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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加快速度,楚韵歌忙阻止他,“二哥,小心,湖岸边有暗流,你的力不及那汉子,划不过去的,咱们丢舟游过去。”
湖岸虽就在近前,但却游了近半个时辰才到岸边,手脚并用的爬上湖岸,两人如同落荡鸡一般,楚韵歌面带笑容,楚韵远却怒不可遏,伸手摸出腰间包着烟火的油纸包,在湖中泡得久了,油纸包已被水浸了进去,幸好还有一枝烟火和一小块火绒可用。
放了求援的烟火,坐在湖边,楚韵歌眨着眼睛,盯着湖水出神,不知在想什么,楚韵远不敢打扰,又怕那汉子追来,也紧张的盯着湖面。
幸好半个时辰之后,家人便赶来,上了马车,楚韵远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楚韵歌伸出手掌,不停在手中画圈,不知画了多少个圈,他才仰头对楚韵歌灿然一笑,“二哥,咱们回隐龙岭。”
“小弟,你不是要请高人吗?”楚韵远有些吃惊,“司马家的人虽然恃才傲物,但据史书记载,司马家的人精通阵法……”
“放心吧,我保证我们回到隐龙岭,不出十日,司马家的人就会上山来了,”楚韵歌淡然一笑,“适才我破了他们的九宫八卦阵。”
回到客栈,勿勿的收拾了行李,连夜便踏上回路,楚韵歌翻看各朝各代的名臣录,司马家的人第一次被记录名臣录中,是七十年前,当时边越并不如后世这般富足,司马居正时任宰相,主持裁决军政大事,他上任的初年,便实行了一系列的变法,他下令清查地主隐瞒的田地,对于隐瞒不报的地主实施鞭刑,又改变了赋税的制度,一举扭转国库年年亏损的局面,又任用了李成光,梁继忠两名大将,整饬边镇的防务,在任的第十年,花费七十万两银子,开挖了通州渠,将南地没有田地的农民迁移到北方,使得原来的荒地,变成万亩的良田……
司马居正的确是一代明相,他死后,非旦无钱买块坟地,甚至连家里都无余粮,当朝的皇帝感其清廉,下令恩赐了一千两白银和一块坟地才得以落葬。
随后的四十年里,司马家连续出了七位宰相,除两位因为失职被免之外,其余的人都有不凡的建树,随后司马家的人虽未及宰相,但在朝中也司掌要职,及至十七年前,司马家被人揭发谋反,所谓的人证和物证,无需细细推敲,便可看出明显的破绽,当日的皇帝定然是急切着想要除去司马家,所以即使明知司马家是被陷害的,也下旨灭了司马家的九族。
斜靠在躺椅上,楚韵歌将手中的名将录递给楚韵远,“二哥,你觉得司马家当年的案子是否令人疑惑?”
“其实说白了,就是当时的皇帝想要除去司马家,至于有人揭发,只不过是碰巧而已,否则怎会短短的三日便下旨抄家灭族,”楚韵远接过名臣录,放在一旁,“我只奇怪,当日皇帝为何如此的嫉恨司马家?难道司马家的人掌握了什么皇帝的秘密不成?”
初时也是这般猜想,但是那时,司马家的人已经远离了朝政的核心,虽然身居要职,但无关紧要,究竟为什么当时的皇帝要灭尽司马家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谋反吗?若是谋反,为何被揭发的人之中,单单是司马家被灭了族,其余的人,只是被流放了事。
这似乎是一桩悬案,当日初任宰相,清理前任遗留的案件之时,清楚的记得当时特意将司马家的卷宗挑出,细细看了数遍,想找出蛛丝马迹,但卷宗的用词极为含糊,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随后调用了无数的卷宗,想加以佐证,但凡是与那朝司马家所有的卷宗都被秘密销毁,令司马家被灭族显得更加的神秘。
“小弟,”楚韵远安顿好一切,疲惫不堪的靠坐在车窗边向外张望,“司马家的人真的会归附我们吗?”
