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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本宫自小就习惯一个人,你先下去吧。”汐月仍旧是那温和的语气,说罢便起身来了。
“奴婢就在外头侯着,随时听娘娘差遣。”红衣退了几步,微微欠身便走了出去,
大门被缓缓合上后,汐月才绕过屏风去,看着那冒热气的木质大浴桶,无奈地笑了笑,取来搁在一旁的兰玲香薰来倒了些微进去。
待汐月退去了身上的衣裳,淡淡的兰玲清香早已弥漫开来了,玲珑有致的身子缓缓滑入大木桶中去,一路劳顿早已累极了,这清香能让她放松一身紧绷的神经,一身戒备的筋骨,安然地入睡,已经那么晚了,虽是妃子,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连大婚之礼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洞房花烛夜,今夜,他不会来了吧。
仰着头,望一眼这高高的房顶,缓缓闭上双眸,心中却平静不了,三个月来不曾去触碰过伤口今日一见却被硬生生地掀了起来,微微生疼、持续不断、无法忽视。
汐月深吸了一口气,便缓缓地沉到水中去了,根本就不愿意去回忆,去思量。
只是,不一会儿却是骤然冒出了水面。
只因门外传来的那个声音:“皇上驾到……”
心中有些慌张,瞥见一旁那兰玲香薰便拿了过来,迟疑了一会儿便统统倒入了浴桶中去了。
门外,红衣退到一旁,低声提醒:“皇上,娘娘正沐浴呢。”。
今夜应该是新婚洞房花烛夜了,只是,那么晚了,她还以为皇上不来了。
凌彻一听,那轻抿的唇边便勾起了一丝冷笑来,今夜洞房花烛夜,他如何会不来呢,即便是有了驻军图,钟离都不轻易对百纳动兵,钟离的算计是什么,他猜得到的。
不战,那便是他死!
这女人来要他的命的吧!
等了两个月,等来的不是战争,却是和亲公主,既然来了,他会给她机会的!
凌彻挥了挥手,罗公公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退了下去,红衣这才上前去要将门打开,只是凌彻亦是让她退下去了。
“皇上……”红衣迟疑了,今夜真的会留在思月宫吗?
“下去吧,听话。”凌彻的话语是那么温和,如同对汐妃和后宫三千嫔妃一样的温柔,朝红衣淡淡地笑着,便推门而进了。
开门声已经传来了,屋内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凌彻慢慢绕过那大屏风,却见汐月仰着头,双眸紧闭,似乎睡着了。
而这四周弥漫的香气竟是如此熟悉,是兰玲香薰!
那女人曾哭着闹着要的东西!
凌彻俯身下来,指腹轻轻地抚着汐月那娇嫩的脸颊,又一次流连到了耳根后,只是,却又一次的失望。
又一次的巧合。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那么会是她呢?
汐月嘤咛一身,这才缓缓地睁开眸子来,对上凌彻那温软哀伤的眸子,微微一愣,只是,还未待她看得清楚,那狭长眸子里的哀伤却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贯轻挑的戏虐笑意。
“醒了?”凌彻挑了挑眉,大手轻轻地攫起汐月的下颌来。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臣妾都不知道。”汐月躲过凌彻的手,却是一脸娇嗔地看着他。
今夜,他来作甚?洞房花烛吗?
凌彻邪魅眯眼一笑,道:“朕都还没来呢,就睡着了?不等朕了?”话语玩味而又暧昧,大手轻轻抚上汐月那白皙的脖颈,游走起来。
“这不正等着吗?皇上!”汐月那光滑的藕臂环住了凌彻的脖颈,**的身子缓缓离开水面,娇红的小嘴在凌彻唇边若即若离。
即便是再亲密的触碰都曾有过,**又算什么,吻又算什么,对于这男人,她唯有怨恨,不曾畏惧。
凌彻依旧眯眼笑着,没有任何动作,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想做什么?
汐月见凌彻没动,却是睨了他一眼,主动将双唇贴了上去,大胆的窜进他的唇内和他的舌纠缠、挑逗,而小手却下探到那坚实的腰上,轻轻拉开了衣带。
凌彻那狭长的双眸邪魅起来,并没有阻止她,大手反倒是扣住汐月后脑勺,夺了主动权,离开了她的唇,却又轻轻的啄吻了几下,似乎不想这么快满足她,若及若离起来。
吻,断断续续,两人的目光皆未曾离开过彼此那熟悉的眸子,汐月心中有恨,凌彻却是有点迷失,这眸子这般相似,他突然想多留她几日了!
“皇上!你好讨厌!”汐月轻轻地推开了凌彻,娇嗔一声,便躲进了水里去了,这般勾引他还不是为了让他下水来,兰玲香薰混上淡淡的木质香气便会有催眠的作用,方才下了好几倍的量,她虽常年闻贯了这气味亦有点受不住想睡觉了,何况他呢?
“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凌彻看着躲在水中的人儿,不由得笑了起来,退去了身上仅存了底衣,身子却突然僵住,这场景竟会是这般熟悉。
“在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
“小汐汐,你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
这样的话,他亦曾对那个女人说过的吧,似乎就发生再昨日,谁知转眼物是人已非。
“好啊,下来嘛!”汐月却是骤然冒出水面,将凌彻拉下下去,她等很久了。
“过来!”凌彻的声音却不似方才那么戏虐与温柔,有点冷,有点急,将汐月拉入怀中,紧紧地拥着,搂着她的大掌往上一寸寸游移而上,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狭长的眸子阴沉却透出了一丝执着。
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还不是她?
