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但是,他最想做的事,是清清楚楚地问问她,当年,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将那锋利的刀片往自己腕上划去。
那么决绝。
难道,真的生无可恋?
路云帆抚着自己的额头,低唤出声:“安安……”
安宏转过身来。
路云帆向她伸出手:“过来。”
安宏没有拒绝,她走到他身边,却没有坐下,只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路云帆拉过她的手:“坐一会儿吧,我们聊聊。”
安宏垂下眼睛,终于坐了下来。
抬眼看他,他的脸色很差,眼神无光,嘴唇都发了白,安宏忍不住用手背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不禁皱起眉来:“你烧得很厉害,路云帆,我陪你去医院吧。”
“我不想动,没力气,你陪我在这坐一会儿就行。”他依旧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好像怕一松手,她就会跑开一样。
“你体温那么高,当然没力气了。你的脚……还在疼吧。”
“没事,我上过药了。”
“我去给你烧壶热水,发烧要多喝水。”
她要起身,路云帆立刻扣住她的手腕:“不要……”
“就是烧壶水,我不会走。”安宏捏了捏他的手指,“我叫宾馆前台送盒退烧药来。”
路云帆这才松开了手。
安宏烧了水,待水变温,她把水杯和胶囊递到路云帆手上,路云帆乖乖地就着温水把药吞了下去。
安宏坐在他身边,低声说:“你跑过来干什么呢,咱们俩还有什么好说的。”
路云帆看着她的侧脸,说:“陈航昨天来找我,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做这样的傻事。”
“路云帆,我真的不想提这件事了,已经都过去了,我将来也不会再这么做。”
“真的吗?”路云帆拉过她的左手,再一次仔细看腕上的疤痕,“安安,你真的放下了?”
“是,我放下了。”安宏任由他冰凉的手指滑过自己的皮肤,“你看,伤疤早就痊愈了,戴着手表,一点儿也不会被人发现。”
“那只是被掩住了,并不是消失。”
“它永远都不会消失,可是我能选择放下。路云帆,你说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要往前看,你忘了吗?”
“可是我放不下。”路云帆叹气,随即又露出一个苦笑,“我骗你了,其
实,我一直都没有放下。”
安宏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漆黑的眼睛,他的眉目间刻着一抹哀愁,令她心痛。
“现在我们扯平了呀,你总该放下了。”安宏突然笑起来,“你的演技真的挺好的,我的确被你骗到了,不是么?”
“……”听到她的话,路云帆脑中迅速浮起他和她在这几个月间发生的事。
这一切,究竟是真,还是假?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安宏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路云帆,回去吧。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真的不应该过来的。你……”
路云帆突然抓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安安,你和我说实话,这些年,你恨我吗?”
安宏一怔:“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韩晓君。”路云帆感到疲倦,“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不会发生。”
“我不恨你。”安宏淡淡地说,“我没有恨过你。以前,我恨的是我自己,现在,我谁都不恨了。路云帆,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看开了,什么都想透了,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日子还是要过,饭要吃,班要上,觉要睡,男朋友也要找。如果做不到,就只有去死了,但是老天爷不要我死,所以,我什么都想明白了。”
路云帆没有吭声,似乎在咀嚼她的话。
安宏轻叹一口气,缓缓地说:“我知道,一定是陈航联系不上我,他担心了,才去找的你。陈航也太小看我了,他根本不用这么做的,这下倒好,你大老远地跑过来,摔了跤,发了烧,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路云帆,真的没必要的。我不恨你,我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和你,只能说是没有缘分吧。从小到大,我们总是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当然,绝大部分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是事实证明,这的确是正确的呀,我和你,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你看,现在你已经有了各方面都很出众的女朋友,你应该好好对她,别再像以前读书时那样,随便拿女孩寻开心了。孔小姐应该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换做是我,也会气得要命的,自己在国外读书,男朋友却在国内和别的女人约会,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
“我从没说过我是好男人。”路云帆苦笑,“安安,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给我写的那封信,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就可以背出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所以……安安,对不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怪你呀,路云帆。”安宏伸出双臂拥抱住他,“这些事,你知道也好,不知
道也罢,都过去了。路云帆,听我说,都过去了。你回去吧,把这些都忘记,那里有更值得你在意的人,不要再纠结这些事了,真的,真的,回去吧,答应我好吗?”
