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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去吧。姑姑是聪明人,不会不懂本殿下的意思。”耶律宗骁挥挥手,视线转向窗外,神情恢复之前的沉静深邃,仿佛兰英根本不曾进来过一般。
兰英咬着牙,身子僵硬的转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房间走到院子里的。外面的侍卫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走出来,都是紧张的垂下眸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兰英姑姑可是殿下最信任的人了,如今连兰英姑姑都这副模样,看来殿下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
众人并不知道兰英为何失魂落魄,而兰英走出院子之后,那眼底方才敢迸『射』而出嫉妒的火焰。
……
只是,当拓博堃也耶律宗骁都在暗中较劲的时候。幕凉这边也没有闲着。
短短三天时间,京城便流传出了新的关于幕凉和拓博堃关系的最新版本。
这些消息都是幕凉让老李和飞凤放出去的,京城的百姓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消息了,如今得知拓博堃与幕凉走近,并不是因为喜欢幕凉,只是为了故意将纳兰幕凉推到风口浪尖之巅,实乃保护他最想保护的人……席阑珊。
传言纷纷,大体是,纳兰幕凉不堪忍受被耶律宗骁在成亲当天的羞辱,于是想要解除婚约,而拓博堃却利用这个机会,故意接近纳兰幕凉,一来是为了挑起跟耶律宗骁的争斗,毕竟,北辽境内,辽皇若是退位,最有可能登基的人便是拓博堃。
纳兰幕凉俨然成了这场皇位争夺战的牺牲品,而拓博堃真正保护的却另有其人,正是皇家书院那神秘的阑珊院的主人,席阑珊!
一时间,席阑珊三个字成为北辽京都街知巷闻的名字。
席阑珊这些年一直低调的留在拓博堃身边,就是等有朝一日以拓博堃妻子的身份光彩的出现在拓博堃身边,而这谣言纷纷,明显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而接下来几天,关于席阑珊的传闻更是沸沸扬扬。
说她容貌不及纳兰幕凉十分之一,说她仗着早年救过拓博堃一命,就不顾自身条件,硬是要成为拓博堃的妻子,还说她明知拓博堃利用无辜的幕凉却不阻止,自私自利心胸狭隘!更是利用自己坐在轮椅上这一点,常年博取拓博堃的同情,实在是蛇蝎心肠!
席阑珊终日躲在阑珊院,躲避外面那些流言纷纷,可即便如此,皇家书院一部分女学生却是没打算放过她。
平日里她们都不怎么待见席阑珊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仗着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她们上课的时候就摆出一副清高傲然的架势,仿佛她们这些被留在书院的问题学生,个个都是侮辱了她的眼睛一般。
简直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
更是有学生之前还看到过拓博堃帮席阑珊推轮椅,因此对于席阑珊和拓博堃的关系,众人更是坚信不疑。
这一日中午,阑珊院门口围满了书院的学生,有男有女,却是女子居多。袁芳芳和耶律自强也夹在里面凑着热闹,如今这十一班的名声可不比之前,学生们都对幕凉佩服不已,一来是因为她敢于当面拒绝耶律宗骁,二来是第一版的几个祸害被她惩治了一番,三来……则是这几日传闻中还提到,皇后已经亲自坐镇,要为纳兰幕凉正名,顺便将将军府主母的位子交到她的手里。
这学生们也有不少是见风转舵的人,听此传闻,自然无人敢再去找十一班的麻烦,这袁芳芳和耶律自强走在书院里面,也是趾高气昂,心情舒爽。
眼见如此多的学生围在下面,阑珊院一侧的大树上,幕凉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晒着太阳听着下面热闹的开场声。刚刚镶上门牙的耶律崧则是捧着腮一脸花痴的看着她。
“席阑珊!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你不是要给我们上课的吗?怎么三天都不『露』面了?不会是当起缩头乌龟了吧!”
