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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到底怎样才是他？
“真的？”听到这话，崔少爷脸上难藏喜色，却又在下一刻察觉自己的坦率，正色之後咳嗽了一声，“我还要请俊叔多多关照我才对，我做小辈的，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俊叔多担待。”
不管是真是假，韩阳只觉得崔少爷对俊叔的态度没有最初那麽冷淡了，也许俊叔也这麽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了些温暖，随手拍拍韩阳的肩膀，“行了，你们年轻人聊，朋友很久没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临走之前，俊叔俯在韩阳耳边小声，“这个崔正启，是李氏最重要的客户之一，交给你了。”
客户？这个人，不是摄影师？
韩阳当真一头雾水，可俊叔走得太快，他没来得及问清楚，只听见崔正启很高兴似的邀请，“韩阳，这边。”
“诶？”被崔正启没头没脑的拖著胳膊跑，连背後盯住他看了很久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也没能察觉。
在这属於李氏的，混乱的夜……
看见穿著黑色西装的人慢慢走过来，一脸悠闲著半躺在椅子上的白筱云立刻收到报警似的起身，拍了拍胸口的坚果屑，起身迎上去，“哥，去哪儿了，怎麽这麽慢？”
白啸云脸色不大好看，沈默著坐在筱云对面的位置，灌了一杯烈酒，再倒第二杯的时候被啸云捏住手腕。
“怎麽了？赵思贤他说什麽了，还是韩阳说什麽了？难道忘了我们了？不至於吧，才三年……”
“不是！”
“那是什麽？难道，韩阳又三言两语把你说心软了？”
“我没机会跟韩阳说话，跟思贤打了个招呼，约时间以後吃饭，但是韩阳……”
“韩阳怎麽了？我看见俊叔那个x人刚刚扯著他到处现呢，弄得韩阳像个不小心掉进狼窝的小绵羊似的，一脸傻呆呆的等人吃他豆腐。”想起韩阳茫然的尴尬表情，筱云忍不住喷笑，“这小子真是太单纯了，下次见面绝对得好好教教他，让他离俊叔那x人远点，不然被人卖了还……”
“筱云，我们完了……”
“什麽？”筱云侧头，正对上啸云凝重的神情，於是愣住，再不敢开玩笑，“怎麽了？”
啸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真是tmd，那个崔正启，居然跟韩阳是旧相识！”
“我x！”筱云用力一拍桌子，引起许多人侧目，筱云立刻弯起好看的眉眼，狸猫似的笑著赔礼，等没人看他们之後，才弯下腰凑到啸云面前，小声说，“哥，不至於吧，谁不知道崔正启那小子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啊，为了利益是六亲不认的主儿，才能让EM发达起来，旧相识也不影响我们跟他之间的合同吧？毕竟他比谁都清楚是我们的货更好啊……”
“呵……”啸云一巴掌拍在筱云脸上，轻轻的用麽指压他的鼻尖，“有那麽简单就好了，如果我还没瞎的话，我可以百分百肯定，那个崔正启，爱上韩阳了。”
“噗……”
啸云推开筱云爆发的脸，扯出两张纸巾贴在他脸上，“你给我小点动静，今天晚上这屋子里的人，全都不是简单角色，别那麽不谨慎。”
“有没有那麽邪啊，韩阳这人的确不错，但是……这也太扯了吧，那崔正启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麽。”
“就是这麽邪，落在我身上了，我就得担著，做好心理准备吧，胖子，那姓崔的，说不定明早就会打电话给我了。”
“我K，赵思贤那崽子不能就为这麽点儿生意就把韩阳卖了吧。不行，我去找他……”
“回来！”
筱云起身又被啸云硬拽回来，跌倒在椅子上，闹出动静，啸云皱著眉咂嘴，刚准备教育他，耳边就响起调笑声。
“你们俩还真是热闹，看你们这麽有朝气，难怪白氏最近这麽有活力呢。”
啸云身子一僵，放开抓住筱云的手，慢慢直起背，转身，“俊……俊叔，好久不见。”
