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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娶西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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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你在后宫多年还看不透权势斗争的可怕吗?要是世人得知女皇不是你亲骨肉,她这皇位怕是坐不稳。」连她和太后都会有事。

北越清雪其实并非周太后十月怀胎所诞下的皇长女,而是雪夫人的腹中儿,她挺着大腹硬撑到时候到,才在差点难产的情况下喜获娇儿。

本名傅临雪的雪夫人曾是皇太祖宠妃,然皇太祖一死,当时贵为太后的徐娇便下令先皇妃子殉葬,首当其冲的便是受宠的雪妃,她是徐太后的眼中钉,非死不可。

不过与她有着姊妹情谊的皇后周蝉不忍她死于非命,便用了一招偷天换日,悄悄将已有身孕的雪妃接到身边,再换上自愿交换的宫女陪葬。

同时,想出桃代李僵的计谋,将雪妃的女儿当成自己的皇女,巩固皇后之位。

「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晓得,你别尽操这个心。」搞得她惶惶难安,一颗心七上八下。

「太后忘了吗?接生的稳婆,水嬷嬷。」她是唯一的见证者。

「可她不是回乡养老了吗?咱们给她一箱黄金塞住她的嘴,说不定她早就老死了。」她记得水嬷嬷快六、七十岁了,老得得拄着拐杖定路。

雪夫人忧心忡忡地道:「不怕一万,只怕一万,纸包不住火。」

「要不哀家派个人去瞧瞧,人死了便一了百了,反之就叫她搬远点,西歧小国倒是不错,地偏人烟稀少。」搬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待在北越,省得叫人提心吊瞻。

「千万不要呀!太后,这一做等于替人带路,反而给女皇带来麻烦。」她连忙出言阻止,就怕动辄失当引来杀身之祸。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倒教哀家头疼了。」周太后苦恼地横睇一眼。

「什麽都别做,照样过咱们的日子,若无其事的安享晚年。」她们能做的事是把这个秘密永埋地底,不摊在阳光下。

「可视你那个梦……」思想不太安心,周太后又启唇。

「只是个梦而已,当不得真。」她加重语气,安抚自己也安抚对方。

「或许是吧!不过清雪说要去圣山祭天,这一去也有十来天了,哀家不放心,待会传个口谕,叫元将军带兵去瞧瞧。」早该回来了,来回顶多十天路程而已。

「嗯,寄阳那孩子倒不错,跟老将军的个性很像,有担当又负责,才识武学都出众,是我北越不可或缺的栋梁。」由他领军迎回女皇,顾虑少了许多。

周太后接下她未出口的遗憾。「可惜他看上的是比花儿还娇的小璃儿,不然咱们女皇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太后你……你真说到我心坎底了,女皇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择夫的时候。」她还能看到女儿择亲婚配,今生心愿已了。雪夫人眼泛泪光,欣慰地笑了。

「等她回来,哀家就催催她,明年抱个娃娃喊皇姥姥。」粉嫩细致的小娃儿,她想了就心口发疼。

「是呀!得催了,再不成亲就成了老姑娘。」她的女儿呵!

两人呵呵笑说含饴弄孙的乐事,期盼令人挂怀的人儿早目归来,堆满笑意的脸庞尽是慈祥光辉。

殊不知,她们早盼晚盼的皇女再也无法以女皇身份回到北越国,她不够纯正的皇长女身份已被人知晓。

悄然遁去的女子一脸得意,神采飞扬地直奔国舅府,太后与雪夫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落入她耳中,她翻身的好机会就要来了!!只要找出当年接生的稳婆。

「舅舅、舅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容妃所生的春吟公主,也就是晚北越清雪一个月出世的皇妹。

换言之,当今女皇若不是太后所生,那麽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女,北越国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难怪她像如获至宝般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找最支持她登基的舅舅商量,打算利用这秘密拉拢其他大臣,密谋篡位。



