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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挑眉看着他,“我当时竟然不知道你武功如此之好!看来真是眼拙到家了!”
“浅月小姐最好别再靠近我,这紫草之毒你若是不想染上的话就立即出去!”三公子看着云浅月,出声警告。
“紫草之毒我其实一直也想放在身上试试,只不过没机会罢了!”云浅月再次出招,不见她如何动作,三公子眼前一花,已经被她扣住了手腕,他面色一变,她低声道:“别动,跟我走!”
“不可能!”三公子极淡的声音忽然极冷,用没被扣住的那只手对云浅月出掌。
“你说若是冷邵卓知道他一直欺负的弟弟其实就是娇娇,他会如何?”云浅月再次扣住三公子另一只手,让他被钳制得一动不动,她淡淡扬眉,“或者说你中了紫草之毒若是死了的话,也许你不怕死,但是尸体我帮你好好保留着,等冷邵卓醒来我再给他的话,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一下对你鞭尸?或者……奸尸?”
“原来浅月小姐不仅喜欢强迫人,还喜欢威胁人?”三公子挑眉。
“你说错了!我不仅喜欢强迫人,喜欢威胁人,还有一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将一个人扒光了挂到城门上去。”距离的极近,云浅月看到了他一双淡紫色的眸子。他皮肤白皙,容颜极美,再配上一双紫色的眸子,果然倾国倾城,怪不得能坐上望春楼的头牌!而且当初连她都将他看成是女人。
她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这一张脸不是易容的,从三年前她好奇之下跑去望春楼看他,当时还惊异可惜这么一个女子不幸沦入风尘,居然还要赎出她,被他拒绝了,不想今日知道他居然是孝亲王府的三公子。三公子就五年前出府一次,只谈论他被老皇帝赐封了七品官职,无人谈及他容貌,从来未曾听闻说孝亲王府的三公子长得极美,是京城的美男子,这样的样貌不可能不被人说道,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孝亲王府一直是易容的。
“哦?浅月小姐的口味果然不同寻常的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景世子才非你不娶?”三公子再次挑眉,似乎没有丝毫惧意。
“他喜欢我的地方多了!少废话!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云浅月忽然没了耐性。好好的一个男人装了女人在望春楼做了三年头牌。和冷邵卓那个不是人的东西虚与委蛇,而且还是他亲哥哥,虽然未曾到那一步,但是总会搂搂抱抱吧?他是怎么忍受的?报复孝亲王就让他能忍受至此?
“不走!”三公子断然摇头。
“你就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就说不走?”云浅月看着他。
“哪里也不走!”三公子道。
“你中紫草之时是不是火烧望春楼那一日?你运功抵抗了两个月,如今已经身体乏力,再也抵抗不过,油尽灯枯之时,性命不过顷刻之间。”云浅月看着三公子,“我可以不救你,你若死了,云香荷自然和你的联姻轻而易举解除,孝亲王府还只剩下冷邵卓一人,但是孝亲王自然不会让他心爱的儿子娶一个庶女,所以,云王府和孝亲王府联姻之事就会告吹,我自然乐见其成。”
“那恭喜浅月小姐!没想到我死对你来说还是一桩喜事!”三公子眸光闪过一丝冷嘲。
云浅月淡漠地看着冷邵卓,“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你觉得你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了对得起你来这世上一遭吗?”
三公子忽然沉默。
“人生下来没有贵贱,有贵贱之分的是在心!你将你自己不当人作践!即便给你一个比天还高的身份你也尊贵不了!”云浅月忽然放开手,后退了一步,冷然地道:“容景七岁中了催情引,服下了一颗天下至寒之毒的寒毒丸,后来又受了一掌致命的伤。九死一生,与寒毒顽疾抗争了十年。和你受了些年的冷遇和被冷邵卓欺负几次的小委屈比起来,他是不是早会死了一万次自暴自弃了?”三公子忽然偏过头,不看云浅月。
“人贵重,贵在自重!选择不了出身,但可以选择如何生存!”云浅月看着三公子。
“浅月小姐这是来教训我了?”三公子忽然冷笑一声,“你是云王府嫡女!出身尊贵!如今炙手可热!得景世子一心一意,七皇子为你痴狂,冷小王爷黯然神伤,夜太子整日心神不宁,南梁睿太子对你维护,云老王爷和皇后对你宠着,你没吃过糠咽过菜,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云浅月面色一沉。
“浅月小姐请吧!这里是茅草小屋,盛不下你这尊大佛!”三公子忽然背转过身。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云浅月身子站得笔直,看着三公子的侧脸,将《孟子》的(战国)一字一句背了出来。
三公子身子忽然一震,却并未回头。
“既然你不同意和我走,那么自己好自为之吧!”云浅月忽然转身,抬步向外走去。她脚步不快,等着三公子喊等等,可惜她走到了院子,也没听到他的喊声,想着有些人自己既然扶不上墙,那么你抢回他的性命又如何?她不再等,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我跟你走!”她身形刚飞起,屋中传出三公子的声音。
云浅月停住脚步,看向屋内。
“我跟你走,然后如何?”三公子又问。
“你若是能活!我便许你一个锦绣前程大展抱负的机会,也许有朝一日,你的身份会高于孝亲王,你若是不能活,该如何就如何!”云浅月清声道。
“好!”三公子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云浅月吐出一个字。
“那就走吧!跟在我身后就可以!”云浅月足尖轻点,飞身而起。她的娘亲之死,荣王爷之死,叶倩那只万咒之王的死,都离不开紫草之毒。当年她娘抵抗不过死了,她就不信世界上没有药物能解了这个毒,更何况她也想知道他如何中了这紫草的毒,还有三公子这个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男扮女装,唯妙唯俏,且在火烧望春楼时她将他救出来却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天下没有几人,这等人才,死了可惜!
