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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下楼扔垃圾来著。”韩阳没回答,转头噎了一句。
崽子不正经的笑僵在脸上,讪讪收回抓土豆条的爪子,瘪嘴,“所以。”
“所以我都听见了,那个人是盛雪吧?”韩阳放下碗筷,转身,挺直脊背面对思贤,声音淡淡的没有情绪,眼眸沈沈如同死去,“你们,怎麽回事?”
“就……”思贤心虚,头垂得很低,别在胸口,“就那麽回事”
“哪麽回事?”韩阳往前,“你们是在恋爱?到什麽程度了?”
思贤第一次没有办法把握韩阳的情绪,余光瞥见韩阳的手没有攥拳,於是心里发抖,估摸著韩阳如果一巴掌挥过来自己能不能躲得过去,十有八九是躲不过去,那麽会不会脑震荡?
坦白,还是胡诌?
在猜不透的韩阳面前,思贤真心害怕起来,於是豁出去的决定坦白。
“到,什麽程度都到了,上过床了。”
“啊!”韩阳一挥手,一双筷子跳著滚到地板上,赵思贤脖子缩紧双眼死死闭住,等著韩阳揍他,半晌没动静,小心睁开眼,看见韩阳苍白一张脸,虚弱的让人心疼。
“哥。”
“怎麽,怎麽,你们,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啊!”韩阳站起来,带翻了椅子。
“哥,男人怎麽了!”
韩阳的视线里,思贤一连受伤的表情跳起来,直直与他对峙,“男人跟男人怎麽了,你别跟我说你瞧不起男人跟男人!”
不明白这崽子为什麽突然就吃了豹子胆似的跟自己吼,韩阳讷讷的,“男人和男人,怎麽能上床?”
“……”思贤脸颊抽筋,“哥,你什麽意思”
“我……”
“你要是站在道德角度谴责我,那你还不如一巴掌抽死我,男人跟男人怎麽了,两个人看对眼有情绪,就那麽玩了又怎麽了,比男人女人纯粹多了”说完抬起眼睛,忽闪忽闪,“你要是纯粹不懂该怎麽做,我免费给你扫盲。”
“滚蛋!”一巴掌揍过去,小崽子额头通红,倔倔的憋著嘴看他,忍著眼泪的模样让他心里抽搐的疼,“我不是,我也不是,我就是……”解释不清说不明白的懊恼,韩阳坐回去,却忘了椅子已经翻掉,人往下一沈,下意识的用手撑地避免摔倒,却刚好按在椅子腿上,平衡毁掉,人翻过去,头脸摔进椅子,巨大噪音。
思贤吓坏了,把韩阳扶起来的时候,韩阳脸上已经肿起一块,眼角蓄著淤青,差点就搁到眼珠的危机,小崽子心口疼的抽气,翻箱倒柜找药。
“我也不是,嘶……”眼角疼,韩阳抽筋,也不知道崽子是不是报复他,“你也知道,我就是保守,我是不懂男人和男人能怎样,那既然你们能……”他停住,脸浮起红晕,尴尬的,“既然你们能,那就一定有能的道理,就是,这些事我不懂,可我总是觉得两个人得有感情才能……才能……那样,所以,你跟盛雪……”
“哥~~”思贤娇嗔起来,“男人跟男人没那麽复杂,很纯粹的,两个人喜欢,情绪来了,脱了衣服就做,天亮了就还该怎样怎样,我就是烦女人没事儿缠在一起腻在一起那套,才不交女朋友的,跟盛雪就那样,两人都没伴儿,也都觉得对方不错,有需要了就做,高兴了就滚一起,不高兴了就各自待著,没你想那麽复杂,你看我一大好青年事业为重,哪有心思谈感情啊。”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韩阳心里硬邦邦癌症似的梗著那一块,慢慢融掉,莫名其妙的轻松,伴随著汹涌的罪恶感,然後十分不解的皱眉,“男人和男人,男人和男人……”
“嘿嘿,哥你想知道啊,是这样……”崽子看他脸色好了许多,立刻活跃的得瑟,凑在他耳边嚼舌头,韩阳的脸呼的红了,火车头似的从耳朵喷著热气,呆住不动。
崽子满意的收拾药箱拉著韩阳吃饭,整理一地狼藉,快活的洗澡。
擦著头发出来的时候韩阳已经睡了,睡的很沈,漂亮的脸带著伤,梦里皱著眉头,小嘴嘟起来,思贤凑过去,小心拨开散下的额发,轻轻勾著他挺直的鼻梁,指尖停在那张微红的唇上。
“哥……”俯身,在垂下的发梢触到韩阳脸颊时停住,双唇之间,只有咫尺距离,却无法再跨过,“哥……我真的……辛苦的快要死掉……我不想在你面前扮天真,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想对你……”
想毁了你,用最凶残的方式,撕碎那麽干净又漂亮的你……
牙齿咬紧,攥住毛巾的手颤著,骨节发白。
“哥,如果,我为你,放弃梦想,哥,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只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只跟我一个人在一起?”
