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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若平在房门口疲惫地解释,“所以刚刚检查王组长的尸体时,我就把枪里的子弹都取出来了。”
江太太双眼圆睁看着若平,身子颤抖了几下,然后放弃似的低下头,没有再说话。连挣扎都放弃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唐组长对若平做出佩服的手势。
“干得好,名侦探!”阪井也说道。
江太太低沉的声音从低垂的头下传来,缓慢而哀怨。
“你知道吗?你这么做,一点也不仁慈。”
若平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看着头部低垂的女人。
夜色深沉,杀人剧落幕的同时,外头的风雨也悄然停止了。
尾声 你所爱的人
“这次的事件我永生难忘。”夏瑀望着夜色,说。
当晚,若平与夏瑀坐在二楼一扇可以欣赏夜色的大窗前,啜饮着咖啡。
“的确是很难忘。”若平心有同感地回答。
“原来当时你已经取出子弹了,难怪大家赶上楼时你一点也不慌张。”女孩清丽的脸庞半望着他,凝眸说道。
“嗯。”若平避开她的眼神,没再答话。
“也许那时你该让她自己了断的,你不觉得吗?当然,这种事很难说,逃脱阴霾或是立刻解脱,何者较佳,这见仁见智……”
“……有时候你体内会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左右你的选择,你也无法明白背后的原因……”
“哦?”夏瑀似乎有点惊讶。
“可能有点抽象……算了,不谈这个,”他语重心长地呼了口气,“警方似乎明天就能赶到了。”
“好像是。”
“你就要回去工作了吧。”
“当然呀,不然呢!”她顽皮地笑笑。
“不,没什么。”
这时,夏瑀神情突然认真起来,看着他,脸上的率性顿时消失,取代的是沉静。
“很高兴认识你,名侦探。”
“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若平回望她,报以微笑。
“希望有机会能再见面。”
“嗯。”
谋杀案发生后两个多礼拜。
若平从大学回来后,回到公寓,在信箱内发现三封信。
一封是张甫明写来的,他很感谢若平替他洗刷冤情,关于小说被盗用之事,他目前正托人循法律管道积极处理中,并约若平改日一起吃一顿饭。
第二封是阪井诚司写来的,内容说明这次因为他太大意所以才会给凶手所骗,希望下次能再与若平较量一番,并期待他能到日本游玩。末尾留下他在日本的住址与电话。
第三封信则是夏瑀写来的。
若平读完后,心里头一阵感慨。
当警方到达,他们离开山庄后,若平便没有再与夏瑀见过面。
“不知名的力量左右你的选择……”
也许,也许正是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阻止他继续进入她的世界,他们的邂逅仅止于那几日。
应该说是他的直觉正确吧。
望着手上那封信,他怅惘起来。
那是一封结婚典礼的请柬。
原载《推理》,2003年第227期
蓝色的碎屑
孙丽萌
1
蓝色的碎屑缓缓地在媛眼前飘来飘去,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只有舒诧异地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咱们走吧。”媛醒悟地莞尔一笑,挽住舒的胳膊,小鸟依人地向前走去。
“媛,不对啊,你怎么在发抖?”舒敏感地搂紧她。
“没有啊,你那是错觉。”媛仰起脸来,美丽的眸子清纯透明。舒是媛的男朋友,也是媛在电台的搭档。此时,他和所有恋爱中的男人一样全身心地爱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真的无法从这张充盈着幸福的面孔上看出刚才的感觉,他想说:这两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话出口时却变成了:“想吃点什么?”
“你知道的……”媛撒娇地撇撇小嘴。
“那好,我们去吃海鲜。你等着,我去开车。”舒说着,有力的臂膀一松,高大的身影向停车场走去。
媛看着舒的身影一晃一晃地走远,那蓝色的碎屑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依然缓缓地在她眼前飘来飘去,似乎要将她缠绕起来。“天……”她哽堵的喉咙只来得及发出呓语般的尖叫,一阵强烈的恐惧感,使她不顾一切地横穿马路向舒奔去,马路上顿时传出一阵汽车刺耳的刹车声和路人的惊呼……
被惊动的舒一扭头恰好看到媛疯狂地穿过六车道的马路,身后是汽车的鸣叫和司机的骂声。还没等他作出反应,媛已经扑进了他的怀抱。
“媛,你怎么了?怎么了?”舒全然不顾马路上愤怒的司机们,用力地从怀里拽出几乎崩溃的媛。他看到媛那张秀美的脸已淹没在了恐怖和汗水当中。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可仅仅张了张嘴便浑身一软晕了过去。他顾不上对围上来的人们解释什么,迅速地分开了人群把媛抱上了汽车。
一定出什么事了。舒飞快地开着车,脑海里却在飞速地翻捡着这感觉的出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如果判断正确的话,应该是两天前的那次采访。可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医院就在前面,舒顾不上想得更多,他一打方向盘准备拐进医院。
“舒,不必了……我没事……”一只冰凉的带着汗水的小手碰了碰他的臂膀。
“你醒了?”舒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媛,松了口气,“还是让医生看看好。”
“不。”媛说得很坚决,这让舒大感意外,以至于不觉猛地刹住了车。
媛并不解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舒注视着媛,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离开了医院。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舒关切地问。
“我……我怀孕了。”媛轻声说。
媛简直是出语惊人,对于舒来说这比刚才媛突然冲过马路还要令他吃惊。“什么?”他猛地又是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媛甩到挡风玻璃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场惊魂未定后,媛羞涩地说。
“你……凭什么要你说对不起?媛,媛……我们马上结婚,马上……”舒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将媛拥在怀里。
媛静静地任由舒搂着:“不……我不能。”
