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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似乎也被她的话语所感动,再转头看看怀中气若游丝的眉儿。想到之前那血腥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也下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回头,对上眉儿:“眉儿,做了朕的女人,叫你受了委屈,有人敢伤害朕的女人和子嗣,朕定叫她付出沉痛的代价!”
眉儿没有回答,抬起头来对上皇帝的眼。眼眶中立刻便有泪光闪烁,却努力地抿着嘴不发一言,脸上,却扯起了一丝笑容。
一旁的莫言看得真切。心中也是潮湿,只有她知道,眉儿那一丝虚弱的笑容中,饱含的是这些年无处述说的苦和泪。
于是便上了前,将原先已与眉儿串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莫言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慌乱,这倒是叫她心头一酸,都说因为人心复杂所以世事愈发艰难,居心叵测的人常常工于心计,万万没料到她自己也成为了这样的一个人。
有时候,心中虽依然有坚守,却也不是你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能那样,而是要看世界要你成为怎么样的人。
皇帝听了莫言的说辞,又听了素秋的那个叛徒丫鬟怀儿的话,心中已是怒气冲天,但想到兹事体大,还是叫了太医来验了毒,一番动作,将太后也给惊动了,不顾大冷天的便过来了。
太后一到,太医们便更加小心翼翼,要知道这太后虽这些年年纪大了,也不大理世事了,只是醉心于礼佛,但宫里的待了有些年月的老人都知道,这太后才是狠角色,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干出过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饶是如此,皇帝却一反常态,完全不理会太后那阴郁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的脸,径自叫太医们专心验毒。
太医们一番细心查验,果然验出了和莫言一样的结果,不敢抬头也感受到那山雨欲来的压抑,也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将结果战战兢兢地禀告给皇帝,得到皇帝一个不耐烦的挥手,便如蒙大赦,一群人火速退下了。
皇帝一挥手,呼啦啦的一群服侍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下了,房里忽然就空了下来,有诡异的安静在空气中流淌。
一时间房里便只剩下了半躺在床上的眉儿,坐在床沿轻轻抚着她发白脸庞的皇帝,椅子上端着茶一言不发的太后,和立在一旁淡然处之的莫言。
莫言看这情况,想必是太后要介入此事,想来此刻也没有她说话的地方,才想退下,便见太后忽然发难,冲上前来一巴掌扇在莫言脸上,太后这一巴掌扇得极用力,事发突然,房里的其他人,包括莫言只都惊呆了。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却忘记了要爬起来,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莫言知道,她的脸此刻一定肿得像馒头一样。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这一巴掌是为什么挨的,于是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望向太后。
只见太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仇恨和厌恶:“你这个狐狸精,自打你入了宫,这宫里便一刻也没有安宁过,这会子又闹出了这劳什子事情来,你又是什么鬼医的徒弟,焉知不是你从中捣的鬼,害了皇帝得到孩子,还想要陷害他人?”
太后一番话说得声色俱厉,再加上大半辈子的在后宫风云中的修炼,身上的气魄自是不怒自威,叫人不自觉便低了一头,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饶是如此,莫言还是抬起头,勇敢地对上太后,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意,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叫人动容。
“回太后,入这后宫并非民女意愿,民女为何会在此,想必太后是十分清楚的,断断犯不着有为了争宠而互相陷害的举动,再者,民女是神医的后人,但自古以来大夫只会救人,不会害人性命。”
太后没料到一向柔柔弱弱任人捏圆捏扁的莫言竟然会回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发难,只好重重哼了一声。
“太后若怀疑莫言陷害人,大可以派人去搜莫言的住处,若是有一星半点害人的东西,莫言甘愿接受任何责罚;但方才那丫鬟是秋贵妃家生带入宫的丫鬟,又焉会为了莫言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而陷害自己的主子?”
莫言的话虽有理,却也将焦点引到了素秋身上,一时叫太后不知道如何反驳。
太后才想开口,便见皇帝轻轻将半躺在怀中的眉儿放下,走上前来温柔地扶起莫言,见莫言似乎摔疼了,眉头便重重皱了起来,慢慢将莫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上也升腾起一丝戾气。
“母后,朕知道母后不是真的怀疑言儿,今儿这样做,不过是想拿言儿做筏子罢了,若放在平时,这件事情既已经这样了,再追究下去只怕更多盘根错节,想来还是含含糊糊地便也就过去了,但今儿这件事朕是无论如何都要追究到底的,就算母后如此,朕也不会退让。”
屋里的人都没料到皇帝竟然敢公然顶撞皇帝,此时的皇帝,不再是那个沉迷于酒池肉林的皇帝,不再是那个对自己的母后唯唯诺诺傀儡般的皇帝。
三人均吃惊地看着皇帝,从皇帝眼中看到了坚定,使皇帝那本不算得魁梧的身量也高大了起来。
只见皇帝忽然屈膝跪在太后面前:“母亲,儿子是如何坐到今日这个位置的,儿子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母后的疼爱,但今日儿子也有了自己要疼爱的人,虽是贵为一国之君,但若连自己的妻儿也保护不了,那便是连男人也算不上了,还望母亲成全。”
太后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皇帝,心中一阵动容,多少年了,都没有能再听到这一句母亲,自打孩子们都渐渐长大了,便不再唤她母亲了,也都开始自称“儿臣”或者是“朕”了。
那一句句疏离的“母后”叫她心酸,她便愈发觉得孤单了,那些失落,又岂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此时太后的心中更是翻江倒海,皇帝从小到大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何尝见过他如此态度坚决的时候?
