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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凉在耶律宗骁期待的眼神中,却是给了他更加无情致命的一击。
“耶律宗骁,你的所谓真心改变,我看都不屑一看,何来的知道与否?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退婚!哪怕你现在当着北辽所有人的面跪在我面前,我还是不会看上一眼!”
“你!你这个女人!心何在??!!”耶律宗骁的心,彻底崩塌。
他指着幕凉,有一瞬间,他都觉得现在这般可笑卑微的人不像是自己了!可还是忍不住做出这等举动!往昔,即使他低调沉稳,温和待人,却也是北辽众人心中高高在上的三殿下耶律宗骁!
可是现在,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他还是以前的耶律宗骁吗?他何时竟是需要求一个女人给他一个机会!!可他如今偏偏就这么做了!!
幕凉看着他,无所谓的冷笑着说道,“无心,何来心何在?”
冰冻骸骨的一句话,却是彻底的摧毁耶律宗骁心中期待。
之前一次次试探,也一次次被她无情拒绝,可说到底,他心中还是存着期望!而今,却是彻底的被扼杀!不留一丝余地!
耶律宗骁忍住身体的颤抖,转过身去,背影微颤,强忍着控制自己崩溃的情绪!一步步,走出这间令他感到压抑憋闷的院子!可外面的广袤天地纵然写上的都是耶律皇朝!却再也无法给他昔日那满足掌控的感觉了!
似乎一夕之间,天地变『色』,风云变幻!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因为一个叫纳兰幕凉的女子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的骄傲和天之骄子的光环,在她眼里……哼!竟是不如地上踩着的卑贱泥土!
那个女人……她将他的心狠狠地踩在脚下,却还要用一颗空了的心漠视他!如今,就算她的心空了也没用!他不会放手!绝不会!!
哪怕她整个人都是空的,就算只是一副躯壳!他也要定了!
耶律宗骁走的时候,那萧索震惊的神情,似乎……超出了纳兰天作预料当中。
前一刻还是争吵激烈的院子,这会子,竟是静的出奇。
满园春『色』,鸟语花香。郁郁葱葱之间,婆娑树影倾泻而出一道道曼妙晨光,只是,这光芒陇在幕凉周身之时,却注定只能化作无尽幽冥黑暗。
她转头看向表情平淡的纳兰天作,同样是冷淡至极的表情,甚至是比他此刻脸上的清淡还要寡然三分。
同是心如海底针,深不可测的二人,在这一刻,纳兰天作却有一种被眼前小女子看透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却还是……
“纳兰天作!你步步为营算计出来的一场好戏已经落幕了!你怎么还不滚?你九尾狐的尾巴刚才就『露』出来一大截,再不走的话,可就全『露』了!”
幕凉的话,顿时验证了纳兰天作刚才的猜想。
她竟是……看出了他刚才那一出的目的!
纳兰天作自认是整个北辽最会算计,最懂得如何『逼』人临退深渊的人!从正式踏入朝堂至今,八年时间,他年纪轻轻却审过北辽不少大案要案,经他手审过的大『奸』大恶之人数之不尽!却还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看透他的心思!
纳兰天作垂下的眸子眨了眨,下一刻,再次扬起的瞳仁,隐隐有一丝琥珀『色』琉璃光闪过,幕凉紧盯这双瞳仁,只觉得这光芒……似曾相识。
“你看透了今天这出,可将来的,却未必如你所愿,事事为你所洞悉。这北辽天下,前有靖轩王朝,后有波斯古国,左有雪原部落残部,右有十八游牧部落!北辽在中心,前进后退,进攻防守,都是一步一雷,寸步寸杀。而你,已经被卷入进来,未来风云变幻,你真的不需要有人在你身边,为你支起羽翼,保驾护航吗?”
