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引诱天下诸侯,名义上是施惠于盟国,实际上却是独自占利,坐大西方。倘诸国都被秦国主导而各个击破,不用多久,大祸就会降临到我国了。”
“秦人当真如此险恶?依王后看来,秦人可会联同他国进攻我国?”赵王疑惑地问了句,但已经完全变了口气,不再那么生硬和不耐烦。
“大王,燕国已占齐国北部,距离沙丘、巨鹿不到三百里,我国的上党离都城邯郸仅一百里,燕、秦两国若图谋大王的江山,其间只有三百里。秦国的上郡临近挺关,到榆中有一千五百里,秦国如果以三郡兵力攻打上党,那么我国羊肠以西、句注以南的地区将无险可守。”赵相如越说越忧心,仿佛秦燕联军已近在眼前。
“王后说的有理,若是秦国的使者来了,寡人一定回绝了他。本王才刚知道,原来本王身边一直有位贤后啊。”说完,赵王笑眯眯地捧起赵相如的手,一边轻捏一边说道:“王后许久不见,越发美貌了些,倒是寡人疏忽了。”
赵相如只觉得寒毛倒竖,心中恶心万分,但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只能不着痕迹的将赵王的手拿开。吐了吐气,强忍着快要绿的脸,赔笑道:“许是大王太久未见臣妾的缘故吧。大王不是还要陪姚夫人吗?臣妾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说完立刻转身,逃也似的回了宫。
赵相如斜倚在床边,发丝如黑蛇般缠乱在肩上。
死去的王后让她假扮王后,无非是襄助其子登上王位,只有太子登位,她才能回到未来。自穿越那一刻起,她就跟太子绑在上了一条战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容不得想与不想,愿与不愿。
再看眼前是内外交困的状况:在外,赵国已经过了最辉煌的武灵王时代,开始走下坡路,现在虽还能震慑秦国,但是再过个十几、几十年,赵括纸上一谈兵,四十万赵兵灰飞烟灭了,就得天天靠割地来苟延残喘,届时一旦归为臣虏,只怕凶多吉少。
在内,自己虽然贵为王后,可是一无家族支持,二无权臣后盾,三无王上宠爱,地位、性命岌岌可危。想想白日里赵王那猥琐模样,赵相如一阵反胃。
王后来自魏国,无依无靠,要想立足,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和亲信,赵王的宠爱虽然需要,但如果成为赵王信任并且尊重的王后,比起宠爱,更为重要。纵观历史,也有不少皇后,鲜少与丈夫的欢爱,但却能屹立不倒。赵相如觉得,不妨效仿这些女人的手段,也能起到作用。
这些天来,她一直疲于应付,竟也未发觉,自己竟然好久没想起段奇。
“惠文王十六年,”她轻轻念出声,“哼,是个大显身手的年代呢。”
“小春!”
在殿外候着的小春连忙应声入内。
“王后,何事吩咐?”
赵相如抬眼看了看门外,其他侍女都不在,猜到是小春把她们遣走了。这才放下心来问:“小春,你平日可常出去?”
“王后指得是出宫?”
“是的,宫禁可严?”
“后宫宫禁一贯严格,不过奴婢常需要在外面采买,又是王后使女,入宫多年,宫门卫兵多与我熟识,因此出入很是方便。”
小春微笑看着王后,眼波流转:“王后有何事需要奴婢出宫代办吗?”
赵相如瞥了瞥她:“不是出宫代办,而是我要出宫。”
小春听了觉着不妥,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又把头低下去。
赵相如看她一脸欲言又止的,好奇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春依然低着头躬着身,低低说;“奴婢以为王后已经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正在努力改变现状,却未想到,王后居然不顾以身犯险。这样王后置奴婢于何地?置自己于何地?置太子于何地?”
