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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欧阳雪正用“心碎成雪”的网名,在天堂门网站与死亡导师做着生死交谈。她的身份是一名试图自杀者。这是她许诺给死亡导师丰厚的酬谢之下,方才换来的结果。
心碎成雪:我想死,但我有一点怕。
死亡导师:你真的想通了吗?毕竟自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不仅需要勇气,同时也需要一点智慧。
心碎成雪:我不明白。自杀还需要智慧吗?
死亡导师:当然。我是自杀专家。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想要自杀的人都能自杀成功。据我掌握的资料,虽然世界上自杀者呈逐年递增的态势,但平均每个自杀者都有十六次以上的自杀未遂经历。
心碎成雪: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傻?
死亡导师:当然不。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中,几乎都产生过自杀的念头,而且很多人不止一次。当然,那些不会思想的白痴除外。人既然有生存的权利,当然也有死亡的权利。我们也许并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已经被父母剥夺了自由出生的权利,难道连自由死亡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吗?
心碎成雪:你说的对。最爱的人已经离开我了,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死亡导师:自杀是智者的行为,是勇敢者的行为。我不提倡人们自杀,但是我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一个人感到活下去是痛苦,那么为什么不设法逃离这个苦海呢?所以,如何最好地结束生命,把痛苦和遗留问题减少到最小,便需要有人来指导。我很荣幸能够做这个神圣的指导工作。
心碎成雪:您帮助过很多人吗?
死亡导师:这个毋庸置疑。
心碎成雪:有像我这样的女孩吗?
死亡导师:不久前有三个女孩,已由断肠崖自由地飞向了天堂。
心碎成雪:哦,您是怎样帮助她们的?
死亡导师:就跟帮助你一样。
心碎成雪:我很感谢您。我想和您视频聊天,可以吗?
死亡导师:不可以。
心碎成雪:为了表明我的诚意和感激之情,我会把闺中积攒的私房钱全部交给您。反正我也要死了,那些钱对我也不再有什么用途。但我害怕自杀的痛苦,更怕万一死不成,成了残废更加痛苦。所以,我只求您能够接见我,帮助我进入天堂。
死亡导师:不要着急。你会如愿以偿的。
心碎成雪:我实在等不及了,多活一秒就多一秒的痛苦。希望您能早一点安排。
死亡导师:好吧,你先把钱汇来,我会尽快送你上天堂。
随着这一句话的结束,屏幕上原本彩色的头像突然变暗淡,死亡导师下线了。
罗格面容冷峻道:“不可否认,死亡导师所说的话,的确具有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对于那些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们,有时一句话对他们真的是至关重要。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他是名副其实的死亡导师。”
欧阳雪停止敲击键盘:“看这说话的语气,多像是宋为民。”
罗格果断道:“把钱汇过去,引诱死亡导师现身。”
欧阳雪粲然一笑:“对,抓他个现行,看他到时候还有什么话可说?”
在天堂门网站上,求助于死亡导师的网友并不只她一人。欧阳雪发现,一个叫“如意”的女孩比她更加着急,自杀的愿望更为迫切。在如意的恳切要求下,死亡导师已将她优先纳入了关怀对象,提前一步进入了网站的预约死亡名单。
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等候死亡导师和心碎成雪见面时,将死亡导师现场抓捕归案。罗格和欧阳雪都掩抑不住兴奋,真相即将揭晓,死亡导师到底是不是宋为民?
六
宋为民死了。死于自杀。罗格和欧阳听到这个消息时,都不由暗暗吃了一惊。死亡导师收到汇款后,已经答应近日与心碎成雪见面,亲手帮助她步入天堂。警方也为此做好一切准备,守株待兔,只待凶手自投罗网。他们心目中一致认定的死亡导师——宋为民这个时候却突然离世死亡,这意味着什么?死亡地点是断肠崖,这是死亡导师向自杀者推荐的自杀圣地首选。从坠落点与悬崖之间不短的距离,可以想象,宋为民驾驶着他那辆白色轿车,像一支离弦之箭冲向悬崖,不可遏止地坠下。
“这个时候死亡。”欧阳雪嘲笑道,“理由只有一个,畏罪自杀。”
欧阳雪的推测不无道理,也许敏感的死亡导师嗅到了什么,也许他已经感觉到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正向他收紧,正向他步步逼近,而他也自知难逃法网,于是提前自杀身亡,匆匆谢幕,终止了这一场死亡游戏。
“不管怎样,游戏总算结束了。”欧阳雪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再也没有死亡导师这个人了。”
罗格俯下身体,仔细检查坠毁的轿车。在轿车的下坠碰撞过程中,因油箱失火引起燃烧,车内的死者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从那辆白色的轿车,车牌号码,残存的驾驶证,以及车内的一些其他私人物品上,可以认定死者就是宋为民。
“死者口腔内有酒气。”法医鉴定说,“生前喝过大量的酒。”
临死之前喝酒尽欢,或是借酒壮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如果他真的喝了酒,那么酒后驾车导致的结果,很有可能不是想要自杀,而是酒醉之中开车误坠山崖。
另一种猜测,宋为民真的死了吗?还是他金蝉脱壳,故意给警方施放的一颗烟幕弹?如果是这样,那这位貌似宋为民的替身,他又是谁?