“她当然没脸『露』面了!以前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生怕我们不知道她有多么能耐,多么的冰清玉洁!谁知道啊,她最是蛇蝎心肠了!”
“可不是吗?她那天上课还说我胭脂味道太浓了,不够端庄呢,罚我站了一个时辰。可是她自己呢?不也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们想想她平时穿的那些衣服,哪一件不是这京都最有名的裁缝铺子做出来的!以她的本事,哪能请得动十三金剪刀给她做衣服啊!说本小姐胭脂味道浓,本小姐还说她一个残废穿那么漂亮的衣服是浪费呢!”
一个曾经被席阑珊处罚过的世家小姐,仗着牙尖嘴利,出口毫不客气。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符合。
“可不是吗?你们还不知道呢!那天她让纳兰幕凉在院子里站了一天,一动不准动,临了还伤了纳兰幕凉的身子,在她腰上留下一道血印子,啧啧!这个女人真是狠毒啊!纳兰幕凉那个呆瓜都够可怜的,被第一个男人嫌弃,被第二个男人利用,如今还要被席阑珊这小贱人欺负!也就是她这个小呆瓜老实,换成我,早就跟她撕破脸了!”
说话的是书院出了名的泼辣小姐,户部尚书家里头二十二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小姐。
人群中,袁芳芳和耶律宗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是带着大大的问号!这老小姐哪里看出来纳兰幕凉像小呆瓜了?她纳兰幕凉要是小呆瓜的话,那么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了!
树上,幕凉在听到小呆瓜三个字的时候也是不觉的皱了下眉头。下一刻,当她看到席阑珊转动轮椅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刚才的不悦瞬间消失,心情甚好的看向下面。
146 幕凉吃醋
院内,席阑珊红着眼睛看向大门的方向。树上,幕凉美美的吃着点心看着热闹,旁边还有耶律崧在一旁给她挡着太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拓博堃竟然是从席阑珊身后走了出来!
幕凉瞳仁不觉闪了闪,哟!拓博堃这昨晚是住在席阑珊这里呢?看他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净整洁,谁知道是不是在席阑珊这边梳洗整理了一番呢?
想到这里,幕凉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伸手推开耶律崧挡在头顶的手,眸子一瞬变得冷冷的,赛过那十二月的冰棱。
耶律崧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幕凉大美人。耶律崧觉得,幕凉就是生气的样子也这般养眼,这般好看,不觉又花痴的托腮看着幕凉。
院中,一身玄金『色』长袍的拓博堃看似随意的抬头看向上方,眼角的余光却是准确无误的扫到幕凉身上。从她坐在树上开始,他就发现她了,只不过,不想让席阑珊看到她,所以他才一直不动声『色』的保持沉默。
如今看到耶律崧不但给她遮阳,竟然还一脸花痴的看着她,若不是外面上百号学生都看着,他现在早就上树把耶律崧逮下来扔后院的井里头了。
幕凉这会子眯起眸子看向拓博堃,颀长身躯,傲然挺拔,一身玄金『色』锦袍衬托的身姿更加桀骜,气势更加冷酷高贵。清晨曙光柔柔洒下,陇在他身体四周,像是镀了一层高贵的金芒,令他周身荣耀无比。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许多女人心中难以企及却又无法放下的一道魔障!