路云帆呆呆地坐着,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女人,他闭上眼睛,闷声回答:
“不会再有了。安安,不会再有了。”
安宏一愣,体会到他用尽全力的拥抱,她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明白。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路云帆,回去吧,你肩上是有责任的。”
接到陈航的电话时,安宏已经拿到了酒店为他们洗净烘干的衣裤。
她静静地看着路云帆默默地为假肢穿着裤子,然后再穿到自己身上,心里居然很平静。
他早已为当年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而且是一辈子的代价。
那些所谓的恨,所谓的怨,早就已经消失了。
打出租车送路云帆去机场,他们见到了等在机场的陈航。陈航看着路云帆郁郁的表情,就知道,该说的,他们已经说完了。
下了一晚的大雨早已停歇,天气很不错,空气里有雨后特有的青草香,暑气也消散了一些。
路云帆的腿终于不再疼,只是左脚踝还是隐隐作痛,他单手拄拐,面对着陈航和安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宏却笑起来:“路云帆,该进安检了。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来这里了。”
路云帆张了张口,到头来,他还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他总觉得,面对此时面容沉静的安宏,如果问出那个问题,是对她的亵渎。
他哪里还有资格,问出这个问题呢?
即使这个问题纠缠了他六年,一次一次地盘绕在他的恶梦中,此时此刻,他也开不了口。
何况,答案是什么,又有什么所谓。
他定了定神,终于转身往安检门走去,向安检人员说明自己的情况后,安检人员请他去小房间配合检查,路云帆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
安宏站在陈航身边,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她看起来很放松,好像在送别一个老朋友。
路云帆突然之间就觉得烦透了,烦透了,烦透了!
他问自己——路云帆啊路云帆,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把一切搞成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都不会!发生!
他自嘲地摇起头来,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放下。
记性好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如果这世上能有失忆手术,那该有多好。
路云帆离开后,陈航陪安宏回家。
“你不应该去找他的。”安宏对他说,“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我看不过去。”陈航垂着眼睛,“不能看他这样伤害你。”
“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安宏揉着太阳穴,“
你该记得他以前的样子的,这些年,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过来的?”陈航笑,“要不要我写一本书,《安宏的六年混乱时光》,我甚至可以分上中下册。”
“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
“安宏,我很担心你。萧琳不在这里,我答应她要好好看着你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叫我怎么和她交代?”
“她马上要回来过暑假了,你就去给她跪搓衣板吧。”安宏大笑,“话说,你俩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陈医生,你什么时候能答应做我妹夫呀?”
陈航弯唇一笑,没有回答,转移话题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假还没完呢,被路云帆一闹,真是没心情了,我想出去转一圈。”
“去哪儿?”
“你该知道的。”安宏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告诉别人我去了哪里,尤其是——路云帆。”
“好吧。”陈航苦笑,“我也刚好可以看看我爸妈,休息几天再回去。”
6月23日,周四,安宏登上了去往贵阳的航班。
下飞机时已过中午,她换上大巴,五个多小时后终于赶到了位于黔东南的天柱县远口镇。
叫了一辆摩的,安宏来到镇上一间小旅馆,此时天已经黑了,她背着双肩包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趴在小凳子上做作业的小男孩。
“吴豆豆。”安宏叫他。
吴豆豆抬起头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安宏阿姨!”
听到声音,办理入住手续的前台桌子里立刻站起一个人来,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小平头,个子中等,面容黝黑,身材精壮,他穿着白背心沙滩裤,手臂上露着结实的肌肉。他惊喜地说:“安宏?你怎么来了?”话里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安宏微笑:“我有几天年假,想出来转转,想到你这儿可以白吃白住,就过来了。”
“你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晚饭没吃吧?我赶紧叫我老婆给你做个酸汤鱼。”
“不用麻烦了,我刚在大巴上吃了干粮了,你给我安排个房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