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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凉不由得撇撇嘴,这主子卖萌卖过了,连坐骑都学会了。
“你装可怜也没用!别再看我!再看我挖掉你的眼睛当玻璃球摆着!”幕凉没好气的开口,声音冰冷透骨,白马一个哆嗦,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半步。它看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拓博堃,再看看一脸寒霜的幕凉,终是下定决心做出一个最为艰难的决定。
白马小心翼翼的弯曲后腿,然后扭头看着自己后背,再看看幕凉,眼中是讨好和祈求的神『色』。
幕凉眉梢不觉挑高了一分,淡淡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救了他,以后你就当我的坐骑,供我使唤。是吗?”
幕凉话音落下,白马似乎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原地点点头,一双水汪汪的的大眼睛恳求的看着幕凉,见幕凉无动于衷,白马不觉有些急了,不停地在原地打转,跳跃,还来回飞驰几步,更是绕着幕凉身侧的树干做了几个高难度的转弯动作,这架势,要是搁在奥运会,哪还有马术冠军什么事儿?
幕凉知道它这是在讨好她,在她面前表现它的能耐,想要打动幕凉的心。
幕凉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它表演,白马表演了一会,见幕凉始终是无动于衷,不觉有些沮丧的垂下脑袋,原地郁闷的撩着橛子。
地上的拓博堃始终趴在那里,动也不动,玄金『色』锦袍与地上铺满的落叶融在一起,修长身躯似乎是比上次见他要清瘦了不少,他的面颊埋在满地金黄厚重的落叶上面,只『露』出完美俊逸的侧面,棱角分明的下巴,『性』感倔强的薄唇,幕凉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闭上眼睛的模样,这厮睫『毛』竟然也是纤长浓密,没了那双墨瞳的冷酷气息,他静静的趴在那里,棱角少了三分,却是多了七分纯净和邪妄相结合的完美气质。
这个男人,醒着和昏着完全是两种感觉。但他此刻却是将这两种感觉如此融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这世上霸道冷酷之人,如何能做到如他此刻这般昏『迷』的纯净感觉?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三分倔强,七分执拗。
又像是枭野邪妄的战场霸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着一呼百应的王者之风。
幕凉瞳仁微微闪了闪,看到那白马的眼泪都快滚下来了,嘴巴一直瘪啊瘪的,琥珀『色』的瞳仁水汪汪的,像是鼓起了两汪晶莹的水泡。
幕凉不觉抬手『摸』『摸』它头顶的『毛』,细腻柔软,像是丝绸的缎子,光滑整洁,既有千里马纵横驰骋之风,又有贵族血统绵延的优雅强健。的确是一匹好马!幕凉在北辽还不曾有一匹宝马良驹,如今得了,也是机缘巧合,岂能错过。
幕凉在马儿祈求连连的眼神中,淡淡开口,“好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坐骑了。你叫什么名字?”幕凉喜欢这马儿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它通人『性』,一般简单一点的话,它似乎都能听懂。
白马回头蹭蹭自己的脖颈,眼神则瞥向自己的马鞍。
幕凉见了,将马鞍翻过来一看,只见马鞍的背部刻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字……飓风!
这字体看着有些熟悉,幕凉瞥了眼趴在地上的拓博堃,不觉冷哼一声,“原来是他给你取的名字!跟他这个人一样,自大自负!”
白马不置可否的看着幕凉,这会子哪敢表现出其他的神情,它算是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了,如今人为刀俎,它和主子为鱼肉,还是乖乖地装讨好来的实际。
“飓风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以后就叫你……陆虎吧。”
陆虎是幕凉在现代最喜欢的一个汽车品牌,如今在古代,千里马就等同于『性』能高超的越野车。所以陆虎这个名字深得她的心意。
可飓风有些不乐意了,它这叫了好久的飓风!它才不要叫陆虎!什么虎不虎的!老虎算个鸟?陆虎算个屁!它好好地千里马,为『毛』名字里面要带个虎字!它不要!不要啊!
