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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过城外的小院。”
“也就是说,你有参与他们的事?”沐月夕沉声问道。
壶里的茶水沸腾了,顶得盖子扑扑作响。沐月夕提起壶,为冷随风杯里注满水。冷随风接过沐月夕手中的壶,为沐月夕添满杯中的水,解释道:“紫柠,送你去城外,是不想让你涉险。他们告诉我,你曾在松林遇险,九死一生。”
沐月夕垂下眼睛,注视杯中的茶,缓缓地道:“随风,他们可以瞒我,你不可以。”
冷随风面露愧色,“对不起,紫柠。”
沐月夕抬头,凝视着他,“随风,告诉我,你们这几天究竟做了什么?”陆申春为什么会突然倒台,还有那个理亲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已尘埃落定,冷随风不想再瞒沐月夕,便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皇宫设宴的那天晚上,同时出手的有三拨人,第一拨是李浅墨和淳于容,第二拨是冷随风,第三拨是居心叵测想要重夺皇位的前太子之子理亲王黄齐,那些刺客就是他带进宫去的。
李浅墨和淳于容是想借皇宫大乱,把晋王藏起来,然后以寻找晋王为由,控制整个上京的城防军,借机铲除陆申春。
冷随风则是想趁乱给皇上下毒,借为皇上解毒之际,从皇上的寝宫进入密室盗取开启藏宝阁的金玉印章。
李浅墨动手之前,想要防备的是陆申春,所以让杜徵假意去盗兵器谱,借机将陆申春调走,忽略了隐藏很深的黄齐。
冷随风防备的是李浅墨等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黄齐。
两方人马同时的疏忽,让那夜的情况变得异常的混乱,死伤无数,意外频生。等到第二天,才知道情况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淳于容无故失踪,不知去向。晋王怀疑是被陆申春抓走了,不敢轻举妄动,这让李浅墨头痛不已,行动受到了影响。
而陆申春三个儿子被害,幕后之人无从查起,陆申春又将苗头指向大祁,李浅墨怕陆申春发难,立刻把沐月夕送出城。不过也正因为他送走了沐月夕,才让他得到了冷随风这个同盟军。
有了冷随风的相助,李浅墨轻松不少。而淳于容及时的出现,更是解除晋王的顾忌。所以虽然开始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可最终因为他们的联手,没有影响到大局。各人的目的都得以实现,陆申春和黄齐失势,太子稳住了他的地位,冷随风和大祁得到了一半的兵器谱。
“紫柠,你眼睛洁净如水,应该看到的是那些纯真美好的事物,而不是恶毒血腥的东西。”冷随风柔声道。
沐月夕苦笑,这就是他们送她去城外的真正原因吗?
洁净如水。
纯真美好。
沐月夕承担不起这么沉重而美好的词语,眸光微黯,“随风,你们找到杀陆申春三个儿子的人了吗?”
“没有,他们的手法很利落,应该是杀手之类的人物。”
“如果我告诉你,是我派人杀掉陆申春的三个儿子,你信吗?”
冷随风微微张嘴,没有说话。
沐月夕举起手,“黄蜂尾后针,最喜妇人心。随风,我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善良,我的手上也沾落鲜血。”
冷随风轻轻地握住沐月夕的手,移到唇边,低头深深地吻下去,抬头回视她,“紫柠,有仇不报非君子。”
沐月夕哑然,她从来不知道冷随风如此会说话。
“紫柠,想去屋顶看风景吗?”冷随风问道。
沐月夕含笑点头。
正文 第134章
屋脊上视野开阔,明月当空,树影扶疏,沐月夕和冷随风并肩而坐,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清亮如水的月光为他们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夜风吹起他们的发丝,在空中纠缠。
晋王等人从前厅走了过来,看到这个画面,停下了脚步。晋王低声轻呼,“本王是不是看错了?冷随风在笑!他在笑?”这几天晋王已经看够了冷随风的冷脸,所以现在看到冷随风脸上的笑容,他怀疑他眼花了。
“他们是一对?”欧阳蓝铭明知故问,目光飞快从淳于容,杜徵和李浅墨脸上抹过,他看到淳于容和李浅墨眼中闪过的痛色,也看到杜徵脸上苦涩的笑容,皱紧了眉头。
“没想到欣悦妹妹的品味这么触特,会喜欢冷随风。”晋王感叹道。
“时辰不早,蓝铭,我们该走了。”李浅墨不愿再看到让他心酸的画面,转身离去。
欧阳蓝铭松开皱紧的双眉,拱手道:“冷皇子有美相伴,我们不方便打扰,事情就烦请几位转告。”
“欧阳大人放心,我们会转告的。”淳于容淡淡地道。五人原路返还,没该惊动屋顶上窃窃私语的两个人。
“冬夜寒冷,你身子弱,还是进屋去吧。”冷随风道。
沐月夕摇头:“我们再坐一会儿。”
最伤情是离别时,明天,演练会后,他们就要离开瓦刺各自回国,再见不知是何年,这样的安静相守,能多留一刻都好。
“我会陪你一起回荣扬。”冷随风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
沐月夕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眸,“你陪我回荣扬?”
