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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帮我自然有用,没有他们帮我估计我会受些苦,但那不是主要的。即便他们不帮我,当时情况来说,老皇帝虽然很想杀我,但他最后也不会杀了我的。”云浅月挑开门帘走了进来。虽然她兵行险招,但也是看有契机可循,她从来就知道生命重于一切。不会轻易做置性命于危险之中的事。
“哦?这么有把握?过来说说!”云老王爷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云浅月走进来,老眼定在她湿透的衣服上,皱眉道:“怎么弄了一身水?”
云浅月哼了一声,“那就要你去问容景了,他往我身上泼的,你最好拿着你的拐杖去打他。”
“他无缘无故泼你水做什么?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才让他泼水的。”云老王爷道。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拉长音恨恨地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爷爷!我就怀疑了,难道容景是你亲孙子?我不是你亲孙女?”
这偏袒也太明显了吧!糟老头子!
“臭丫头!我倒是想他是我亲孙子呢!”云老王爷瞪了云浅月一眼。
“要想他当你亲孙子下辈子吧!”云浅月哼了一声,懒得和这老头再斗嘴,凑近他,压低声音道:“夜天倾今日挑衅了老皇帝的权威,要娶秦玉凝,文武百官相助,可谓是众望所归。今日太子的声望可是高过了九五至尊的皇上啊!你说老皇帝当时是不是恨不得杀了夜天倾?”
云老王爷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孝亲王和文武百官谏言,相助太子。老皇帝虽然恨恼,但有火无处发泄。问容景看法,容景来了一句‘家事国事’打发了老皇帝,算是没有表态的表态。德亲王也和容景一样作壁上观。老皇帝问我父王意见。也就是要求云王府表态,云王府不能和容景德亲王一样作壁上观,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云浅月缓缓开口,声音低却清晰,一字一句地道:“若我父王说祖训不可废,夜天倾就是违背圣祖爷祖训,今日老皇帝当即就会废了太子,那么正和他心意,可是这样的话,在文武百官中,云王府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太子一废,云王府就会被推上监斩台。相信老皇帝对付云王府绝对不会手软!”
云老王爷眼中精光四射,点点头,“继续说!”
“而我父王即便再愚钝,但和老皇帝打交道这么多年,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更何况他说过从今以后都听我的,我决心不会入宫。所以,我父王大约一番权衡之下,就顺应民意,自动恳请废除祖训。”云浅月顿了顿,继续道:“但我看老皇帝当时根本就没有废除祖训的意思,当时情况有多种可能,也许他会借机推脱容后再议,就像上次武状元大会我请旨要嫁给容枫一样。那岂不是错过了时机,再想提议这件事情就难上加难了?所以,我就添了一把火,将这一把火烧着。让老皇帝不得不答应夜天倾废除祖训。”
“你倒是胆子不小!万一他真杀了你怎么办?”云老王爷点点头,挑眉问。
“自古皇帝都爱惜名声,没有不想千古流芳想要被后人称之为明君的帝王。我自贬陈辞恳请废除祖训,也算顺应时事,老皇帝若是杀我,岂不真成了昏君?所以,我断定他不会杀我。但因为我让他迫不得已杀了陆公公,又因为我逼迫得他不得不答应夜天倾立秦玉凝为太子妃,再因为我不得不废除圣祖爷只准云王府女子入宫的祖训。这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之外。所以,他恨上我是肯定的,即便今日废除祖训,他也不会放过我。”云浅月道。
“你个臭丫头,心里倒是清楚明白!”云老王爷听罢后,胡子翘了翘。
云浅月哼了一声,看着云老王爷,“如今你还骂我不?还能说我今日做得不对?”
云老王爷瞥了云浅月一眼,同样哼了一声道:“锋芒太露,十年伪装全部一夕间化为空谈!你以为经过今日之事后,那皇帝老儿以后还会信你大字不识废物无才?你就等着他收拾你吧!”
原来老王爷知道她伪装。云浅月眨眨眼睛,无所谓地摊摊手,“不信就不信呗!伪装也好,不伪装也罢!怎么都是一个我而已!他收拾就收拾,如今没了祖训,看他还怎么束缚我!不过他如今要收拾的人当仁不让是夜天倾。有夜天倾挡在我前面,我还怕什么?”
“夜天倾这个蠢货!鱼目混珠!”云老王爷叱了一声。
“爷爷,秦玉凝可不是鱼目。她厉害着呢!”云浅月看着云老王爷,继续压低声音道:“咱们云王府不是有暗线吗?今日午门外监斩席和监斩台上的事情您一清二楚吧!秦玉凝像是鱼目?”
“不过是包裹了珍珠的鱼目而已。”云老王爷道。
“包裹了珍珠的鱼目……”云浅月呵呵一笑,想着这老头也真会比喻,她摇摇头,“秦玉凝可不止如此呢!暗线传递回来的消息也是其一,爷爷不知其二,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就不这么认为了。”
她想着云老王爷定然不知道紫草之事。若不是容景说与她,万咒之王爆破前那一刻那么短时间变成紫色的变化她也没能发现,更何况是暗线。
“嗯?还有其二?”云老王爷老眼眯起。
云浅月点点头,凑近云老王爷,贴在他耳边将紫草和万咒之王之事与他说了一遍。话落,只见云老王爷面色大变。她住了口看着云老王爷,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云老王爷才出声,对云浅月询问,“景世子当真看清了万咒之王爆破前那一刻变成了紫色?”
“爷爷,您在怀疑容景的眼力吗?”云浅月反问。
云老王爷住了口,再次沉默。
云浅月也不再开口,等着云老王爷。
又过了许久,云老王爷道:“你娘也是死于紫草!”
