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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回来了。”梁斌立即迎上去把孩子抱过来,“没事,我们闹着玩。”
看到孩子在场,苏兰也不好意思继续闹下去,战火就这样停息了。
婆婆向丈夫告状这件事,苏兰怎么想就怎么不舒服。她扪心自问,自己这个儿媳妇做得还算合格。婆婆来了之后,从来没有给过脸色她看,知道她血压高,到处打听降血压的方子熬汤给她喝,周末一起出去逛,看到适合她的衣服毫不犹豫掏钱就买。做到这个份上,亲妈也不过如此。苏兰觉得自己是掏心掏肺对她好了,可她倒好,一转身就向儿子告状,想想真让人心寒呐。
不过,苏兰还要感谢婆婆,如果不是她在儿子面前说出心里话,还不知道她对自己有诸多不满。现在摊开来讲也好,至少苏兰以后不用再拐弯抹角去暗示她该怎么做了。也许是出于赌气,苏兰只要看到不满意的地方就立即提出来。
“妈,每次喂晴晴之前记得要洗手,你看,把奶瓶都弄脏了。”
“妈,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之前要先检查一下口袋,你看,阿斌的钱包都被你弄湿了。”
……
有一次,苏兰下课刚走到楼下,看到晴晴被好几个女人轮流抱着,这个亲一口,那个捏一下,吴秋菊在旁边看得乐呵呵。
苏兰顿时觉得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女儿夺回来,黑着脸往宿舍走。吴秋菊提着晴晴的婴儿车跑得满头大汗才追上来。
“妈,你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让人亲晴晴,这样对小孩子多不好!”苏兰不客气地说。
“亲一亲有什么关系?多人亲才多人疼咧,我们乡下的孩子……”
“乡下是乡下,这里不兴乡下那一套!”苏兰粗鲁地打断婆婆的话,吴秋菊的脸刷白刷白的,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梁雨晴半岁大的时候,吴秋菊回乡下了,临走前撂下话,如果梁斌夫妇肯把女儿送回乡下,她可以帮忙照料,其他的免谈。
苏兰当然不同意,女儿细皮嫩肉的,乡下地方苍蝇蚊虫多,把女儿送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再说女儿现在会笑会爬,再过几天就会走路了,正是好玩的时候,苏兰打死也不肯把她送走。无奈之下,夫妻俩只好回乡下去求母亲。
儿子儿媳妇踏进家门,梁父就没有给过好脸色。
“妈,你就当是帮帮我们夫妻两个吧。你也知道,我们平时要上课,根本没办法照顾晴晴,难道你忍心我们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自生自灭?”梁斌在厨房里哀求母亲。
“家里的活多,你爸身体又不好,我走不开。”吴秋菊冷冷地拒绝。
“走不开都走了好几个月了,少了你,家里还照旧运转,但是晴晴不能少了你啊。她被你带惯了,其他人一抱她就哭。别看她现在还不会说话,一双眼睛在屋子里骨碌碌地转,都是在找你呢。”梁斌打出亲情牌。
吴秋菊是铁了心不回去,根本不为儿子的话所动,一味冷酷到底:“我在那里只会给你们添乱!”
“哪的话!妈,我也知道你辛苦,以后我会补偿你,只要再待一段时间就好,等晴晴上幼儿园就轻松了。”
客厅里,梁父鼻子里“哼”的一声,骂道:“你这个不孝子,白养你了,肚子里有点墨水就了不起啊?在城市里待几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啦?把母亲当佣人使唤,也就你做得出!”
苏兰越听越别扭,总感觉这话是在骂自己。她实在呆不下去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要来这里受这般侮辱?当佣人使唤?谁把她当佣人使唤啦?真是比窦娥还冤!婆婆到底在公公面前说了多少坏话,才有今天的曲解啊?
苏兰气得连饭都不吃就回城了,空空的肚子,沉甸甸的心事,一路回来,一路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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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更新时间2011615 9:40:53 字数:4139
吴秋菊这招釜底抽薪,确实让苏兰措手不及,可是苏兰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帮忙就作罢,那是她的损失!错过跟孙女亲近的大好机会,以后就是想亲近也难了。
苏兰回娘家去把母亲请过来。苏家的诊所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父亲一个人就能应付有余,不需要母亲天天守在那里。近些年来,私人诊所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装修华丽,设备齐全,这一家挂牌说某某医科大学毕业博士生,那一间则是海外留学专家。苏土生只是个赤脚医生,年轻的时候拜师学了一点行医之术,哪能跟人家比。何况现在的人,宁愿相信一台冷冰冰的机器,也不大相信肉眼看到的东西。
生意冷淡就冷淡呗,苏土生夫妇忙了大半辈子,现在孩子大了,是到了享清福的时候,苏兰劝父亲把诊所关了。可苏土生不同意,这辈子让他最自豪的有两件事,一是买了家里三房一厅的房子,二是开了这间小诊所。只要这两样东西在,他的自豪感就在。
有母亲林梅红帮忙照顾女儿雨晴,苏兰的心情就像夏天的阳光,灿烂得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她只要一有空就亏梁斌。
“少了你妈,地球还不照样转动。我算看明白了,关键时刻哪些人能发挥作用。结婚时是这样,生孩子后也是!”
梁斌看不过眼,“你收敛一点行不行?我妈不在这,你想说给谁听?”
“我就爱说,怎么,你不爱听?学你妈一样,打小报告去呀。”
梁斌又一次摔门而出。
人家都说,女人婚前和婚后完全两个样,这话放在苏兰身上再合适不过,她的价值观和金钱观在迅速地发生改变,用她的话说,这都是生活逼的!
