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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庖娭挥信硎鲋澇桑瑒e人則一致反對他。別人「一致」得太奇怪了。後來,回上海,袁昌頤才告訴我,那時一切重要會議以前,平山、秋白、國燾三人都先商議過的。他常住在他們三人常會面的屋子,但是這三人回避他,說話不讓他在旁。'2'
造成這種狀況的直接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武漢早已成為共產黨的實際領導中心。中央常委中,瞿秋白在上海第二次暴動失敗後,去了漢口。張國燾和譚平山跟隨北伐軍也到了漢口。蔡和森在1925年10月去了莫斯科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也在這年4月隨羅易、湯曼、多里奧一路經廣枺搅藵h口。這幾個人,不等陳獨秀到來,就在漢口成立了中央,指摚б磺小K裕惇毿阋呀洺闪恕付囵N的人」。二、莫斯科正在醞釀中共「五大」並計劃撤換總書記陳獨秀。鄭超麟回憶:有一次聊天,羅亦農說:「你們知道麼?莫斯科有個決議,擬撤換陳獨秀,找一個與國民黨接近的人做領袖。」據鄭分析:那時陳獨秀代表的傾向已經失敗了;他反對北伐,但是北伐勝利了;他長久拒絕把中央從上海移到廣枺鼇砀芮械赝瑖顸h合作,北伐軍到武漢,又不肯把中央移到武漢。現在他不得不來了,不得不放棄自己的主張,服從鮑羅廷的主張。但從過去經驗和倔強性格看來,他不會服服貼貼執行「國際的」路線的,必須撤換。為此,莫斯科派人專門考察中共高級幹部,找人談話,發現能夠代替陳的人只有三個:與國民黨接近的譚平山、提出強硬新理論的瞿秋白、中國工人邉釉稀嫒魏笔∥瘯浀膹垏鵂c。「譚平山想當總書記,瞿秋白也想當,張國燾也想當。他們三個人都想搶這個位置。」'3'但是,全面綜合後又覺得陳在黨內外的威信還是最大。在這風雷激蕩的時期,公開攻擊並撤換他,是不合時宜的;同時,這三個候補領袖也各有問睿也幌嗌舷隆
結果決定,保留陳的總書記位子,但剪除一切羽翼,使他不再能發摚ё饔谩_@就是古代「清君側」的策略。中共「五大」最初提出來的新中央名單中,既洠в羞^去與陳獨秀接近的人,也洠в羞^去在上海區委和北方區委的負責幹部。「改朝換代」的傾向太明顯了,以至國際代表團主席羅易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像彼得洛夫(即彭述之)和布哈洛夫(即羅亦農)兩同志,這名單裏面竟洠в辛腥搿K麄冞^去負了如此重要責任,即使錯铡耍骂I導機關仍須他們參加的。」'4'所以兩人仍被選為中央委員,但畢竟還是被排擠出了決策層。「五大」後,他倆和其他原來接近陳獨秀的人,都被派到地方工作,如彭述之去北京,代替李大釗的位子;羅亦農任江西省委書記,王若飛去上海,尹寬去廣枺∥涡麄鞑块L,鄭超麟為湖北省委宣傳部長。
實際上,陳獨秀本來就洠в袥Q策權,只是貫徹莫斯科的路線而已。雖然有時還想簦c獨立性,但一般均被否定,現在連中共黨內的具體決策權也洠в辛恕uU羅廷和羅易不再把陳放在眼裏,有事多與瞿秋白、張國燾、譚平山等人商量,作出決定後再形式上通過一下陳獨秀這個總書記。正如後來毛澤枺诟怪Z談到武漢地區的土地革命時所說:「鮑羅廷站在陳獨秀右邊一點點」,羅易「站在陳獨秀鮑羅廷兩人左邊一點點」。'5'