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想过,要做一个征服世上最强男人的女人。可终究,这样的男人是因为足够绝情,足够冷酷,才能做到真正的强大。
大多数女人在看到这样男人的第一眼,有的便只是胆怯和自卑。
幕凉觉得拓博堃肯定看到她了,依他的身手和内功,她这在树上又吃又喝的,他不会察觉不到,之所以不揭穿她,恐怕是为了席阑珊吧!想到这里,幕凉的眼神再次冷了三分。
不知为何,今天的情绪似乎为拓博堃改变了好几次。
幕凉不觉皱了下眉头,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腔怒火冲了出来,她起身就走,将一堆吃的喝的全都丢给耶律崧,离去的背影冷漠凉薄,透着难以接近的无情。
院内,拓博堃不觉一愣,她这一大早的赶过来,早饭都没顾上吃,不就是要来看席阑珊笑话的吗?怎么突然走了?谁又惹了她?思及此,拓博堃眉头深锁,为自己猜不透幕凉的心思而烦躁。
席阑珊这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院子外面那越来越难听的议论声上,根本没空留意院子里的树上是不是有人。
席阑珊一脸委屈,两只手紧紧地把着轮椅扶手,手指甲几乎都抠进木头里面了,她咬着唇,委屈开口,“阿堃。我知道我现在不该去找纳兰幕凉,可这等委屈,这等污蔑,除了纳兰幕凉放出的消息,还能有谁?阿堃……”
席阑珊抬头看向拓博堃,一瞬,却诧异于他此刻眼底的烦躁和出神。他竟是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想纳兰幕凉吗?
怎么会?他怎么能在这时候还想纳兰幕凉那个小贱人!!她如此被人如此侮辱,如此谩骂,他竟然还在想她!
席阑珊眼底一瞬凝聚浓浓的血『色』,恨不得将幕凉千刀万剐!
“谣言止于智者。你不理,自然就停了。”
拓博堃回过神来,淡淡开口,语气随意,神情冷淡,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要给席阑珊出头的架势。席阑珊不懂,如今受牵连的可不是她一个人啊,外面的人虽然不敢说他的坏话,可背地后没少议论他拓博堃身为北辽大王竟然利用一个弱女子!
难道他都不生气吗?
席阑珊想知道,他拓博堃在纳兰幕凉这里,是不是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了?若真的没有了,那她席阑珊现在就去杀了纳兰幕凉!留下这个女人活在世上,她席阑珊还有什么盼头?
“阿堃,不是的,我……”席阑珊眼泪汪汪,不甘、委屈和愤怒充斥眼底,可她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委屈依赖的模样。
“我先出去一下,你若不想听,你回屋吧。”
拓博堃冷不丁的打断席阑珊的话,转身就走,离去的方向正是幕凉刚才离开的方向。他现在迫切想知道,那小女人寒着一张脸突然走了,这是要去哪里?
自始至终,拓博堃的心就被幕凉牵着,不曾变过。
“阿堃!”席阑珊冲着拓博堃背影喊着,可他却是一步不停的从后院离开,修长背影透着急切深沉,一如他的心,完全不在这个院子里面。
席阑珊仰面看天,一滴泪狠狠落下,她抬手捂着脸,任由眼泪哗哗的落下来。
她真的留不住这个男人吗?如果留不住心,那她也要留住他的身体!!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我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席阑珊那个小贱人的声音!她果真躲在里面啊,没脸见我们呢!”
“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们继续骂着啊,一定要把她骂出来!”
“可不是嘛!不能白白便宜了她!平日就会装模作样的,其实她才是最下贱的那一个!大家一起把她骂出来!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外面的世家千金都是因为犯错了才会被留在这皇家书院的,如今院士拓博堃和副院士耶律宗骁都不在书院,一个个都跟撒丫子一样,谁也不是善茬子,听到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席阑珊扯过轮椅上的轻纱就朝大门甩去!
她要封了她们的嘴!看谁还敢说她半个不字!
147 得到他的身体
席阑珊手中的轻纱眼看就要到门口了,暗处一抹黑影闪身出来,徒手接住了她手中轻纱,继而跪在地上恭敬开口,“小姐,您不能这样,若是伤了外面的学生,小姐想要留下来岂不是更难!”
跪在地上的男子正是跟在席阑珊身边多年的忠心护卫莫岑。莫岑更是暗恋席阑珊多年,只可惜……拓博堃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莫岑这么多年也就只能将这份暗恋深埋心底。
席阑珊这会冷冷瞪着跪在那里的莫岑,手中轻纱狠狠从他手心挣出,巨大的力量,隐隐能听到轻纱割过皮肉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