幕凉瞥了一眼一脸抗拒表情的飓风,脸『色』阴下来,冷冷道,“怎么?你不乐意?反悔了??”
冰冷的眼神如千万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一瞬发出的感觉,飓风身子不觉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低下头佯装无辜的躲避幕凉凌厉冰冷的眼神。
它很想说,马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陆虎……呜呜,陆虎就陆虎吧!只要能救他英明神武的辽王主子,就是陆鸟它也认了!
陆虎一脸悲壮之情冲幕凉点点头,彻底被幕凉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正在这时,趴在地上的拓博堃身子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251 脱了给你
趴在地上的拓博堃身子动了动,墨瞳缓缓睁开,一抹琉璃冷光在眼底闪过,第一眼看到幕凉在自己身边,拓博堃深深叹口气,沙哑着声音开口,“你没事吧?”他醒来之后先不管自己生死,只在乎她是否安然无恙。
幕凉在他身边蹲下来,冰凉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试了试他的脉息,竟是出乎她意料的虚弱。幕凉瞳仁暗了暗,一旁的飓风……现在应该叫陆虎了。陆虎低下头蹭蹭幕凉的肩膀,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似乎是在告诉幕凉,你看,我没有说谎吧!大王不是装的,是真的受了伤哦!
幕凉瞪了陆虎一眼,冷冷道,“你去一边!”
恢恢!陆虎嘶鸣两声,乖乖地退后好几步,大王主子都惹不起的人,它更不敢。
“凉儿,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很冷……我的披风脱了给你。”拓博堃此刻很享受幕凉的手指轻柔的落在他手腕上的感觉,她的心终究还是有柔软的一面,所以他更加不能放弃!
“你别说废话!叫你的人来抬走你!我不想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对着一具尸体!”幕凉的声音冷冷的,如今四周都是密集的树林,拓博堃将她带到这里他却昏倒了,幕凉如何能对他轻言细语?
拓博堃墨瞳眨了眨,身子还不能动弹,这个小女人也真是心狠,就不能把他扶起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趴在冰冷的地上。
“凉儿,我不会死!在没有得到你的心之前,我绝不会让自己有事!如果说在你爱上我之后,那么我也是死而无憾了,你说是不是?”拓博堃眼底的深情光芒,一瞬让幕凉心尖上都有种莫名的颤动感觉,她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在他身前摩挲着。
冰凉纤细的小手在他胸前『摸』索了几下,那甫一接触肌肤的冰凉感觉,让他的身子禁不住一颤,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和狂野在四肢百骸每一处疯狂游移。像是被人点燃了心底聚集许久的情爱火焰,一旦燃烧起来,便有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凉儿……”拓博堃眼睁睁的看着幕凉将小手探入他的亵衣里面,身体猛地绷紧了,脐下三寸更是沸腾的如火如荼的感觉。这个小女人再『摸』下去,他这身体恐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瞧见拓博堃咬着下唇,一脸忍耐和享受相结合的矛盾表情。幕凉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冷冷道,“把你龌龊的思想收起来!我再找你的信号锁!”幕凉的话彻底浇熄了拓大王的希望。其实他也知道幕凉找的是信号锁,只不过刚才真的很享受那般感觉罢了。所以就在那一刻,忍不住自欺欺人。
“凉儿,我记得你那里不是也有信号锁吗?怎么还要找我的?你这分明是趁机想『摸』回我来,一雪上次我强吻强抱你的恨意。凉儿,你若是还不解气,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任由你搓圆『揉』扁了,你何必亲自动手呢?我实在是怕累着你。”
拓博堃不怕死的说道,墨瞳闪着明亮璀璨的光芒,除了面『色』苍白之外,怎么看都比以前幕凉见到的他还要可恶数倍。
“你给我闭嘴!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我的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用!躺好了别『乱』动!在这里等着你的手下来救你!”