當時莫斯科、特別是史太林為首的聯共政治局是神拢豢膳u的,陳在提出異議後往往被迫摺膱绦心箍频闹甘尽6遥o律不允許他向全黨和外界宣示來自莫斯科的命令、決定、指示、訓令等,於是,甚至黨的高級幹部也以為一切路線、決定都來自黨中央甚至於陳獨秀本人。即使極少數知道點內情的人,也只敢指到遠枺帧@纾4月18日特委會討論中共中央對滬區工作決議案時,認為失敗雖為客觀環境所造成,但主觀上也有錯铡覆坏巧虾|h的錯铡钦麄黨的錯铡埂_@個錯铡褪牵谝粵'有堅決認定對於大資產階級鬥爭的策略;第二洠в袛U大無產階級的領導影響於小資產階級。周恩來提出錯铡呢熑螁栴},批評「中央政策動搖,指導無方,對於前次廣枺c上海都如此,中央對於爭領導權洠в袥Q心」等;對於這種錯铡钢醒胪耆姓J才能領導全國??此次邉訓|方局也要負責」。'6'
關於執行國際執委「七大」路線的爭鬥
毛在回答斯諾提問大革命失敗「誰應負最大的責任」時說:「陳獨秀應負最大的責任,陳獨秀的『動搖的機會主義,在繼續妥協顯然意味着災難的時刻,使黨失去了決定性的領導作用和自己的直接路線』。」對於鮑羅廷,毛澤枺J為「僅次於陳獨秀」,說鮑在1926年是贊成大規模重新分配土地的,可是到了1927年竭力反對。'7'吳玉章則說:有一次,陳與吳及汪精衛商談局勢,有人反映,農民押着某某司令的母親撸Ы郑r協扣留了政府的糧米,汪暴跳如雷:「這不是造反嗎,豈有此理!是政府管農會,還是農會管政府?」陳也附和說:「是誰在湖南搞的,簡直是亂搞!」'8'
這裏牽涉到大革命中後期眩s的理論、路線、政策和責任問睿@些問睿h思想極其混亂;這個混亂本來是共產國際造成的,而由於共產國際的干涉,又更加劇了混亂。
為了澄清混亂,統一全黨的思想,召開中共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提上了議事日程。但是,醞釀和主導五大的指導思想,完全由莫斯科制定的。甚至連時間地點、參加人數、議事日程、大會文件的起草,到政治、組織等一系列決議原則的貫徹,等等,都是按照共產國際的旨意執行的。可以說,這是中共誕生以來,共產國際介入最廣、最深的一次代表大會。陳獨秀在這次大會上,除了挨批,就是被迫服從。而在會前的準備期間,他曾作了相當激烈的抵制。
首先,五大的指導思想是1926年11月至12月在莫斯科召開的共產國際執委會第七次擴大會議上決定的。這次會議通過的《關於中國形勢問睿臎Q議》,為中國國民革命的發展制訂了一條180度轉彎的左傾路線,與「八?二九」指示制訂的右傾路線完全相反。
這條左傾路線的要點是:(一)、莫斯科對形勢的估計,原來是反對北伐,現在卻被北伐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認為北伐軍打下武漢後,「帝國主義的統治實際上已在一半國土上被打垮了」,革命在整個中國已經勝利在望;(二)、對國民黨的政策,原來指示中共在黨政軍中放棄領導權,現在則強眨麩o產階級要從已經變得十分強大的資產階級手中奪取革命的領導權,特別在軍隊中共產黨要「擔任某些領導職務」;(三)、對統一戰線,原來強眨摵腺Y產階級,現在則說:「現階段中國革命的動力是無產階級、農民和小資產階級的革命聯盟」。這就把資產階級排除了。但又自相矛盾地批評陳獨秀多次提出的「共產黨應該離棄國民黨的這種主張,乃是錯铡摹埂6遥腹伯a黨人應該參加廣州政府」,原來指示不要參加國民黨政府;(四)對土地革命,原來不准進行阻礙北伐的農村鬥爭,現在強眨锩摹钢攸c是土地革命」。否則「就會失去民族解放邉拥念I導權」;(五)對革命性伲颓巴荆瓉韽娬{資產階級革命的性伲F在則提出革命發展的前途將「超越資本主義」,「走向非資本主義即社會主義」(史太林說:「更確切些說,走向社會主義發展的過渡政權」),建立與蘇聯結盟的「無產階級與農民專政的國家」。上述國際執委會「七大」決議精神,完全根據於史太林11月30日講話。'9'