“从目前看,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楚韵歌颔首而笑,罕见的得意,“司马家的人想出世了,以继善的性子,只要他发现司马家的人还存于世,无论司马家的人多么的精通阵法,无论要灭掉司马家需要耗费多少的人力与财力,继善都会除之而后快,在边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们,让他们安全的活下去,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若是他人,定然会置疑楚韵歌,他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以一已之力对抗倾国之兵,但楚韵远却深信不疑,“小弟,若司马家的人果真来归附,你要如何让他们得到继善的认可?”
“很简单,”楚韵歌微微一笑,“投其所好,继善目前最怕的,便是龙皇和龙鳞黑甲,九宫八卦阵是传说中最厉害的阵法,只要我将九宫八卦阵的阵法图交给继善,保司马家的人三年平安,继善会同意的,三年之后,继善还能不能做主就不一定了。”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六章 第六节 招贤(下)
第六章 第六节 招贤(下)
终于在落雪前回到了隐龙岭,果如楚韵歌所料,常璇玑自他们离开隐龙岭的第二日便回到了山上,住在后院,楚韵歌不便追问楚韵清是否让常璇玑去过校场,幸好上岭的当天傍晚便下了一场大雪,操练暂时停止了,改为由卫辉宗传授兵法。
楚韵远细细的追问家人,楚韵清的确带常璇玑去过两次校场,幸好龙飞机敏,立刻就下令就地休息,就算常璇玑果真看过操练,所知的,也不会多。
上山后,趁着雪不大,再次将常璇玑和楚韵清的夫人送下了山,楚韵歌怕楚韵清与常璇玑接触过多,找了个借口将楚韵清留在山上,准备冷置一段时日,再与他细细剖析其中的厉害关系。
转眼便到了隆冬,雪一日大过一日,转眼便封了山,司马家的人始终没有出现,楚韵远心下疑惑,但楚韵歌每日里与龙飞和卫辉宗纸上谈兵,纵谈六国的局势,始终找不到机会与他详谈,楚韵远虽不相信楚韵歌的推断有错,但上山的路早在一月前便封冻了,即使司马家的人真的想上山,也必等到明年开春。
诸多的事需要忙碌,慢慢便将司马家的事置之脑后,冬至这一日,用过汤圆,楚韵远正要回房核算帐目,却被楚韵歌唤到了他屋。
因为怕冷,楚韵歌的房中摆。放了一大四小五个火盆,分别放在屋中和屋子的四角,刚刚坐下,便浸出满头的汗,“二哥,我估算时日,司马家的人明后两日许就会上山,你命人留意一下。”
禁不住愣住了,追问道:“上山?此刻。上山的道路早已被冰封冻了,他们如何能上得山来?”
“我也不知,”楚韵歌满面笑意,“如。果他们不能上山,他们就不是司马家的人了,二哥,你吩咐人连夜打扫出静和淑院,待司马家的人上山后,安排他们住在哪里。”
“是。”
楚韵远站起身,正准备告辞,楚韵歌又将他唤住,“二。哥,大哥这几日如何?”
如何?楚韵远愣住了,这些时日繁忙不堪,早已将楚。韵清忘至脑后,根本没有观察过他,讷讷道:“不知道,这些时日我……”
“二哥,”楚韵歌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没有关注。过大哥,但是我关注过他,大哥这些时日,失魂落魄,每日里常到山门边张望,他心里清楚无法下山,但是他想下山,他与大嫂平日里相敬如宾,似朋友多过于夫妻,能让他如此想下山的人,便只有一人。”
“那如何是好?”楚。韵远想到当日自己的情形,看样子,大哥也把持不住要陷进常璇玑的陷阱之中,禁不住大急,“我去找他……”
“二哥,现在暂不宜惊动大哥,”楚韵歌紧皱着眉头,“待司马家的事了结之后,我亲自找他。”
忐忑不安的回到后院,召集了人将静院和淑院所有的家具、摆设尽数搬走,又命人烧水将两处院落清洗干净,再点燃屋内的火盆,烘烤至明早,所有的水渍消散后,便可入住,看着雪洞似的房间,楚韵远禁不住苦笑,传言中,司马家的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是宰相的不二人选,但是否真如传言一般,还是言过其实,也许明日早间便可见分晓。
回到屋中,略略的合眼,天已大明,楚韵远心中有事,挣扎着起身,梳洗过后便赶至楚韵歌的房中,走到他居住的庭院外,却见他穿戴整齐,急急的从院门走出,远远看见他,便招了招手,“二哥,快随我来。”
心中猛跳,难道出事了?走到楚韵歌近前,这才发现他满面的兴奋,并肩而行,忍不住问道:“小弟,究竟发生什么了?”
