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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无数,可今天真的是给四小姐丢脸了!四小姐这哪里是破阵,分明是将久负盛名的八卦阵给改了,如此改动,小姐所在的位置就是阵的中心,无论纳兰天作从哪一个方向进来,小姐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移动八卦阵,将纳兰天作死死地困在其中!
老李不觉惭愧的低下头!他还以为小姐是疏忽了呢,却没想到……唉,自家小姐的本事,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这一步步棋下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飞凤这时候已经移动好了,重新爬上树来,站在幕凉身边。
幕凉折了一根树枝,将树叶一片片摘下来,嘴角含着冰冷的笑容,坐在树干上,安静的等着纳兰天作的到来。
飞凤在一旁仔细看着,终是看出了门道,不觉佩服的对幕凉说道,“小姐,之前你提前出发,我还担心,若我们破了阵的话,大少爷正好在我们后面捡便宜,如今看来,您这一番改动,只要我们留在这里不动,一旦困住了纳兰天作,反正这八卦阵是改变了,到时候我们想进去房间就轻而易举了。”
飞凤激动的说着,却见幕凉冷不丁的变了脸『色』,飞凤一怔,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刚才说什么?大少爷?谁是你的大少爷?”幕凉的声音冷冷的,无情、深幽。说错话的飞凤猛地一个激灵,立刻跪在地上,小脸煞白。
“小姐赎罪!飞凤知错了!不是大少爷,是……是纳兰天作!!”飞凤装起胆子直呼纳兰天作的名字。那可是当朝丞相啊,岂是她这个小丫鬟可以任意称呼的,可是如今是四小姐给她撑腰呢!跟了这么牛的主子,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也是挺胸抬头。
幕凉满意的笑了笑,挥挥手示意飞凤起来。前后表情反差之大,令刚刚赶回来的老李险些吓得栽到树下。
也就是自家小姐有胆子,不将这北辽任何人放在眼里。
“呵呵……看来四妹对我误会之深短时间内难以消除了,不过……罢了。一切的误会渊源,想要解开的话,且看今朝吧!”
清朗好听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见其人,却能清楚地听到这人的声音。
幕凉知道纳兰天作已经到了院门口,不觉微微阖上眸子,眼底一片冰凉刺骨,布阵变阵是她的强项,在现代的时候,她还没输过呢!纳兰天作这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想跟她比变阵!自寻死路!!
可是很快,幕凉心下就有些变了味道。纳兰天作看起来不像是来闯阵的,更像是一头无头苍蝇在里面瞎转悠。可是这三转悠两转悠的,竟然真是被他给转了出来。看到他一把扇子,带着青儿,神『色』从容的变幻莫测的八卦阵里面行走自如,幕凉眼神微微闪烁一下。
不觉冷声开口,“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这样闲逛下去,天黑的话,可就找不到指路的树了,不如本小姐帮帮你,如何?”
幕凉说完,挥手指着其中一棵树,一旁的飞凤立刻从树上下去,将幕凉指着的那棵树移动了位置。
瞬间,八卦阵如星罗棋布的棋局一般,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众所周知,八卦阵变幻无穷,可不论如何变幻,始终都是一个活阵,也就是说,这八卦阵始终都留着一个出口。
而幕凉此番变化,可谓狠绝无情。
她倒是给纳兰天作留下了一个活口,但那出路指引的方向却是一丛低矮的灌木丛,也就是说,纳兰天作想要出去,就要从灌木丛下面拱出去,最狠的是,这灌木丛的活口也只留了一半!仅够一个三岁孩童拱出身体,大人是绝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
纳兰天作看着幕凉变幻的阵势,忍不住轻轻一笑,淡淡道,“狗洞……四妹有所不知,这狗洞我五岁的时候的确是钻过。那时候父亲管教太严,我为了逃避练字就想到了钻狗洞出去玩耍的法子。可是眼下这么小的狗洞……还真的没钻过。难道今日真的要试一试吗?”
纳兰天作脸上笑容不减,只那瞳仁深处却如浩瀚深海,无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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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天作话音落下,幕凉眼底寒『色』一片。
她不想听到关于将军府的一切!纳兰天作口中的将军大人,在她眼中就是一个不顾亲生女儿死活的禽兽而已!
站在幕凉身边的飞凤和老李都是察觉到了幕凉眼底的怒『色』,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莫说是幕凉本人,就是飞凤和老李这些年来目睹小姐所遭受的一切,也是心痛不已。奈何他们力量微薄,能做的始终有限。
下一刻,纳兰天作修长身影已经落在幕凉身前的树干上,动作之快,令人乍舌。
幕凉看向三步之内破阵的纳兰天作,脸上的表情突然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越是遇到强大的对手,心底越要平静!
“哼!三步破阵,亏你想的出来!”幕凉的声音淡淡的,虽说没了之前的冷冽寒彻,却比之前还多一分疏离。
纳兰天作脸上笑意不减,指着那半个狗洞大小的活口,悠悠道,“没办法,四妹喜欢剑走偏锋,如我,自然也是不走寻常路了!”
“你当自己是卖鞋的!!”幕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飞凤和老李都是一脸诧异的表情,纳兰天作更是莫名的看着她,不懂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谁让你上来的!现在这八卦阵是我布阵,你是来破阵的!滚下去!”
幕凉声音再冷三分,一句滚下去让纳兰天作身后的青儿脸『色』变了好几种颜『色』。且不说表哥身份是她的哥哥,还是当朝一品丞相,单就表哥这玉树临风的气质,一般的女子见了,只怕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怎么到了纳兰幕凉眼里,连一块泥土都比不上呢?
纳兰天作合上手中折扇,看了眼自己脚下,再看看幕凉,不觉笑着开口,“好,既然八卦阵还未破,那我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且看,下一轮,鹿死谁手!”