這樣就使參加革命的人們的思想完全搞混亂了。當時任中共中央婦女部長向警予秘書的陳修良回憶這種混亂以及陳獨秀靠邊站的情況時說:
共產國際執委七大後,對中國革命提出了一個口號,叫做「走非資本主義道路」。這個口號不大明確,是指立即走社會主義道路,還是作為一個目標奮鬥,當時都不瞭解,只有一個模糊的理解。我曾問過向警予同志甚麼是「非資本主義道路」?她洠в谢卮疬@個問睿皇钦f:「當時中央有兩種不同的估計,一種人說:中國處在俄國的二月革命時期。還有一種人說:中國已經到了十月革命的社會主義革命階段,爭論不決。」當時由於對革命的階段問睿幻鞔_,後來又對於蘇維埃政權口號不理解,到底是搞無產階級革命,還是搞民主革命,說不清楚。
瞿秋白當時是中央的宣傳部長,他對農民問睿貏e關心,經常講這個問睿形膸植坑柧毎嗌弦仓v這個問睿Kf:「中國革命的性伲敲駲喔锩簿褪寝r民革命,任務是打到地主階級,奪取政權,走非資本主義道路」,看來也非當即要進行無產階級革命。這個問睿惶岢觯瑢冻鞘泄ぷ鞯娜蝿帐巧觞N?就有爭論了,城市裏應當建立一個甚麼樣的政權,革命的主要對象是誰?有分歧了。但這個問睿诋敃r的黨中央洠в新牭焦_的辯論,我們聽到的就是共產國際的代表團所提出的「走非資本主義道路」。在實際行動上是組織工會,領導工人向資本家要求增加工資的鬥爭,在政治上的口號還是「國共合作到底」,其實內部的大分裂早在「四一二」事變後明朗化了。不過武漢還洠в泄_化,黨內也並無甚麼組織上措施,在七月十五日汪精衛正式宣佈反共以前,人們思想上還洠в袦蕚洌浚可踔劣胁簧僭谖錆h政府工作的黨員,大吃大喝之風相當盛行,女同志多喜歡找軍人結婚,因為他們錢多,其中有許多是黨團員。無怪1928年周恩來同志在莫斯科時對我說過一句很重要的話,他說:「當時武漢不少的同志大吃大喝,生活腐化,武漢政府不失敗才是怪了。」可知人們思想的麻木到了何種程度!
黨的第五次代表大會之後,陳獨秀洠в性诠_場合露面,瞿秋白很活躍,如在黨的積極分子會議上報告,俄國人——國際代表特別活躍,常常公開做報告。共產國際代表米夫和王明,他們都說:「中國革命正在高潮中,中國的前途是非資本主義道路。」'10'
從理論上講,當時的「國民革命」,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一是革命的發展有自己的規律和慣性力;二是,由於蘇聯有野心,總想在中國建立「蘇維埃中國」式的「友好鄰邦」——「紅色殖民地」,三是中共和工人農民的不成熟,一旦革命發動起來,也時時想在行動上超出「國民革命」允許的範疇。就農民邉佣裕狈馉幍倪M行必須要由農民群眾的幫助。而農民一起來,首先要求「減租減息」,進而要求土地革命,實行「耕者有其田」。這本來是合乎邏輯的正當要求。但是農民要從地主階級手中奪取和保住土地,又必須摧毀舊政權和舊武裝,建立農民自己的政權和武裝。於是一場尖銳劇烈的農村革命就必不可免。而當時情況最為眩s和微妙的是,由於北伐軍官家屬絕大多數是地主、富農、資本家出身,工農群眾一起來簦Ц锩椭苯佑|及到他們的利益。曾在廣枺鼛椭珴蓶|主辦第六期農民邉又v習所、後任中共湖北省農民協會秘書長的陸沉,在當時就對維經斯基說:
「常常發生私自審判、處決豪紳的事件。在新陽縣處死了45名紳士,部分是農民自己處死的,部分是交給縣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