突然出现的人没有不受欢迎的自觉，大方的拉了把椅子坐下，往空掉的酒杯里倒酒，也不看啸云，自顾自的说话，“你是不想看见我吧，我知道你跟小贤是旧相识，不用介绍你们也行，还以为你们能聊得挺好，怎麽，你们兄弟俩，从进门就坐在角落自己玩，难不成忘了小贤是你们在C国时候一起玩的人了？”
啸云坐下，对筱云使了个眼色，筱云怏怏的离开。
“小贤今天晚上想必有很多人要招待，我们是熟人，就没那麽多讲究了，自己招呼自己就行了。”
“呵……”俊笑，喝掉半杯烈酒，“我替小贤办这麽个宴会，倒是便宜了你，今晚又认识了不少有用的人吧，啸云，这份礼，什麽时候还我？”
转头看见啸云脸色微僵，俊笑得云淡风轻，帮啸云的酒杯添到一半，“好啦，俊叔跟你开玩笑的，这些，就当送你了，也不求你还，只求你别天天拆俊叔的台就好啊。”
啸云抓住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俊叔哪里话。”
“我们小贤，初来乍到的，啸云，算是俊叔求你，以後，手下留情点儿，你那斩尽杀绝的手段啊，有的时候连我都怵，别说小贤还是个孩子了。”
“呵……俊叔这话可真是严重了，我那点小手段，对俊叔您来说，可是班门弄斧啊。”
俊不理他言语中的嘲讽，给自己又添了半杯酒，“曾经关在一个屋里一起打架的朋友变成对手，啸云，你心里，怎麽想……”
筱云被啸云支开，不高兴的一个人穿过略显拥挤的大厅，想著要不要找个漂亮的妞儿一起跳支舞，以小小报复一下白啸云对他的不信任。
他就算是再讨厌俊叔，再有偏见，也不会傻到在这种场合被那个x人激怒而做傻事，真是……
正烦著，突然一抹白色身影闯入他视线，筱云眼珠转了一圈，笑著抬手招呼服务生，拿了两杯红酒向那个靠著落地窗往外看的人走过去。
“哟，今晚上怎麽这麽安静啊，一个人待著。”
穿一袭白色西装的男人似乎在想什麽事情，被筱云突然的搭讪吓了一跳，木木的收起看向远处的视线，转而看筱云。
“筱云？”接过筱云递过来的红酒，那人松了口气，“怎麽没陪啸云？”
“我不陪他，不正好给你机会麽，安冉。”
安冉愣了愣，脸上有委屈的表情，“你说什麽啊。”
“少tmd跟我装纯情了你，这个圈子里，除了俊叔那个x人，就tmd你最淫乱，你把自己弄成今天这样，还惦记著我哥，我是该佩服你的长情呢，还是该骂你不知羞耻呢？”
安冉秀气的脸红起来，握住酒杯的手微微发抖，“筱云，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讲话！”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连做梦都想著要我的命呢？”
安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筱云，片刻那不知所措的脸突然凶狠起来，“你该死！如果不是你，啸云就是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走这条路！”
筱云挑衅得一扬下巴，冷笑，“你tmd怎麽不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跟我哥两情相悦了，如果不是你，我哥tmd至於现在一到阴天下雨嗓子就疼的说不出话闹发烧麽！如果不是你，我哥至於废了一只手麽！”
安冉盯著他看了一会儿，连声音都开始发抖，“这是我跟啸云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欠他的，我会还！”
“还？开什麽玩笑，到了今天，你还了什麽啊，除了千方百计的至我於死地，你还干了别的什麽？”
“我……”安冉被气到脸色苍白，却也无可辩驳。
半晌，筱云把杯中的酒喝光，酒杯丢在一边，抹了下嘴角残留的酒渍，“你跟崔正启挺熟的吧？”
“只能说认识而已。”
“床上认识的？”
安冉紧紧抿著唇，因为忍受屈辱，拳头攥紧到发抖。
“这麽多年，你跟他上过不只一次床吧？”
“你到底想怎麽样！”
筱云翻身趴在栏杆上，往外看，“我哥遇到大麻烦了，你不是想还他吗？”转头，灯光晦暗里目光炯炯的看著安冉，“这次就先还一点吧。”
“……”
“从前Lee要你怎麽去诱惑崔正启的，现在你就还怎麽做，多做一次少做一次对你来说没区别吧，而且，用身体去交易这种事，你不是最擅长麽。”
安冉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牙齿咬碎，沈默片刻，冷笑，“你的话，来求我，还不如去找李忆，凭你曾经跟他的关系，比来找我可靠多了吧。”