你只要应我一句,哪怕只一个字,我断了手脚赖在你身边,一辈子当你天真可爱的傻弟弟。
可为什麽,你不回答……
“嗯……”韩阳梦里发出微微响动,思贤受惊的窜起,用毛巾捂住嘴瞪大眼睛观察,韩阳蠕动身体,侧头,安静睡著,嘴角扬起,似乎有淡淡的笑。
“哥……你不该,遇到我……”思贤抬手,抹去韩阳脸颊温热的潮湿,眼眶涌出的水,却停不下来,“哥,我真的,快疯了……”
那晚韩阳不知道做了什麽好梦,一早起来浑身轻松,除了眼角肿痛的淤青。
赵思贤倒像是不爽似的,难得起的很早,却很浓的起床气,五官抽在一起,韩阳趁他刷牙的时候帮他整理被褥,谁知道那崽子吐著白沫冲出来,烦恼的把韩阳扒拉在一边,被子就这麽给扔在地上,露出床单上一片潮湿痕迹,小小的一块。
韩阳惊讶的瞪大眼,看著思贤气急败坏的狠摔牙刷,脚步跺得震天,恶狠狠的龇牙,“没什麽大不了的。”
“思,思,思……”韩阳跟在後面一脸担心,让思贤更觉得无地自容。
“思什麽思!”
“不是……”韩阳摇头,终於还是严肃的握住思贤的手,“思贤,别太担心了,成年人如果白天工作太累,晚上也是有可能尿床的……”
“!”哄的一声,思贤崽子的脑袋在呼啸寒风中变成渣,沈默後一把抱住韩阳,一脸豁出去的坦白,“哥,我求你,那不是尿床……”
“啊?”
思贤扒住韩阳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韩阳的脸熟成一颗番茄,蔫著低头,木木的,“那不然,思贤,你叫盛雪,过来吧,我去希涵那边住一晚。”
“不许!”刚还看好戏似的欣赏他一脸害羞的思贤,小狮子似的跳起来,“以後不许单独去白希涵家!”
“啊?为什麽?”
“他会对你做那样的事情的!”
韩阳习惯了崽子笃定的无理取闹,皱眉不理他,扯扯他睡裤松松的带子,“换了吧,我给你洗洗,湿著多难受。”
赵思贤愤怒的脸立刻变成尿了床的小孩子一样又羞愤又委屈,提溜著裤子往浴室跑,进去了还探出头大声喊,“我说话你别不信,白希涵绝对会对你做那样的事!”
“什麽事啊……”
“就是昨晚我给你讲的,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棉被从韩阳手里滑脱,而後那双僵硬的空空手操起枕头狠狠砸崽子的头,“你tmd都当人跟你一样呢!那种事也做得出来!”
“哥”崽子突然捂著枕头认真起来,“我问你,如果白希涵想著你尿床,你会觉得他恶心吗?”
韩阳背光站著,思贤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突然安静下来,安静的令人发怵,还以为他会生气,谁知韩阳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那麽,要看他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会那样,还是单纯的想要跟我做那种事,才会那样?”
“哥?”思贤慢慢站直,不思议的瞪大眼看著韩阳,“白希涵,是不是跟你说了什麽?”
“说什麽?”韩阳摇头,“我只是觉得会不一样啊,昨天你说的话我也有想过,所以我觉得,如果是因为喜欢才那样,我可以接受,因为喜欢的话,就会变成没有办法控制,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办法克制,所以是可以理解的,也不能怪他,不过如果是为了享乐或者发泄本能才那样,我大概会揍他。”
“哥?”微薄的晨曦里,韩阳温柔的笑脸如同朝阳幻化,思贤却彻底陷入迷茫。
韩阳他,是懂还是不懂?