三公子点点头,足尖轻点,飞身而起,依言跟在云浅月身后。
云浅月并没有回云王府,而是直接向荣王府而去。三公子见云浅月前去的是容王府的方向,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
二人一前一后,大约一盏茶时间来到了荣王府。
云浅月身形不停,绕过荣王府的层层防护直接飞向紫竹林,来到紫竹林,她身轻如燕地飞跃紫竹林的顶端,三公子咬了咬牙,身形拔高,却轻功还是不及云浅月,只能踩着紫竹林顶端的竹梢而过。
二人飘身而落,十八隐卫被惊动,顷刻间出现,当看见是云浅月,齐齐又退了下去。
云浅月抬步向院内走去,三公子抬步跟在她身后。
“浅月小姐,您怎么来了?”青裳迎了出来,见到云浅月一怔,又看到了她身后跟着的三公子一惊,“望春楼的娇娇?”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三公子,见他面无表情,她对青裳笑了一下,“你也认识他?”
“浅月小姐,她……他……怎么会?”青裳看着三公子,难得镇定的小丫头也会惊异,对云浅月道:“我虽然没去过望春楼,但是以前到处都流传着娇娇的画像的,奴婢自然识得!”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点点头,问道:“你家世子呢?”
“世子和风公子正在书房。”青裳道。
“嗯!我去找他。”云浅月抬步向书房走去。她走了两步,见三公子站在原地不动,她道:“跟上!”
“景世子的书房我能进入?”三公子低声问。
“能!我说过,人无贵贱之分。容景不让人近身三尺,但不等于他会看不起谁。无论是在我的眼里,还是在他的眼里,天下人都是一样。皇帝或者乞丐,在我们的面前都一样是人看待。”云浅月看着三公子,认真地道。
“是我愚了!多谢浅月小姐!”三公子忽然一笑,这一笑却是真了几分。
云浅月也是一笑,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三公子抬步跟在她身后也向容景的书房走去。
青裳看着三公子的背影,有些愣愣的。这个人面容长得像是娇娇,可是哪里千娇百媚了?明明就是一个男子。她有些疑惑不解。
来到容景的书房,云浅月还没走近,就听到风烬的怒吼,“容景,你别太过分!”
她脚步一顿,想着容景又欺负人了!
“风公子,我并不觉得过分!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哪里能兼得?不过是要选择一样而已。”容景慢悠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和风烬恼怒的声音形成强烈的对比。
“让我答应这个条件你做梦!不可能!”风烬显然气急。
“我不着急,风公子慢慢考虑,什么时候你觉得同意,我们再谈也不迟!”容景又道。
“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风烬忽然打开门,怒气冲冲走出来,他刚打开门就见云浅月站在门外,他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怒意不消,刚想说什么,就见到了她身后的三公子,一愣,眯起眼睛问道:“他是谁?”
“你不认识他?”云浅月挑眉。
“娇娇?”风烬看着三公子,有些讶异,“你居然是男子!”
“风公子,幸会!”三公子对风烬点了点头。
风烬看向云浅月,似乎有些不解她怎么带了他来了这里。但并没有问,而是对云浅月恼怒地道:“告诉你,他想将我赶离你身边不可能!”
云浅月眨眨眼睛,看向书房内,只见容景正坐在窗前的靠椅上向外看来。见她看他,对她笑了笑,又看向她身后的三公子挑了挑眉,温声道:“三公子光临寒舍,请进!”
云浅月眸光微闪,容景居然知道她带来的是孝亲王府的三公子!
三公子没从容景脸上看到任何看低的表情,只见他神情温和,面容温润,他淡到极致的声音忽然有了丝情绪,“多谢景世子!”
云浅月想着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容景的魅力!她辛苦一趟废了不少唇舌将这个人带来,他一直都鲜少有情绪,容景一句话就让他有了情绪。她眼皮翻了翻,对风烬道:“你见到风家主了吗?”“没有!”风烬摇头,脸色不好。
云浅月想着他和她一起离开云王府的,到如今没多少时间,到这里来估计先和容景来了这个书房,没见到风家主也正常,她对容景道:“让他先见见风家主!”
“青裳!带风公子去见风家主!”容景对外吩咐了一句。
“是,世子!”青裳连忙应声,对风烬一礼,“风公子请随奴婢来!”
“不见!”风烬丢出一句话,足尖轻点,要飞身离开。
云浅月伸手一把拽住风烬,对他道:“见见而已!你放心,我不答应,没有人能让你离开!”话落,她看了容景一眼,对风烬强调,“他也不行!”
风烬面色暖了下来。
“去吧!”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其实风烬别看脾气最暴躁,其实最好哄。他曾经受过的灾难太大,让他没有安全感,心极其脆弱,生怕她丢开他。
风烬忽然对容景哼了一声,容景眉梢挑了挑,并未言语。他对青裳道:“带路吧!”
青裳连忙带路,风烬跟在她的身后向药园走去。
云浅月抬步进了书房,走到容景身边,皱眉看了他一眼,“你又欺负风烬了!”
“没有!”容景摇摇头。
“没有?没有他能气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