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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催促答案,祁夏有心跟他好好谈,原本也是不想见他失落的样子,他的落寞让她想起热恋的那段时光。回忆在关键的时刻,有时候猝不及防地,会成为致命一击。
“启明,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可那到底是过去了。”祁夏在心底暗暗厌恶自己用这么老套的开场白来安慰他。
“我知道,所以,我的离开你也永远忘不了,即使我用这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也无济于事。”韩启明用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咖啡表面做出的浅色花样被弄得乱七八糟。
“你很了解我。”祁夏的笑容发苦,“我们并不合适,相爱并不能解决这一点。”祁夏想起大学时两人产生的巨大分歧,以及越来越多的争吵,内心充满绝望。
“你还爱我?”韩启明抬起头注视着她。
“不。”祁夏平静地说,声音坚决。对于陆城的感情她尚未搞清楚,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爱韩启明,他对她的小心翼翼也已经不是爱情,她不想要一个怀着歉意要用一辈子来补偿自己的人来爱。两人之间的不平等会让爱情畸形。
韩启明低下头:“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嗯。”祁夏流泪了,“你说得对,虽然我无比眷恋那段时光,但我们回不去了,并且,即使时光重来,我们也依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祁夏漠然,“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韩启明没说话,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已经第三次震动了,祁夏很容易就猜到打电话的是谁,她想韩启明也知道,所以才不接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她问。
“你也关机三天不肯接我的电话。”韩启明苦笑着说。
“去找她吧,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因为你找到更好的人,所以要把我随便推给别人?”韩启明半是调侃半是抱怨,他落寞的眼神仍然带着让祁夏着迷的不经意。祁夏眯起眼睛,上午的阳光太刺眼,这个冗长的夏天怎么还没过去。
“不是这样,启明,你要知道,爱你再多,也不会永远在原地等你。”她低头看着一口未动的咖啡,表面上的浅色花纹是太阳花的可爱样式。
“你在说她还是说你?”韩启明目光灼灼。
“她和我都如此。”祁夏笑笑,看着韩启明慢慢站起身。他瘦削的身体遮住部分阳光,祁夏微笑注视着他的眼睛,他阴影之中安静的眼睛。
他在她身边半蹲下来,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这下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他眼中的泪亮晶晶的,这个男人毫无风度地流泪了。祁夏知道他们的故事到此结束了,那些过去止于此,并且,不会再有未来。
那一刻她心里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半轻松,一半失落。
“如果一切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放手,即使我们不合适,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他言语坚定地说。
“好。”祁夏大声道,眼泪落了下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他以防卫的姿态沉默着,想着或许他能找到一种方式,让她永远属于自己
*
韩启明走后,祁夏一个人在咖啡厅里做了好久。手机开了机,因为韩启明不会再打电话给他了。
“喂,你好。”
“启明在旁边吗?”祁夏知道对方是程晓培,大概是没能联系上韩启明,所以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她叫得亲昵,似乎在表明两人的关系。
“刚走,应该马上就回去了。”
“回哪儿?”
“美国。”祁夏淡淡微笑,对方一时语塞。
祁夏在这短暂的空隙里挂了电话,阳光在韩启明用过的杯子上流转,她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紧握后的痕迹。
她轻轻笑了,无论如何,这一切已经回归于无意义的过去。
陆城,我已有了破釜沉舟的心。祁夏暗暗道,阳光洒在她低垂的睫毛上。
*
没有任何进展,陆城握紧方向盘,他刚去医院探望了上次抢劫案的被害人,不图钱财的抢劫太过蹊跷,但对方又不肯说到底丢了什么。
陆城在心里计划着要把那位张记者叫来谈谈,他也应该是这件事的知情人,从他躲躲闪闪的言辞他就看得出来,他真是不得不佩服记者这一行业的人,他们守口如瓶的功夫让人无能为力。
想到记者他就想起祁夏,那个女子有最锲而不舍的精神,对于新闻特殊的敏锐甚至在侦破案件中帮了他们大忙。他记得他们唯一一次长途旅行,祁夏急匆匆赶到机场,手腕上厚厚的纱布,不小心碰到就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气。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是真心疼,他原本厌恶这些只为新闻而将案件胡乱曝光的记者,如今却突然察觉出他们的辛苦。
他在开车途中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那个护腕送给她很多年了,今天却突然不习惯了。经过一个书报亭,他停下车来,隔着车窗他看到摆在架子上的那本时尚杂志。
祁夏的名字写在一行字之后。
“如果这些小东西能留住我们的爱。”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再不作声,慢慢地将车开走。
*
祁夏一出咖啡厅就见到了青颜,她换了礼服,穿着简单了半袖牛仔裤站在那里等她。
“新娘缺席婚礼?”祁夏抱着双臂,“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啊。”
“等你啊。”青颜笑得天真,“都解决了?”
“嗯。”祁夏笑笑,“也结束了。”
“看你的样子不太开心啊。”
“怎么会,不过是个男人。”祁夏的笑容有几年前的潇洒,那时她刚自鬼门关走了一趟,肩上带着至今抹不掉的枪伤,还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诶,我的小夏又回来了。”青颜撇撇嘴,“怎么这期的专栏写得那么伤感?”她趴在祁夏肩膀上挑起眼角看着她,“你留不住谁的爱啊。”
“哪有,大家都爱看伤感,我编的。”
“少骗我了,你的事还有我不知道的?”