「来呀!来呀!来捉我,你捉不到,小毛的腿短跑不快……」

「你别跑,捉到了换你当鬼,下可以再赖皮,我要跟你娘说。」

「嘻嘻!捉得到我再说,爱告状的小毛,你捉不到……腿太短了。」

不知是什麽吵醒她,是公鸡的啼叫声,还是打铁的声响惊醒了她?当北越清卖吃力地睁开酸涩眼皮,耳边先听见嬉闹的童稚声。

有那麽一瞬间,她眼神迷茫不晓得发生什麽事,也回想不起来遭遇过的一切,像是记忆丧失一般。

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目露困惑的盯着芦苇编成的屋顶,一小盏油灯挂在蓑衣旁,烟熏过的稻草味慢慢飘散四周。

这是哪里?她脑申浮起不解。

接着她想起落江时的情景,冰冷的江水淹过口鼻,衣物吸了水的重量直将她律江底拉,江中的石头不断磕碰她的身体,一个男人抱着她往江面游……

啊!南宫狂,他救了她?!

「喔!好痛……」

北越清雪心急地想起身,她记得是西帝一直不放手紧搂着她,以身相护避开江中的危石,不放弃地与湍流奋战,先行将她推向岸边。

但他呢?是否安然无恙?

她想下床查看南宫狂是不是有事,只是才扯动身体,一阵刺痛仿佛被火烧过,从她的背、她的四肢蔓延开来,痛得她几欲落泪。

稍事喘息后,适应了身上的不适,她才勉强地翻个身,吃痛的让自己双足触地,坐正身子。

放眼一看,这是间摆设简陋的屋子,一张木桌两把木椅,桌上放了一只陈旧茶壶,两个陶杯中有一个还缺了口。

小小的木柜下及半人高,卜面什麽也没用,除了肉眼可见的灰尘。

「咦!我的伤……」是谁包紮的?

望着手臂已上药的伤口,她怔了怔,有些迷惑。被人追杀的他们一落江,身上的东西全被湍流冲走了,哪来的刀创药?

她越想越不对劲,脑子重得快爆开,一些模糊的影像快速地从脑海中掠过,隐约是逆光的高大身躯裸身抱着她,一手放在她胸……

裸着身?!

面颊忽然火红一片,她神色惊慌的低下头,乍见衣着并无不安,这才松了口气,虽然是褪了色的粗布棉衣,但总比衣衫不整好。

「哎哟!妹子,你快些躺下,别给自己找罪受,都只剩半口气了,你还想把命玩掉吗?」真是轻重不分,生了病还不安份。

一名肤色黝黑的妇人冲了过来,急忙将两脚落地,试着站起来的病人推回床上,手脚俐落地拉过被子往她身上一盖,顺便摸摸额头,看还有没有发烧。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显得虚软乾涩。

「我是张大娘,住在从这绕过一棵大树的村口。」张大娘热心地招呼着,倒了杯茶让她润喉。

「是大娘救了我吗?」原来是一处村落,难怪听见孩童的笑声,以及公鸡的啼叫……不对,为什麽公鸡一直叫个不停,而且很近……

她呵呵笑着,眉飞色舞地挥着肥腴手臂。「我这人除了嗓门大哪有什麽本事救人,是你丈夫力气大,一把将你捞上岸。」

「喔!是大叔出手相救,劳烦你们了……」她没听仔细,心想是被大娘的夫婿给救了,正想问与她同行的男人何在,自称嗓门大的张大娘立刻嚷了起来。

「我说的是你丈夫呀!妹子,你可别病一场就把心上人给忘了,人家对你有情有义,费了一番工夫才把你这条命救了回来,你真是好福气。」娶个相公又高又俊,羡煞村里的女人们了。

可别以为她口误,在这桃花村是女人当家,不嫁男人,她们用娶的。

「找还没嫁人……」哪来的丈夫?

