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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耐庵绝代奇才 作者:孙昌宇
一 钱塘县青衫灭门 淮泗道翠羽喋血
二 觅豪客书生闯乌桥 斩红妆教主排貔貅
三 刘福通弹铗述痛史 施耐庵洒泪祭亡灵
四 娓娓道来国仇家恨 依依离去茜裙寒月
五 获秘笈全凭扁舟一叶 说兴亡笑谈笔剑双绝
六 荇水荷风柔情万种 嫉心诡谋恶浪千叠
七 侠书生星夜走长堤 莽总管月黑奋短兵
八 界首镇恶道索秘笈 汪家营神偷戏魔头
九 析警诀书生踏北斗 觅神工旗首走东台
十 白虎堂上铸大错 红灯影下宵小灭
十一 宋碧云城厢施绝手 金克木荒郊逢魔劫
十二 老雕工单斗金钟罩 髫龄女双殉红巾义
十三 荒村野店侠影如烟 鬓乱钗横杯酒似血
十四 龙港河惊逢屠龙手 武家庄忽遁江湖客
十五 乡场新聚群雄惊异变 梁山旧事孤女誓苍天
十六 烛影红裙书生添豪兴 刀光剑气女杰寄肝胆
十七 宴名园顾逖飞柬帖 闯淮安枭雄设奇谋
十八 张士诚炫威试衮冕 小帘秀拂袖救危难
十九 莽小二荒店戏娉婷 侠书生夤夜逢魑魅
二十 秦梅娘痛洒红衫泪 施耐庵聊作虎帐吟
二十一 徐寿辉兵退临河集 罗刹女血溅漳州城
二十二 拦江劫客二童施威 引虎入彀三女逞能
二十三 时不济千里走洋河 秦梅娘绝谷困群雄
二十四 述痛史梅娘饮血 葬红裙耐庵悟道
二十五 荒岗古庙义士歼仇 小镇秘宅书生探奇
二十六 密语窃窃惊怪杰 墓碑历历会群雄
二十七 呼天彻地索大秘 六杰八义显真容
二十八 施奇袭扩廓增兵 分锦囊铁口逞能
二十九 铁骑虎将荒林铩羽 红裳女子寒夜惊魂
三 十 吴铁口立威饮马川 灶上虱笑毁绝命桩
三十一 走山东卢起凤报讯 聚大寨赛祝融烧天
三十二 入虎穴单凭《寄生草》 扮伶人双擒林中莺
三十三 闹济南群虎救碧云 寻故垒孤客走梁山
三十四 莽县令乔设鳌山会 奇书生姑射春灯谜
三十五 李百室千里访贤 凌元标一夕夜遁
三十六 截山径蓝面狼假道 过黄河朱亮祖施威
三十七 公孙玄设伏桐木岭 “赛关兴”刀劈夺魂关
三十八 活敬德乡店卖人肉 李善长掷令论英雄
三十九 党家庄奇杰礼士 群雄会书生献策
四 十 诵律条蓝将军割发 述因果黑酒保负荆
四十一 朱元璋推诚赠令箭 张士信寻秘走肥城
四十二 小诸葛巧施连环计 燕紫绡勇护铁浮图
四十三 投大营凌元标毁家 探小阁卢起凤骇目
四十四 俏郡主设饵诱英雄 吴铁口驰援败扩廓
四十五 施耐庵仗剑擒恶仆 孙不害饮血悼亡妻
四十六 朱子奇愤填屯兵洞 施耐庵误走回龙岭
四十七 张五嫂漫开骡马店 李黑牛大闹觅儿铺
四十八 走马庄戏斗“神足” 渡水泊巧逢“龙女”
四十九 夺银令欣遇奶母 闯梁山智斩“霸都”
五 十 施耐庵魂惊绝世秘 宋碧云血溅天王坟
五十一 李黑牛威镇锁龙口 扈慧娘魂归蓼儿洼
五十二 束进退小挫猎鹰手 施水火大破铁翎阵
五十三 十三太保喋血沙场 四大天王力困群雄
五十四 百炮齐鸣恶阵化烟云 四海归宗英雄明世系
五十五 张士信片纸易降旗 朱元璋优礼承重诺
大结局 金陵城书生续旧梦 紫垣宫新主断前缘
一 钱塘县青衫灭门 淮泗道翠羽喋血
一条黄尘大道蜿蜒而来,左侧,古淮河上落日如血,波光跳荡;右首,秋峰如垒,一带寒山伤心碧。时值元朝至正年间的一个深秋季节,这淮泗古道上,好一派衰草斜阳、西风瘦马的凄凉景象。蓦地,岸边的芦苇丛中一阵簌簌的响声,接着几只凫鸟扑愣愣窜起,只见一个灰色人影奔上岸来。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壮年汉子,一身庄户人家服色,尽管风霜困顿给他双颊涂上浓浓的一层青黑油垢,一双突出的瞳仁依然精光射人。他双目朝古道两端略一睥睨,脸上警惕神色顿时舒展,整整衣襟,大步跃过古道,攀上路畔的山岗。
