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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不以为意,摇摇手依旧笑着在莫言对面坐下,思索了片刻道:“姐姐打小身体就不好,冬天里更是容易咳嗽,过去有大夫瞧过说是打娘胎里出来的毛病,须得好好调理方能好的。所以我便叫人熬了些燕窝粥送过去,姐姐吃了觉着怎么样?”
莫言没有即刻回答,而是转头向两位奶妈:“我和妹妹有些体己话要说。麻烦妈妈们回避一会子,静夫人那里暖和,你们可以将小世子和小郡主带过去,想来静夫人几日未见小世子和小郡主,也是想得慌的。“
那两个奶奶答应着便要抱着孩子出去。莫语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祥预感,顿时却有些激动,站起来厉声道:“没有我的同意,看谁敢带走我的孩子!“她站在暖炕边的脚踏上,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倒是将两位奶妈吓了一跳。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莫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抿了一口道:“妹妹何须如此激动,不过是带出去给静夫人瞧一瞧罢了。妹妹这些日子身体欠安,还是她代劳的家里诸多事务,她好歹也是府里姨娘,又不会对孩子怎么样。“
说完便向那两个奶娘使了个眼神,那两个奶娘也是经年的老人。自然知道看主子的脸色,在这个府里。过去是王妃最有势力,毕竟是府里的正妃,而且出手不凡,一来就将姨娘们一一都打发了,然后自己还生了皇家的子嗣,一般人的确无法与之匹敌。
但今非昔比了,所谓风水轮流转便是如此,如今的府里,王妃已是有名无实,虽明里说是因着身体不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妃是被王爷禁足了。当然,这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们做下人的自然不能多揣度,只是这王妃得势的时候是那样的嚣张跋扈,如今落了难,自然没有人真心疼惜她。
如今真正在管事的是静夫人,而眼前这位小姐,虽然明面上说是王妃的姐姐,因着王妃娘家着了火灾没了所以来暂住着,但瞧着王爷那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疼惜和静夫人恭敬的态度,倒是不难看出这位不显山露水的小姐才是王府里的红人。
于是两个人精似的奶妈抱着孩子服了扶身:“小世子和小郡主怕是也要醒来了,这屋里虽暖和,但烟气大,大人倒还罢了,孩子是禁不住的,咱们还是抱出去院子里透透气吧,王妃不必担心,咱们去去就来。”
说着便走了出去,一径往静夫人处去了。
看到奶妈们出去,室内又陷入了尴尬的宁静,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莫语才想开口,莫言却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冷冷说到:“说起来,你倒是有心了,百忙之中还想着叫人给我熬燕窝粥,只可惜我福薄命轻,未必能消受得了。“
莫语一愣,觉着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些,一时间只好讪笑道:“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妹妹好歹也是瑞王府里的王妃,我的便是姐姐的,漫说是一点子燕窝,凭它什么珍贵的东西,只要姐姐要,我必是竭尽全力弄来的。“
莫言冷哼:“这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你又何必继续装模做样,这样你不觉得累么?若说凭它什么珍贵的东西,只要姐姐要,你必是竭尽全力弄来,那我说我想要允之,你能让给我么?“
莫语有些尴尬,一时间也觉得自己装得太过,倒让她捡了话头去,也是没料到她的姐姐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的了,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姐姐开玩笑呢,咱们姐妹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没想到姐姐愈发地风趣幽默了,可惜我忙着大婚和生孩子,竟没了这份打趣的闲心了。“
莫言没有望她,心中却益发厌烦起来,不愿再与她周旋,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的妹妹,而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心狠手辣,她狠毒无比,这样的人,太多的周旋只会让自己愈发地厌恶起来,连同记忆里的那个人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的妹妹都一齐消失在心底深处。
“我倒是看不出你没闲心,若不是今日你说,我以为你这个王妃失了当家主母的位置,竟无聊得很,所以才想着给我的燕窝粥里加些特别的作料呢!“
莫语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会如此敏锐,不过也深知自己再周旋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放下脸上强行堆砌的笑容,泠然道:“你都知道了?那东西无色无味,你怎么会知道的?“
莫言摇摇头,对莫语的话失笑:“你们怎么就这样单纯,我是神医的弟子,我会治病,自然也会解毒。识毒这件本领,天底下神医老头第一,我便敢认第二,你们的毒是无色无味,但我总有我的方法知道,你这样冷不丁的叫人送来,难道以为我真的会一点都不怀疑?”