“为什么?”舒问。
“舒,你知道的。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是真的想娶我,可是,你怎么娶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幽幽地说。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相爱就足够了。”舒深情地看着媛。
“不,不够。天知道我是谁。我没有身份证,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是不是有家庭……有……该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如果我弄清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是现在的我呢?我情愿一辈子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什么也不要改变……就这样……就这样……”媛喃喃着。
“媛,不会的。我们如此相爱,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舒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确实是忐忑不安的。
她是谁?半年来这个问题几乎成了舒的一块心病。
2
她来自那个雨夜。赤条条的如同逃出伊甸园的夏娃。
舒确定自己是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着难以置信的因缘。不然,怎么会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醉酒驾车在那个雨夜撞上了这个在雨中赤裸狂奔的女人。
他奇怪那女人神奇的生命力,那从他眼前飞出十几米的女人竟然毫发无损地卧在路旁的草丛里,像一条美人鱼。
当他惊慌失措地从雨水里抱起那滑溜溜的躯体时,女人出乎意料地问他:“你是谁?我是谁?”
如今他早已记不起自己是怎样将那美丽的女人弄进汽车的,只记得那女人在汽车的后座上瑟瑟发抖时,自己却不得不拼命抵制来自于那美丽的胴体的诱惑。对于一个刚刚失恋、有过性体验且大醉的男人来说,要想使用大脑中残留的那一点点理智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庆幸自己做到了,否则,他怎能得到媛身心相与的爱?可是,这个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才貌双全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媛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医生告诉媛:这是失忆症。
失忆症。她很清楚所谓失忆对她意味着什么。可是,除去有关自己一切,她几乎记得一切,记得托尔斯泰、弗洛伊德……记得厚黑学,记得哥伦比亚航天飞机失事,记得刚刚过去的“非典”,甚至记得那个雨夜是星期天。她知道自己绝非一般的女子,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她还可以断定自己绝不是这个城市的人。
她困惑、苦恼,她绞尽脑汁地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又是那么害怕自己恢复记忆。她很明白,能使自己失忆的事情一定异常恐怖。她想,或许自己的潜意识中并不希望记起发生过的那件使自己失忆的事。
医生说,这应该是她自己的神经系统自我保护的逃避,要想恢复非药物所能,只能等待时机让她自我恢复。并且断言,可以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媛想:在没有选择的时候,等待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当她的身体状况恢复后,舒介绍她到自己工作的电台应聘时,她是那么出色地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为自己赢得了那份令人羡慕的工作。
媛,是舒为她起的名字,是缘的谐音,代表着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相遇。
一切就像是生活在童话中,半年来媛是那么彻底地忘却了自己的来历不明,全身心地享受着工作和生活的快乐。她有着才华横溢的学识和甜甜的嗓音,并且还会一口流利的英语,给这座城市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分快乐和温馨。她主持的栏目《开心果》成了电台的名牌栏目。而舒给她的爱使她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幸福之中。她甚至很久没有想起自己没有身份,想起自己是一个失忆的人。
假如不是前天她一定要陪舒去那个采访现场,那些飘舞着的蓝色碎屑就不会总是飘舞在自己眼前,自己就不会被那飘舞着的蓝色碎屑带来的莫名恐惧搅得身心疲惫。她真的很害怕。可害怕什么呢?她的头嗡嗡作响,她想,自己一定知道那蓝色的碎屑和自己有着紧密的关系。如果那样……真的太恐怖了。虽然她想不起来其中的原因,可她清楚地知道出现蓝色碎屑的地方是一宗凶杀案的现场,那露着森森白骨的房间让她感到阵阵晕眩:那具尸体是谁?自己到过那里吗?
“媛,我想……你应该去医院看看。”舒关切的眼神里充满了疑虑。
“不,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媛说。
舒眼中的疑虑愈重。
“就一会儿。”媛又说。
“媛……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媛大惊失色:“没……”她看到舒的脸上已经疑云密布。
“舒,没有,真的没有。”她温柔地偎进舒的怀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害怕。那些蓝色的碎屑总是在我的眼前飘,可我又抓不住。我知道那是幻觉……”
蓝色的碎屑?蓝色的碎屑……天哪……舒的心“刷”地沉了下去。他知道媛说的不是幻觉。他在前天的采访现场曾经见到过那些蓝色的碎屑,看到了勘察现场的公安民警将那些蓝色的碎屑作为证据提取了。他想想,就是从那时开始,媛的行为出现了反常。莫非……他不敢想下去了。
媛很快恢复了常态,因为舒的一句话让她如释重负。
“想不起来就别想,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那些蓝色的碎屑说明不了什么。凶杀案……关自己什么事?媛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