“什么?”云浅月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老王爷。
云老王爷看向云浅月,将她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入眼底,叹了口气,对云浅月道:“臭丫头,你实话告诉我,你如今还剩多少记忆?”
云浅月没想到云老王爷突然这么问,她垂下头,有些郁闷地道:“半丝也没有!”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半丝也没有了!也难为你装了这么长时间,还跑来抽疯地和我说不是我孙女。你若是不是我孙女,我让你连云王府的门都进不了。”
云浅月沉默。若不是今日听到说清婉公主来了,她想去云暮寒那里看看,中途又听了云孟的话,后来出了西枫苑又凑巧看到了南凌睿的扇子,这么多凑巧放在一起,尽管有容枫和容景说她就是她的话,她还不相信自己就是云浅月。如今事实俱在眼前,让她如何不相信?
如今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她在死后早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中间出了意外,将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记忆丢失了,只保留了她前世的记忆,所以,她以为自己在那日皇宫赏诗会才来。
“你这丫头从小就会装,我险些真被你装过去。若不是那日从皇宫回来,景世子临走对我说你失忆了,我还不知道。”云老王爷哼了一声。
云浅月睁大眼睛,“爷爷,你……你是说那日从皇宫回来容景就知道我失忆了?”
“嗯!”云老王爷哼了一声。
“他那日与我就说了不过几句话,怎么知道我失忆了?”云浅月问。
“我哪里知道?定然是你哪里做得不对被他发现了!景世子那一双眼睛,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的。他不让我点破你,我便也就由了你。没想到失了记忆你个臭丫头还能这么装。”云老王爷恨恨地道:“装得我恨不得将你脑瓜壳敲碎了,看看里面在想些什么!”
“你以为我乐意装啊!”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我从醒来就听到那些人都说我如何如何纨绔不化,如何丧尽天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如何大字不识不通礼数,如何嚣张跋扈恶名昭彰!夜天倾要押我去刑部大牢,隐卫都动用了。九死一生回来不装做什么?人人都说我那样,我若不那样岂不是就不是我了?没准早被人大卸八块了。”
“你怎么不说你懒?想吃喝玩乐?”云老王爷哼了一声。
云浅月正说到义愤填膺处,被云老王爷点破,她脸一红。当初的确是这样想的!奈何时不与我,她的美梦到如今是彻底作废了!她叹了口气,有几分抑郁地道:“爷爷,你不会是想追究我装错了吧?我若是不这样,早被老皇帝整死了估计。我看您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就告诉我,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我丢失的那些记忆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你都做了什么!这些年你一直都是这个德行。”云老王爷道。
“怎么可能?”云浅月瞪眼。
“怎么不可能?你一到五岁就知道玩,天天缠着你哥哥!五岁之后就开始缠着夜天倾疯跑,整日里都找不到你的影子。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太子府。这些年你在府中的日子屈指可数。”云老王爷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你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爷爷?”
“不可能!”云浅月摇头,不敢置信,“我中间什么也没做?十五年,不,十四年半,除了缠着我哥哥就是缠着夜天倾?我就做了这两件大事?”
“你以为呢?你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从皇宫被撞坏了脑子这两个月,比过去十几年做得都多。可是比以前更胡作非为了,让我头疼。不知道景世子是怎么看上你这个丫头的,我老头子就没看出你哪里好了。”云老王爷冷哼道。
“我……”云浅月有些哑口无言,她想问那容枫呢?她怎么认识容枫的?那北疆那个给她杨叶传书的人呢?她又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容景,天雪上埋藏的灵芝醉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等等,她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她看着云老王爷,见他胡子一翘一翘的,不像说假,她伸手揉揉额头,有些无力地道:“好,这个先不说,就说我怎么会失去记忆了?容枫说我体内有两股真气冲击才导致阻塞失忆。这个是怎么回事儿?你该知道吧?你给我的凤凰真经不是很厉害吗?”
“我哪里知道?我是将凤凰真经传给了你,都是你自己练习的。”云老王爷道。
“你就没练?”云浅月想着他不是她的爷爷吗?不是很精明的一个老头吗?如今怎么就一问三不知。看起来还没她知道的多。那他都知道些什么?
“自然没练。给你的凤凰真经是女人练的东西,我老头子怎么可能去练?”云老王爷瞪眼。
云浅月闻言,眼睛比云老王爷的老眼瞪得还大。她想起灵台寺她和容景的内力能融合,容景当时说是天地真经,她问道:“那容景的武功说是什么天地真经,和我的武功同宗一源,他怎么就能练?既然是同宗一源,也不怕变成女人!”
“臭丫头!天地真经自然可以练!属阳性,怎么可能变成女人!”云老王爷瞪眼,随即恍然大悟一般地道:“怪不得景世子武功如此出神入化,原来练的是天地真经!”
云浅月抬头望天,半响有些虚弱地道:“那你给我的凤凰真经哪儿来的?”
“你娘去时给我,让我传给你的。”云老王爷道。
“我娘……”云浅月看着云老王爷,话语又回到了原点,她低声问道:“爷爷,我娘为何也中了紫草?容景说他父王不是死于障毒,而是死于紫草。”
云老王爷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景世子说他父王也死于紫草?”
云浅月点头,刚刚她没与云老王爷说荣王爷也死于紫草之事。这件事情容景藏了十年,大约只与她说了。
“难怪了……我就说障毒如何会没有办法救治?原来也是紫草!”云老王爷低下头,有些伤感地道:“我也不知道你娘是如何中了紫草的毒,只知道她去了一趟北疆,回来还好好的,却在不久后就突然病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