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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嫣化着烟熏妆,一袭白衣,泡泡袖,胸前有银丝绣的大朵大朵的牡丹,荷叶边儿裙角,,窄衣水袖凤尾曳地。她就这样慵懒地斜倚在虎皮椅上,面前是一大桌的美酒佳肴,侍婢远远地群立左右,没有人吭声,一切都静静的,只有炉子里的火偶尔“哔剥哔剥”作响。
她们都知道,今天主子的心情实在有些不好。她给她们加倍的薪水,只不过就是要让她们站在此地陪着她而已。
凌嫣半阖了双眼,密密长长的睫毛上下弥合,连成了一线,黑黑地诱人眼目,整个看上去就像一座雕像。有风从窗格里透进来,吹得她裙角翻飞,她仍然不言不动。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中间还有张管家慌乱的惊叫,“公子公子你不能进去”
但见厚重的门帘一掀,立时有凛冽的寒风趁机钻了进来,刺得里面的人忍不住一哆嗦。随着这凛冽寒风而进的,还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他似乎经过了长时间的奔波,身上溅满了雪花,星星点点,像是他黑色披风上用银色丝线绣的密密麻麻的花瓣,晶亮得耀眼。
“仙子仙子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声音茫然而慌乱,仿佛迷路的羔羊发现垂死的哀号。他一边嚷着,一边往前面冲。
冲到屋子的正中央,赫然发现斜倚在虎皮椅上的绝色丽人,便又露出狂喜至极的神情,嘴里喃喃地道:“仙子,仙子,终于找到你了”
他疾步奔了过来,“扑咚”一声跪在凌嫣的面前,抓住她的左手,急切地道,“我杀了他我终于杀了他哈哈这下好了,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们了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谁也不可以把你抢走谁也不可以——”他状似疯颠,神情恐怖之极,声音越来越大,吓得四周的侍婢哆嗦不已。
张管家赶紧上前去拉他,可是哪里能够动他分毫,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凌嫣仿佛从睡梦中醒来,张嘴打了个呵欠,然后瞟了眼匍匐在地的男子,淡淡地道:“你们都下去吧青儿,你留下”
侍婢们闻听此言,犹如得到大赦,刹时退了个干净。张管家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凌嫣一个挥手的动作止住了,便也只好徐徐地退了出去。
凌嫣终于坐直了身子,右手缓缓抬起,轻轻地、爱怜地抚摸他的脸,像是安慰在外闯了祸的孩子。烛辉映红了他的脸,也映得她的白皙玉手更加柔若无骨,但觉触手处一片温暖,继而灼热,犹如焚焚欲燃的火苗,燎拔起他内心里最原始的冲动。
他更紧地捉住她的双手,霸道而冰冷的双唇已经覆上她的嘴唇,她猝不及防,被吻了个正着,不由得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啊”了一声,他却趁机攻城掠地,辗转吸吮她唇齿间的甘芳。仿佛要由此驱赶他心里的害怕和慌乱。她其实也很慌乱,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箍得更紧,他的气息霸道地夺去她的呼吸。她心一横,趁他的舌尖还留在她嘴里之际,便狠狠地咬了下去。他吃痛之下终于住了嘴,松了手,却一脸愕然地望着她。
凌嫣瞬间调整了神情,满脸羞色,低低地道:“公子,你弄痛我了”
这一句欲语还休的话语,无疑更让他心花怒放,站起身便想又一次发动进攻,却被她后面的话给堵住了,“公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今天是除夕,你不在家陪着家人过年,跑来我这里作甚?”她一边犹疑地问着,一边很是心疼地扯着他的披风,心疼地道:“你看你,鞋子也湿了,袍子也脏了,冻坏了身子,可就是妾身的罪过了。要不先去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咱们有的是时间——”
“好我听仙子的”他果然停了动作,茫然地应道。
“青儿,去吧”
青儿微应了一声,便扯了他下去。
空荡荡的大厅里,此时便孤零零地剩下她一人。她忍不住一声长叹,摩娑着椅杆上的雕镂花纹,神情瘳落而寂寞。
除夕,本是家家户户团圆的好日子,可是她呢,她的家人在哪?谁又是她的家人?竟连铁南都狠心离开了她,回了老家与父母团年。
她本不想让他走的,可是望着他与他那样相似的面庞,她又怎能忍心拒绝于他?也许,在家乡除了他的父母,还有另一位女子,日夜企盼他的归来。
呵,终究,他只是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短暂的停留,很快便会回到原点。
一阵冷风吹来,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忙把袍子往身上紧了紧,抬眼却见大厅中央已经站了个伟岸身影。他满面风尘,发丝上隐有雪迹,灰褐色的袍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出腥红色,散发出貌似温暖的光。他一语不发,只是款款向她走来。
似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忧伤,她蓦地站起身来,张开双肩,赤着脚向他跑去,嘴里欢快地轻呼,“风哥,你来了,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来的人当然就是晓情公子兰沐风,但见他疾步上前,与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嘴里喃喃地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嫣儿,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在这里”
她像中了魔一般,紧紧地抱住他,似乎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此刻的她,实在太孤独了,也太害怕了,她需要有人陪,她需要被人宠爱。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需要一双坚强的臂膀。
她知道李耀公子为什么而来,她也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事儿,因为这本就是她指使他这样去做的。可是,她还是很害怕听他亲口说出来,害怕知道那些过程和真象。
