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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站在一旁打盹儿。
一直到后来，他一连唤了她好几回研磨都未能将她叫醒。
直到膝盖猛的一疼，她终是反应过来，人却已双膝跪在地上。
“怎么？灵苑的床睡不惯？”他听似在关心她是否能够睡惯，可事实上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嘲讽和冷漠。
墨妍反应过来，额头不住撞击地面。
“主上息怒，是奴婢玩忽职守！还请主上责罚！”
她话音落下，下巴已被他扼住。
他强行将她身体带离地上，将一张俊脸抵在她面前。
“哦？那你说，本尊应该怎样处罚你比较好？”
眼前是他深邃幽黯的黑眸，她几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呼吸都有些滞塞，她微微别开视线。
“但凭主上发落…”
她终是不敢看他，因为，她怕再多看他一眼，她会克制不住自己，忍不出冲上去狠狠的亲吻他。
然凤非离却只是冷哼一声，继而一手将她甩到地上。
“去，去院子里跪着！”他如今对她真的是没有半分的怜悯了，再或者说，他对天下间的女子似乎都是如此。
“是！”墨妍并不觉得委屈。
也曾抵死缠绵过，也曾情深交付过。是她不懂珍惜，是她没有抓住，所以她活该如此。
恭敬退到门外，她依言到院子里跪下。
眼下正值春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并无不适，除却膝盖之上略有些酸痛。
期间，他命她传来午膳，便又开始看起文案。
而他没有让她起来，她便一直跪着。
他似乎将她遗忘了一般，一直到天将近黑时才出来。
徐步走到她身旁，他终是顿住脚步。
“起来吧！下不为例！”
他语气依旧清冷淡漠，不过于墨妍听来却是欣喜万分。
如今他绝七情断六欲，性子也跟着清冷许多。一日之中，也不常说话，不似从前，不论她是不是想听，他总会变着法子讨她欢心。
而今，他一日里时常会与她说上几句话，尽管不是责骂便是冷声冷气，她却觉得异常满足。
他让她起来，她自不会再跪下去惹他不快。
然，大约是跪的时间长了，她起身的时候腿倏然一麻，整个人身体一歪，看着朝他身上倒去。
原本，他只要一伸手便能扶住她。
可事实上，他却只是后退一步，冷眼任由她狠狠摔在地上。
“既是受罚，那必然要罚到底！”他冷冷留下一句话，提步自她身旁离去。
墨妍趴在原地，久久没有爬起，只泪水却一滴一滴自眼中滑落。
喉咙哽得生疼，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说真的，这一跤摔得并不算疼，真的，一点儿都不疼。
可她只要一想到，从前他若见到她伤到半分，必然急得满目通红。而现如今，他见到她受伤难过，却是不会再看她一眼。
只要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硬生生被挖了一个洞般的疼。
不是委屈，只是痛恨自己曾经的不珍惜。而如今，当她梦寐以求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温存时，方才发现，原来她早已温暖不了他了。
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墨妍一瘸一拐的回了住所。
流云还没有放工，她缩在被子里一直睡到天光断了，方才又从里面钻了出来。
昨日采集的灵露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她还得再去，不若然，明日他茶水必然喝得不快。
对于白日里的事情，墨妍虽心中隐隐有些黯然失落，可只要一想到，他此刻会如此，完全是因为极易被抹去，七情六欲被封印，那些个原本的负面情绪便顿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
当日从玉葫之境离开时，她便已做好决定。只要能让她留在他身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只不过，看他如今这一副孤寂忙碌的模样，她心中却是隐隐心疼的。
是她令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所以，不论他怎样对她，都没有关系。
从房间里出去，大约是因为明日便是寿宴的缘故，四下灯火通明，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也比较多。
考虑之下，墨妍便直接从灵戒中取出隐身衣披上，而后旁若无人的朝灵池那边走去。
然，她不过刚刚走到半道，却见前方不远处迎面走来两名老者。
“不好了！不好了！尊上的头痛病又发作了！快去叫医师！快！”
听闻此言，墨妍身体微微一僵，脚下步伐竟是再也迈不出去分毫。
转身，鬼使神差般的，她朝着凌霄殿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不少人窃窃私语。
“听闻尊上今日又去了画室！必然是又见到了那人的画像！”
“那还用说么？要我说，尊上用情可真是够深的，那人都死了将近十几年了…”
“唉！可不是呢，毕月阁那位不也至今还没有嫁！依我看，尊上就该放下那段往事，怜取眼前人！”
365。第365章 耳环风波
墨妍到达凤非离住处时，只听得房间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纸糊的窗户里，一道人影正暴怒将桌椅掀翻，于此同时，一旁几名小斯俱都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扣头。
“尊主息怒！尊主息怒！”
拳头微微收紧，她蓦地掀了身上的隐身衣推门而入。
她在凤非离身边侍奉已有一段时日，妖界中八成人俱都知道尊主大人身旁收了一名丑奴。虽对于墨妍的容貌许多人私下都很不屑，但对于能在尊主面前伺候的人，这些个小厮也大都不敢怠慢。