此时,秋山寂寥,残阳褪尽余晖,暮霭朦胧中传来两三处犬吠鸡啼;足下卵石嶙峋,藤莽牵衣,他停足凝视这一派苍凉景色,仿佛触发心机,蓦地转过身来,伸开双臂,发出一阵凄厉而悠长的啸吟:“噫吁兮——啊——啊——”
霎时间群山回响,秋叶簌簌应和,那凄厉的长啸久久在淮泗古道的上空回荡。啸声甫歇,那人倏忽间消失得没有一丝踪迹。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古道南端响起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队骑者挟着滚滚黄尘向北疾驰。这一队骑手屏声敛气,马摘鸾铃,冷月寒星的微光之中,只有迎风飘拂的旄旌和骑手那精湛的控驭马匹的身手可以分辨出:这是一队蒙古科尔沁铁骑,元朝皇室最精锐的禁卫军。马队愈驰愈接近那个丘岗,一声惨烈的嘶鸣忽地响起,马队前的那一名什夫长固勒尚未回过神来,猛觉手中缰绳一松,正要仰身收缰,胯下马早已人立起来,浑身一阵震颤,只一声短暂的喘息,连同驮在背上的两个骑者硬生生地瘫倒在地上,后面的马队来不及收住奔驰的势头,随着一阵“咴咴”长鸣,早有两人两骑骨碌碌撞了上来,跌了个人仰马翻。
后面的几名元兵一时回不过神来,勒马环视。周围,是静谧的秋山,眼前,是阳关大道,数十年的铁壁清剿,这京杭大道早已是“盗贼”敛迹,草木无惊。慢说是拦路的豪客,便是大队绿林,也不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来撩元室禁卫的虎须。猝逢的狙击来得如此突兀,就连这些久经战阵的科尔沁铁骑,一时间竟也惊得目瞪口呆。
只听得“嘿嘿”两声冷笑响过,岩畔早转出那个庄户打扮的汉子,他眉梢微挑,瞟一眼那匹被斩断前蹄正在地上挣命的战马,叹一口气,信手撩起衣襟,气度雍容地揩了揩剑刃上的马血,浅唱低吟般说了句:“三尺青锋,十年磨砺,仅斩得一双马足,惜哉!”
什夫长固勒闻声跃起,右手疾速抽出腰间长刀,厉叫一声“儿郎们小心了”,一展刀锋护住了腹心,抬头打量眼前这孤零零的敌手:只见他目深眉浅,面带青黄,腰不盈围,筋不束骨,一只瘦骨支离的手上软软地捏着柄湛卢宝剑,全无抱元守一之势;两脚挪着方步,浑不见龙盘虎踞之形。这汉子略趋两步,仿佛三家村学究般吟道:“桀纣鹰犬,大漠强虏,茹人血而刮民脂,辱衣冠而屠村墟,天人共愤,恶贯满盈,斯时至矣——看剑!”
什夫长固勒不觉怒叫如雷。堂堂皇室铁骑受阻于一介穷酸,他心中早已又气又恨,这一阵文绉绉的絮聒,更叫人恶向胆边生。他一抖长刀便扑了上去。
那汉子迎着什夫长固勒的刀锋,略皱一皱淡眉,撤一步,从容撩起袍襟,赞一声:“来得好!”晃一晃手中剑,约摸走得两个回合,忽地喝声“着!”瞅个空子,将什夫长固勒“卟通”一声剁下运河,那柄剑收势不住,划过的一道弧线,竟自挑断了被缚在第一匹马上那人背上的绑绳。
众元兵见这汉子眨眼之间便将偌大个壮墩墩的什夫长固勒剁下运河,哪里还敢怠慢?发一声喊,立时栲栳圈围了上来,七、八个蒙古近卫骑士溜缰下马,挺刀步斗,七、八把长刀直舞得虎虎生风,将那汉子围了个铁桶也似。
望着这森森的刀网,那汉子脸肉不觉微微一抖:八十余年来,呻吟在元室高压下的黎民,见了这蒙古长刀,谁人不心中发怵?当年蒙古大军饮马长江,这元兵的长刀阵,就曾令南宋兵将们闻风丧胆,且不说蒙古民族多少年在大漠风沙中生生息息,秉性剽悍,也不讲他们祖祖辈辈为抵御外侮,防范猛兽,练就了无数极为精深的兵器冶炼技艺,真可谓寒泉冷铁、霜刃电芒。便是那马上马下的刀术劈刺、阵前阵后剁搠搅剜,几乎从娘胎里一出来便须练得娴熟,犹如耕耘纺绩,日日不辍。虽没有什么神奇幻化的名色,但那狠辣绵密、泼风啸海,委实是浑然天成。襄阳之役,厓山一战,宋兵数十万众在这铁马长刀之前溃于旦夕,至今令人扼腕长叹,心忧色变。眼下,面对这险恶境象,怎不叫那汉子竦然而惕然?
