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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贤持续安静著,时间过得越是久,Mickey的心思就越忐忑,想起以往自己对待赵思贤的种种,还真担心他在这事情结束後就把自己和Dunk赶回去,这不刚刚还把他弄到流鼻血。
正担忧著,赵思贤突然开口了,因为用手捂著嘴,所以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Mickey小心的问,“什麽?”
“……&@%……&¥……”
“呃,什,麽?”
“%……&&……%……%”
Mickey把耳朵凑近他嘴边,更小心的问,“什麽?”
“tmd上医院,我的门牙啊啊啊啊啊!!!!!!!!!”
D14 尘埃落定
D14 尘埃落定
Jacky带著旻文赶到法庭的时候,陈何的案子刚刚宣判结束,两个人带著一身融化雪水的潮湿站在走廊上,棒球帽挡住旻文窄窄的脸。
因为是结果毫无悬念的终审,所以几乎没人来旁听,连律师都觉得疲惫,宣判完毕就早早离席,陈何穿著囚衣,带著镣铐,被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带出来,眼窝凹陷的憔悴,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
旻文站在与他距离几米的位置看著,被Jacky抓住一只手臂,防止他冲动走上前,把自己的脸暴露在媒体的视线里。
陈何尽管脸色不好,神情却很泰然,心愿终了的轻松感觉让他毫无负担的四处打量,而目光在触过旻文的时候,霎时停住。
那里站著三三两两的人,隔著并不算密集的人群,看著被棒球帽挡住脸孔的人,只一眼,就知道他是谁。
陈何快步走过去,Jacky闪出身站在旻文隔壁,迎著陈何的目光,等他停在自己面前,这样在外人看来,陈何只不过是在跟他说话而已,毫无意外的,警察在那同时也发现了他,ZK出事之後一直在逃的他,今天想必再也逃不掉了,不过,这并不重要。
陈何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对他讲话,但他清楚,那些话,却并不是说给他听。
“你怎麽来了?”这声音有未经修饰的责备,更多的,却是宠溺。
“没什麽话,想跟我说吗?”旻文低下头,侧身对著陈何,微微动了动唇,声音小的只有近距离相处的三个人才能听得到。
陈何拧著眉,沈吟了一下,“看到我这样你开心了?”
低垂的帽檐下,旻文唇角向上扬,眼泪同时划到嘴角,“我早说过,小何笨的要死,演戏什麽的,根本不行!”
陈何一愣,眼神直率的向Jacky看过去,里面全是责备。
“你的宝贝那麽聪明,就算我不说,他也会全部知道,但是,如果他知道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或者他已经再无法与你见面,那麽,还不如让他现在知道,还能跟你见最後一面,这样对他来说比较没那麽残忍,你觉得呢?”Jacky很无辜的摊开手。
“呐,小何。”
“对不起,小文……”
“我爱你。”
“……”陈何瞪大了眼睛,看向Jacky的脸,却没将他看在眼中,泪水漫过眼眶,流到下巴上。
“我是,要小何爱著,才能活下去的,我不想死得太早,所以小何要好好活著好好爱我,这样我才能继续活著。”
“小,小文……”
“我爱你。”
“……”
“我爱你。”
“……”陈何低下头,抬起带著镣铐的手,蒙住泪水滂沱的脸,身後一片骚动,两个站在他旁边的警察皱了皱眉,走上前,一人搬住他一侧肩膀,推著他往前走,陈何赶紧抹掉泪水,执著的扭头看著戴棒球帽的人,耳边是仿佛永不停止的呢喃。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直到陈何被带出很远,才有两个警官走过来,向Jacky出示证件,说著那些不咸不淡的套词,Jacky闭了闭眼,安静的伸出手,听著金属锁套紧的哢嚓声,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而彼时,旻文早就退到人群之中,聪明的将一切隐藏的不著痕迹。