现在苏兰最常跟苏舒说的话是:“小妹,拍拖的的时候一定要找当地的,一结婚,房子问题就解决了。哪像我?跟着你姐夫挤在十几平米大的房子里,越活越憋屈。唉,都怪我当初太傻了,只要一点头,早就出国留学去了。”这话刚开始只是在梁斌背后说,后来就算梁斌在场,苏兰也毫不避讳,弄得苏舒左右为难。
苏舒现在都不大敢去苏兰那里,每次都要听她抱怨一大通。不过苏舒是打心里敬重大姐苏兰的,不管怎么变,她依然是当年那个孝敬父母,爱护弟弟妹妹的好姐姐。她口中的不好主要是针对梁斌家里人而已,而她的好永远都留给自己的家人。
在交男朋友这件事上,苏舒觉得最开明的是小姨林淑芬,其次就是大姐苏兰。殊不知,苏兰竟然跟母亲合谋骗她去相亲。
那天还在上班,苏兰打电话过来,约苏舒一起出去吃饭。到了那里,发现母亲林梅红也在,旁边还多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苏舒真是好气又好笑。
那一顿饭到底吃了什么,苏舒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男的一直在强调他很喜欢小孩子。
相亲回来,林梅红迫不及待想要了解苏舒的想法。
苏舒一脸不高兴:“我能有什么想法?”
“怎么就没想法?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难道没听他说吗?以后孩子要生三个以上,把我们女人当什么啦?母猪呀?有本事他自己生去!亏他还是高知识分子,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严重违反计划生育?再说了,生这么多他养得起吗?”
“你夹杂着太多个人情绪,喜欢小孩子有什么问题?这说明他是个顾家的男人,以后也会疼人。”
“我看他是想孩子想疯了吧,建议他到孤儿院领养几个,既能满足个人喜好,又能做善事,一举两得。”
这次相亲虽然以苏舒的极度反感而告终,林梅红却一点也不灰心,一有空就打听别人家的儿子,只要听到对方未婚,且年龄与苏舒相仿,便立即约出来见面,有点饥不择食的感觉。
林梅红在厨房里炒菜,听到苏舒进门的声音,连头也不抬便说:“苏舒,周末没什么事吧?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苏舒警觉地问。
“去了就知道。”
“你该不会又为我安排一些乱七八糟的相亲吧?”
“怎么就乱七八糟了呢?你干嘛老排斥呀?现在相亲不丢脸,是一件很时髦的事,你看那些相亲节目,简直火到不行了。”林梅红接着给苏舒列举了一大堆身边因相亲而成功结合的例子。
苏舒一句也没听进去,梗着脖子说:“我不去!”
“你不去?那我怎么办?都跟人家约好了。”
“那是你的事,谁跟人家约好谁去!”
两人争执了半天,苏舒还是去了,前提是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打死也不去了。
在约好的地点等了大半天,终于看到一个发福秃顶的男人走过来,远远的就向林梅红招手。苏舒喷血,拉着林梅红的衣角问:“你说跟我年龄差不多,就这副摸样?未老先衰也太严重了吧!”
“别急,这是他爸!”林梅红刚说完,发福男已经走到跟前,忙着道歉:“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就等了。”
林梅红客套地说:“没事,我们也刚到不久。”苏舒干瞪眼,老妈你也太能掰了吧,等了1小时18分也叫刚到?
“对了,你儿子他……”林梅红的眼睛像电子眼“咔嚓咔嚓”在发福男背后扫了几遍。
“哦,抱歉啊,他临时有点事来不了。没事,我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其实谁来都一样,只要我看着觉得满意,我儿子也一定会满意的。”
这话谁听了都不舒服,什么叫他满意了,他儿子就一定满意?到底是他挑老婆还是他儿子挑老婆?照他那意思,是不是可以顺便帮儿子洞房呀?
林梅红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刚到家就跟苏土生抱怨:“这人太离谱了,明明约好双方孩子见面的,当初他还拍着胸口保证儿子一定到,今天倒好,单枪匹马就过来了,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偏要来。”
苏舒在心里偷笑,看来对方也是被自己老爸暗算,不过他比自己勇敢,坚决不向独裁专政的家长制度低头,苏舒忍不住在心里向对方致敬。老妈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一些吧,最好把她整天给自己安排相亲的热情全灭了,以后乐得清静。
“老妈,我也觉得那人不靠谱,要不我给你数数他的罪状吧。一,不讲信用,说好把儿子带过来的,结果连影儿都没看到。二,没时间观念,让我们等了大半天。至于第三嘛,就是挺莫名其妙的,讲话没分寸,是吧?”苏舒在一旁添油加醋。
“确实!你说得挺有道理的。”林梅红表示赞同。
“那,相亲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呢?”苏舒得寸进尺。
“当然不行!之前都怪我太没经验了,这事提醒了我,以后把关要严格一点。放心,我保证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还有下次?!”苏舒狂晕。
苏舒快被逼疯了!这时候她才想起小姨当初的建议——出去旅游散散心。她甚至没跟家里说一声就向单位请假。
去哪里呢?大学毕业旅游的时候,班里曾组织过去广西阳朔,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耽误了,没去成。对,就去阳朔!这样也算是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苏舒想找个伴一起去,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杨晓妮。
“我哪里走得开?我走了班上那帮小鬼怎么办?”坐在对面的杨晓妮表示为难。
“周末不是有两天假吗?你再请别人帮忙代几天课就OK啦。”苏舒建议。
“你请假之前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啊,这个周末我有事。”
“什么事?”
“我男朋友的侄子摆满月酒,必须得去。”
“拜托,你现在还没成为他家里人呢?这种事也要面面俱到?”苏舒表示不理解。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不要整天问这种白痴问题好不好?”
苏舒气得跳脚。她没有报旅游团,独自一人带着一点悲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