那汉子屏息凝神,一柄剑架格着七、八把蒙古长刀,不敢有丝毫怠慢。约摸走得十余个回合,渐渐觉得气力不加,两臂疲软,加之背上的伞囊碍手碍脚,一时间只得遮拦架格,慢慢被众元兵遇到了路畔的断崖。他心中一声“不好”尚未叫出,七、八把蒙古长刀早裹着寒风天罗般罩了过来,他猛觉着左肋一凉,紧接着一阵刺痛。元兵中早有人狂叫起来:“呵呵,蛮子中刀了,倒也,倒也!”
那汉子略一趔趄,复又站稳,此时,他不仅未曾“倒也”,反而双目如炬,嘴里竟又浅唱低吟起来:“烦恼耶,快活耶?生死俄顷,阿叔在天之灵庇佑,湛卢剑休要误我!”道毕,身形忽而变得夭矫敏捷,手中剑也挥舞得煞是古怪。倏忽之间,剑刃到处,早有两名元兵眉心中剑。那汉子也不敢恋战,托地跳出圈子,攀上路畔断崖,长啸一声,仗剑疾走,眨眼之间便钻入了密密的丛莽。
一场意外的狙击来得猝然结束得也猝然,此刻,古道长河上的金铁交鸣之声戛然止息,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一场生死搏斗。只剩下漫坡野草在风中絮语,淮河在苍茫夜色中泛着隐隐的波光。
稍顷,距离断崖不远处的丛莽中,他重又手仗长剑,警惕地站了起来,屏息凝神,聆听着一周遭的动静:哪里有什么马嘶人喊,哪里有拨草撩枝、追踪寻查的长刀。一旦确信这令人放心的寂静确非幻象,他才拭去额上的冷汗,轻叹一声“惭愧!”纳剑入鞘,解下肩上的伞囊,调匀呼吸,倚坐在一棵山榉树旁,撕下一块干净的衣襟,揩干左肋下的血迹,那长刀划处,只割破了一层油皮,未曾伤筋损骨。他忙忙地裹好创口,将伞囊系上肩头,扎一扎衣襟鞋带,循着原先的方向大步撩衣奔了过去。
恰才走得数步,他忽地停了下来,一双眼里显出惊讶和疑虑的神色。那一队骄横不可一世的元兵哪里去了?难道这一番截杀他们就肯如此罢休?平素日汉人藏一把钢刀他们都要追查,何况一个连伤三命的“凶手”!直到此刻,一番激斗之后异样的静寂才使他诧异起来:难道元兵就地安营扎寨,还想困住他不曾?蓦地,他忽然想起,就在剑斩什夫长固勒,割断缚在第一匹战马上那个人身上的绑绳的一刹那,他仿佛眼前闪过一抹红色,依稀是南国女子腰间的短裙!疼惜之心,敌忾之慨,立时涌起,他捂着伤痛的腰肋,仗剑而起,悄悄拨开丛莽,走到崖畔,举目一看,他不禁惊得呆了。
崖下的古道上,九匹马悠悠然在路畔缓步蹀躞,啃着半青半黄的草梗,缚在马上的九个人早已踪影杳然!
那汉子怔怔地站在崖畔,又惊又疑又纳罕:除开自己亲手格杀的两名元兵,这剩下的七人是谁杀的?难道是那个被割断绑绳的人?倘若她真是位南国女子,又怎能斗得过这七名剽悍的蒙古禁卫骑士?生死相搏,又怎能不闻一丁点激斗的声响?哦,中国之大,古往今来,女子也有武功卓绝的宗匠,敢情她竟是一位巾帼中的反叛义士!可是,她既有这样的武术造诣,又为何束手就擒呢?不,绝不可能!元朝九十年入主中原,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