雪依旧没有停,似乎比刚刚更大,不知名大楼的天台上,莫相站在那里,许久许久却还是一动未动,韩阳走上前想带他离开这里,却被Tonny拦住,“去打电话,给赵思贤,让他随便,坐一辆什麽车,去哪儿都好,别在这里待著。”
韩阳看了看莫相,又看了看Tonny,七爷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这里交给我。”韩阳犹豫了一下,转身跑开。
Tonny让七爷扶著走到莫相身边,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两本护照和两个终结令的金属牌,莫相仍旧僵硬的站著,连眼睛似乎都未曾眨过。
七爷挺不忍的揽住Tonny的肩膀,“这孩子,不然让他到我那里住吧,就这麽一个人,我还是养得起的。”
Tonny摇摇头,伸出手轻轻抱住莫相,下巴搁在他肩上,“这麽久不见,都长这麽高了,我离开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莫相不回答,冻得僵紫的唇微微张著。
“对不起,虽然现在道歉来不及,可是,对不起,把你带上这条路,让你变成今天这样,对不起……”
Tonny放开莫相,抬起一只手颤抖得盖住莫相的眼睛,另一只手摸到他的腰间,脸依旧埋在莫相的肩膀上,“对不起,来世,不要再遇上像我这样的人,做个普通人,去享受普通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去拥有自己的爱情,去体会幸福的滋味。”
雪片漫天飞舞,划过Tonny和莫相的肩头,发出悲伤的哭泣声音。
一滴暖热的温红自Tonny指尖坠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仿佛是伤,永不痊愈。
莫相僵硬许久的身体好像终於被暖透,软软得贴著Tonny往下滑,下巴搁在Tonny肩膀上的时候,紫色的唇微微开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低头看著蜷缩在自己脚下的孩子,Tonny终於无法忍耐的转身抱紧七爷,放纵得大哭。
雪片持续的落在莫相苍白的脸颊上,却再也不会被体温融化。
韩阳一回到李氏就听说赵思贤进了医院,於是逼著Denny把车速飙到200赶过去才知道他不过就是走路不小心跌倒,以至於流鼻血和摔疼了门牙,一颗悬在喉咙里的心终於放下,只是思贤被医生打了镇静剂,睡得正香,韩阳坐在他床边待了一会儿,连续几天的疲惫加上事情终於得到解决之後的突然放松,让睡意无法抗拒,所以就趴在他身边睡著。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韩阳惊讶的发现自己跟赵思贤调了个位置,他躺在床上,思贤趴在他身边,於是一个激灵坐起来,惊到熟睡中的思贤,那崽子一个没坐稳,掉在地上。
等韩阳完全清醒过来,才确定死神的事情终於算是解决,几个月来压抑在心里的紧张与委屈爆发,揽著赵思贤的脖子大哭起来。
思贤开始还耐著心哄他逗他,抚著他的後背安慰他,後来被他边哭边断断续续念叨的话感染,也默默流起眼泪。
两个人发泄情绪完毕,已经半夜,韩阳哭够了觉得肚子饿,想去找点东西吃,思贤扯著他的袖子不让他一个人去,韩阳以为他还没从被狙杀的噩梦中恢复,一开口安慰他才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单独待著的时候遇到妈妈。
无奈之下韩阳只能带著拖油瓶去办公室找医生,谁知一出门,就看见医生站在走廊里抽烟,直觉一定发生了什麽事,韩阳拍拍思贤的头,示意他乖乖听话,然後径自走到医生面前,小声问,“怎麽了?”
