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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轩内,远黛正自凭栏而望。雨势极大,连带着风也比向来要冷得多。这个时候,她本该坐在屋内,喝着热茶,看几本闲书,然而今日,她却无由的觉得有些心旌摇动,不能宁定。既在屋内坐不住,她便索性披了件披风,在廊下坐了,算是赏雨。
绘春轻步的走了过来,低声埋怨道:“这阵子风正大,郡主身子素弱,怎么偏就这么不知保重!”一面说着,却又展开手中的狐裘,要为远黛披上。
失笑的看她一眼,远黛才要说话的当儿,却见那边有人身着蓑衣冒雨急急匆匆的过来,看那意思,似有什么紧急之事一般。不期然的挑了下眉,远黛忽而抬手一指,问道:“绘春,你看那是谁?”
绘春应声抬眸看了过去,只一眼,便不由的一怔:“是刘启盛!这当儿,他怎么来了!”这几年,她与刘启盛一直都在石传钰身边伺候,对刘启盛的身形自是再熟悉不过,因此只是一眼,便认出了他来。远黛听是刘启盛,却也不由的蹙了眉头,她与绘春想的却是一般无二,刘启盛素得石传钰信任,又一直在石传钰身边伏侍,除却石传钰,又有谁能指使得动他。
难道是出大事了?她莫名的想道。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一命换一命
展开刘启盛呈了上来的纸笺,远黛不免稍稍沉默,过得一刻,才注目看向刘启盛,平和道:“替我回复四哥,只说我多谢他了!”
刘启盛虽有心说些什么,但话到口边,却又觉怎么说都显不妥,犹豫片刻,也只得叹了口气道:“郡主能够明白皇上的心意,那是再好不过了!”却是一语双关,甚至隐带不满。
淡淡扫他一眼,远黛也懒得与他多说,只冷淡道:“刘公公此来,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启盛听她言下竟已有了逐客之意,心下不觉气恼,白皙面上也因之泛了赤色。自打石传钰做了皇帝之后,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整个大越,敢于似远黛这般干脆利落的给他下逐客令的,还真是不多。尤其这位郡主如今也早非当年的那位郡主了。只是他虽气恼,却也知道远黛在石传钰心中的地位,到底多不敢说什么,匆匆一礼,毕竟带怒而去。
刘启盛的身影堪堪消失在门口,绘春在旁已蹙眉低声的道:“郡主又何苦得罪他!”
不期然的扬了扬唇角,远黛淡漠道:“左右我也是不会留下来的!”口中说着,她已抬起手来,将先前刘启盛奉上的密报递与绘春,面上却无丝毫欢喜之色。
绘春自幼便在石广逸身边伏侍,其后又被石传钰召入宫中,早已养成了目不斜视的习惯,才刚远黛看那密报之时,她也并未去看。但远黛既将那密报递了给她看,她便也并不矫情,打开看过之后,面上终不免泛起欣喜笑意:“恭喜郡主!贺喜郡主!”
轻吁了一口气,远黛缓缓摇头,却没答她的话。他终于是登上那个位置了。只是夙愿得偿的他,如今心中究竟是志得意满还是因大石落地,却恍然若失呢。
以她对他的了解,该是后者居多吧。她默默想着。终不免又叹了一声。
绘春在旁默察她的心绪,因觉不出她有丝毫的喜意,心中委实诧异,忍不住的问了出来:“郡主似乎并不高兴?”因怕远黛心下不快。她问的却极小心翼翼。
偏头去看绘春,远黛不答反问道:“绘春,你觉得四哥可是良人?”
绘春一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她在石传钰身边也有数年。石传钰的一应事体,她自然都是清楚的,正因清楚明白。所以反更难答远黛之问。
朝她一笑。远黛紧跟着问道:“那你说,若他不是皇上,可会似如今这样吗?”
绘春默然,半晌叹了口气道:“这个……奴婢也不敢说!”事实上,在她心中,一直以为,倘或石传钰未曾登上皇位而娶了远黛的话。或许并不会如此。只是这话,她却是不敢说出的。
好在远黛本也没打算穷追下去,摆一摆手后,她道:“对于此事,谁又敢肯定呢!”言下竟大有怅然若失之意。
绘春在旁细度远黛之意,隐约之间,竟觉远黛此刻话中所指,仿佛并不仅是石传钰。
…… ……
坤毓宫中,金后神色峻冷,身姿挺拔的坐于罗汉床上,却是久久不发一语。而她的对面,这会儿却正跪了一名黑衣人。殿内,气氛沉凝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良久良久,却还是那名黑衣人沉声开了口:“事已至此,请娘娘速下决断!”
他不说这话犹可,一说这话,金后已自冷笑出声:“事已至此?你且说说,怎么个事已至此法?难不成你们将事搅成了这样,眼看不能了局,便要逼着我杀夫不成?”她唇角虽带笑意,眼神却自锋锐如刀,这话出口,更如三九之风,直寒到了人心底里。
黑衣人的身子仿佛僵了一僵,但很快的,他便又更低的伏下了身子,小心而恭谨的道:“娘娘,奴才只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人显然颇为工于言辞,这一句话,却是一下子便扎中了金后的要害。面色一时阴晴难定,好半日,金后才自冷笑道:“你们打算用什么手段?毒吗?”