莫语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儿,在她的记忆里,姐姐是那样的温柔,弱得似乎风吹便会倒,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会泪水涟涟,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今日的姐姐竟会与她对坐着,谈笑风生般的讨论自己毒害她的行为。
莫语不知道的是,莫言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她,经历了风雨,倾听了静夫人对允之的过去种种的诉说,她才体会到自己的幸福和软弱,知道自己与生命抗争得太少,才会让事情陷入僵局。
她如经历了风雨的蝴蝶般,在雨后迎着耀眼的阳光,幻化出更美丽的光晕,而那太阳,便是她心中最爱的人。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愤恨都是多余,只是淡然道:“我知道你身在这样的王府里,身上必是没有这样的东西的,况且以你的阅历,更是无法识得这样歹毒的毒药,到底是谁给你的?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再说出去,依旧保你王妃的位置。”
莫语闻言哈哈大笑,那笑声尖锐,透出丝丝的杀机:“原来你这样不哭不闹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从我嘴里知道更多,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休想!我便是死,也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抬起头,眼中的愤恨像毒蛇一般缠上莫言:“你可知一个女人最恨的是什么吗?就是有人抢她的丈夫,破坏她的家庭,就算那个人是她的亲姐姐也不行!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的王妃位份,你必须死,只有i死了,王爷才能彻底忘记你,回到我身边。我只要有心想你死,弄些毒药又有什么难的!“
莫言被她尖锐的指控,那恐怖的眼神炙烤着她,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我并没有想抢走什么,允之他选谁,这是他的自由。”
莫语冷哼:“你这个狐狸精一般的人,你死了便罢了,何必还再出现,你不知道我千辛万苦才为他繁衍了子嗣,他初为人父的欣喜若狂都被你这狐狸精的出现打乱了!“
“我并没有,是他找到的我,我并没有刻意出现,那时候的我甚至还假装失忆,为的就是要他死心,我没想到这样的结果。“莫言轻轻道,语气因着被妹妹的辱骂而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父亲曾经视为骄傲的双生儿,苏州城里有名的”并蒂莲花“竟有一日反目成仇,用最粗俗的语言来攻击对方。
☆、第一百四十章 望雷霆穹变
仿佛有狂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莫言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睁着双眼,呆呆地看着莫语一张一合的嘴,那里吐出来的,都是最恶毒的语言,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般刻在她的心上,一颗柔软的心,早已鲜血淋漓。
她有些失神,半晌没有开口,莫语却越骂越起劲,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害怕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她费尽了心思才当上的王妃,她以为有孩子的加持便可高枕无忧,却没想到因着这个她叫做姐姐的人再次出现,一切都变了。
她永远无法忘记王爷冰冷的眼神、被皇帝压在身下时的惊慌,那因着药物而变得陌生的自己,和皇帝进入她时口口声声叫着的姐姐的名字!这一切的屈辱,她都一笔一笔记在心里,也会一点一点还回去!
莫言颤颤巍巍地开口:“所以,你是真的希望我死了么?你是真的觉得我才是你人生最大的阻碍对么?”
一句话里,饱含了多少的失望和心痛,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与自己血缘相通的人眼前,而那个人却嗤之以鼻,甚至不屑一顾。
轻轻的一句话,带着柔柔的娇弱,却似引爆了莫语心底深处最不能触碰的地方,爆竹似的砰地一声响,便再也无法收拾,莫语气急,一只手指尖尖的顶在莫言光华白皙的额头上,用力一划,便有一道细细的血痕渗出,但相比心中的痛,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你别给我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里也没别人,你大可以不必费心思再装。你打小便会装乖卖巧,是以爹娘都最疼惜你,不论你做什么,爹娘都只会夸你,就算你做错了,他们也不会责备你。就算死了,莫家的偌大家产还不是留给了你,你始终是要出嫁的,到时候可以带着莫家的财产作为丰厚的嫁妆,而我。什么都没有!”莫语语气急促,因着心中的愤恨而语速越来越快。
莫言早已冷心冷面,淡淡道:“你以为是我抢走了一切属于你的东西?”
话音刚落。莫语便接过了话头:“难道不是么!我只是比你晚出世那么一会子,但什么好的都给你,你总是得到最好的,得到全世界的关注和爱护,小时候你和我抢爹娘的爱。大了一些你又想要和我抢华哥哥,幸亏华哥哥不喜欢你,怎料你依旧不死心,竟然还觊觎我的王妃之位,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过去我不在乎。可是现在,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该是我的。我一点也不会让步!”
莫言无语的摇摇头,想要努力消化掉才刚刚听到的观点,这些年来,她不能说为着妹妹操碎了心,但她视妹妹为掌中宝。不忍心她眼中有任何失望的神情,每当妹妹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她便会心中慌乱不已,为着自己辜负了父亲母亲的嘱托,也为着自己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
她从未想过,其实她只是姐姐,一个比妹妹大不了多少的人,她也应该像妹妹一般有天真的眼神和活泼的笑容,而不是成日里死气沉沉,被虚无的“责任”二字压得喘不过气。
“你觉得,难道我对你就是天生有责任的么?你觉得叫我一声姐姐,我万事就该让着你,我就活该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莫言忽然有些绝望,觉得自己过往的那些软弱和忍让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过去,她以为那一声“姐姐”里有无尽的温暖,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满满的不甘心罢了。
也许从前种种,均是错觉。她越来越看不清楚。这重重路途,这漫漫迷雾,她觉得有些累,活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是老天的安排,抑或是人们不够努力不够勇敢?
此时的她才深深明白,慈悲,是最狠的残忍;残忍,是最大的慈悲……
有些事情,不去面对,只会让事情陷入僵局,只有自己努力去争取,才会得到想要的幸福,所以,必要的牺牲和手段是在所难免的。
这个时候,她无比思念那个在远方的人,他曾握着她的手说过:“我一生渴望将你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散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他那样说了,一字一顿地对她许下诺言,为了这个诺言,他从那平静安逸的生活中走出,再次踏入这纷乱的世间,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树立起自己花天酒地无心朝堂的形象,费了多少心思才让太后和皇帝对他放下戒心,才能保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