纳兰天作说完,抬手想要碰触幕凉的手腕,却是被她冷着脸狠狠甩开。
“幕凉,你这双手并不是真的废了,以我的功力,可以帮你重新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幕凉眯起眼睛,虽然是疑问,但那语气和眼神却是明显的不屑一顾。
纳兰天作皱了下眉头,精明眉眼,浩瀚气质,透出七彩琉璃光一般的『迷』离优雅的气质。这样的男子,生在盛世太平,却因为无人能敌的腹黑聪颖,注定是要掀起一番『乱』世争斗!有他在的朝堂,便是血雨腥风无停歇,有他在的江湖,注定是杀戮丛生无休止!他非妖孽,却是一切事端的主宰者,一面是白,一面是黑,他游刃有余的游走于黑与白之间。
并非亦正亦邪,而是过分的聪明赐予了他如此能力!
“只是……你要与我圆房!”
“变态!你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丝血缘关系了?”幕凉没想到纳兰天作还真的能说出这句话来!他一口一个四妹四妹的叫着,现在竟然还……
真是变态!恶心!
纳兰天作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令人捉『摸』不着。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得到想要的!是不是兄妹,我不在乎!”
“你真有够变态的!”幕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懒得跟这个变态继续说下去了!明明是兄妹,还说出了圆房的话!去死吧他!可幕凉才走了一步,就被纳兰天作从背后扯住袖子,她本能的甩手,下一刻,刺啦一声,幕凉一条手臂上的袖子竟是被纳兰天作扯了下来。
布料撕碎的声音分外刺耳,莹白藕臂一瞬暴『露』在微冷的空气当中。
还不等幕凉回身做出反击,一抹玄金『色』身影已经赶在她前面出手,凌厉的掌风直直的朝纳兰天作胸膛扫去!
166 求你出手
拓博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刻出手却是狠绝凌厉,一瞬间就是要了纳兰天作命一般的架势。
幕凉看到纳兰天作身前寒光一闪,有细如牛『毛』的银针暗器从纳兰天作身前『射』出,目标正是拓博堃的眼睛!
纳兰天作身后,青儿迅速放出手中其他银针,幕凉见此,身形一闪,正要退到一旁看戏!可腰身上冷不丁的出现一只大手,紧紧地将她桎梏在怀里。下一刻,她整个人竟是被拓博堃强行揽入怀里。
“放手!你要死别拉着我!” 眼看那银针近在咫尺,拓博堃掌风打出之后却是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抱着幕凉,任由那银针快速『逼』近,近在咫尺。
“小姐!快闪开!”飞凤和老李也从院子外面冲进来,可时间哪允许,他们就算真的是飞过来的,也绝对来不及了。
“王!小心!”飞豹和血鹰也是寒着一张脸朝这边飞奔,可拓博堃这会却是不做任何躲闪,任由那银针朝他眼睛刺来!
“幕凉丫头!到我这儿!”与此同时,纳兰天作也快速伸手朝向幕凉,要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顿时,不大的院子同时充斥着三方人马热闹的声音,而拓博堃却是寒着一张脸,瞳仁如墨,浩瀚无边,神情桀骜,修长挺拔的身躯像是定在了原地,岿然不动。
他执拗的抱紧了幕凉,算计好了银针刺来的方向,绝对不会伤到她分毫!
“你给我放手!你要死就死远点!别溅我身上血!”
幕凉冷声喝道,抬起头冷冷的瞪着拓博堃。
四目交织,她的寒彻如冰,他的坚毅如山。在他眼底,涌动的是对三天前那件事情的歉意愧疚,同时还有此刻的坚定执着!
眼见那银针已经越过纳兰天作身前,下一刻就真真的要刺进拓博堃的眼睛了,飞豹和血鹰冲到了半路,但因为青儿放出银针的距离就在纳兰天作身后,而飞豹和血鹰却距离拓博堃三丈的距离,如今完全没有机会推开拓博堃和幕凉。
“四小姐!救王!”
“四小姐!求你出手!!”