“既然知道了还来问我。”祁夏白她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手牵手地在阳光充裕的街上散步。
“你就留人家一个人招呼客人啊。”祁夏问。
“谁让他是男人,而且,那里太乱了。”青颜指指自己的耳朵,“我受不了。”
青颜不在乎,动作也是无心,却让祁夏心里一阵伤感,她至今仍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不敢想象有一天青颜再也听不见了会怎么样。
“没事。”青颜看出她的心事,“我已经在练习唇语的,反正老了听力也会不好。”
祁夏点点头,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她想起与自己告别时的样子,她想如果时间重来,她也会一直爱下去的,即使不合适,被生活折磨得伤痕累累也绝不放手。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接下来干什么?你有没有好主意?”青颜问。
祁夏心想这个新娘子可真够闲的,还真有精神抛下一大堆参加婚礼的宾客一个人开溜:“你就老老实实地回去应付你的客人和祝福,我想去一趟刑警大队。”
*
十分钟后,祁夏坐在车里有些无奈,几天前不愿意开车的她编了一个谎言,说车子坏了叫青颜来接她。事后将车子开回家里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些天也是她载着青颜买东西试礼服,青颜的听力时好时坏,安全起见,她已经很少开车了。
车子停在教堂外不远处的停车场,却突然除了故障,引擎检查灯一直在闪,祁夏想自己一直偷懒很就没有去例行检修了,这一下将她撂在了这里,还好不是路上。
但她心里急切,她想去见那个人,如今所有的过去都结束,她孑然一身,或许有资格以破釜沉舟的赌注要他一句心里话。
祁夏站在停车场的边上等出租车,听到身后车的喇叭响,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路,知道身后的车子在她旁边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温柔的脸。
“何总,好久不见。”
“你也来参加婚礼,这么着急就走?”
“有点事儿。”祁夏笑笑。
“车子出问题了?我送你吧,天气热,出租车不好等。”何乾说。
“好。谢谢。”祁夏原本不想和他在有瓜葛,可朋友还得做,彼此之间业务往来也不少,如今有个机会说明,彼此摆正位置再做好朋友也是好事。
“去哪儿?”何乾问。
“刑警大队。”祁夏淡淡道。
“出什么事儿了。”何乾的反应和一般人一样,祁夏没觉得奇怪。
“没事,去见个朋友。”祁夏笑笑说。
何乾似乎松了一口气,专心致志地开车。
红灯出现的时候祁夏觉得自己彻底失去风度,她太想见他了,因此显得有些迫切。
“很重要的人吧。”何乾笑着说。
祁夏一愣,心想原来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对方都看出来了,这样一想心里也就坦然了。
“是,很重要!”祁夏笑着重重地说出这句话,她想何乾一定能明白这里面不一般的含义。何乾没再搭话,等绿灯亮了就一直沉默。
“很抱歉。”祁夏在下车的时候说,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可她一看到何乾那双与韩启明有三分相似的眼睛就觉得他满心的落寞,而自己,必须要对这落寞负责。
祁夏知道她负了很多人,因为任性,因为喜欢被包围和环绕的感觉,她频频忽视他人的感受。或许因为她得天独厚的资本和自以为习惯了孤独,她从没有担心过别人的感受,这时却突然觉得愧疚。
何乾下了车,站在她身旁,他忽然摆出一副浓烈的商务姿态,他和祁夏握手,用力地握了一下,而后微笑着松开。
“没事。”他笑着摇摇头。祁夏沉默良久,看着他的车开出视野。她想象着也许陆城也会这样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没事。可她不想这样,因为当彼此变得客套而生疏,那么除了普通朋友以外,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她被下午的阳光烤得眼睛发酸,一转身,在有人站岗的刑警大队门口,她迎着阳光看到那个人从车上下来。
他坚毅的唇上叼着烟,整个人在阳光下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祁夏觉得眼泪滚烫地溢了出来。
*
祁夏生怕他会客套而疏远地跟她打招呼,好像她只是千万个普通朋友之一,见面就点个头问声好,但他没有,陆城好似没有看见她一样哐地摔上车门。背对着他向办公楼走去,他走得太急,无风的天里他的长裤裤脚都鼓了起来,祁夏追上前去,却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我是来找他的!”祁夏焦急万分,生怕自己慢了半拍,他就走进那栋楼里去,仿佛是一座没有出口的幽暗的围城,他一旦进入就再也不会出来。
“陆队?”站岗的年轻人皱皱眉,提高声音叫了一声,“陆队!”
陆城回过头来,他用空着的左手理了一下头发,动作随意,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漠然。他用右手的指尖将烟摁熄。
祁夏没空注意这些,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隔着那么远,她半迎着阳光努力睁大眼睛,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将熄灭的烟头扔进垃圾箱里。他慢慢走近,打开一旁小接待室的门,他在台阶上顿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你找我?”他没回头。
祁夏站在院子里呆若木鸡,她从没有这么失态过,只因她一直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陆城的冷漠的客套,他微皱着的眉,他没有在她脸上停留过的眼神,都叫她的心彻底慌了。
她听到陆城的话,沉沉的嗓音好像沿着地面传过来,一瞬间几乎站立不稳。
祁夏在心底反复地问,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表现得好像无关紧要的普通朋友。然后只在一个瞬间,她就想明白了。
她透过窗玻璃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抽烟,结实的小臂搭在桌沿上。
陆城坐在那里,等祁夏进来,他们仿佛两座在暑热中对峙的城。他觉得右手指尖**辣地痛,刚才不小心竟然用手掐灭了香烟。他等祁夏进来,等她