寻人
赵相如看不见她的脸,但看她此刻不卑不亢的言辞和沉稳地吐字,也知道小春不是急躁的人,凡是总是深思熟虑,冷静沉着,于后宫极为难得。赵相如觉得自己虽在宫中已有一段时间,但到底理论多于经验,做事难免会不稳,正应多听取小春的建议。
想到这,赵相如起身将躬身的小春扶正,笑道:“我久居宫中,难通消息,不免困顿。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为难了。”
她满含感激的一下跪在地上:“王后乃高人,刚刚是奴婢复仇心切,僭越了。还请王后责罚。”
赵相如连忙将她扶起,“你我何须说这些。大仇不可不报,只是我有些怀疑。”
“王后怀疑什么?”
赵相如看了看窗前的烛火,迟疑地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疑虑说出:“我一段时间观察,姚嬴似乎并非想象中的狠毒。她虽然有野心,也会耍心计,但胆子不大,智谋也不高,虽屡屡挑衅,却做得明显,而且难登大雅之堂。想到再之前的毒杀,狠毒且一击即中,实在让人觉得,不像是同一人所为。”其实赵相如还有一句话没说,姚嬴毒杀的计划之周密,竟然瞒过了稳妥的小春和严加防范的王后,可见非同一般。
站在赵相如身旁的小春脸色微变,只是赵相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跳动的烛火上,并未看见。
赵相如沉默良久,小春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能挪挪脚,继续等待。
直到火苗跳动发出哔剥声,赵相如才仿佛醒过神来,接着道:“也许是我多心了。姚赢既然能做出投毒这种下下策的事情,说明她已经等不及了。一计不成她还会再施二计,到时候我们会疲于接招而无还手之力,唯今之计,只有主动出击。小春,我需要你的帮助。”
“但凭王后差遣,奴婢万死不辞。”
“好。你现在出宫去宦者令缪贤家中打听一个叫蔺相如的门客,最好能够见到他本人,就说有人能给他一个站在七国舞台上的机会,问他可愿意。”
“蔺相如?奴婢记下了,奴婢会赶在天黑前给王后答复的。敢问王后可还有其他吩咐?
赵相如仔细回想,确定没有遗漏,便道:“没有了,其他需要注意的不用我多说了,在这宫里的时间你比我久。”
“诺,那奴婢去了。”
“多加小心。”赵相如轻轻嘱咐了一句。
小春脚步微微一滞,又接着出了门。
赵相如暂时松了口气,准备回床上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如果没记错,惠文王十六年正是他从宦官长缪贤的家臣一跃成为赵国重臣的关键之年,赵相如的谋算是,在所有人发现这块金子前,先下投资。
天色渐渐亮了,可是小春还未回宫。赵相如有些焦急,辗转反侧,稍有动静便依着附近微弱的烛火一遍又一遍地望着门口。
赵相如觉得时间太难熬了,心揪得很紧,难道被人跟踪了?不断担心小春是不是被人跟踪或是出什么意外了。
此时一众侍女已经端了洗漱用品入殿,小春却还没回来。
就在离夏伺候赵相如篦完头发,插上凤簪的时候,小春才不急不慢地走入殿中,神色如常。赵相如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不敢表现出来,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她才垮下一直紧绷的肩膀,发现全身都酸涩难受,鼻上沁出薄薄的汗珠。
小春盯着离夏等人,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走道才转过身来对我:“王后,奴婢昨夜去缪贤家中,未曾打听到一人叫蔺相如。”
“什么!?”赵相如吃惊道。“你是不是找错了?或者没问清人?”赵相如有些颤抖,显得很是激动,但到底知道把声音压低。她也有些疑惑,难道历史有误?历史上的蔺相如正是缪贤举荐给赵王的,算算时间,他早该是缪贤的谋士了。难道是小春在骗自己?她偏过头来,眼角扫过小春,便随即开始否定。若小春想害她,在自己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时候就可以一语道破自己是冒牌货,完全不用费力周旋这么久。赵相如开始疑心是不是自己穿越而来,因此历史发生了改变。
她有些慌乱了,因为若是找不到蔺相如,她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找出一个可以可以扶植和倚靠的对象,这个结果打乱了她的部署。
“小春,你在宫中这些年,周围有没有可以动用的关系?”赵相如决定还是得把蔺相如的事情打探清楚。从上次太子风波看来,小春还是有些社会关系的。
“有的,奴婢在宫外……”小春的话有些迟疑。
“可靠吗?”
