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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床榻旁侧的沈书海,闻言,眉毛微蹙,时不时看一下轩辕洌,一脸犹豫挣扎。
『登』的一声,茶杯被随意搁在案几上,轻轻脆响,撩拨人心一丝一弦。
轩辕洌微微侧身,似笑非笑道:「我自幼修习纯阳内力,这点儿小忙岂会推迟!」说罢,缓步来到床侧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只是,这大义凛然的样儿,芊芊怎麽看都觉得有猫腻。
她默默地跟在轩辕洌身後,半是疑惑,半是幸灾乐祸。
哼,真当这天下没什麽治得了你?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我自岿然不动』的冷若渊,他是当真不知,还是另有所图?
冷若渊本是闲观一旁,该做的都做了,静观其变即可。只是,这似有若无的探究视线,抬眸一看,竟是小洌身边的贴身小厮?
两人不动声色,却又心中思绪千千。
芊芊这边还在纠结『十万个为什麽』,轩辕洌已是不怕死地伸出手,眼见那手离丹田只有三公分距离,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怨念陡然而生。
事後回想,她明明是作壁上观,怎就不争气地抓住那只『贱手』呢!
「你当自己功夫天下第一,『冥泉九寒』也伤你不得?」 语气中不自禁已有一丝不满。闻言,轩辕洌神色微顿,瞧芊芊的眼神多了分说不清丶道不明,嘴角略抬,终是不置一语。
芊芊见轩辕洌无动於衷,一脸事不关己,毫无放弃之意,这人怎就这般臭脾气!
倒是一旁的沈书海听到『冥泉九寒』四字,心神一震,几分挣扎犹豫,出声劝道:「阁主,你的心意沈某心领了。只是这寒毒狠辣,还是——」
「沈庄主,」冷若渊突然插言道,「温少侠若是在半个时辰内不能将寒毒逼出,当真是回天乏术。」
「可是——」沈书海看了眼轩辕洌,也不忍心因一己之私,伤及无辜。
一个事实以告,一个两难抉择,落在芊芊眼里却是刺眼得很!
轩辕洌这妖孽虽是欠揍得很,也不该被你们这般逼迫。
「冷门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不是逼我家主子非救不可?若是见死不救,岂不受尽天下侠士唾弃?」
「这位小哥,沈某并非——」
「够了。」一声轻呵,却是不容拒绝。
轩辕洌捏了下她的小手,轻声呵道:「冷门主也是救人心切,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跟冷门主道歉。」
什麽?!道歉?!她这是为谁鸣不平啊!
「倒是我小人行径了。你容阁主要舍己为人,我还能拦着你不成!」不屑一笑,松开手,语气清冷,「我在这儿反倒添乱,还是离开得好。」
『彭』的一声,门被狠狠地甩上,与某人离去时的云淡风轻截然相反。
轩辕洌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滋味杂陈。
冷若渊只是微不可见地瞥了眼门口,无人能窥得半分心思。
这厢,芊芊心中火气腾升,急急走在回房的路上。臭屁什麽嘛!武功高有什麽好得瑟的!诅咒你手断脚断丶全身残废丶大脑失灵丶言语障碍……
停——
走廊上一抹清影,脚步一顿,托着腮,一脸深思。
哪里不太对劲?
突然,芊芊面色一惊,又风一般地朝大门奔去。
「该死的!竟把这碴儿给忘了!」
那女子既然不计前嫌肯出现,又怎会放任温子卿寒毒扩散,坐视不管?
顺着红线身上的气息,芊芊一路向城西走去。
城西树林,静得慎人,时不时几声乌鸦低语,更添诡谲之色。
芊芊赶到时,紫衣女子半边身子斜靠在一颗大树上,脸上血色全无,双眼紧闭,气息紊乱,这分明是真气涣散之兆。
紫衣女子感到陌生气息靠近,强撑着睁开眼,手中利剑紧护在身前,一脸戒备,如垂死挣扎的困兽般。
芊芊一怔,立在原地。
怎麽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你有身孕,又受了伤,还是少激动得好。」
「……」
「我不知道你和温子卿究竟遇到了何事。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你——咳,咳——他,他怎样了?」
还能说话就好!