幕凉说着将从他怀里掏出的信号锁扔在空中,信号所在半空中炸开,一道蓝『色』冷光腾空而起,继而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一道瑰丽幽冷的光芒。幕凉寒瞳被这幽兰冷光照亮,也将她手背上细细密密的伤痕清晰的映照在拓博堃眼中。
她这暴『露』在外面的一双手都是如此伤痕累累,新伤叠加着旧伤,那在她身上那些累累伤痕,岂不是更加惨不忍睹?
拓博堃的呼吸在这一刻瞬间凝结了一般,在幕凉即将起身的一刻,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仰头认真的看着她,“那些昔日伤害你的人,我一定将她们碎尸万段!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伤你分毫!我拓博堃说到做到!”
他的誓言,只此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万年流转,亘古不变。
幕凉平静的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冷淡开口,“可是我不需要!”语毕,她转身跨上陆虎,一夹马肚,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给拓博堃一个单薄纤细的冷漠背影,而她手背上那些细细密密的伤痕却深深地刻在他眼底,寸血寸泪,无法忘怀。
陆虎驮着幕凉一路狂奔,即将拐出树林的时候,还不忘戚戚然的回头望一眼坐在地上的拓博堃,心中哀嚎,大王主子,不是小风我想要离开你,实在是迫不得已啊。答应了纳兰四小姐要跟她走的……呜呜,我不敢不从!
陆虎还想再依依惜别一下,却被幕凉一鞭子抽在屁屁上,陆虎眼含热泪决绝转身,四蹄飞扬,驮着幕凉飞快的出了这片树林。就在这时,苍月率领一众暗卫与幕凉擦身而过。看到飓风竟是乖乖地听幕凉的话跟幕凉走了,苍月心中暗叫不好,不敢耽误时间,急急地朝信号发出的地方奔去。
苍月赶去的时候,拓博堃还坐在地上。
“王。”
哧!不等苍月开口说其他话,拓博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鲜血染红他胸前衣襟,溅在满地金黄树叶上面。拓博堃的脸『色』一瞬铁青乌黑。
苍月脸『色』大骇,急忙跪在他面前递上丝帕。
拓博堃摆摆手,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待看到手背盛放出一朵血『色』红莲的时候,拓博堃再次想到幕凉那双布满伤痕的小手,本该是青葱若凝脂的肌肤,竟是被那群蛇蝎毒『妇』凌虐成如此模样!
嗜血的瞳仁闭了闭,下一刻,拓博堃的声音自喉咙里沙哑响起,“苦行老人那边有消息吗?”
“王,苦行老人一直都在王府。”
“本王说的是『药』。用来医治陈年疤痕的婴凝雪肌丸。”拓博堃的声音又冷了三分。苍月一愣,王最关心的竟然还是四小姐的身体,如今他都这样了,竟然不是第一时间的想着怎么控制体内的气息,反倒是着急要给四小姐寻那可以令疤痕密布的肌肤恢复当初的婴凝雪肌丸。王的苦心……唉,令他们这一众护卫看着都心酸。
苍月不敢耽误,急忙说道,“回王,苦行老人说最晚明日就能送到。”
“行了,回王府。”拓博堃忍住窜涌上胸口的血腥味道,起身之后却是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苍月见此,脸『色』更加惨白。
“王,飓风好像别四小姐骑走了……”
“知道了。她想要的话,本王巴不得,就怕她什么都看不上,才是让我无所适从。”拓博堃挥挥手,翻身上了苍月的马,一路上脸『色』暗沉无光,好不容易坚持着回到了辽王府,刚刚下马就晕倒在地上。
苍月和银狐急忙将他扶回书房,苦行老人看了一眼拓博堃的面『色』,双手合十,淡淡道,“造化弄人。四小姐偷了王的心,她却无心,王看不到四小姐心,始终是不甘心。都言,人无心则死,可王跟四小姐如今都是无心之人,一切都随缘吧,本就是缘的开始。”
次日早朝,拓博堃又缺席早朝。八贤王也没有上朝。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被拓博堃和耶律宗骁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