听得这话,黑衣人却不由的叹了口气:“奴才等原有此打算,只是如今……”
他并没将话说完,金后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原先有此打算,只怕也有把握能够成事,但如今却是不成了,只因明珠郡主石青螺已回来了。明珠郡主石青螺,乃是广逸王石广逸之女,自幼习医,又因广逸王曾在苗疆游历过一段时日,更在无意中得到了一本《毒经》。因这本《毒经》之内所记载的内容太过广博,倘或落于恶人之手,怕会流毒天下。故而广逸王并未将之出示旁人。传言之中,这世上,只有一人真正学过这本书的全本。
这个人,就是广逸王之女,从前的明珠郡主石青螺。
“那你们打算如何做法?”金后的声音中满是嘲谑之意:“强行下手吗?”她是不信他们敢强行下手的,石传钰登基虽只四年有余,但因整合了大多数广逸王留下的势力的缘故,他手中所有的能量,已是远超金家。正面对碰之下,金家怕是全无把握。若要暗杀,石传钰偏又有一身的好武艺,而况他如今常在宫中,便是偶然外出,也是行踪飘忽,令人无从下手。
黑衣人答他话的语声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土司的意思,是先行拿下明珠郡主!”
“拿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般,金后格格的笑了出来,笑声中,却已带了几分神经质:“为什么是拿下,而不是杀了呢?”她的语声尖锐,而充满了怨毒。
默然片刻,黑衣人缓声道:“娘娘或许还不知道,北周延德帝已于昨日薨逝,以睿亲王百里肇继皇位!如今虽因先帝才崩,还未有动静,但若无意外,石青螺必会是北周皇后无疑!”
金后听得身子一颤,面上神色一时复杂,心底更早是五味陈杂。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毕竟还是不如你吗?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中陡然蹿起了一股邪火。忽而的冷笑了一声,她沉声的道:“你回去,同家主说,他要本宫做的事,本宫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我要,一命换一命!!”
陡然听了这话,却由不得那黑衣人不浑身一震,猛的一下抬起头来,他满面震惊的看向金后。金后却在微笑,笑容平和而温婉,看向他的眸光也自澄澈安宁,仿佛才刚说出那一句狠话的人,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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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不及了,汗,快完结了,乱得很,然后家里又来了客人
烦躁中,明天争取补上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心灰
神色淡静的看着回话完毕的刘启盛,石传钰久久没有言语。刘启盛虽是精明之人,但一来知道这事始末,二来更将远黛这些日子对石传钰的冷淡看在眼中,见他沉吟,到底没能忍住,当下小心翼翼道:“奴才有一言,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石传钰正自沉吟,其实却未注意他的神情,及至他说出这话来,方才微愕的看向刘启盛,剑眉一拧之后,毕竟淡淡道:“你既这么说,自有你的道理,便说来听听,又有何妨?”
刘启盛咬一咬牙,终究开口道:“奴才是觉得,郡主之心,已如磐石,怕是不能更改了!”
这话一出,却不由得石传钰不拧紧了眉头,冷冷扫他一眼,他道:“这些个话,何劳你说!你也不必遮遮掩掩的,有话只管说来,朕总不怪罪你便是!”刘启盛原是打小便在他身边伏侍的,他的那点鬼心眼,石传钰哪能看不出来,为宽他的心,才说出这话来。
刘启盛所以犹豫难以成言,乃因知道远黛在石传钰心中的地位,知道一言不对,怕是动辄得咎。但若要他就此不发一语,他又自觉心中不甘,这会儿得了石传钰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又自斟酌一回,他才应道:“奴才是觉得,郡主人虽是回来了,但心却早不在了!皇上要早下决断才好!”说来说去,也还是不敢将话说的太白。
石传钰就这么看他,眼神清宁澄澈,如寒潭静波,仿佛可以照见人心:“她给你气受了?”他问,语气却是肯定无疑的。神色之间,甚至还带了些许的笑意。
不意他一语中的,刘启盛的脸顿时涨的通红。顿了一顿后,他才勉强的道:“奴才只是觉得……觉得郡主太也不给皇上面子!”他也不好实说经过,少不得只能拿了石传钰来扯旗。
不期然的挑眉,石传钰平淡道:“她自幼便是这样的性子,你亦不是不知!怎么如今才想到说起这话!”他说这话时,言语虽则平淡,然话里的冷意却已溢于言表。
刘启盛忽然听了这话,心中顿然一凉,人更惊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奴才大胆僭越。还望皇上恕罪!”却是连声音都抖了。事实上,石传钰的话并未说错,远黛的性子。素来外和内刚,看着似易亲近,其实大不然。从前的时候,莫说是他刘启盛,便是石传珉、石传钰兄弟遇到她不快之时。也多有吃瘪。而那个时候,他刘启盛又哪敢说什么。
愈是这么想着,刘启盛却更不由的浑身打颤,面上神色也自一片煞白。
默然看他,石传钰忽然便有一种心灰意冷之感。原来……她说的并没有错,有很多东西。他以为没变,但事实上,却正如远黛说的那样。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疲惫的摆了摆手,石传钰冷淡道:“下去吧!这样的话,往后再不许说了!”北周来的消息,如今江太后与斐亲王还并不知道,她们若是知道了。也定会百般劝说自己吧。
他暗自想着,心中不觉更增厌烦。
刘启盛早已心胆俱丧。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颤颤的应了一声,磕头退了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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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脸来,看向东方初升的红日,远黛深深长长的吸了口气。大雨过后的清晨,微湿而寒冷的风吹在人的面上,令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今儿的天气倒是好!”她随口感慨着。
绘春正从屋内出来,手中却捧了件灰鼠披风,听了这话,却不由失笑起来,一面走上前去,为她披上披风,一面笑道:“奴婢记得郡主从前最是怕冷不过,怎么如今却转了性子了?”
抿嘴一笑,远黛自然的轻抚了一下披风上出的极好的风毛,那暖绒绒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舒服:“你不知道,平京的天气,要比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