“绝对可靠。”
赵相如点点头,显是很满意,让小春按着脑仁,道:“那就交给你了,务必打探清楚此人究竟在何处。”
“诺。”
早春的风吹着宫殿内的纱幔翻动,吹在赵相如脸上,有些寒意逼人。
这几日她只一边让小春仔细查探,一边考虑没有蔺相如的情况改如何布置棋局。
其实说来很可笑,赵相如的父亲是个酷爱历史的老头,因为很喜欢蔺相如,因此给女儿起名叫相如。
赵相如想到这心中一动,她记得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位“鬼”王后说,这是一个平行的时空……难道说这里根本没有蔺相如?
没过几日,小春手中的探子来报——查无此人。
只是赵相如却顾不得蔺相如的问题了,因为某晚赵王来了,就在她的寝殿。
赵相如垂着脸,不敢抬头,怕眼神会泄露自己的慌乱。
“怎么?王后看到寡人难道不欣喜吗?”赵王觉得眼前的王后美丽又疏远,好像枝上玉兰,不可攀折。
赵相如仍旧低着头,盯着几步外赵王的鞋子,忙道:“大王错怪臣妾了,臣妾只是许久不见大王,偶见大王天颜,一时不知所措。”
赵王对赵相如的回答似乎颇为满意,点点头又走近了两步。今日他心情很好,不无得意地说:“你可知今日朝上发生了何事?”
“臣妾不知。”赵相如不是卖乖,是确实不知,这几日她的心思都在搜寻蔺相如身上。
“王后,你真是寡人的好王后啊!”赵王突如其来的赞赏让赵相如十分惊讶,抬起头来看着赵王。
此刻赵王眼中的赵相如睁大着双眸,满含疑问,是如此可爱动人,赵王不禁心中一荡,走至赵相如身边,拉起她的手。
赵相如感觉到赵王喷在她脖子上的呼吸,全身立刻僵硬起来。她恨不得立即跳起身,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道:“不知大王赞臣妾什么,莫要折杀臣妾。”
赵王牵着赵相如的手跪坐在案边,哑声道:“王后难道忘了吗,前些日子你才卜卦说有大事发生,今日秦国使臣就在殿上要求与我国结盟共同攻打齐国。”
“大王拒绝了吗?”
“寡人当然拒绝了。”赵王拍拍捏在手中的柔荑,咧开嘴笑道:“若不是寡人有王后,定会被秦人当枪使了,今日在朝上,任那使臣说得天花乱坠,寡人也没答应。你没看见被拒绝后秦国的使臣那丧气样,啊哈哈哈哈哈……”
赵相如只好赔笑:“这便是大王的英明,臣妾虽得天人看中,学得卜卦,不也是为了辅佐大王,振兴赵国嘛。”
赵王很是高兴,不知不觉说道:“王后说得正是。可恨前些日子寡人误听谗言,竟要废立太子。”
“大王,臣妾从未觉得大王做得有错,是臣妾做得不够好,让大王失望了。”
赵相如趁机起身跪在地上,终于逃脱了赵王的狼爪。
赵王抬抬手,让赵相如起身,接着道:“寡人近日偶得一宝,特来示于王后,也让你开开眼。”
“不知大王所说是何宝物?”
赵王满脸得意神情的从怀中摸出一件白玉壁的东西,十分温润,尽管是晚上,却流光溢彩,赵相如凑近一看,脑子里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不禁动容,脱口而出:“和氏璧!”
“不愧是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