若是在旁的事情上也就罢了,贵为天子,自然是要立些威信的,她自然也不会反对,但却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若是随了皇帝的心意,却是万万使不得的。
☆、第一百六六章 不见身后花尽死
心中虽闪过千万个念头,那其实也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瞬间罢了,只见太后上前欲扶起皇帝:“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帝的子嗣,但皇帝心中应该清楚,自古后宫中的风云与前朝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皇帝此举是否过于轻率?”
说话间手已经搭上皇帝的双臂,想要虚扶他一把,好叫他不再跪着:“古语云男儿膝下有黄金,皇帝是万金之躯,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不料皇帝却是个犟脾气,全然不吃这一套,依旧稳稳当当的跪着,抬头对着太后:“母亲无须用这缓兵之计,今日儿子是下定了决心定要行此举了的,这一跪,并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为着儿子顶撞了母亲,所以特特向母亲请罪。”
还未等太后反应过来,皇帝已经快速地起身,大声朝外头吩咐着摆架秋贵妃宫里。
眉儿听了,如何肯错过这样的场面,直在床上唤着也要一齐去,非要自己亲眼瞧瞧不可。
皇帝见她大病未愈,外头的风又紧,本不欲她来回折腾,也是因着疼她的心意,但听着她在后面连连叫唤,声音里充满急切,喊了这几声,又喘做了一团。
一时间也是心软,一边回身替她轻轻抚着背,一边吩咐人备了轿子,,多铺上两层锦被垫着,好生抬着过去。
期间连看都未看惊呆在一旁的太后一眼,等准备妥当了,他亲自抱着眉儿上了轿,莫言在后面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素秋宫中去了。
此时的素秋在宫中已是急得团团转,来回走动的凌乱脚步声显示她此刻内心的慌乱,先前的差点儿叫眉儿母子一尸两命大的得意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连同那些诡计得逞时的快意都一齐烟消云散了。
一时又有打发去探消息的人来回说皇帝和太后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了莫言和眉儿在房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此时素秋的心中都已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因为眉儿那贱。人平日里总是跟她争圣宠。所以被她整治的时候很多。焉知道此刻会不会恃宠而骄,关起门来了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参她一本。
莫言就更不用说了,素秋几乎可以断定,莫言对她的恨意已是刻骨铭心的,她骗了她,又差点杀了她,莫言的性子虽温柔,但从往日里的细枝末节不难看出她也有坚强的一面,想来不会这样忍气吞声的。
心中正没得主意,一时又有人来回说皇上和太后此刻正往这边来。脸色不大好看,倒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素秋顿时心中警觉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但至少也是怀疑上她了。
原地转了几圈,将一边的宫女们也看得是眼花缭乱,心中的还是没得主意,下意识地便叫怀儿,哪知叫了几声,却依旧不见怀儿应声。
素秋心中的不安更甚了。也没来得及细细问,便赶紧差人出宫去告诉父亲,想着父亲好歹也是朝中重臣,若一会子出了什么事情,有父亲出面斡旋,想来还是有回转的机会的。
那去报信的小太监从未见过素秋这般的慌乱,也知道兹事体大,也知道违了秋贵妃的命令那后果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下意识地便缩了缩脑袋。不敢有半刻的耽搁,应了声便飞快地去了。
这边厢消息才从侧门送了出去,皇帝一行人堪堪从正门进来。
有机灵的宫女想着皇帝素日里最是疼秋贵妃了,来这里都是没甚架子的,对这宫里的奴仆们也十分和暖,若是此刻在秋贵妃面前上了好,他日必能得到重用。
一边想着,便壮起胆子上前拦了圣驾,说秋贵妃正在沐浴,此时众人不方便进去。
皇帝连听那宫女说完话的耐心都没有,大步向前走着,一巴掌便扇在了那宫女脸上,那宫女被这充满愤怒的一掌扇得翻滚在地,还没来得及怕起来求皇帝恕罪,早有侍卫上前来将她拖走。
其他宫女太监们见了皇帝这架势,也知道今儿的事情闹大发了,弄不好连命都丢了。要说在这宫里,这些下人们的命就如草芥一般卑贱,一个行差踏错,可就万劫不复了。
正所谓“事不关己,己不劳心”,便是这个主子没了,将来跟了旁的主子,不也是一样,实在犯不着为了讨好个主子丢了自己的性命。
想来这些宫里的人们都是成了人精的,大概都是想到这一处了,所以也没人敢上前拦了,都乖乖地缩在了一边,眼看着皇帝一行人一阵狂风般呼啸而来,进了秋贵妃房里。
素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暗暗在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转念一想,若是此刻乱了阵脚,那必是死路一条了,若是定下心来小心应付,或许还能躲过这一劫。
便是有天大的事情,等父亲来了,也就不妨了。
毕竟她做事向来谨慎,莫言和眉妃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不过是仗着皇帝对她们的喜爱,给皇帝灌了*汤,叫皇帝一时间鬼迷心窍罢了。
如此想着,心中念头已定,便匆忙地整理了衣衫,走到门边垂首福了身恭迎圣驾,脸上倒是淡淡的,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焦急。
皇帝走了进来,并没有看行着礼的素秋一眼,也没有像平时一样赶紧叫她平身,而是马上吩咐人抬了张软榻来,将眉儿安顿地妥妥当当的。
看到这样的情景,素秋的心又凉了几分,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