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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潇梦笛』,我拿到了。」芊芊晃了晃手中物事,却并没有递出之意。「我还拾得一件东西,你看看喜欢不?」
轩辕洌心中滑过不安,接过芊芊递过来的信函,打开一看——
「芊芊,这——」
芊芊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别急着解释,我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证明你没有信错人。」
轩辕洌一瞬不动地盯着芊芊,那般疏远,那般客气。
「你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东西,我要是把它扔下悬崖,你会怎麽处置我?」芊芊似玩笑说道。
「你不会。」
「你说得对,我对『凤血四灵』没兴趣,对谁坐拥天下更没兴趣。我只是一个有事相求的陌生女子,还骗你说自己是修道中人,欲还恩於你。你不信我也无可厚非。你别急着说话,我已经不奢望你是否信我,因为,就算你信我了,我也不再相信你。就把这当作一场交易吧,我白芊芊可向苍天起誓,穷尽一生所学为你所用,手染鲜血宁堕阿鼻地狱亦无悔!」
芊芊的一字一句说得凄美,轩辕洌却看着暖心。臭丫头,你既然懂了我的情,就别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小白儿,你不能这麽任性,在招惹了我之後却只跟我谈交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设了局,骗了你,你想借此把你我推得乾乾净净,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轩辕洌一脸宠溺地看着芊芊,一招四两拨千斤将芊芊的如意算盘打烂。
该死的妖孽!芊芊内心气得牙痒,本想藉着他理亏在先把两人关系撇清,梦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儿想着就让人烦心,显然她低估了他不要脸的程度。
轩辕洌设局骗她,她当然气不过,可她又怎会不知若是她活着回来,轩辕洌便会信她如自己人。倘若对她没有十足信心,他又怎会走这遭险棋!
「我们就做患难与共的战友,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不够。」
「贪心不好。」
「就你一个,多了不要。」
闻言,芊芊内心狠狠翻了个白眼,不出绝招,这妖孽是不会死心的!
「有一人伴我十年,教我一身本领,十年相守,我心予君不曾悔。轩辕洌,这一次我没有骗你。」
轩辕洌胸有成竹的笑颜突地僵住,面色一沉,深邃眼眸卷起万丈惊涛。芊芊下意识地往旁边退开几步,这家伙不会求爱不遂便杀人泄愤吧!
轩辕洌看着芊芊脸上一晃而过的警惕,压下满腔怒意,冷冷说道:
「我不过是拉你入伙,又不是逼婚於你,说什麽『我心予君不曾悔』真是可笑。你这等姿色,爷还看不上眼!过来,爷可不想陪你在这儿吹冷风。」
恼羞成怒了有没有!
「咱们先小人後君子,这笛子就放在我这儿,你没意见吧。」
「随你。」
轩辕洌把人『抓』在怀里,拉过藤索,很快就爬了上去。到了崖顶,轩辕洌立马甩开芊芊,似是避瘟疫般不愿沾染。芊芊知道这次是真伤了他的心。不过这样也好,谁也不要欠谁!