父子相残,多么残忍的事儿,可却是她亲自促成的结局,她才是那个蛇蝎心性的刽子手。她感觉自己两手沾满了血腥,使她的除夕之夜过得如此狼狈。是的,她内心相当狼狈,可是她不想被别人看见。但是他来了,她便再也用不着伪装了。因为在他面前,任何的伪装都是多余,他从头到底,已经看透了她。
“风哥,你知道吗?他是我们的仇人,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最近无师自通了一种魔法,一种能控制人心神的魔法,我用李耀做了试验品,我果然成功了哈哈哈”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我害怕呀,我真的很害怕幸好你来了”
兰沐风怜悯地看着她,眸子里很是心痛的神情。下一秒,他便猛然狂乱地吻在她的唇上,急迫而迷恋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掠夺,辗转吸吮,吞噬着她微弱的呼吸。她忽然觉得呼吸紊乱,全世界惟有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他的唇如同火苗,好似要在她的心里燃起一把火来。而她脸颊滚烫,全身都如同在燃烧,她本能地渴望着,这样陌生又熟悉的狂热,这样可以焚毁一切的狂热。
他忽然拦腰抱起,走向屏风后面的软榻;她攀住他的脖子,美眸中柔情万种,脸颊通红,还有那一声娇似一声的呻吟。他听得身子陡然一震,滚烫的手心就如同烙铁一样,烙到她的双肩、背部、臀上,烙到哪里,哪里就有一种焦灼样的疼痛,她便忍不住更娇吟出声。
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力量,于是他更加拼命汲取她颈间的芬芳,由颈而下,慢慢移动,雨点般的吻遍了她的全身,随即腰带一松,洁白的袍子无声滑落,上面大片大片的牡丹倾泄开来,在烛火的晕熏下更显得娇艳。
他吻住她的耳垂,急促而霸道地低吼:“嫣儿,说,说你爱我”
但觉一阵异样的酥麻感遍流全身,惹得她yu火大炽,几乎来不及任何思考,便喃喃而语:“爱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听后更是心里窃喜,唇上手上的动作加剧。她美丽的胴体泛发出洁白而耀眼的光,在他的瞳孔里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她媚眼如丝,喘气连连,攀住他脖子的手毫不放松,双腿不由自主地缠到了他的腰间,就这样一勾,他便匍匐到了她的身上。她双手乱拔,拔掉了他的腰带,随即又拔掉了他的袍子、上衣,转眼便是浑身赤luo……
大厅里依然烛火明亮,窗户虽然糊得严实,但偶尔从缝隙里透进来一点点,便吹得红烛摇晃不停,像是美人醉舞。炉子里的火烧得很旺,烟雾缭绕,熏得厅内温暖如春;桌上的杯盏残席仍在,却已没了热气。
屏风后面隐约传来的呻吟声、喘息声还有衣衫碎裂声,响成一片,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第四十八章 毒计
国舅爷暴毙身亡,死于除夕大年夜。其独子李耀已经失踪,如今下落不明。
消息犹如这漫天的雪花,刹时洒满京城的每个角落。
皇帝大为震怒,已严令大理寺刘楷芝大人彻查此案。民间纷纷传说,两父子是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儿子失手打死了老子,自知惹下滔天大祸,慌乱中逃之夭夭了。
凌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一的早上,婢女青儿过来替她梳洗,顺带说了这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她听后便是一笑,随即淡淡地道:“去看看公子醒了没有,醒了请他到百花轩吃茶”
待她梳洗完毕,来到百花轩的时候,李耀已经等在那里了。眼里虽然仍有忧色,但比起昨天来,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见着凌嫣便如谦谦君子般,施礼问安。
凌嫣还以一礼,面色温柔似水,低低地道:“公子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想是昨晚休息得不错。”
“多谢仙子挂念。唉,可如今——”他说到这里,忽然神情一黯,竟是不忍再说。
凌嫣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道:“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听人说,国舅爷没了,谣传说是你动的手。而且昨晚你来的时候,神情慌乱,一身狼狈。我叫青儿带你下去个澡换衣服,正准备细问呢,没曾想你就那样睡着了。”
“唉其实我只是想找父亲理论,谁料到他发那么大的火,偏偏被母亲听见了,于是哭天呛地的怒骂,还说要进宫去找太后娘娘给个说法,这可把父亲惹恼了,他忍不住出手打了母亲,我本就很气恼,又想替母亲出出气,便跟父亲扭打起来,谁知在扭打过程中,父亲不小心被我推倒,撞到园里的假山上,顿时没了呼吸。我极是害怕,不敢久呆,所以就趁夜跑出来了。我——我没想要他的命啊”他面色涨得通红,语音哽咽,心里想必是极难过的。
凌嫣听完,眉头一皱,不无担忧地道:“即便你不是有心,但这毕竟已成事实。妾身听说陛下震怒,早已派了刘楷芝大人负责此案,只怕整个京城乃至整个东黎国,都已贴出告示,发出海捕文书,缉拿你归案呢”
“那我该怎么办?”他似乎已没了方寸,只是望着凌嫣,茫然地道。
“唉说到底,公子也是为了我的缘故,才酿成如此惨祸,妾身心里好生过意不去。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这事告之于你,我——我——我真是太对不住公子了”说着说着面露凄然之色,忍不住抬头试泪。
“不关你的事”他皱着眉,神情渐渐烦燥。
“公子还是怪我?”
“我没有”
“那你现在还相信我么?”
“为什么不能相信”
“如果公子还相信我。那么便听我一言,即刻离开京城,远走他乡”凌嫣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我要带你一起走”他立马跳起来,神情激动地坚决反对。
凌嫣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幽幽地道:“其实妾身也很想跟随公子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难道你放不下墅楼的生意?”
“当然不是”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妾身大仇未报,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