关於爱情,他是懂,还是不懂?!
谁来告诉我
谁来救我
我真的……快疯了……
D13 新年
D13 新年
如果想清楚,事情就是那麽简单,只要活著,就有翻盘的机会,所以,哪怕痛苦,也要继续活著,新年立志,我要把那根刺,磨成珍珠
──Chris
我的新年愿望,许在烟花绽放一刻,然後,同花火一起湮灭……
──希涵
新的一年真的来了,他觉得,他是真的长大……
──韩阳
…… ……
x历的新年,最重要的节日,最大张旗鼓的传统,腊月二十七赵思贤从公司抱回来一箱咸鸭蛋,跟韩阳说,那是挺重要的福利,韩阳忍痛把它们分成三堆,一堆给盛雪,一堆给希涵,一堆给Chris兄弟俩。
第二天赵思贤翻冰箱的时候,一声惨嚎,哥,你吃那麽多咸鸭蛋,会变成耗子的!
韩阳一巴掌揍得崽子跟冰箱里躺著的榴莲,没扒皮的,亲得密密实实,我跟你丫说了八百遍了,那是蝙蝠!谁吃了!送人了!
为什麽啊!!崽子干嚎,那我最爱吃的,你不也爱吃麽,我还特意抢的呢,水果儿我都没要,就抱著咸鸭蛋不放来著。
不能吃了,韩阳痛苦的皱眉,我真胖了,这麽下去,开学会死人的T T
那留著给我吃,崽子啃干馒头,眼泪汪汪的思念著红心咸鸭蛋。
你也不能吃,韩阳严肃的摇头,一把捏住崽子肥嘟嘟的腮,晃荡,看你这脸,跟门口小饭馆里卖的千层饼似的了都!从今天开始,只许吃蔬菜水果!
崽子为这事儿呕了好几天气,就是不敢发脾气,在盛雪家偷吃一根火腿肠,还得刷十遍牙才敢回家,结果被韩阳发现他牙龈肿的厉害,断定他是缺维生素,指定他每天必须吃十个番茄,以至於此後很多年,他看见番茄就脸色发绿喘不上气。
大年夜白天,Chris一早就打电话过来,韩阳去晨跑,崽子摸不到手机,一骨碌从床上掉下来,黑暗里看见韩阳被窝有什麽闪烁不停,迷迷糊糊摸过去接了。
啊,Chris哥,还没睡呢?都几点了?嗯,早,挺早?啊,起来了?夜寻啊?什麽?六点了?你去美国了?时差啊……
旁边胖子吼了句什麽,思贤把手机拎远,蹭著韩阳枕头拉过被子盖上,顿时周围都是韩阳的味道,铺天盖地蒙得他全身发烫,嘴角咬著韩阳的被子,两眼发红。
知道了,起来就过去?什麽时候?下午吧,一般上午我都不起来,低血压,嗯,我哥?跑步去了吧,下雪了?下金子他也一样去,就是得比平常多带个盆儿接著,知道了,接回来分给你,什麽鸭蛋?过年不吃!多不吉利,吃也配著油条一起吃。什麽?做梦呢?你开玩笑了吧,我压根儿没睁眼,嗯,嗯,嗯……
不知道扯了几句,崽子呼呼睡过去,手机也没挂。
韩阳回来的时候把崽子从床上拎起来,甩著枕头满屋追著他打,赵思贤你丫的,我说了多少次了!睡觉流口水的人不要睡在别人的枕头上!你别跑!!
重装之後的YS比原来更显大器,纯墨色的基调搭著妖娆的暗红,哥特式的花纹拧出鬼魅气质,吊高的穹顶却有著低调的富饶堂皇,宗教的神秘与贵族的骄傲融合,另有不同的味道。
韩阳很喜欢,赵思贤也喜欢,几乎没有人不喜欢。
一群人挤在一起热闹,韩阳就想起第一天踏入YS的时候,恍惚间竟然半年就这麽过去,眼神溜了一圈,还是那一天的那些人,只是少了叫安冉的穿白衬衫的干净男孩。
那孩子本就不常来,来了也是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