罗格用一根小镊子,从驾驶座上提取到一截烧焦的头发。
欧阳雪也有收获,她在现场附近的乱石丛中,捡到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我找到一个MP3。”欧阳雪兴奋地说。
罗格近前观看,举在欧阳雪手里的这件物品,在明亮的阳光下面,它的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流行、时尚的MP3。但是,与一般MP3不同的是,在机身的右侧,却有着一个小巧、结实的金属钩子。这是一个带有扣锁的钩子。
“这东西我还真没见过。”即使是阅历丰富的罗格,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欧阳雪试着按下播放键,还好,并没有摔坏,里面传出悦耳动听的音乐。
“果真是个MP3。”欧阳雪欣喜地说,“从下载的这些当下最流行的歌曲及曲目分析,它的主人是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男性。充满活力,不乏柔情,但内心深处更有着一股强悍的征服欲望。”她继续摆弄片刻,又不无遗憾地说,“可惜,除了这些,它没有提供给我们更多的关于主人的信息。”
“你已经提供很多了。”罗格赞赏地点点头。
不过,那个金属钩子是干什么用的?难道仅是一种装饰吗?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与宋为民之死,两者之间有没有某种隐秘的联系?
欧阳雪找到的这个奇特、另类的MP3,与罗格在车内发现的头发,被分别放入了物证袋中,带回警局作进一步的分析检验。
MP3上的指纹与死者指纹进行了对比鉴定,结果不是出自同一人。
经DNA鉴定,车内的死者的确是宋为民,这一点确凿无疑。但头发不是。
对头发进行了染色体检验。人有二十二对常染色体,一对性染色体。头发细胞内的性染色体为XX,由此确定,这应当是女性的头发。
宋为民自从妻子五年前去世后,就一直未曾再娶。而那个时候,宋为民也并无轿车。由此,也排除了是他妻子生前遗留的可能。
那么,这根女性头发是谁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宋为民的轿车内?
罗格的眼前出现了宫小萌的脸,她就拥有着一头飘逸秀丽的长发。此外,清源电视台记者路红,也有一头洒脱漂亮的齐耳短发。
不过,宋为民已经死了,这一切似乎都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
晚上,欧阳雪回到家中。前几天不分昼夜地奋战,今人总算对以休息一下了。她心情轻松地打开电脑,连日来的惯性使然,欧阳雪又点击进入了天堂门网站。不过这一次,她想,死亡导师再也不会出现了。孰料,眼前出现的景象却令她大为惊讶。
死亡导师的彩色头像在闪烁,他仍然在线。
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雪怀着几分惊恐的心情,在键盘上敲打出一行字:你是谁?
我是死亡导师。对方回答。
从这冷冷的回答中,欧阳雪似乎听到了那隐藏于背后的窃笑声,她按住怦怦激跳的心脏,从网站中迅速退了出来。她要把这一惊人的发现,在最短时间内告诉罗格。
“难道我们搞错了,宋为民不是死亡导师?”罗格自忖道。
“是我搞错了。”欧阳雪惭愧地低下头,检讨道,“死亡导师一定另有其人?”
“那宋为民为什么自杀?”罗格皱眉质疑道,“难道同那些自杀者一样,也仅只是一起普通的自杀案?”
“我想是的。”欧阳雪小声嗫嚅说,“你忘了他手腕上的那些伤痕了吗?再者,他也向我们坦率承认,过去他就曾经多次自杀。只不过都是自杀未遂。”
“可是这一次,他自杀成功了。”罗格解嘲道,“总算得偿夙愿。”
“或许,宋为民同那些登录过天堂门网站的自杀者一样,也是死亡导师诱导下的一名受害者。”欧阳雪心念甫动,她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这很有可能。罗格不觉点点头。身为心理学教授的宋为民,最终也未能摆脱自杀的阴影。这样的人,难免也会成为天堂门网站死亡导师的捕获者。
天堂门,可恶的天堂门!
第三种可能,正如宋为民所说,他作为自杀危机干预中心的主任,作为正义的一方,自然会引起天党门的不满甚至仇恨。于是,正义与邪恶之间产生一场必然的较量,其结果,天堂门很可能会派人来加害宋为民,以宣泄他们心中的怒火。
这个人也许只是个普通杀手,也许就是死亡导师本人。
还有第四种可能,自杀干预中心主任的身份只是用来掩人耳目,宋为民的真实身份是天堂门的人。眼见宋为民即将暴露,死亡导师杀死了他。如果这样推断,则宋为民之死,不是自杀,而是出于他杀。是蓄意谋杀。是杀人灭口。
第五种可能又是什么?
宋为民死后,罗格和欧阳雪进入宋为民的家中。在其住宅电脑上,与自杀干预中心的电脑一样,里面并无任何有关天堂门或者是死亡导师的痕迹。
案情似乎回到了起点,再次陷入山重水复之中。
宋为民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死亡导师究竟又是何人?
七
宫小萌进入了侦查视野。
宋为民创办中心不久,即向社会招募志愿者。宫小萌作为第一个来到中心的志愿者,工作富有激情,并且不辞劳苦,深得宋为民的器重。宋为民一死,宫小萌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地坐上了第一把交椅,顺利地成为了宋氏自杀危机干预中心的掌门人。宋为民离开这个世界,无疑对宫小萌是有好处的。
罗格脑海中回忆起一个镜头,当日在断肠崖上,当宫小萌首次见到罗格之时,尽管罗格和欧阳雪身上都穿着警服,但她并不轻信,而是又看见罗格停在一旁的警车,这才断定罗格二人是警察。这一细节证明,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女子,并不像寻常女孩那样简单,她其实是个思维缜密、拥有高智商的人。
难道她是死亡导师?作为正邪之间的必然较量,她杀死了宋为民,并取而代之?
但是随后的调查证实,宫小萌并不具备作案时间。经DNA对比鉴定,那根车内发现的头发也并非她所有。对清源台记者路红的调查,结论也是如此。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