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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斯微笑着朝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医疗器械指点着:“最好的德国医疗器械制造商为我专门定做的,每一把手术器械上都有琼斯的字样。只要我的病人还没有咽气,只要给我一间洁净的手术室和两个最好的护士,我甚至可以从地狱中拯救那些垂危者的灵魂!我的病人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还不带我去看看病人的情况?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关心病人的安危么?”
看着文思顿。琼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几个与文思顿。琼斯一起来到丛林中的冒险者忍不住低声喊叫起来:“琼斯,我们怎么办?既然你可以帮助他们,至少和他们商量一下,让我们不必老是这么蹲着好么?”
听着同伴们的喊声,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的文思顿。琼斯猛地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鬼龙笑道:“抱歉,我忘了我是跟着这些年轻的探险者来到这里的,能不能……”
看着文思顿。琼斯那有些尴尬的表情,鬼龙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朝着站在人群边的豹子挥挥手:“再检查一次,确保他们身上没有武器和任何可以作为攻击性武器的物品后,给他们两个房间!叫旅馆老板从他们中间挑选几个人打扫楼上的房间,准备大量的开水和消毒好的纱布备用!”
示意几个战士检查那些早已经蹲麻了双腿的冒险者,豹子一把抓起了双腿直哆嗦的旅馆老板:“我要纱布,还要用你的厨房!”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腿上传来的剧烈酸痛影响了旅馆老板的表情,一副苦瓜脸的旅馆老板呲牙咧嘴地说道:“厨房在楼梯拐角就是,可我的旅馆里没有纱布啊……”
没有纱布?
看了看旅馆大厅的窗户上那有些陈旧的白色窗帘,豹子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去,在旅馆老板那心疼的目光之中,三两下撕光了旅馆窗户上的所有窗帘,朝着旅馆老板咧嘴一笑:“现在有了!”
几个土著猎手对文思顿。琼斯的到来显得不以为然,在文思顿。琼斯小心地解开了包在晁锋身上的绷带之后,几个土著猎手甚至低声惊叫起来:“这个家伙在干嘛?这么严重的伤势,居然还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难道他不知道,丛林中任何一个暴露的伤口都会引来嗜血的恶魔么?只要有一丝的血腥气,那要命的恶魔就会随风而来啊……”
低下头闻了闻晁锋身上的伤口,再将那些敷在晁锋伤口上的草药捏了一点下来放进嘴里尝了尝,文思顿。琼斯一脸严肃的朝着鬼龙说道:“必须马上手术,我需要几个志愿者捐献血液,还有一间不透风的干净的房间!这个伤员的伤口中还残留着很多细碎的弹片,而这些草药中似乎含有一些用作止痛的成分,这刚好使伤口的溃烂不那么让人注意了!在作为手术室的房间外用大量的除虫草烟熏,这些土著人没说错,一旦暴露的伤口引来了那些食腐的小虫子,那可是相当麻烦的!”
不用鬼龙再次催促,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搬动家具和用热水清洗地板的声音颇为热闹地响了起来,几个从冒险者中挑选的年轻人卖力地将那件充当临时手术室的房间迅速打扫干净之后,相当配合地为文思顿。琼斯准备了一件干净的内衣,那些外科手术器械已经用沸水消毒,整齐地摆放在一个同样用沸水消毒过的大托盘中。看着文思顿。琼斯换上了那套干净的内衣,两个与文思顿。琼斯一起前来的冒险者干脆利落地站到了文思顿。琼斯的身边,充当了临时的助手。
简单的验血很快地结束,也许使晁锋的运气实在不错,在十几个旅馆中找到的冒险者中,竟然有五个与晁锋的血性相同。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胁迫,五个鲜血者全都被豹子用一把锋利的剃刀刮去了腋毛,光着膀子躺在了与晁锋相邻的病床上。
稍微弯曲活动了一下手指,文思顿。琼斯慢慢地站到了充当手术台的大床边。看着晁锋身上被洗去了那些草药药膏后露出的伤口,文思顿。琼斯不由得朝着站在一旁的鬼龙低声惊叹起来:“您的朋友,简直是上帝用钢铁制造出来的硬汉!这么多的伤口,而且可以明显的看出不是一次打击造成的,看看这些弹片在肌肉中划开的伤口,您的朋友肯定在挨了第一波打击之后拼命奔跑过!这么重的打击之后竟然还能活动自如,这太叫人惊讶了!好了,在我进行手术的时候,尽量不要打搅我。这里的环境和设备相当简陋,我只能尽最大的能力来帮您朋友取出身体里的大部分弹片的残渣,但不敢保证他是不是能熬过手术后的二十四小时。毕竟,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战伤后的并发症了啊……”
同样地看着遍体鳞伤的晁锋,鬼龙的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这是个曾经像熊一般强悍的大汉啊!在以往的历次行动中,晁锋和SB几乎就是两座打不死的活动火力平台,不管是在干旱的沙漠地带,或是那些潮湿闷热的原始丛林里,只要有了晁锋或SB的存在,那么在必要的时刻,从他们藏身的位置上突然爆发出的强大火力几乎就像一条狂暴的毒龙!
可如今……
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和担忧,鬼龙轻轻地走到了手术台前,慢慢地握住了晁锋那发烫的大手低声自语:“兄弟,我就在你身边!不管咱们的面前是阎罗踮还是修罗狱,我们一起去闯!”