「若渊,怎麽就你一人?」
「沈庄主回去处理家事。东西可拿着了?」
「嗯,回去吧。」临走时,看都没看芊芊一眼。冷若渊甚是奇怪,看向芊芊,後者也是没事儿人一样走开。三人回到院子时,等在庭院的柳三娘一脸肃色走了过来。陪伴其侧的楚昭然依然一副死人脸。
「老大,沈庄主说这个交给你,你就明白了。」
轩辕洌接过三娘递过来的牛皮纸,看了眼上面的地图,心中了悟,又递给冷若渊。
「怎麽会——」
「若渊,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启程出发。」
「还是我和涟漪今日先行一步,打点一番为好。」
行程安排妥当,各自散去,整个庭院只剩下芊芊和柳三娘。看着三娘欲言又止,芊芊开口问道:「三娘有话不妨直说。」
得了应许,三娘也放宽心说道:「芊芊,凌雨霏特意托我跟你说一声,有事找你。」
「她人现在在哪?」
芊芊找个下人问清楚凌雨霏所居院落,谁知走过去时,竟瞧见沈翎和凌雨霏二人坐在庭院石椅上,喝着茶,虽谈不上欢乐融融,却也并非剑拔弩张。
「白公子来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沈翎一脸谦和招呼道,离开院落。
芊芊心中疑惑颇多,不动声色地坐下,看向凌雨霏,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容阁主如今办完事,你们应不久将启程离开。我只是心中有一事困惑,还望白公子可为我指点迷津。」
「你是想问我为何要帮你,为何非要你腹中孩儿不可?」
「白公子聪慧,还请解我心中困惑。」
「你腹中孩子与我师门投缘,此子天生带煞,若是放在寻常人间,必是夭折之相。我向你讨要这孩子,也不过是起了恻隐之心。帮你只因念着你对温子卿一片痴情。你若不信我,这孩子我可以不要。」
「不,我相信白公子。我儿能得公子赏识,是他的福气。」
「这根红线你戴在手上,可保孩子顺利生产,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取下来。孩子出生时,我会来带他走。你但且放心,他终是你的孩儿,等他懂事後,我会一五一十告之於他。」
凌雨霏看着手中红线,诧异道:「这不是——」
「这也是你和红红之间的缘分。至於你和温子卿之间的事,我想,温少侠为人光明磊落,此事也绝不会拖泥带水,就看你是否敢用『一生苦等』做赌,破釜沉舟有时又何尝不是一种放下。言尽於此,你好自估量吧!」
芊芊回到院落时,正欲回房,楚昭然不知从何处现身,挡住去路。
「老大说男女有别,白姑娘以後不用再贴身伺候了。」
小气吧啦的男人,谁还上赶着伺候你啊!
「那你老大有没有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後我也不方便跟着了?」
「这个,」楚昭然一愣,苦笑道,「我只是奉命行事,白姑娘就别为难我了。」
芊芊淡淡瞥了眼不远处的房门,说道:「我有事要出门一趟,晚饭不必给我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丶我方唱罢你登场(五)
出了府,芊芊也没个地儿去,兜兜转转回了洛迦山,幸好凌雨霏还有间竹屋可以落脚。崖顶凉风瑟瑟,芊芊搬了竹椅躺着,脑袋枕着双手,兀自沉思。
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年光景,那人待她亲厚温柔,教她一身本事防身,十年朝朝暮暮,她怎能守住一颗芳心不动。他说她错了,从此无崖山再无她立锥之地。还好他是个念旧的人,在逐她出师门时,指了条明路。
别人弃自己如草履,她也得好好活着。她绞尽心思接近轩辕洌,更是处心积虑招惹他,只为一滴活命心头血。死妖孽明知她居心叵测,还非得留下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轩辕洌这般待她,又岂会真如他所说是无聊之举?纵然起初是有心揶揄,如今这一分分好,却是再真心实意不过。
还好,他也有所求,他要找『凤血四灵』。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要她帮他寻得宝物,这份恩情也算了清了吧!至於一颗痴情心,她这一世已给了别人,便不能再给其他人了。
可是,那个梦却让她隐隐不安,是巧合,还是前世今生的冤孽?
师父,你说轩辕洌是我的活路,为何又从小告知我那场开国之变?
「师父,穆仙儿不是羽族後裔吗?怎会死在战场上?」
「神动了情,便如凡人般脆弱。」
那时,师父的脸上笑容浅浅,却让她品出了无奈的悲伤。
「人心何时如此复杂?」
微微一叹,若是能叹尽此生无奈,那该多好!