汐月的身子有点僵,不是怕,这触碰再熟悉不过的了,只是,是恨,是绝望,心中某个软弱的地方从不敢去触碰,不敢去面对,那里,还存着一丝丝不舍与留恋。
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她愿意抛开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学着自私,学着原谅,学着给他机会。
谁知他根本不需要机会!
任何的留念和不舍再也经不起迟疑,就这么被瞬间击碎了,从方才入宫得知他后宫三千到如今,他双眸深沉迷离,如此迷恋爱抚着自己的身子,原来,谁都可以!
那日清晨懒起,是谁替她绾发画眉,温柔宠溺,又是谁说待她将面具摘下来,便从此只为她一人画眉?
什么皇榜,什么皇后,什么思月宫,什么月妃!
都是假象!
眼底宠溺是假,陷害慕容府才是真。
今夜,一切终于彻底明了了,慕容汐月,她还会狠不下心来吗?
纠结了那么久,欺骗自己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去了钟离,又费了那么多力气劝说肃亲王,统统都是给自己退路,给自己借口。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要了他的命,一切便结束了!不是吗?
那么今夜便是大好的时机了吧,即便肃亲王还未部署好朝中势力,她依然能动手,入了宫她还需那肃亲王何用?
承诺向来就是用来违背的,何况她只允诺杀了凌彻,其他一概不曾答应过。
汐月靠在凌彻那光裸的肩上,任凭他的大手在身上游走,柔软的唇却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来,“皇上,今夜就让臣妾好好伺候你吧!”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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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了断
依旧是那昏暗的烛光,一切却都遮掩不了,凌彻轻轻将汐月放在床榻上,深邃的眸子一一扫过那玲珑有致的娇小身子,最后留住她那晶亮俏皮的眸子上,柔软的目光里透出了丝丝执着,丝丝留念,丝丝无奈,丝丝哀伤,从方才至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
好一会儿才一声叹息,轻轻将她拉入怀中,温柔至极,如同待定汐儿一样,从来都是眸光柔软、轻声细语、宠溺无比,即便是从未受宠侍寝的三千后宫亦都是如此,如此温柔,却皆是同一个缘由,她们同汐月相似,哪怕只有一丝丝的相似,他都在意,只是,她们终究不是汐月。
相貌、眼神、身段、性子、喜好、发鬟、衣着……一切相似之处他都在寻在找,奈何三千后宫却终究也拼凑不出一个人儿来,替代不了那个他老早就认定了的女人。
“皇上。”汐月娇声开了口。
“嗯。”凌彻淡淡地应了一声,不似方才那边戏虐,语气温柔了下来。
“皇上?”汐月见凌彻不动,小手拉过他的手来,绕在腰间。
“嗯。”依旧是温柔的回应,任凭她将手拉了过去。
“皇上!”汐月翻过身来,微微娇怒地看着凌彻,是兰玲的起作用了吗?这风流浪荡家伙怎么安分了下来?
“乖,不说话了,睡觉。”凌彻微微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埋首在汐月颈脖间,熟悉的气息便近在咫尺,心似乎顿时放下了戒备,倦意早已袭来,真的累了,心累了三个月,从未如此放松过,轻轻印了一吻,竟缓缓闭上双眸,一下子睡了过去。
汐月亦是一身毫无戒备,懒懒窝在凌彻怀里,一动不动,他的怀抱依旧那么熟悉,只是她的唇边却勾起了冷笑。
良久,身后的人不再有动静,汐月才轻轻拿开那缠绕在腰间的大手,翻身而起,看着凌彻那安静的睡颜,娇唇轻启,轻声试探,“皇上,皇上……”
等了那么久,他终于睡了!
该是一了恩怨的时候了吧?
细细地端详起他那俊美无涛的面容,只有现在才敢如此认真地看他,久违的容颜,久违的触碰,指腹轻轻抚过那如雕刻般的五官,慵懒的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薄而性感的唇,一一划过,这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他在身边,即便是被他拥在怀中依旧觉得他遥不可及,如同今日他远远坐在那高高的殿堂之上睥睨她一样,很遥远。
小手流连而下,而另一手,却从枕下缓缓摸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来,刀刃铮亮锋利无比。
“凌彻,好久不见了……”汐月突然笑了,小手已经流连到了凌彻那**的胸膛上,一刀刺下,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便都结束了吧。
玫瑰早就说过了,他的情都是假的,为何她偏偏还要自己验证了才彻底相信?
指腹缓缓划过了他的胸膛,娇唇轻轻在他心口处印下了一吻,其随即起身离开,不再流连丝毫,看着他那安静俊美的睡颜,那柔软的唇边似乎还噙着满足的笑意。
汐月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她依旧在笑着,却突然发现自己流泪了,三个月来,未曾哭过的,为什么今日要哭呢?一切都即将结束的时候,却突然忍不住,突然心痛地无法压抑。
哭?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破镜重圆抱着你哭。
欺骗?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让你欺瞒一辈子。
原谅?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从此原谅过去忘记过去。
如果?
如果慕容府一家平安。
如果她不曾沦为官妓。
如果不曾有过任何算计。
如果他不曾招惹她。
如果她不曾动过心。
如果他没有这后宫三千,只身一人只待她回来。
……
这世上本就不该有“如果”二字。
没有如果!
一切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汐月的小脸始终都绷得紧紧的,眼角的泪终于是忍不住大颗地掉落,握紧着那匕首的手却高高举了起来,狠狠朝凌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