见到墨妍出现，几人眸中掠过一丝愕然。很显然，这几人兵没有料到，这么晚了，凤非离的贴身丫头竟然会突然赶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墨妍沉声开口，脸上是少见的淡漠沉静，整个人身上，竟也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质。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依依退下。
墨妍松了口气，医师马上就要来了，她时间不多。
抬头，凤非离依旧如疯了一般的到处乱撞，地上四处是碎裂的花瓶碎片，而那人便捂着头一脸痛苦的在房间内跌跌撞撞。
墨妍眸中掠过一丝心疼，咬了咬牙，她心一横，飞身上前从背后将他抱住。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身上气势越发汹涌，一双凤眸亦是鲜血一般的赤红。
感觉他就要催动体内灵力，墨妍一惊，身体竟是如同灵蛇一般滑到他身前。
不由分说，她蓦地搂住他脖子，将双唇凑上，猛的吻住他唇畔，这是她一早便想做的事情，此刻却只是任性了一回罢了。
凤非离明显是愣了一下，只这一愣仅仅不过持续了小半刻钟。
眼见着他又要暴动，墨妍眸中掠过一丝惊痛，当即放开吻在他嘴上的唇畔，却是将他抱得更紧。
“阿离…”她声音略有些嘶哑，带着哽咽的味道。
“阿离，不要闹了好么…”像是祈求，像是轻哄。
察觉到怀中的人慢慢安静下来，墨妍心中一喜。低下头，果然见得凤非离正愣愣的看着前方。
他漆黑的双眸像是清明许多，不再像之前一般赤红。只不过，他此刻眼神分外迷离，明显是思绪处于混沌之中。
墨妍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双眸。
或许，他会突然忆起那些过往；或许，他会突然记起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
然，她等了半晌，却只等来他双眸再度开始泛红。
心中掠过一丝黯然，趁着他还未完全狂躁起来，墨妍眸色一沉，一记手刀劈在脖颈之上。
她这一记手刀又快有准，为了以防失策，还融入了少许的剑气。
凤非离猝不及防，再加之墨妍力道控制极好。她这一记手刀下去，凤非离身形一僵，人直直朝她软倒下去。
墨妍如今修为大减，力气自是不及从前，凤非离八尺身躯这般迎面而来，她几乎被压的后退两步。
有些艰难的将其扶到床上，门外恰好在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快！尊上就在里面！”听语气，应是小厮带着医师过来了。
墨妍心中一紧，俯身轻轻在他额心落下一吻，又取出隐身衣，趁着几人开门的功夫切出房外。然而，她没有注意的是，在她穿上隐身衣之际，左边耳朵上耳环却是不小心落下。
偷偷留在门外听了半晌，闻得那些医师道凤非离身体方面一切正常，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刚才仍是太过冲动，若这般强行使他安静下来会有什么副作用，那她可就要后悔莫及了。
看了看天色，墨妍终是启程，朝着灵池方向而去。
由于去往凤非离房间耽搁了些时辰，今日她只采集到了八瓶灵露。
依旧是天快亮时，她一身寒气回到房中。
流云想来是回来得比较晚，今日并没有被她惊醒。草草的用热水擦拭了一下身体，又换了件衣服，她方才沉沉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流云再度将她叫醒。简单洗漱一番，她走到镜子面前梳头，手无意间碰到耳垂，却是微微一愣。
见左边耳朵上的耳环不翼而飞，她心中微微一愣。
也罢，反正这样的耳环妖界的丫头身上每人都有一对。将另外一只取下收好，墨妍又换了另一对，方才朝凌霄殿赶去。
到达凤非离门口时，她一眼便发觉气氛不对。
在他门外的院子中，齐齐跪了两行守卫。
而此刻，平日里紧闭的房门正大开着，那一袭红衣的男子正一脸冷色的坐在红椅之上。他看上去气色还算不错，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出来！”
她心中刚刚松了口气，却只听得他一声冷斥，下一刻，一个银色的小东西被他扔到了地上。
视线触及地面上的东西，墨妍心中微微一跳。
怎么会这么巧，这耳环偏偏就落到了这里。她悄悄抬头，偷偷看他的神色，可自从相遇后，他一向喜怒无常，她当真是再无法像从前一般，轻易看出他的情绪。
难道，是她昨晚那一手刀下手太重，惹怒了他？
心中七上八下，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敢不要命的冲上去。然而，她越是想躲，老天爷便越是不如她所愿。
“你！过来！”他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她，此刻一双黑眸紧紧落在她身上。
她俯身称是，几乎将头低到他看不到的位置。
他倒也没有再为难她，指了指地上的耳环。
“这东西，你认识么？”他声线凉薄，语气不紧不慢，她不敢抬头，所以此刻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回禀主上，此耳环界内的每名婢女手中都有一对！”她尽量控制着音色，避免情绪外露，而引起他的怀疑。
“哦？”他语气轻扬，手指却在一旁的桌案上敲击。
他敲得不紧不慢很有节奏，可却每下几乎都敲在她心上。
额头上一滴滴冷汗不断渗出，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比在灵池中收集灵露的时候还要冷。
“依你所言，本尊应该将所有的丫头集中到一起，一一查看！”
“来人，传令下去，命所有侍女带着此样式的耳环一并来凌霄殿上，本尊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