“赫连斏一直昏迷不醒,我答应淳于容去荣扬为他疗伤。”
沐月夕撅起小嘴,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哼,原来你是为了赫连斏才回荣扬的。”
冷随风忙抓回她的手,握紧,神色紧张地道:“不是的,我不是为了赫连斏回荣扬的。”
沐月夕偏头不理他,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笑。
“紫柠,若不是可以陪你,我是不会答应淳于容的请求的。”
“也就是说,要不是淳于容请求,你根本就没想过要陪我回荣扬?”沐月夕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是的紫柠,我不是因为淳于容的请求。”
“哼,你骗人。”沐月夕继续刁难冷随风。
“紫柠,你要怎么样有肯相信我?”冷随风因为母亲的原因,并不擅长与女儿家打交道,沐月夕生气不理他,他是真的急了。
沐月夕板着小脸,回头一看,冷随风急得额头上直冒汗,知他认真了,不敢再逗他,“好了啦,我相信你就是了。”
冷随风松了口气。两人又坐了一会,冷随风把沐月夕抱下了房,拉着她的手,送她回房。
“天色不早,你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参加演练会。”
“我不去,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打算做什么?”
“去逛街,看看这瓦刺的国都和大祁的国都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沐月夕笑眯眯地道。
“上街时多带些人,注意安全。”虽说陆申春被关进了天牢,但是谁也不敢担保上京没落他的余党。
“知道,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泣意安全,明天演练会,可以不上场,就不要上场。”
冷随风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叻,“紫柠,我走了。”
沐月夕红着小脸点了点头。见冷随风走了,咏诗和昭婷才进来服侍沐月夕睡下。
更深夜静,好梦到天明。
上京的北泠桥旁的夏苏草堂,是前朝大文豪夏苏的故居,那里不但风景优美,还有许多特色小吃。
沐月夕早就打听好了, 一大早,换好男装,领着咏诗昭婷兴冲冲地往门外走。
“夕儿妹妹,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杜徵声音在后面响起。
“你怎么没去演练会?”沐月夕奇杜他看着他。
“我要是去了演练会,谁陪夕儿妹妹去夏苏草堂?”
“谁要你陪了。”沐月夕不领他的情。
“不是夕儿妹妹要求的,是我自知有错,主动请缨相陪,希望夕儿妹妹能按受我的歉意。”杜徵躬身行礼,他算定冷随风会把所有的事告诉沐月夕,主动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杜徵他们送她出城是好意,沐月夕不好再计较下去,同意杜徵陪着一起往草堂游玩。
草堂果然是人头攒动,游人云集,沐月夕和杜徵转了一圈,正站在桥边看风景,却没想到被一个衣衫破旧、容貌猥琐的瘦小男子给盯上了。
那瘦小的男人围着桥边走了一圈,把周围的人都打量了个遍,最后选定了沐月夕和杜徵。细长的眼睛里精光闪动,他是看准了外乡人在异地怕惹是非的心态,冲了上去,伸手去扯沐月夕的衣衫下摆,他这一扑是扑了正好,只是手上却连沐月夕的一片衣角也没沾到。
杜徵见他扑来,早已将沐月夕拉着向后退开。那男子也不在意,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我妹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嫌弃她,如今又找了别人家的女儿,你如此作践我的妹子,你这么对得起她啊……”
他的哭诉声不大,但已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沐月夕和杜徵对视一眼,也不拆穿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旁的铁卫开口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男子心中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悲苦的样子,跪在地上挪了两步:“你们这些人仗着有钱,欺侮我们这些穷人,如今我妹子有了身孕,你为什么还不娶她过门?是想要逼得她一尸两命吗?哎呀,我苦命的妹子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都在说沐月夕是个薄情寡意的人。围观的人越说越难听,那男子也越说越过份,沐月夕看着男子滑稽的表演,只觉得好笑。
杜徵听着却不高兴了,向前一步,用扇子挑起男子的下巴,“你确定你家妹子肚子是她弄大的?”
“就是他,他化成灰我也认识。”那男子信誓旦旦的道。
“你真得确定?”杜徵又问了一句。
“我确定。”男子死咬沐月夕不放。
杜徵退到沐月夕身边,桃花眼眼波流转,哀怨地道:“妹妹,都叫你不要女扮男装,你不信,这下你多了个娘子,看你回家怎么跟爹娘交待。”
“还不止,娶大送小,我不但有妻还有子,真是省事得很呀。”沐月夕咯咯笑道。
围观的人一听沐月夕清脆的声音,就知道那男子在说谎。杜徵玩兴不减,道:“妹妹,你娶进来的女子,哥哥我要怎么称呼?”
“我也不知道啊,要怎么称呼好呢?”沐月夕做苦恼状。
那男子一见谎言被拆穿,就想逃走,只是他快,铁卫更快,乖乖束手就擒。
“公子,小姐,小的有眼无珠,请两人高抬贵手放了小的吧。”那男子磕头求饶。
杜徵和沐月夕都不打算饶他,这个有眼无珠的男子被铁卫送进了府衙。这个小插曲没有到影响两人游玩的心情,两人走过小桥,走进了草堂。
草堂里的游人稀少,只有几个文士在写诗作画,没什么可看可玩的,两人转了一圈,就往门外走,一出门就遇上了霍绮。
“夕儿妹妹,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沐月夕见霍绮短短几日,就消瘦不少,知她还是放不下淳于容,便想再劝她几句,“绮姐姐,我们去茶楼吃点东西吧。”
霍绮没有异议。
三人直奔草堂旁的茶楼。
“小杜,我有些话要和我表姐说,请你回避一下。”沐月夕直接开口让杜像离开。
“我在外面等你。” 杜徵依言离开了房间。铁卫和咏诗昭婷也退了出去
“绮姐姐……”
“夕儿妹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可是你知不知道,他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唯一的男人,让我就这样忘记他,我办不到。”霍绮打断沐月夕的话,一脸哀伤地看着沐月夕。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绮姐姐,你要把握的男人是伊隆,只有他才能给你幸福。”
霍绮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帝王的情薄如朝露。”
“他对你不好?”
“好,他对我很好。” 霍绮眸光微黯,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