轻微的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还有输血时那些被胁迫的‘志愿者’发出的低低的呻吟声渐渐地成为了房间里仅有的声音,文思顿。琼斯的脸上那临时充当口罩的毛巾慢慢地被汗水渗透,而在文思顿。琼斯的额头上,更是渐渐地布满了密集的汗珠。两个充当助手的年轻小伙子明显的有些紧张,在看到晁锋身上的伤口那翻开的腐肉之后,有一个小伙子甚至猛地扭过头去,直冲到门外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旅馆的厨房里,被豹子看守着的旅馆老板和两个招待在不停地用巨大的铁锅烧着开水,将那些有些陈旧的窗帘裁减成长条后反复消毒,再用烘干机烘干后,由一个受伤较轻的战士送到手术台边。
晁锋身体里的那些弹片的残渣相当不容易清除,有的只有米粒大小,还有的甚至只有半颗芝麻般大,如果按照常规的手术方式来清理的话,即使是再多上几个献血者,再延长数倍的手术时间,恐怕也难以完成。
好在文思顿。琼斯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外科医生,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还有那些在极端简陋的情况下进行手术的经验帮了大忙,拿着一把细小的镊子夹上一小块消毒过的磁铁,很多细碎的钢性弹片就这么慢慢地从切开一个小口子的伤口中被吸了出来。整整四个小时之后,已经快要瘫倒的文思顿。琼斯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将粘满了腐肉和鲜血的小镊子扔在了铺着白布的盘子里:“好了,缝合伤口就由你们来负责吧!我需要休息一会,还有一个伤员等着我去救呢!”
守候在一旁的青年人赶紧从盘子里拿起了缝合伤口中的针线,小心地为仍然昏迷的晁锋缝合着伤口,而另一个满脸苍白的青年人则是仔细地将从晁锋身上找到的弹片残渣用清水清洗过后,再用一小块白布包裹起来,郑重地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鬼龙,一本正经地朝着鬼龙说道:“等您的朋友清醒过来了,记得将这个交给他,会为他带来好运气的!”
整整四个小时的手术时间,鬼龙一直抓着晁锋的手,从晁锋那忽强忽弱的脉搏上体会着晁锋生命的迹象。有好几次,当晁锋的心跳猛然加速的时候,鬼龙甚至都有了那种极为不祥的预感,直到晁锋的心跳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手中的白色布包,历来不信神怪的鬼龙也不由自主的双手接过,小心地将那个颇为沉重的布包放在了晁锋的身边:“如你所说,希望我的兄弟能有好运气!”
跌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明显疲惫不堪的文思顿。琼斯哆嗦了半天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烟斗,再从另一个口袋中找出了一个黑色的皮质烟口袋,几乎是瘫软着身体吞云吐雾。看着鬼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文思顿。琼斯强打精神朝着鬼龙晃了晃手中的烟斗:“来一支烟么?这可是最好的烟丝,从遥远的东方弄来的。”
接过了文思顿。琼斯手中的烟口袋,鬼龙有些好奇地反复端详着。黑色的皮质口袋看起来像是经过了柔性加工的麂皮,可从手感上判断,有有点像是经过了精细加工后的鸵鸟皮。琢磨了半天之后,鬼龙只好向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文思顿。琼斯请教道:“这是……什么皮革?”
文思顿。琼斯的脸上带着几分捉弄人的表情说道:“这个么?可以给您个提醒,这是我的一位长辈从南美丛林中的一些隐居者手中得到的玩意!全世界,恐怕也就只有一百来个吧?”
略为思索,鬼龙的脸上猛地浮现出了惊讶的表情,把玩着皮质口袋的手也有点不自然的将那个皮质口袋扔给了一旁的文思顿。琼斯:“是……二战时期的东西?产自奥斯维辛?”
文思顿。琼斯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有想到鬼龙居然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反应过来。掂了掂鬼龙扔到自己手中的皮质烟口袋,文思顿。琼斯轻轻的叹息着:“人类真是一种残忍的动物,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权力,居然能够作出比野兽更为凶残的事情。二战时期的人皮制品,还有那些用人油制造的肥皂,听起来都叫人毛骨悚然,更何况是拿在手中?作为一个有着八分之一犹太血统的美国人,我保留着这个烟口袋,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能明白么?”
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鬼龙的语气也和文思顿。琼斯一样的凝重:“为了记忆,永远不能忘却的永恒记忆!那是一段用枉死的生命和痛苦的灵魂写成的历史,谁都没有权力去忘记他!”
赞许的朝着鬼龙点点头,再扬了扬手中的瓷烟斗,文思顿。琼斯的声音中多了那么一种令人鼓舞的味道:“这个烟斗,也是我永恒的记忆之一!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中国人送给我的长辈的,在二战时期,我的那位长辈颠沛到了中国的上海。你知道,上千的犹太人在逃离德国或其他纳粹控制的地区时,几乎只带着身上穿的衣服。上千的极度贫困的犹太人聚集在一起,如果没有那些好心的上海人经常送给他们一些食物,还有一些衣服,恐怕谁都无法熬过那年的冬天!那是个谁都吃不饱肚子的冬天,那些瘦小的上海人,他们也很饥饿啊!在我的长辈离开上海的时候,那个经常给我的长辈送食物的上海小裁缝给了我的长辈这个瓷烟斗,作为永久的纪念!在我看来,犹太人和中国人有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善良和智慧,慷慨和勇敢!但也有很多地方,我们不一样,比如说,中国人崇尚忘记仇恨,以德报怨,而犹太人则是瑕疵必报,以牙还牙!但在我看来,有些仇恨,是永远都不能忘记的啊……”
言谈之间,手术室中的缝合工作已经完成,在麻醉药物和抗生素的作用下,呼吸渐渐平稳的晁锋被小心地抬出了房间,送到了另外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而另一个重伤的战士则是被小心地抬进了充当手术室的房间,两个青年人赶紧用剪刀剪开了包裹在他身上的绷带,小心地为这个重伤的战士进行手术前的准备。
用力猛吸了几口烟斗,文思顿。琼斯小心地在木地板上磕去了烟斗中白色的烟灰,慢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聊天时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