「暂时还活着,跟你半斤八两。至於过了今晚会怎样——」
「带,带我,去见他!」紫衣女子挣扎着想起身,却只是徒劳无功。
看着眼前每挣扎着起身一分,又狠狠摔回原地的女子,这般执着无悔,她怎忍心——
突然,一直隐身在黑夜中的红线人偶飞了出来,挡在芊芊眼前,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紫衣女子见状,心中大骇,以为芊芊是食人魂魄的女鬼,已有必死无疑的觉悟。
「红红,你先退下,我知道该怎麽做。」芊芊柔声说道。
小人偶却是恍若未闻,纹丝不动。
芊芊又怎会不知红红心中的担忧,只是,她做不到!
闪身来到紫衣女子身前,她蹲下身,也不理对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从小布包里拿出一粒丹药放在女子手中。
「只要你吃下这药,我可以救你和温子卿,甚至可以恢复温子卿对你的记忆。」
「你想要什麽?」这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
芊芊起身,向後退了几步,半晌,才缓缓说道:
「你腹中孩子。一命换两命,这个买卖,你不吃亏。」
凌雨霏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手中药丸竟觉得万般烫手。
芊芊也不心急,绕到一旁乾净处坐下。
夜还长着呢,鱼儿既已勾着诱饵,还怕中途跑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丶留不得·舍不得(三)
夜,可静静散去,而散不去的无奈,只能点点沉淀。
林木重重,女子缓步轻浮而去,身薄如影,翩翩然,怜惜不减,君可知?
这样的女子,芊芊静静而视,脚步未移,耳边只回旋着一句轻斥,萦萦不散。
「只要他能活,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一个孩子?」
她还记得,女子的声音,轻柔绵绵,却掩不住满腔嘲讽。
莫不是笑她的』趁人之危』?
「呵呵,我救了她,非换不来半句谢意,倒成了我的错?」
芊芊不置可否地一笑,这天下人,何时理得出一个『理』字来?
此时,呆立未走的红线人偶急忙摇头,笨拙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小主子。小主子这一生,唉——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得因她而死。
「小傻瓜,我没事。好好跟着那女人,不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可不能乾耗着,山庄里还有个妖孽等着她伺候呢!
青影匆匆而走,直到无迹可寻,一抹蓝色身影方从一旁树後走出。
这人一身淡蓝长袍,素雅脱然,一张银色面具遮了半张面。清冷眼眸,深邃难明,瞧不见半点心思。
芊芊赶回小院时,这地还没有站稳,一身火红影子就直直冲了过来。
「芊芊,你可回来了!老大他——他——!」
妖孽到底怎了?
「三娘,他断气了?」芊芊随意搭了一句,有点『没心没肺』。
「还没!有气,不对啊,芊芊——」
只要没断气,有什麽好大呼小叫的!
芊芊一脸适然,朝坐在石椅上的冷若渊走去,身形微顿,问道:「他手真废了?活该!你不是医术了得吗?坐在这儿干什麽?」
冷若渊斟满一杯茶,移到她面前,不急不缓道:「冷某学艺不精,爱莫能助。」
「哼,轩辕洌一只手就换来冷门主『学艺不精,爱莫能助』八字,当真是值了!」推开眼前茶杯,芊芊故作不在意地笑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杯茶,小的受不起。」
说罢,衣袖一摆,朝屋里走去。
冷若渊倒也不恼,将搁置一旁的茶杯端起,突然嘴角微翘,一饮而尽。末了,朝屋子瞅了一眼,默默离开。
柳三娘看着眼前这出,女人的直觉:老大,你麻烦了!
芊芊进了屋,恍若不知般坐在凳子上,对於『瘫』在椅榻上的某人来了一个视而不见。轩辕洌本想着这厮非得借题发挥,结果对方来了招『敌不动,我不动』,一时无语。
两人心里各有一番计较,都端着若无其事。
突然,轩辕洌微微侧了个身,恰恰碰着受伤的右手,忍不桩嗤』了一声。这一声听在芊芊耳里,却不似作假。
这人还有用,总不能真看着他痛死吧!