芊芊从包中取出『潇梦笛』,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苍山之巅,一曲相思无悔,萦萦绕绕漫天迹。笛音轻缓流泻,似潺潺溪水划过心尖,触动了心弦。
恰在此时,不知何处响起一阵琴音和之,芊芊一顿,随之接上动人旋律。管他是谁,或许是这山间隐士的闲情一曲,又或是途经此地的书生兴致,至少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
另一座山巅之上,一人一琴闲坐其间,清风拂过银色面具,一触即散。
天下之大,你我不识,一曲一声,却难得知音。
那一日采药童子有幸闻得此声,回家告知自己的先生,说是遇到神仙奏乐。更有甚者,说是远远看见两座山巅之上的人影,应是来凡尘一遭的仙君。其间种种传闻,皆是茶语饭後的谈资。时间久了,也就散了。
芊芊是天蒙蒙亮时,才起身下山,刚到山脚,就看见缓缓而来的两人。男子温柔地扶着女子,时不时在耳边低语几句,女子娇羞一笑,捶了男子胸前几下,抬眸看去时,正看见迎面而来的白芊芊。
「白公子?」凌雨霏惊讶地看着眼前人。
「昨夜借了你那竹屋呆了一晚,希望你不要介意。」芊芊本想再问问二人往後打算,再看见两人相依的身影,又觉得多此一举了。
「白公子,」凌雨霏急忙叫住擦肩而过的芊芊,「多谢公子一语道破,我才能和温哥哥走在一起。大恩不敢言谢,日後只需公子一句话,我夫妻二人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这句话,我记住了。」
「我和温哥哥回来收拾行李,今日启程去虞城,温哥哥在那里有些家业。沈伯伯希望我们留下,只是我心中对沈姐姐有愧,如今这样甚好。」
芊芊看了一眼自始自终一言不发的温子卿,一个愿意为了你远走师门的人应是放心的。
「希望有缘再见。」
「白公子,且慢。」温子卿突然唤住芊芊,道,「你对温某一家有再造之恩,这枚玉牌你且收下,他日虞城相见,温某必定倒履相迎。」
芊芊接过玉牌,与二人告别。这一遭人世之行,竟阴差阳错地成就了一桩美事,还为红红找了好归属。这世间事,有时是够乱七八糟的!
芊芊回到云渺山庄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门口等着她。
「白公子你可算回来了,阁主说只在你二人相识的地方等你一炷香的时间,你的行李三娘已经收拾好带走了,这都半柱香时间过去了,这匹马白公子拿去,快跟上吧。」
芊芊倒不急,看沈翎并无一蹶不振之态,心中慰然道:「想必沈小姐对於在下当日之问,如今已是有了答案。」
「白公子不是劝我『有些事丶有些人,只要尚好,又何必自添烦恼,执着不舍』吗?沈翎明白『放下自在』的道理。倒是白公子心中城墙高筑,有人纵然有心攻克,也会撞得头破血流,你又当真舍得?」
芊芊但笑不语,一个翻身上马,「沈小姐聪慧敏人,望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手一挥,绝尘而去。
「这女子身怀绝技而无恃才傲物之态,洞察人心却又怜悯人心,可居庙堂之上,帝王之侧。就怕天下乱世再起,福祸难料。」
「爹,你说白公子,不,白姑娘会——」沈翎看着突然出现在身侧的爹爹,一脸不解。
「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我们进去吧。」
芊芊骑马赶到二人相识之地,果然见一辆熟悉的马车立在那儿。
「芊芊,你总算赶上了,你看这香就快燃尽了。」三娘拉过芊芊,心有馀悸地指了指厅中石桌上的香炉。
「走吧。」某人突然起身,未看芊芊一眼,掀帘坐了进去。三娘有点尴尬地拉了拉芊芊衣袖,眼神瞄了瞄车帘,做着嘴型——生气了。
哪又怎样!芊芊倔脾气一上来,也不肯服输,翻身上马,淡淡道:「我身子骨还没那麽娇弱,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坐马车也不怕惹人笑话。」
楚昭然拉着缰绳,不知该如何是好,三娘也一脸没辙,和楚昭然并肩而坐。
「昭然,还不驾马!旁人无须在意。」
楚昭然和柳三娘面面相觑,难得放下成见,达成共识——小两口闹别扭了,殃及池鱼啊!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