“安冉你！”筱云抡起拳头，被人从身後抓住，回头刚想发作，却看见啸云表情冷硬的脸。
“啸云……”安冉看见啸云之後，就好像是春天被唤醒的枯草，笑得双颊粉红，“你去哪儿了？我刚还跟筱云问起你呢，说什麽时候一起吃饭，从你回K国，我们都没怎麽见过面，我……”
“下次吧，我们还有些事，先走了。”啸云冷著声音，从头至尾不曾正视安冉的脸，对安冉礼貌欠身，拖著筱云快步离开。
敞开的落地窗前，只留下安冉孤单落寞的影，笑容僵住的脸上，慢慢浮现欲哭的表情，墨色的瞳里，挤满了叫嚣的情绪，最浓烈一种，是赤焰的红。
“呼……”
赵思贤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一晚上接连不断的应酬耗光了他的力气，人群里有几个瞬间他瞥见韩阳被俊叔拉著到处走，他想著抽空过去问问韩阳，俊叔都给他介绍些什麽人认识，可终於抽出空的时候，寻遍了大厅的每个角落，也没能找到韩阳的踪迹。
俊叔说韩阳遇到了许久之前的朋友，所以跟那人去楼上房间叙旧了，思贤想一定是啸云和筱云，四下看了一圈同样找不到那两兄弟之後，便放心的继续第N轮应酬。
跳舞跳到脚尖发痛，身上染了各种香水味混在一起，熏得他头晕目眩，想想曾经与韩阳一起过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返的遗憾在心里挖了个巨大的洞，风吹过时候，是冰凉的寂寥。
即便这样，他知道，自己休息一下，喘那麽一口气，还是要戴上面具重新去应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意气风发的。
这种日子……
真tmd！
思贤用力把酒杯砸在桌上，这一晚上喝了多少他都记不清，也不是千杯不倒的辆，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跑去洗手间强迫自己吐一阵。
身後有嘻索的动静，思贤这才惊觉在这种绝对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偏僻角落，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一边想著幸亏刚刚没抱怨出声，一边整理好表情，挂上浅笑的面具，起身。
有个人从两个并排摆放的小沙发中间的空隙中慢慢爬起来，动作摇摇晃晃，一副喝多的样子，思贤看他动作实在吃力，於是好心的凑上去，握住他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拎出来，扶著他坐在沙发上。
等那人坐稳了他才认出，这是ZK集团新任的董事长，陈何。
刚刚见面彼此打招呼的时候，这人还好好的，怎麽转眼就喝得不省人事了？
“陈先生，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拿杯水。”他小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回来的时候陈何已经将自己在沙发上蜷缩成一个团，原本瘦小的身体看起来更小，可怜兮兮的。
“陈先生，喝点水吧，能不能告诉我您助理的电话，我请他来接您回去，或者，您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过一晚。”
“不要……”陈何终於讲话，嗓子哑得厉害，慢慢抬起头，抓住他的手臂，“不要叫任何人。”
“陈……先生……”
魔法消失的夜里，人们带在脸上的扑克面具也卸掉，陈何这个人，将憨厚可靠的笑容做成面具戴在脸上，而这面具之後，是一张被痛苦蹂躏到憔悴不堪的消瘦面容。
思贤突然有点同情这家夥，ZK集团董事长，何其令人羡慕仰望的位置，可他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快乐。
陈何用力的看，终於看清楚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边整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