「喂,你要是信得过我,让我看看你的手还有救不?」
闻言,轩辕洌表情一滞,抬眸看去。白芊芊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将凳子朝椅榻挪了挪。
「我怎麽说也是个修道中人,医术想必——」
「好。」
「咦?」她还没有旁徵博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人怎麽就应了?
「愣着干什麽,还不过来!」轩辕洌对着芊芊侧过身子,右手搭在一旁,一副『任君为之』的坦然样儿。
芊芊懒得和一个『病号』计较,挪到椅榻旁,认真瞅着伤处。只是这一瞅,就是半柱香的光阴。芊芊专心『看诊』时,轩辕洌也乐得打量着眼前人。
长得也不算绝艳倾城,性格更谈不上温婉动人。一张脸天塌不惊,淡定温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骗子,肚子里的小九九层出不穷。怎麽就想着留在身边?难道真是想要看这个小骗子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你叫什麽名?」
「白芊芊。」
「真名?」
「至少比你名字真。」
瞧,小骗子还牙尖嘴利,哪里讨喜了。
「你这条手想要痊愈还得靠我,老实点。」
再加一条,还恃才而骄,心气儿高。
将近一炷香之後,白芊芊终於抬起头,盯着轩辕洌,淡淡说了一句。
「手差点儿就废了。」
『冥泉九寒』都治不了这妖孽,功夫造诣真让人想见一次扁一次。
「我知道。」轩辕洌闲闲应着,倒没有一点着急样。
「你堂堂一阁主,废了右手就不担心?」
「我身边有你这个小半仙,还怕什麽?再说,阁主又不是靠拳头吃饭。」说着,还『二皮脸』地笑了笑。
都这副怂样了,还想着挤兑她,真是死性不改。
「冷若渊给你上的这药不错,一时半会儿还能顶事。你就老神自在地呆着吧,本姑娘不奉陪了。」芊芊起身将凳子放回原位,眼神挑衅地看了轩辕洌一眼,转身出门。
只是这门刚拉开,身後之人莫名其妙地叫住了她,语气略有古怪,「你来报恩,我手却废了,你这恩得报到什麽时候?」
「这个就不劳你烦心了。有我在,你这手还废不了。」
「那要是好不了?」轩辕洌忍不住追问,语罢,却想一拳头揍晕自己——让你嘴快!
芊芊扭过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何时无聊到将自己的一句戏语放在心上?想不明白就姑且搁置,朝门外的人儿说道:「三娘,看着他别乱动,我去去就回。」
柳三娘远远瞅了眼屋内一反常态的老大,她还是别乱动比较好吧!
芊芊赶来温子卿房间时,沈书海恰巧也在。沈书海见是识出『冥泉九寒』的小哥,客气地迎了进来。
「白公子前来,可是与卿儿有关?」
芊芊捻了捻袖摆,轻描淡语道:「我家公子废了一只手要救的人,我总得看看是否治好了吧?」
沈书海被这不软不硬的话一呛声,心中本是有愧,也没计较对方的出言放肆,急忙说道:「阁主宅心仁厚,大恩大德,沈某至死不忘。白公子放心,沈某就算倾尽家财,也会治好阁主的手。」
芊芊懒得搭理,又不是她救的人,施的恩,这番谢意,她可受不起,径直朝床榻走去。
温子卿还是昏睡不醒,搭了搭脉,心想,轩辕洌这手倒没有白伤。
趁沈书海不注意,芊芊悄悄在温子卿掌心画了个奇怪图案,瞬间消弭不见。缓了缓,正想冠冕堂皇地说点什麽,沈书海倒是先开了口。
「卿儿可是无碍了?冷门主说再调养几天,该是会醒来。」
「他医术这麽了不起,怎麽还需要我家主子出手?」敢情受伤的不是他的手!
「白公子,冷门主也是有心无力。卿儿三个月前中了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