“二哥,他们在山门边发现了一些东西,如果我猜得不错,应是司马家的人到了。”
加快脚步到了山门边,那里已经围了一堆人,看见他们,忙分散开来,走到近前,原来是两个箩筐,左看右看,这两个箩筐都只是寻常挑土所用,没有什么异常,疑惑的转过身,楚韵歌面带微笑,眯着眼睛看了看下山的路,然后转过身,“二哥,咱们去凌烟崖看看吧。”
凌烟崖是隐龙岭最陡峭的山崖,直上直下,取名凌烟的用意是只有向上飘飞的烟才能到达顶端,如此的天险,平日里,连驻守的人都不曾有,难道今日司马家的人是从凌烟崖上山?
这般想着,脚下却加快了脚步,远远看过去,凌烟崖旁仍然是一马平川,覆盖着厚厚的雪,何曾有半个人影?心下一松,随后又是一紧,若司马家的人上不了山,这可如何是好?
走到凌烟崖旁,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断断续续自山下飘来,心下大惊,这笛声不知如何吹出,竟然能到达山顶,就这笛声,司马家的人也不可小觑,初时对司马家的疑惑,此时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屏息等候,看他们究竟如何上山,想到传说中司马家的人种种的神奇作为,禁不住有一丝莫明的兴奋和难耐的焦急。
笛声响过半柱香之后,眼前黑影闪动,两只大鸟自山下飞了上来,它们落地之后,扑打着翅膀,将崖边的雪拂开,露出坚硬的冻土,随后大鸟紧紧站立在一块,一动不动,接着,一只小小的黄鸟叼着一根丝线飞了上来,围着那两只大鸟绕了一圈,再闪电一般飞下了山,过了许久,只见丝线一点一点的移动,非常的缓慢,若非定晴细看,根本无法觉察出丝线的移动。
坐在暖幄之中,看着那两只大鸟,它们已一动不动的立在崖边一个时辰,此时,绕在它们身上的丝线已经换了四次,一次比一次粗,此时已有小指粗细,移动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楚韵远抱着暖炉,仍然冷得发抖,不由有些佩服训练这两只鸟儿的人。
再等了一个时辰,绕在那两只大鸟的绳子已有半臂粗细,此时,绳子已经不再移动,初时微微颤动,然后颤动的幅度渐大,楚韵远站起身子,本想到崖边张望,眼前红影一闪,一个瘦弱不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翻身上崖,她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两只大鸟,然后自身后取下一个包裹,那包裹里是手臂粗细的两枚铁环,那铁环上端是一个足以容纳两臂粗细的铁圈,铁圈下尖锐的铁钉,铁钉极长。
那女孩子在冻土上查看片刻,便找准了位置,将铁环放在冻土上,返身自包裹中找出一块铁,不停的敲击铁环,她看似娇弱,便力极大,很快便将铁环钉入冻土之中。随后取下腰后系着的绳索,将绳索穿过铁环,扔到山下。
这一次,绳索在铁环中飞速移动,看样子绳索的一侧系了物,另一侧则用力的拉动,半柱香的功夫就将一个竹篮传上岸,那女孩子将竹篮中的东西搬出,再将竹篮扔下,这般重复数次,崖边放满了木块和铁柱。
那女孩子第七次将竹篮扔下山后,只见绳索在铁环中慢慢移动,约有半个时辰才重返山崖,竹篮中却是一个男子,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