飞豹和血鹰都知道,这会子唯一可以阻止主子如此自残的人只有幕凉。
幕凉瞳仁闪了闪,却仿佛没听到二人的求救。而拓博堃却是自始至终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最后关头,究竟是出手相救,还是真的宁愿看到他死在面前也无动于衷。
青儿这一刻也吓傻了。
她发出这银针只是想给纳兰天作争取时间,好让纳兰天作及时后退,不要被拓博堃伤到。况且,以她的功夫怎么可能伤得了拓博堃?就是十个青儿绑在一块,也绝对不是拓博堃的对手!
可拓博堃如今这『自杀』式的状态,着实吓到了青儿。她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担上这谋害北辽大王的罪名啊。
“表哥!”青儿小脸煞白,颤着声音询问身前的纳兰天作,然,纳兰天作要等的却是幕凉究竟会不会出手……
一旦幕凉出手,那拓博堃在她心目中……必定是不同的!纳兰天作比任何时刻都要期待这个答案!
银针近在咫尺,飞速『逼』近拓博堃的瞳仁。若在往昔,拓博堃身边还有一个银狐,可以在此刻出现化解危机。银狐是拓博堃从山里救出来的孤儿,从小是由山中银狐养大,具备一身决定轻功,来去无踪,如幻影谜步一般。
可银狐如今还在有家『药』庐疗伤,尚未痊愈。拓博堃今儿这一出,很显然,所有的宝都是压在幕凉身上!
银针『逼』近拓博堃瞳仁,下一瞬……
幕凉螓首轻甩,发间绯『色』琉璃簪子一瞬甩出,青丝柔柔垂下,绯『色』发簪在晨光之下瞬间夺去所有暗器的锋芒,险险的擦过拓博堃鼻梁骨,嗖的飞过院子,重重的钉在靠近院墙的蔷薇花从当中。
下一刻,蔷薇花丛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墙壁斑驳悉索间裂开了一道缝隙,有一丝七彩流光从中隐隐闪现,而幕凉甩出的发簪上面却是『插』着三枚银针!
拓博堃眼底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绝世冷傲的五官,在此刻竟然是一丝孩子气的得意,剑眉轻挑,墨瞳弯起,唇瓣勾起一抹完美优雅的弧度,绝世桀骜的五官,在日光之下,少了事不关己的冷漠孤傲,多了一丝自信温暖。
“主子!!”
飞豹和血鹰同时扑过来,腿都要吓软了,若不是最后关头幕凉出手,主子这是铁了心要赔上一双眼睛了。
“谢四小姐出手!”
飞豹和血鹰同时跪在地上,幕凉冷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不说话,他们也就不敢起来。
纳兰天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院子门口,青儿苍白着一张脸紧随其后。看向幕凉的眼神难掩复杂矛盾。她到底是该感谢纳兰幕凉呢,还是头疼于稍后将会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呢?
而纳兰天作却是脚步不停的离开院子,那背影裹着深沉气息,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心思。
“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
老李和飞凤回过神来,也都踉踉跄跄的跑过来,跪在幕凉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全都起来!在我这里不兴下跪这一套!”
幕凉冷声开口,见飞豹和血鹰站起来之后,幕凉冷着脸对他们说道,“你们不用感谢我!我不是救他!只是在这院子里发现了一样好东西而已!”语毕,她转身朝院墙的蔷薇花丛那里走去,纤细背影,单薄清瘦,却透着常人难以接近的薄凉冷漠。
拓博堃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蔷薇花丛那里,不觉深呼吸一口,勾唇无奈的笑了笑,不知该说她死不承认呢,还是什么!反正,如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幕凉这会子已经走到蔷薇花丛边,从她发间甩出的绯『色』琉璃簪子结实的『插』在墙上,琉璃簪子上面还有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可就在簪子『插』入的墙壁缝隙之内,却隐隐的有一丝异样的七彩之光若隐若现的闪着光芒。
167 拿开你的脏手!
墙壁中间怎会有七彩琉璃之光呢?
幕凉转身看了拓博堃一眼,拓博堃脸上的表情同样满是疑『惑』。
“飞凤,老李。把着堵墙推倒,看看里面究竟怎么回事!”幕凉后退一步冷声吩咐。仿佛身后站着的拓博堃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