「哟!又寻大娘我开心,俊得没话说的高壮汉子,那个头呀!比我家的梁柱还高,胳臂粗壮得像树干,一个人可抵十个人,一口气扛起七、八根大木头呢!」她家那口子只能捡捡细枝条,天冷了当柴烧。

张大娘没特别纠正她是「娶」了人,不是「嫁」了人,反正这种事大家都听得懂就好。

「……」这位大娘口中形容的那个人似乎是……南宫狂。

「你们夫妻生得好看,男俊女俏,人间一对璧人呀!」不待北越清雪开口,张大娘羡慕的又道。

「南宫……呃,我是说我……我相公他在哪里,怎麽没瞧见他?」一说起「相公」两字,满脸通红的北越清雪不甚自在,说得别别扭扭的。

「他呀!在帮村长盖房子,说要回报他借公鸡的大礼。」张大娘个性直爽,说起这事又咧开嘴。

「借公鸡?」什麽意思?

北越清雪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麽,倒是公鸡的叫声一直扰得她心烦气躁,发胀的脑门频频抽痛,没法定下心来。

「这事我不好说,等你相公回来你再问他,我先帮你煮锅稀饭暖暖胃。」吃饱了才有体力,病痛也好得快。

「大娘……」先说明白不行吗?她不喜欢吊着一颗心胡乱猜想。

张大娘抱起一只空锅便往后面走,也不知是太匆忙,还是真没听见她的叫唤。

很快的,屋后升起一阵炊烟,哔剥哔剥的烧木柴声与洗米声同时响起,火的气味随风飘散,过了一会传来米饭香气。

不是什麽好料理,山野村夫的野菜粥而已,白米不多但煮得稠,混着野菜特有的香味,倒别有一番风味。

「嗯,什麽东西这麽香,快端来让我嚐嚐,肚子快饿翻了。」忙了一整天,总算有食物可吃了。

「南宫狂……」

一道高壮的身影走了进来,大刺刺地坐上椅子便喊饿,喉口一涩的北越清雪正要开口喊人。煮完粥的张大娘喳喳呼呼的大喊。

「你这饿死鬼喊什麽劲,你家娘子都还没用膳呢!你这麽大个子少吃一餐饿不死,先把你娘子喂饱了再说。」男人要疼妻子,有饭要让妻子先吃。

「她醒了?」刚一坐下的身躯倏地起身,快步定向床边。

炯然有神的黑眸对上一双水灵眸子,许久不曾扬高的薄唇轻扯一下,往上一扬。

「刚醒,可是气色还是不怎麽好,让她多躺着休息,千万别太劳累……喏,把碗拿好,别把粥给洒了。」她也该回去为一桌老小准备饭菜了。

拿着碗,南宫狂有片刻怔仲,他不晓得张大娘几时走的,深沉如墨的眼只盛载一张苍白小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就怕只是昙花一现的幻影。

直到一只细白小手碰了碰他手背,他才如梦初醒的咳了几声,端起严峻神色掩盖一时的失神,以及耳根微红的窘色。

「你……你身子还有没有哪里下舒服?」她的烧似乎退了,脸色不若前几日红得异常。

她没回答自身状况,只顾着查看他伤势。「你呢?你伤得比我重,应该没好得那麽快,伤口尚未痊癒就干些粗重的活,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听着她叨叨絮絮的关心:心里其实很爽快的南宫狂故意粗声一喝,「你罗唆够了没,不就是动动筋骨罢了,值得你大惊小怪。」

「小病不医成大病,小伤口放着不去管,化脓发炎,同样会让你少条胳臂缺条腿。」伤口一恶化,再来医治就来不及了。

北越清雪没发觉自己的口气像个爱唠叨的妻子,追问着丈夫的身体状况,没确定他真的健健康康,怎麽也放不下心。

「妇道人家就爱瞎操心,我以往率领一群部众出宫打……呃,打猎时,难免不带点小伤回去,我习以为常了。」他本来想说打劫,话到舌问又溜了一圈改口。

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事比喂饱百姓更为重要,但堂堂一国之君带着将领四处抢粮,形同贼寇,传出去总是不光彩。

「你习惯了,我却无法看着你有伤不处理,这是对我良心上的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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