发现是他,医生一个激灵,手里的烟掉在地上,慌乱的反身去拉一边的房门,韩阳的直觉再次发挥作用,抬手挡住关到一半的门,不顾医生的阻拦闯进去,里面不是普通的病房,急救室正中央一张孤零零的移动床,上面躺著个人,全身蒙著白色床单,只露出两只赤裸的脚,床单大约是胸口的位置蹭了一些血。
被不祥的预感紧紧抓住,韩阳走过去,慢慢掀开白床单,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小包子一样的轮廓,总是鲜有表情的冷漠,看人的时候不喜欢直视,看起来倨傲但其实只是害羞的家夥,韩阳把床单又向下掀,露出剪开衣服的单薄胸口,两根肋骨之间的位置,靠左,一道整齐的割裂伤,下手极快极狠,一刀割断主动脉,连肋骨都无法阻挡的凌厉刀锋,绝对不是寻常人做的到的。
韩阳闭住眼,将布单盖了回去,安静的问,“谁做的?”
医生站在身後,重新点了只烟,“给他命的人。”
“Tonny麽?”
“嗯,这孩子的命是Tonny给的,现在他拿回去,也算是天经地义,儿子你别插手这件事。”
韩阳深吸了口气,将胸口翻涌的冲动压下去,这时候响起敲门声。
“你在这儿啊,小To他又头疼,麻烦你过去……”
医生回头,看见七爷扒著门框往里张望,赶紧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去看Tonny,我儿子交给你安慰,莫相是他的朋友,事情变成这样,除了Tonny,他应该最难过,你好好表现。”
“啊?”没给七爷问清楚的机会,医生踩著怎麽听怎麽像逃跑的节奏消失在走廊尽头,七爷看看韩阳,韩阳只给他一个背影,七爷不得已转向赵思贤,思贤看也不看他,走过去把韩阳抱在怀里,拉著他出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七爷跟过去,坐在一边,“他的死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想多了,绝对不是因为想阻止他杀李 ,咳,赵总裁,Tonny才会下手杀他。”
“他没有一定要死的理由,我说过,只是要阻止他,阻止他而已!”
“他有一定要死的理由。”七爷长长叹了口气,用麽指和食指揉发疼的头,“说了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一定要怪谁,就怪那个叫陈旻文的孩子吧,他让不能有感情的莫相有了感情,却又在那之後抛弃了莫相。”
“那莫相也没必要丧命!”
“呵,那个世界的人,曾经做过杀手的人,是我们寻常人无法理解的,所以我只能相信Tonny的判断,只有他才懂得到底什麽是对莫相来说最好的结局,莫相那个孩子,与Tonny不一样,他除了杀人以外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会做,如果有个人能一心一意的爱他,把他带到正常的世界来,教会他如何生活,那麽Tonny一定是很愿意的,可是,现在事情变成,那孩子有了感情,曾经不会做的事现在还是不会做,而曾经唯一会的事,现在也不会了,然後又被人丢在这个他并不熟悉的世界里,没办法完成终结令,就不能停止作为杀手的命运,可是,他已经无法杀人,死在Tonny的手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才对。”
“你没办法说服我,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死对他来说是唯一的结果。”
“好吧,随你怎麽想,但是我要告诉你的事。”七爷挑起丹凤眼,“那孩子嘴里说出的最後两个字,是谢谢。”
手杖在光冷的地面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渐行渐远,韩阳把自己缩在思贤的怀里,良久,才幽幽开口“总觉得,杀了他的人是我。”
“如果这麽觉得,那麽就连著他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也算是对他最好的交代了吧?”
韩阳叹了口气,脸在思贤胸口蹭蹭,用牙齿咬他的衣扣,“你会把我宠坏的,就像糖吃多了一定会长蛀牙一样。”
“那样最好,不然我监督你刷牙?”
“我觉得,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曾经的我,绝对不可能这麽轻松就接受一个人的死去,更何况那人还与我相关,这样的我,你不会觉得陌生吗?”
思贤拖著韩阳的臀,把他又往怀里收了收,“我啊,早就不是曾经的我了,不是李氏的傀儡大少爷赵思贤,而是手里捏著K国黑道三分之一天下的李少,那,这样的我,你会觉得陌生吗?”
韩阳往後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著思贤,“你说真的?”
“真的啊。”崽子一脸坦率。
“你们李家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