语毕,纳兰天作提气离开,幕凉亦同时吩咐飞凤下去移动树木,这一次,竟是连半个狗洞也不给他留了。幕凉如此做,等于是把自己也『逼』到了一个绝路上!她不求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就没想过后退的一天!
至于纳兰天作,这是他自寻死路!八卦阵变幻莫测,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之前是移动过的树木,如今全都被幕凉归于原位!一时间,将纳兰天作死死地困在其中。
这一招看似是破釜沉舟,同归于尽!飞凤和老李都抱定了必死的心留在幕凉身边。幕凉看向二人临危不『乱』的神情,不觉轻轻点了点头。她身边不需要危险来临之际自『乱』阵脚的人!要忠心于她,还要有胆识谋略。
八卦阵变成了一个口字阵。四面环绕,围追堵截,从哪一个地方冲出去,都注定是要撞的头破血流!
幕凉此刻依旧站在高高树干上,静静看着下面闲庭信步的纳兰天作!不得不说,如果他不是将军府的人,或许会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不愧为年轻丞相,有胆有识,处变不惊!
但是幕凉一想到他跟纳兰风啸和纳兰风唳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对他就一点好感都没有。
与此同时,屋内,拓博堃透过敞开的茜纱窗将院子里的场景看的清清楚楚。墨瞳抬头,静静看向对面最高那棵树干上站着的绝『色』少女。清冷气质,绝美容颜,如同在暗夜妖娆绽放的玫瑰,又如深山之中最名贵的曼陀罗花,花开艳艳,凤视天下的感觉。
他不觉眯起眼睛打量她此刻的神情。他没料到,她连八卦阵都能改了!
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这八卦阵是有家『药』庐的掌柜的布置了十年的阵势,不同于普通的八卦阵,阵中有阵,十年来无人能破。而她,却是三两下将八卦阵改成了她自己的防御阵势。如此能力,北辽又有几人具备?
他该震惊于她的惊才绝艳呢?还是尽快的将她留在身边,免得被别人觊觎了去。
幕凉在树顶上站了多久,拓博堃就在房里看了她多久。一墙之隔,空气之中慢慢涌动发酵一股令人心思恍惚的情愫。虽然拓博堃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是现在事实很明显,不管幕凉想要什么,如拓博堃,都会毫不犹豫的拿了给她。
只是她的心,却根本不在任何人身上。
她牢牢地守着自己高高砌成的壁垒,不容许任何人走近半步!
拓博堃眼底的光芒不由得暗淡了一分,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身后,血鹰见此,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刚才主子脸上那表情是……是自嘲的表情吗?会不会是他眼花了?主子如此自信冷静的人,怎么会『露』出这般失去自信的神情?血鹰不觉抬头看向对面树干上,不觉摇摇头,世间芸芸众生,也只有一个纳兰四小姐能让主子如此模样了!
正在这时,掌柜老张在门外求见。
拓博堃收回思绪,回身坐在窗前的软榻边,视线仍是锁定树干上的幕凉。
老张进来后,看了眼打开的窗户,并不多言,低下头轻声道,“王,银狐侍卫的伤情不容乐观。目前还缺一样『药』引子这解『药』才能成型。”
老李说完,拓博堃眉头微蹙,哑声道,“什么『药』引子?”
“三棵千年人参的根熬成的水。”老张说完,拓博堃蓦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幕凉,神『色』变得凌厉严肃。
老张不敢延误,只得实话实说,“回王,这千年人参整个京都一共三棵,前面两棵,一颗年前给了四小姐服用,当时四小姐身体虚弱,需千年人参续命。另外两棵就在小人的『药』庐内,但是……”
老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向拓博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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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么?”拓博堃神『色』冰冷,话一出口,屋内的空气都要被他冻结了一般。
“回王,这第三棵人参虽然给了四小姐,但人参的功效一直都在四小姐体内,若想熬制『药』引子也不是难事,只需四小姐一滴眼泪,即可!”老张话音落下,拓博堃猛然站了起来,因为身体还未恢复,拓博堃身子踉跄了一下,血鹰急忙上前扶着他,却被他冷冷推开。
老张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低下头一言不发。
拓博堃转过身去,面『色』陈冷,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过了许久,才对身后的血鹰和老张说道,“带本王去看看银狐。”语毕,他不顾自己身体尚未康复,面沉如水的走出房间。血鹰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不觉摇摇头,不知这一出,该是如何收场才是!
地之园内室,银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过一日,便消瘦憔悴的不成人形。拓博堃看了眼双眸紧闭的银狐,不觉缓缓阖上墨瞳,神『色』透出难以言说的僵冷和复杂。
银狐一定要救,他不允许身边任何一个人枉死。只是……为何偏偏要的是她的一滴眼泪做『药』引子?她的泪??
常人,是要痛了累了,才会落泪,而她,是多大的伤害和痛苦才能『逼』出她的一滴眼泪!!然,他又如何能接受故意让她痛苦,就只为了得到她的一滴眼泪?
他舍不得看她痛!!否则,就不会在那天晚上执意打开启星锦盒,想要尽快找到启星主人!只有尽快找到启星主人,他才算是完成身为辽王最重要的使命!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留在身边!
只不过想要快一点将她留下,谁知,倒出了如此多的状况!
要她痛,他的痛苦何尝不是十倍!冰封顽固了二十七年的心,为她消融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的底线去迁就她,接近她!
“血鹰,留在这里照顾银狐。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去天之院打扰!”
拓博堃冷声下令,血鹰虽然担心拓博堃安全,却还是咬牙点头。
拓博堃离开地之园的身影,比来时多了一丝沉重、挣扎。
……
天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